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此恨綿綿昏厥死2
話音剛落,又有數人連聲響應。但是洪七公卻連連搖手道:“噯!噯!噯!慢來!慢來!你們看我這個瘋瘋顛顛的老叫花子如何能做武林盟主?既然你不願做,我又不願做,那我們再另選他人好了。”
話說之間,洪七公用目光尋視了一下眾人,最後把目光放在了金花教老教主金泰北身上,笑道:“正所謂‘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柵處’。我看我們的武林盟主有了,金教主不正是合適的人選麽?”
洪七公的一席話,頓時激起群呼響應。然而,金泰北卻也推卻道:“不!不!不!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不過老夫倒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
“金教主但講無妨!但講無妨嘛!”洪七公笑嗬嗬地回應著。
“我們既是要選認武林盟主,此人既要德高望眾而且武藝高強才可以勝當此任。我相信各位都是嫉惡如仇的正義之士,我們不能在此你推我、我推你地僵持下去,我們應該速戰速決,以免夜長夢多。所以我建議比武推認,藝高者當任武林盟主!”
金泰北話音剛落,突然半空裏有人高喝道:“算了!我看你們都不肯任武林盟主,倒不如推認我們陰陽教主委以大任。”
話說之間,便見四位白衣仙長如風而至。眾人舉目觀瞧,發覺這四位老道來之突然,並非在邀之列的武林名家。但是,其中還是一部分人認出這四位老道乃是湖南九嶷山陰陽教的“四大仙老”。
這時,隻見北俠北丐洪七公踮著腳步走至“四大仙老”麵前說道:“我說四大仙老,你們真不愧是陰陽教的人物!陰陽怪氣起來簡直不知道你們是幫哪頭的?”
“不錯!”隻見黃陵王黃子靈也走過來說道:“半月之前,你們在此劫殺‘四大**’,為何又阻止我們追殺相府殺手?哼!這筆帳我們還沒跟你們算呢,沒想到你們自己找上門來了。大家說該怎麽辦?”
“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隻見“風雨二俠”、“亂世雙雄”及一群陵王高聲叫道。
“嘿!嘿!嘿!”北風(峰)仙老不禁冷笑著說道:“你們真是善惡不分!如今我們理應聯合起來,選出武林盟主,為武林除害!奈何放著正事未辦,又要搞什麽自相殘殺?”
“誰給你們自相殘殺?”隻見黃子靈怒喝道:“你們陰陽教本身就是一門邪教!你看看你們陰陽教裏,投敵叛國的,投靠相府的有,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們此次的黃陵武林大會不歡迎你們!”
“噯!黃老兄!”隻見東峰(風)仙老不緊不慢地說道:“所謂‘人非聖賢,孰能無過’?過去的事就讓他(它)過去!有錯就改就是好同誌。如今我們棄暗投明,特來向各位賠禮道歉!”
“嗯!蠻好!蠻好!”洪七公不由笑著說道:“如若你們真心改邪歸正與我們共同為江湖除害,我們當然求之不得!但是你們的教主黃白黑卻不配任武林盟主!誰不知道他所練的是邪門歪道的陰陽功?”
“洪幫主!”北峰(風)仙老一打稽首說道:“我們隻要能夠為武林除害,何必管他練的什麽功夫?我們教主武功蓋世,嫉惡如仇,其門下高手如雲、兵多將廣,我看武林盟主的位子非他莫屬!”
“噯!”洪七公接著說道:“曆代推認武林盟主都是在華山比武論輸贏,沒想到今年的華山擂卻引了一場血洗華山的慘案!武林盟主的位子也就一直空著。今日我們在我們祖先的黃陵前又舉行一場武林大會,按照以住的慣例,我們還是比武論輸贏的為好!”
“嗯!這倒是公平合理!”北風仙老不禁點頭讚許道:“洪幫主!你看咱們是不是現在就開始?”
“嗯!時候已經不早,是應該開始了!”於是,洪七公拄著“打狗棍”踱到蓮花教教主郭子清身邊耳語了一陣,郭教主便連連點了點頭。
“各位武林同道!”隻見郭教主當眾高呼道:“此次推認武林盟主理應使各位心服口服,所以咱們應采用金老教主的建議,照以往慣例,比武論高低!請各位武林義(藝)士勇躍參賽!好!現在比武就正式開始!”
