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當麵挖牆腳
關掉了手機郵箱，陸舟二話不說從床上坐了起來，向遠在麻省理工大學的康尼發送了視頻電話的請求。
雖然大概已經猜到了郵件裏說的是什麽事情，但他還是忍不住確認了一遍。
“什麽成功了？”
“您的猜測是正確的，我們通過不斷的實驗，成功發現了扭曲後的雙層石墨烯可以在1.7開爾文下實現超導！難以置信！”連著說了好幾句難以置信，康尼用充滿驚歎的語氣感慨道，“教授，您簡直是神了！”
說著的同時，康尼也在心中感慨著。
可能……
這就是所謂的大牛的“科研直覺”吧？
看著視頻中康尼一臉崇拜的模樣，陸舟幹咳了一聲：“我那就是隨便亂說的，沒有什麽科學依據。”
康尼搖頭道：“不，教授，直覺是不需要依據的，有的人生來就能溝通上帝，這其中並沒有什麽特別的道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論文我們會發在《自然》上，赫雷羅教授說他明天會發個郵件通知你，至於現在，我們正要去外麵的酒吧喝到吐。可惜您不在這裏，我隻能把您的那份一起喝掉了。”
陸舟：“……玩的開心。”
“當然，”康尼咧嘴一笑，“我們可是憋了整整一個聖誕節！整整一個聖誕節我們都泡在實驗室裏！謝天謝地，現在總算是搞定了！”
這次研究算是薩羅特研究所和Pablo·Jarillo-Herrero課題組合作研究，其中薩羅特研究所和金陵的計算材料研究所也分擔了不少研究任務，所以論文才能這麽快的完成。
雖然這個研究本身並不會誕生任何專利，但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陸舟還是很激動。
碳納米材料的超導可能性被證實，將為超導材料的研究提供一條全新的研究思路。
而且相比起合金材料以及化合物材料，碳納米材料在空間上具有極大的可塑性，這意味著超導材料的研究將擁有更多的選擇。
這是通往“室溫超導”的一小步，也是通往可控核聚變的一小步……
……
休息了一晚上。
次日，陸舟睡到了九點鍾。
洗漱完畢之後，坐在餐廳裏吃了碗米線，正尋思著白天幹些什麽的時候，一位年輕漂亮的服務員小姐姐走了過來。
“陸先生，有人找您。”
“誰？”
“他沒有說自己的身份，隻說是馬局長讓他來的。我讓他在酒店的大堂等您，如果您現在方便的話，我可以替您把他叫來。”
“不用這麽麻煩了，”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陸舟站起身來，“正好我也打算出去走走，還是我過去吧。”
“好的，陸先生。”服務員小姐姐彬彬有禮地說道。
雖然這裏什麽都有，整個就像一座高檔療養院，但8號之前一直待在這裏，說實話也挺無聊。
尤其旁邊就是水木和燕大，不去轉轉未免也可惜了點。
在酒店大堂，陸舟見到了這位據說是馬局長派來的找自己的人。
剛一見麵，陸舟便從那人身上感覺到了一股特別的氣質。
他也不太好形容那種氣質究竟是什麽，直觀的形容下就好像警匪片裏麵的便衣，模樣看似平平無奇一路人，但那精氣神一看便是部隊裏出來的。
見到陸舟之後，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站了起來，伸出了右手，彬彬有禮地說道，“您好，陸教授，我的名字叫王鵬，是組織部的司機。您如果需要用車的話，吩咐我就可以了。”
還給自己配了司機？
這麽隆重的嗎？
陸舟意外的看了這位名叫王鵬的仁兄一眼，和他握了握手。
“那就麻煩王兄了。”
聽到這稱呼，王鵬連忙推辭道：“王兄不敢當，領導聽見了會批評我的，您叫我小王就可以了。”
“這怎麽行？你年齡明顯比我大，還是叫老王——”咬字咬到了一半，陸舟忽然沉默了一會兒，輕咳了一聲，“還是聽你的吧。”
