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一百四十四章 青色與銀色
下一瞬，仙主力量散去，青蓮上御遙望遠方，跑了。
看來它們應該是去洄銀天軍給的坐標方位了，洄銀天軍，仙主，不知道會怎麼樣。
坐標方位距離因果大天象遙遠，比扛天族到因果大天象還要遙遠，但在羅蟬的天賦下，幾個瞬間便到達。
望著遠方宇宙，羅蟬心緒不寧：「主人？那是？」
出現在羅蟬它們眼前的是一個有著殘破延綿無盡遙遠無數門戶的宇宙，門連著門不斷延伸，從遠處看好似牆壁，極為殘破，如同一座戰爭堡壘。
但那就是個宇宙，偌大的宇宙。
「進。」
青禾收斂光芒，如同一截不起眼的枯木朝著前方宇宙而去，穿過一道破敗的門。
忽然的，遠方，一抹銀色降臨，劃過虛空，朝著青禾而來。
「主人。」
青禾生輝，枝芽延伸碰撞銀色，青色與銀色對撞，令虛空崩潰，化為弧形朝著兩邊擴散，不斷蔓延。
銀色被青色遏制，青禾本身卻也縮小了一截：「是洄銀天軍，羅蟬，走。」
砰，砰，砰砰…鼓聲傳來，羅蟬停在原地動彈不得，周邊虛空忽然爆裂，青禾伸出枝芽捲起羅蟬就走。
「來了就想走？你是誰？」震天動地的聲音自遠方傳來，銀色光芒照亮整個宇宙，蔓延向方寸之距。
青禾暴漲，青色光芒如同利刃穿透蒼穹，要將銀色生生撕開：「洄銀天軍，無意冒犯。」
銀色根本沒回應，鼓聲越來越大，整個宇宙天幕被震裂，銀色如同倒懸天地的岩漿滴落，青禾瘋狂暴漲，生命之氣自青禾內蔓延而出，化為虛影擴散，三轉乾元。
轟
轟
連續兩聲巨響，壓住了鼓聲，撕開了銀色，如同將整個方寸之距撐起。
銀色驟然收縮，凝聚為一面鼓，鼓原界，鼓聲震動，每一次震動都讓青禾體表裂開一絲，而青禾體表生命之氣再次蔓延，轟，轟，轟，連續三聲巨響，六轉乾元，青色光芒降落，宇宙坍塌，壓向銀色，壓向那面鼓。
鼓的後方，一柄銀色長劍對著青禾遙遙斬下。
「不可知？」青禾又發出三聲巨響，九轉乾元，青色囊括宇宙，化為一抹光束降臨，對撞銀色的劍。
銀色的劍與青色光束對撞，一剎那照亮整個宇宙，並蔓延而出，讓這方宇宙宛如太陽般耀眼，照亮了方寸之距。
青禾退出，體表裂開無數，遠離。
宇宙內，銀色的劍墜落，那面鼓同樣破裂，鼓的後方是一攤銀色液體，發出低沉的聲音：「不是人類，似乎見過。」
遠離宇宙，青禾枝芽鬆開，羅蟬帶著青禾轉瞬消失。
「主人，你怎麼樣？是陷阱？」
「受傷了，不過對方也不好過，沒想到居然是洄銀天軍。」
「洄銀天軍？好像聽過。」
「我們遭遇過，洄銀天軍與我們蟲巢文明一樣，都摧毀離得近的文明，當初第一次遭遇洄銀天軍我還將蟲巢扔給它們，想看看能不能誕生強大的青仙，卻失敗了，這洄銀天軍很古怪，如今才知道居然是不可知。」
「那這是個陷阱？」
「不確定，人類文明不可能知道洄銀天軍所在，他們從哪得到那個坐標的？」
「或許洄銀天軍知道。」
「無法交流，一旦藍蒙知道我們與洄銀天軍交手，很可能聯合洄銀天軍先把我們滅了。」
「它們應該先滅人類文明吧。」
「沒人知道不可知在想什麼，去，看看墨白怎麼樣了。」
「是。」
九霄宇宙，陸隱並不知道仙主與洄交手了，他只是隨手把坐標分享一下，後果如何讓仙主自己承擔。
…
九霄大地，墨白坐在山頂上等著羅蟬那邊的消息，希望那個坐標有用。
數日後，羅蟬消息傳來，墨白臉色難看，居然是陷阱？
她當即聯繫羅言，用懷思。
自從來了九霄宇宙，個人終端就用不了了，只能用懷思聯繫。
光是聯繫的話，懷思比個人終端方便。
「什麼事？」
墨白想說什麼，但不知道怎麼說，從頭到尾，羅言都沒有主動給過她坐標，是她自己要的，羅言也從未問過要坐標做什麼。
可以說羅言什麼都沒表達過，至於坐標是陷阱，她怎麼跟羅言說？
直說嗎？
如果直說，羅言豈不是知道她背後有外方文明？
儘管此人憎恨天上宗，但人心難測，難保此人不會出賣她。
想到這裡，她道：「這兩天心情不好，想找你喝點酒。」
羅言道：「我也是，老地方。」
「好。」