郭教主話音剛落,便見黃陵王黃子靈首先走至場地中央,抱拳衝眾人說道:“各位老少爺們!今日在我黃陵王的處所舉行這場武林大會,我作為北道主人,希望各位武林義士各展才能,點到為止,千萬不要再把這次武林大會弄成了殺人大會。如果有人出手傷及性命,我黃子靈一定不會放過他!現在就請有意爭奪盟主之位者上場。”
黃子陵說完,抽身退卻。而就在這時,從場地東西兩向各走來了一人:一個是穿青掛罩、身高八尺,腰佩寶藍彎月刀,另一側則掛綠色翡翠玉壺,好一派瀟灑風流的王子風度!你道此人是誰?實不相瞞,此人就是號稱“蘭陵美酒鬱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的蘭陵王香滿樓;另一個則是身穿金黃長袍、腳踏烏龍長靴、腰佩三尺青鋒的俠客風度。
“幸會!幸會!雖說你我同列十四陵王,但為了武林大義,及早決出武林盟主之位,你我也就不用客氣了。”
“金陵王所言即是!”香滿樓衝著對麵的黃衣俠客說道:“但有一事我卻不明白!所謂‘江南佳麗地,金陵帝王州’,你為何放著容華富貴不去享受,卻也要介入這場生死交關的武林殺戮呢?”
“多謝蘭陵王的好意!”李金山卻不在乎地回應道:“所謂‘國家興亡,匹夫有責’,如今江湖大亂,搞得各國惶恐不安,如果再沒有人出來主持大局,我想我們都會變成亡國奴了。”
“很好!金陵王就是金陵王!如果中原武士都像你這樣,麵對江湖邪惡大義凜然、敢於挺身而出,我想那幾個江湖叛逆絕不能猖獗到今天!”
“好了!蘭陵王!你我不要廢口舌了!來!為了鏟除江湖邪惡,你我決戰吧!”話說之間,李金山“噌”地拔出利劍,“劍指南天”,等待發招。
“好!”香滿樓應聲之下,慢慢抽出了圓月彎刀。
於此同時,李金山盤步繞劍,慢慢逼向了藍陵王。
“看招!”香滿樓大喝一聲,揮動圓月彎刀便與金陵王戰在一處。
“趙兄!你他們誰更厲害?”隻見“亂世雙雄”的郇下海向趙(照)下鄉問道。
“咳!你問我,我問誰?”趙下鄉邊看邊應道:“我看他們是兩虎相爭,很難看出誰的高低!”
“什麽兩虎相爭?是兩王相爭!依我看,還是金陵王厲害!”郇下海下結論說道。
“這倒未必!”趙下鄉反駁道:“虎是森林之王,反正都是王,說他們是兩虎相爭也沒錯!至於他倆誰更厲害,你瞧好了!不要瞎說話!”
“是!趙兄!我聽你的!但觀無言!”
這一時之間,一場驚心動魄的格鬥令在場之眾大開了眼界:但見劍光輝輝閃似電,月光團飛亂眼簾。身轉旋風掃成團,閃展騰挪真矯健。刀吼劍鳴星火濺,虎吼雷鳴耐人看。蘭陵對戰金陵王,黃陵場上喜可讚!
話說蘭陵王力戰金陵王,他心知對手的厲害,其煉就的一套青龍劍法已達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他決不可與之持久相戰,必須出奇製勝。於是,香滿樓虛晃幾招,轉身佯裝敗退。李金山看在眼裏,不知是計,挺劍直逼。而就在這一刹那功夫,香滿樓已伸手腰間,手按綠色翡翠玉壺,頓見兩道水線直射金陵王雙眼。李金山躲閃不及,隻覺雙眼一陣火辣,一股酒香刺眼順鼻而入,但是,他的雙眼已再無法睜開,正點的“醉眼朦朧”!而此時的蘭陵王香滿樓早已回身將圓月彎刀架在了李金山的脖子之上。
“第一局蘭陵王獲勝!”隻見蓮花教教主郭子清當即高聲宣布道:“有意再奪盟主之位者請上場!”