王鵬鬆了口氣：“感謝您配合我的工作，請問您現在是要出門嗎？”
陸舟：“我就去附近散散步，你不用管我。”
“好的，這是我的聯係方式，如果您需要接送，或者是碰到什麽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聯係我。”說著的同時，王鵬從懷包裏摸出了一張做工簡單的名片。
上麵沒有寫名字，隻寫著一行電話號碼。
接過了名片，陸舟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還懂數學？”
王鵬愣了下，隨即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這個……我說的麻煩不包括研究上的麻煩。實在抱歉，我能力有限……”
……
從酒店出來之後，陸舟照著手機地圖，一路走著。
沒走多遠，他便看到了水木大學的校園。
由於正值元旦節假日，作為全國人民心目中的學術聖地之一，水木大學的校門外麵徘徊著不少從外地來的遊客，甚至還由此催生了帶人進校的“黃牛產業”。
然而，也不知道是因為有人打過招呼的原因，還是別的什麽原因，這裏的門衛似乎是認得陸舟。
別人過門禁要校園卡，可當他走過去的時候，也沒人問他要那東西，直接就放他進去了。
沿著綠樹叢蔭的瀝青路逛了一段距離，陸舟在心思索了一會兒打算去參觀的地方，決定將第一站定在邱成桐數學中心。
邱老先生功成名就之後一直心係華國，在擔任哈佛大學數學係終身教授的同時，也在水木大學和香江中文大學分別擔任數學科學研究所所長和邱成桐數學科學中心主任，為華人數學界輸送了不少新鮮的血液。
對於水木大學的數學中心，老先生曾經豪言壯語過，要用哈佛的教學理念，將這裏打造成亞洲的數學中心。雖然現在來看距離完成這項工作還有不小的路要走，但以老先生在哈佛多年的教學、研究經驗，想必這裏還是有不小可取之處的。
雖然這會兒邱老先生肯定不在上京這邊，但這並不妨礙他過那邊去轉轉。
一直致力於將普林斯頓的經驗帶回金陵，打造華國版普高院的陸舟，有很多地方還是得向前輩們學習。
伸手攔住了一位路過的高個子男生，陸舟開口問道。
“同學，請問邱成桐數學中心怎麽走？”
那高個子男生看了陸舟一眼，總覺得這人看著很有既視感，卻想不起在哪裏見過了。
“在近春園那邊，你騎個共享單車一路往南，要不了多久就能看到。”
陸舟：“哦哦，謝謝了。”
高個子男生：“不客氣，你是新生？”
陸舟笑了笑：“不是，我就是來這裏轉轉……同學，你是幹什麽的？”
高個子男生推了推眼鏡：“我？我在材料研究所做博士後。”
陸舟眼睛一亮，笑著問道：“哦？你做什麽方向的？”
“碳納米材料和聚合物方向……”那高個子男生忽然警覺了起來，滿臉疑問地盯著陸舟，“你打聽這個幹什麽？”
“不，我就是想……”陸舟眼睛轉了下，“向你打聽下一個人。”
高個子男生：“誰？”
陸舟：“孫洪標教授。”
水木大學的老教授，做聚合物方向的，他就認識這麽一個。
而且，印象深刻。
“孫教授？”聽到這個名字，那高個子男生明顯愣了下，“我導師啊！等等，你不是打算去邱成桐數學中嗎？你到底是什麽人！”
看著這位仁兄一臉不信任的表情，陸舟輕咳了一聲，伸出了右手，“認識一下，陸舟。”
“婁凡……握草？！陸舟？！你真的是陸舟？”瞪大眼睛看著陸舟，婁凡終於想明白，為什麽覺得這人如此眼熟了。
“沒錯，你沒有看錯，”清了清嗓子，陸舟拋出了橄欖枝，或者換個說法，朝著孫教授的牆角揮起了鋤頭，“大兄弟，有沒有興趣，來金陵工作啊？我們那六朝古都，人傑地靈，做實驗自帶幸運BUFF，房價還比這便宜，還有——”
話剛說到一半，陸舟還沒來得及談具體的條件，一道洪亮的嗓門便從旁邊傳了過來。
“陸教授，你這麽做，有點不太厚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