第四千零五十三章 心燈

  陸隱，蟲巢文明，永生境怪獸，還有當初他沒資格知曉的不可知，死亡宇宙等等，信息量太大，即便苦燈這個永生境都無法理清。


  他與很多九霄宇宙的人一樣，不知道九霄宇宙真正面臨的危機。


  死亡宇宙，不可知在側，這蟲巢文明又來了，暗中還有個永生境怪獸以及青草大師的謀划。


  而且還多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陸隱，這都什麼跟什麼？

  「沒想到離開一些年，物是人非，有了那麼多變化，除了這些，九霄宇宙內部應該也有很大變化吧。」苦燈感慨。


  驚門上御點頭：「這些等你回去自己了解吧。」


  苦燈面色肅穆：「所以，指引老朽前來的，就是那位陸先生？」


  驚門上御看向他：「不錯。」


  苦燈點頭，仰望星穹：「能藉助青蓮上御之力，相隔無盡遙遠宇宙幫助九霄，這位陸先生，是九霄的恩人。」


  驚門上御道：「沒什麼恩人不恩人的，都是為了人類文明。」


  「老朽錯了，沒想到那羅蟬可以瞬間移動，讓他們逃過此劫，令驚門上御你白打一場，受此磨難，也令陸先生的心意白費，可惜，可惜。」


  「與你無關，你沒經歷過，只是可惜無法找到蟲巢文明。」


  「可以找到。」


  驚門上御詫異望著苦燈：「你說什麼？」


  苦燈笑了，眉毛都彎曲了：「老朽可以找到那個水滴狀的生物，老朽以心燈看世界，每一個生物都有各自的心燈，只要在一定範圍內，就可以找到那個水滴狀生物的心燈。」


  驚門上御急忙問：「一定範圍是多大？」


  苦燈想了想：「目前已經感應不到水滴狀生物的心燈了，要麼超出範圍，要麼被抹掉，不過被抹掉的可能性不大，畢竟時間太短，所以，老朽要嘗試過才知道範圍多大。」


  「好，找個何方山的人給你嘗試。」


  「也好。」


  「回去吧。」


  「既然那蟲巢文明繁衍速度很快，代表蟲子很多吧。」


  「現在沒了，陸先生藉助因果大天象來了一記狠得，除了逃走的那三個，其餘都死了。」


  苦燈站在原地，面朝遠方，緩緩行禮：「多謝陸先生。」


  驚門上御無語：「你是永生境。」


  苦燈認真道：「這與境界無關，陸先生做的一切，於我九霄就是有恩。」


  驚門上御搖頭：「你還跟以前一樣那麼客氣。」


  「深淵修鍊，最深的不是外在，而是內心，遵從內心，遵從宇宙，心之所及方能天人合一，心若無敵，便可所向無敵，一切，唯心而已。」苦燈道，說完，朝著九霄宇宙而去。


  …


  天元宇宙，陸隱足足休息了一個月才緩過來。


  隨後再次透過因果大天象查看了一下九霄宇宙情況，見九霄宇宙平靜，他才收回目光。


  「前輩在這多久了？」陸隱忽然開口，看向角落。


  那裡，青草大師不知何時來到，如同枯木一般站著。


  「看來你是真累了，連我到來都不知道。」


  陸隱嘆息：「很累。」


  「戰況如何？」


  「蟲巢文明，敗。」


  青草大師詫異看著陸隱：「怎麼做到的？」


  陸隱嘴角彎起：「苦燈大師，突破永生境。」


  青草大師怔怔望著陸隱，目光複雜：」是嘛，他突破了，還真是巧。」


  陸隱看著青草大師目光透露著複雜，惋惜，卻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青草大師真希望九霄宇宙毀滅嗎？若真毀滅，或許達成其心中所想，與不可知協議完成，但如何應對蟲巢文明？如何應對不可知之外的其它文明？