郭子清話音剛落,便見一人走至了場地中央。眾人一看,隻見此人身著官服,腰佩藍劍,眉骨之間閃熠著一股正氣,其雖著官服卻掩飾不住他的一股俠骨英風。因為此人很少在江湖上露麵,而且年紀尚輕,他如今露麵,眾人看他上去依然顯得很陌生,但有的還是認出了他!更何況,與他同道而來之人少說還有八、九個呢!
這時,隻見崆峒派掌門弟子百裏無春衝蓮花教教主郭子清輕聲說道:“郭教主!此人乃是徐州司馬葉無雙,前年八月京城擂上曾打敗過文科探花楊顯貴和巴州‘黑貓捕快’褚人傑,後來又負於天山派子車天水。聽說在華山擂之際,他在徐州一方被推認為遊擊大隊總指揮,帶領大隊人馬在華山與相府殺手展開過一場大戰,乃是一位負有號召力、充滿正義感的官方武士。”
“嗯!”郭子清不禁默默點了點頭道:“聽說過此人,而且徐州的‘貓王’葉學雲和淮陰的‘葉氏三兄’都在葉無雙遊擊大隊的麾下,都是可造之才也。”
“郭教主所言即是!你所說的這幾人就在人群之中。”
“蘭陵王!”隻見此時的遊擊大隊總指揮葉無雙衝香滿樓說道:“你剛剛戰過金陵王,我葉無雙決不幹乘人之危之事。你可暫且下場休息,你我改局再戰!”
“哈哈哈!”蘭陵王不禁大笑,道:“葉總指揮也太小瞧我香滿樓了吧?如今我打得正興起,如何讓我退場?”
“蘭陵王!”郭子清忍不住衝他們說道:“依照比武的規矩,要公平合理,你是應該改局再戰!並不是說你沒有機會與葉總指揮一決高低。”
郭教主話雖不多,卻引得全場連聲讚許。麵對此景,蘭陵王很不甘情願,卻又不好破壞這比試規矩,便隻得說道:“也罷!你我改局再戰!”
說完,蘭陵王回歸本隊。
“郭教主!讓我去會會他!”
“好吧!你去吧!”郭子清衝身旁的百裏無春點了點頭。
於是,百裏無春“霍”地拔出利劍,一個“大鵬展翅”,飛身落在葉無雙身旁。
“原來是崆峒派的百裏大俠!果然好伸手!不過在兩年前你與智空和尚的比試隻是略遜一籌,實在可惜!”
“今非昔比!從那之後,我自知武功太差,便日夜苦練功夫,希望有一天能再與智空一決高低。今日就先拿你練練!”
“好!請出招!”葉無雙說著,側身亮劍,雙目直盯百裏無春的劍鋒。
於是,百裏無春盤肘繞劍,使出崆峒派的獨門劍法與葉無雙展開了激烈對抗。這場格鬥,兩人使用的是同樣的兵器,這樣你來我往一直戰到一百回合,竟然不分勝負,在場之眾一是為這場精彩之戰而大開眼界,二是為這兩虎相爭而捏著一把冷汗(漢),幾乎在場之眾沒有一人可以斷出他們誰勝誰負!
激戰依然在抑揚頓挫地進行,不知過了多久,大概有人認為他們兩人已經戰到了二百五十個回合,便不耐煩地喊了一句:“罷手吧!不要再耽誤時間了!你們兩人平手!”
此喊既出,全場一片騷動。眼觀此狀,蓮花教教主不禁高喝道:“停——二壯士快住手!”
聞聽這聲高喊,百裏無春和葉無雙都不禁收劍跳出了戰圈。
這時,隻見一位身材魁梧、腰挎寶刀的武士首先走至場地中央,向四周的觀眾紛紛拱手致意。在場之眾多數都認得此人,此人就是號稱“北海蒼龍”的北陵王北蒼龍,名列“十四陵王”之一,在北道武林上名震四方。此次的武林大會能夠在這黃帝陵前如期召開,他可是從中出了不少力。
“北蒼龍!你還認得這杆槍麽?”隻見一位手持長槍的白衣武士走過來將槍杆一拄在地,頓見入地三分,衝北陵王欠腰喝道。
“噢!原來是‘金氏雙兄’的老大金馬利!三年前你我的雁門關一戰,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將。怎麽?如今你又長能耐了,還要與我一決高低麽?”