還是那座破敗的城池，還是那個酒樓，那個位置。
羅言與墨白相對而坐，沉默的喝著酒。
羅言隻字不提坐標，好像忘了這回事。
墨白也不知道怎麼提，坐標是陷阱，但與羅言有沒有關係？就算仙主那邊都確定不了。
因為這個陷阱並非來自人類文明，而是洄銀天軍。
說不定這個坐標是人類文明無意中從藍蒙那得知的，又或者來自扛天族文明，來自方寸之距的某個文明，誰也說不準。
而坐標並非人類故意告訴它們，是它們自己索要的。
人類文明也沒能力聯合洄銀天軍給蟲巢文明設下陷阱。
看羅言這樣子是完全沒在意那回事。
墨白沉吟，回顧與羅言的相處，此人絕對不可能騙自己，百多年的觀察不是假的，沒人知道自己會與羅言交流，或許是其他人呢？茫茫人海，憑什麼就選擇羅言？
羅言這些年的經歷她都知道。
沒問題，肯定沒問題。
「你好像有心事。」羅言問。
墨白沉聲道：「看到了一些人世間的不公平，不太舒服，沒什麼。」
羅言安慰：「世間就是這樣，曾經靈化宇宙高高在上，侵入天元宇宙，自認為高人一等，現在呢？在這九霄大地上，靈化宇宙的人活的最憋屈。」
「是啊，我們倒還好。」
「但這個好日子持續不了多久了。」
墨白詫異：「怎麼了？」
羅言看了看四周，小聲道：「最近我才得到消息，人類文明的大敵要不了多久就來了。」
「大敵？蟲巢文明？」
「它們也配？是星蟾文明。」
墨白茫然：「星蟾文明？星蟾我知道，星蟾文明是什麼？」
羅言道：「我也只是聽過隻言片語，具體不清楚，只知道這次人類文明危險了，真要撤離一批人，已經確定部分名單，陸隱親自護送。」
墨白目光一亮：「什麼時候？」
「兩年後。」
「這麼快？」
「名單早就確定了，當然快。」
「這麼說，你要走了？」墨白問，有些不舍。
羅言低聲道：「我應該不在名單里，否則這時候就不是出現在這，而是在靈化宇宙了，不過我肯定會撤離，不是第一批就是第二批。」
「第二批什麼時候？」
「這個不知道，等第一批撤離走了再說。」
「那我呢？我能不能走？」
羅言道：「其實主動來九霄參與文明戰場的人都可以撤走，只是時間問題，你也可以。」
「我想快點，誰知道那個星蟾文明什麼時候到。」墨白急了。
羅言點頭：「我想辦法，但可能性很低。」
「我等著。」
數日後，羅言聯繫墨白：「慧殘把我調到了第一批撤離名單中，我可以把你帶走，你走不走？」
墨白沒想到這麼快，她遲疑，主要還是拿不準。
羅言似乎有急事，道：「你想好了告訴我，儘快，把你帶走需要一些方法。」
「謝謝。」
另一邊，陸隱向青蓮上御告辭，要去心靈宇宙。
「此去心靈宇宙，兩年可不夠往返時間，何況你去心靈宇宙修鍊還不知道要多久。」青蓮上御道。
陸隱自信：「那隻蟲子絕不會在第一批撤離人員中。」
「這麼確定？」
「因為我不同意，有些事太順利了會起疑，我寧願浪費些時間也要掌握主動。」
「好吧。」
很快，陸隱乘坐一葉青蓮離開了九霄宇宙，朝著心靈宇宙而去。
半年後，羅言聯繫墨白，墨白還沒有想好，主要是羅蟬還未聯繫她，她決定不了。
在蟲巢文明降臨天元宇宙前，她有獨立自主的人格，但自從與蟲巢文明聯繫上，仙主便成了唯一。
她活著的唯一價值就是為了仙主。
又過去半個月，羅言急了：「你到底去不去？」
墨白無奈：「我有親人要安排，你再等我一段時間。」
「儘快吧。」羅言道。
剛與羅言結束對話，恰巧第二天，羅蟬傳來了信息，讓她去。
她跟著去撤離並非自己要走，而是把人類文明撤離的方位告訴仙主，讓蟲巢文明在對決人類文明時佔據上風。
基於這點，她本身並不重要。
如果對面是陷阱，害的也只是她，如果人類文明要對付她，無需這麼大費周章。
從她出現在羅言面前的一刻，就只是工具，一個試探人類文明的工具，壞了也沒事。
得到羅蟬肯定后沒幾天，墨白便聯繫羅言，卻被告知晚了。
「晚了？前幾天你還跟我說可以撤離的。」墨白愣住了，沒想到會這樣，出乎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