  「前輩當真以為不可知就是人類古往今來，甚至未來最大的敵人？」


  「前輩願意與不可知達成協議，犧牲部分人換來不可知的友善，可友善，不等於保護，人類文明無法指望不可知的保護，一旦死亡過多，如何面對其它文明？」


  「不可知給前輩的底線，必然處於整個宇宙，不可知認知範圍內的底層，以如此大的代價換取一個不可知的友善，是否值得？」陸隱開口問。


  這些話他以前沒說過，而今隨著苦燈大師的突破，可以說了，因為人類若再多一個青草大師，五位永生境強者，按透明飛蛾的話說就是足以在宇宙自保。


  不可知又怎麼樣？真要與人類文明死戰，它們就算贏也會損失慘重。


  面對不可知之外的任何文明，五位永生境強者都有足夠的底氣。


  哪怕陸隱不知道垂釣文明究竟有多強，也不妨礙他這麼想。


  那可是足足五位永生境強者。


  讓蟲巢文明那位仙主知道九霄宇宙存在五位永生境，還敢侵犯嗎？


  多一位永生境，足以改變形勢。


  青草大師看陸隱目光逐漸帶著笑意：「不愧是掌控一方宇宙的主宰，陸主的心胸與氣度能折服很多人，可惜，這番話的基礎是你看清這方宇宙，目前的你，依然沒有看清。」


  「你要我看清什麼？不如你告訴我。」陸隱反駁。


  青草大師搖頭：「對於人類文明而言，老夫做的或許很可恨，他們將老夫當做叛徒，當做人類文明衰弱的根源，可老夫始終確信這條路是正確的。」說完，一步踏出，消失。


  陸隱看著青草大師離去，皺緊眉頭。


  正如青草大師所說，他相當不爽。


  若人類文明完全團結，何愁無法立足宇宙？


  為什麼這青草大師偏偏作對？一定要與不可知合作？


  沒有人是愚蠢的，只是看不清。


  青草大師這麼做必然有他這麼做的理由，不管這個做法是對還是錯。


  陡然的，陸隱想起一件事，迷今上御為什麼放過青草大師？真是因為要為人類保留多一個永生境？


  這種做法慈悲的可笑，但迷今上御蠢嗎？當然不蠢。


  莫非還有其它原因？


  是什麼？

  迷今上御死亡，青蓮上御他們也都沒對青草大師出手，其中必然有原因。


  陸隱又想起眾法之門，既是不可知帶給人類文明的危機，也是人類文明自己留下的一條出路，那麼，青草大師的存在，是否也是一條出路？

  若是，是否意味著，青蓮上御他們無法完全否定他的正確性？

  陸隱站在原地沉思。


  腳步聲自身後走來。


  陸隱回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讓他心神一震，無數思緒湧上心頭，還有一種難言的痛，她，是龍夕。


  「你怎麼在這？」


  龍夕平靜看著陸隱，陽光照在她臉上，令她脫俗的樣貌更精緻美麗，水藍色長發垂落腰間，即便時隔多年，依然有輕靈之氣，如同第一次看到她一般。


  時光荏苒，陸隱竟產生了錯覺。


  眼前的龍夕與第一次見面時重合，那時，她將自己最珍貴的血給了自己，助自己提升，那一夜，祖莽異象讓所有人確定，龍夕已為人婦，那一夜之後，她再也無法嫁予他人，不管陸小玄是否活著，自那之後，她，就是他的妻子。


  夢幻中，他又經歷了第二次，第二次比第一次更刻骨銘心，他們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孩子，小小玄，孩子在對他笑，等待他的歸來。


  孩子天真無邪的笑容讓陸隱難以承受，他失去了那個孩子，明明不存在，卻真的失去了。


  那種令人窒息的痛苦難以承受。


  她不願意麵對這個女人，從始至終，是他對不起這個女人，這個女人為他默默付出了很多，曾不惜背叛家族，可他不敢面對，面對那個失去的孩子，失去的過往，失去的因果可能。


  如果說明嫣是陸隱認定的妻子，那麼龍夕，就已經成了他的妻子，不管是現實還是因果循環。


  他，對不起這個女人。


  「你怎麼了？」龍夕疑惑，擔憂看著陸隱。


  陸隱緩緩坐下，聲音嘶啞了些許：「沒事，你怎麼在這？」


  龍夕道：「師父讓我給你泡茶，昭然不在了。」


  陸隱點點頭，無疆前去靈化宇宙前，她也希望取代昭然給自己泡茶。


  「你，不想我留下？」龍夕低聲問。


  陸隱看向她：「沒有，你。」


  他希望龍夕留下，不知道為什麼，她在身邊，總有一種溫暖。


  可他又不希望她留下，每次看到龍夕總能想起小小玄。


  因果循環太折磨人了，所以那些人被自己打入點將台地獄才那麼絕望。


  「你留下吧。」


  龍夕與陸隱對視：「為什麼你看我的眼神那麼奇怪？」


  陸隱收回目光，端起茶喝了一口：「有嗎？」


  龍夕疑惑：「就好像看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樣，這種目光讓我想起了當初你第一次知曉自己是小玄哥的時候，別人看你的眼神，我遺忘了什麼嗎？」


  陸隱放下茶杯：「當然沒有，我只是累了。」


  「那你好好休息。」


  「嗯。」


  龍夕轉身離去，臨走前，低聲道：「你能回來，真好。」說完，離去。


  陸隱目光複雜的看著茶杯，沒有花茶了，這杯茶清新怡人，可，太苦澀。


  「稟報陸主，九霄宇宙的人求見。」第二夜王聲音傳來。


  「讓他們進來。」


  很快，兩個人到來，一個是老熟人，孤斷客，另一個陌生，卻也是渡苦厄大圓滿強者，只是接受了修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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