“不是一決高低!而是一爭武林盟主之位!”
“金馬利!”隻見金花教教主金泰北向其侄兒喝道:“你這個不知死活的東西,你有什麽資格也要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我和你的祖師爺金壇法師都不曾有此設(奢)想,你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住嘴!你這個老不死的!”金馬利不禁猛回頭喝罵道:“你已經將我趕出了金花教!你還有什麽資格再來教訓我?”
“混帳小子!我是你二大爺!我不管教你,誰來管教你?”金泰北說著,便走向北蒼龍和金馬利之間,衝北蒼龍說道:“北陵王請暫且回避一刻,讓我來教訓教訓這不孝小子!”
“怎麽?”金馬利立馬不可一世地說道:“你這把老骨頭,都一大把年紀了,也想與我爭奪武林盟主之位?我看你還是退位讓賢吧!”
“呸!真是金家的敗類!我跟你這小子爭什麽位?我隻是要來趕走你這條見利忘義的相府走狗!”
聞聽此言,金馬利惱羞成怒,太有損他的人格尊嚴了,不管怎麽說他也是相府裏掛上號的名殺。當即拔出槍杆,挺槍喝道:“好吧!老家夥!你就來試試!讓你嚐嚐我槍魔的厲害!我今日就送你歸位!”
“好吧!臭小子!今日我就替你死去的爹好好教訓你一頓!”話說之間,金泰北便亮掌盤步,準備赤手空拳對付金馬利的一杆長槍。
眼見這場格鬥已無從避免,北陵王北蒼龍便移步退讓,以備下場再作應戰。
再說“槍魔”金馬利手端長槍,目瞪著其二伯父金泰北慢慢運力在掌,其心中也不禁有些顫虛。因為他心裏異常清楚,這老家夥雖然已年邁體衰,但是他曾得到祖師爺“狂風巨浪八步登峰奪魂掌”金壇法師的真傳,其“八步奪魂掌”早已是煉得爐火純青、登峰造極,如果他真的霍出這條老命來與他以死相拚,怕是他這條“槍魔”真的會變成“槍鬼”了。但是話又說回來了,二伯父在武林界享譽極高,又是“十八教主”之中僅僅幸存兩位中的一位,如果他把這個老東西給打敗了,從今往後他的武林聲譽不僅更會聲名遠震,那武林盟主的位子又能“舍我其誰”?
“老家夥!你先出招吧!免得人家笑話我欺負你這把老骨頭。”
“哼!讓你嚐嚐你二大爺我‘八步奪魂掌’的厲害!”金泰北說著,雙掌使出“百步神拳”,“隔海打牛”,拳風掌氣直襲金馬利的前胸。然而,金馬利眼明腳快,急忙跳腳離地,揮槍直刺金泰北的麵門。
再說金泰北一招走空,又見金馬利的一杆快槍迎麵刺來,不禁大叫一聲“來得好!”一個“鬼影伏行”,眨眼之間便藏於金馬利的身後。此刻,金馬利的雙腳剛剛落地,他見眼前沒了老家夥的身影,當即立斷,使出一招“回馬槍”,緊接著便是“孔雀天屏”、“金鳳點頭”、“葉底偷桃”、“犀牛望月”、“天狼吞日”招招奪魂要人命!但是,金馬利的這些連續殺招,全都被金老教主矯健的身姿一一躲閃而過。
這伯侄倆,一場針鋒相對的較量,真是令在場之眾大開武林眼界。因為全場之人心裏都知道,這場惡戰,雙掌對金槍,雙方都適合遠距離較量,但這樣久戰下去,雖然金老教主精通“八步奪魂掌”和“百步神拳”,可金馬利的一條長槍也不是吃素的,可想而知,金老教主的赤手空拳豈好占上風?弄不好!金老教主便會死在金馬利的亂槍之下!
然而,金泰北不愧是江湖老劍客,經驗豐富,依然穩健自若,沉著冷靜,應戰有略。他考慮到自己若與金馬利近身交戰,則這小子的一條長槍可不是那麽好使;相反的是,他的赤手空拳卻更能發揮近距離的威力!想到這,金老教主便想方設法向金馬利的近身方向緊靠。猛然,金馬利一招“鎖喉槍”直刺金泰北。金教主見狀,大叫一聲“好小子!來得好!”就勢側身躲過,而他的左手早已牢牢抓住了槍杆。說時遲,那時快,金教主左手一個“順手牽羊”側拉,身形飛轉,隨即右手來了一個“單掌開飛”,直把金馬利打出三丈開外。
刹時,全場一片轟動。就在金泰北將金馬利的長槍一擲於地、穩穩地插在橫躺在地的金馬利身邊之際,隻見又一位槍客衝向了他。在場的很多武林高手都認得,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金馬利的兄弟、江湖人稱“槍鬼”的金利來。
眼見金利來就要衝到金泰北身邊,而金老教主卻一步未動,隻是把身一轉,瞠目直瞪,便把金利來嚇得打了一個冷戰!
“臭小子!難道你也想來爭奪武林盟主之位麽?還不趕快扶你兄長滾出此地!別在這丟人現眼(演)!”
金泰北雖然是金泰北,僅此一下,他就把這號稱“槍鬼”的金利來給震懾得“一五一十”。隻見金利來灰溜溜地回到金馬利身邊,拔出插入地麵的長槍,扶起兄長狼狽而逃。
“各位武林同道!”隻見金泰北向眾人高聲說道:“我代各位趕走了這兩個不孝之侄。希望我們的武林大會繼續進行。”
金泰北說完,便轉身走向蓮花教主郭子清身邊。郭子清見狀,便衝眾人喊道:“金教主今日大義滅親為我們趕走兩位武林敗類,實乃可喜可慶。現在我們的比試繼續進行。下麵第四場開始!”
郭教主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突然跳出一人,輕輕落於場地中央。但見此人短衣襟、小打扮,背插鞘刀,一身黑色夜行衣,從頭到腳幾乎都是黑色,唯有前胸有一溜白色衣扣,仿佛是一條黑中點綴著的小白龍!但是,這人在眾人眼前的出現,卻活像一條黑色的幽靈,令人想起神話傳說《馬蘭花》裏那隻狼吃掉黑色家貓變成的黑色靈貓,“喵!喵!我是你家的老貓!”令人不寒而栗!
然而,人群之中最清楚此人來曆的那就要數遊擊大隊總指揮徐州司馬葉無雙。因為在兩年前的京城擂之上他曾與此人一決過高低,沒想到兩年之後竟在這黃陵又碰上。看來,此人的能耐一定是今非昔比、大有長進。說了半天,你道此人是誰?實不相瞞各位,此人正是曾經亮相於京城擂的巴州“黑貓捕快”褚人傑,年約二十四歲。那時,他敗給了葉無雙。
“在下巴州捕快褚人傑,願與徐州的葉司馬再決高下。”
再說人群之中的葉無雙見到“黑貓捕快”在此亮相,知道他是奔自己而來。現在他又聽到褚人傑誠心相邀,正欲離身前去,卻被身後一人拽了一下。
“無雙兄,讓我去會會他!”
話音剛落,頓見一名黃衣人縱身躍出人群,落於褚人傑的對麵。
“來者何人?我要的不是你!”
“我來也一樣。‘黑貓捕快’先生。”
“噢?你竟知道我的綽號,你到底是誰?”
“我向你和在場的各位介紹一下,我乃徐州司馬葉無雙的堂兄弟葉學雲,也是為官府做事,人稱‘貓王’!”
“哦!‘貓王’!徐州捕快!遊擊大隊裏的人物,在下早有耳聞。莫非你是想替葉司馬打此陣?”
“哈哈哈!葉某正有此意!咱倆貓對貓,對咬,對掐,正可口!不過話咱們可要說在前頭,你我都是捕快,以武會友,點到為止,勝負並不重要。更何況,我前來出戰,並不是為了什麽武林盟主之位,在下也不是那塊料子,我隻是想會會巴州的‘黑貓捕快’,別無他意。”
“哈哈哈!”褚人傑也不禁大笑,道:“好!能會會同行的‘貓王’,也是在下的一大快事!不虛此行!你請出招吧!”
於是,葉學雲“噌”地從腰間抽出軟劍,“劍指南天”勢,恭等“黑貓捕快”出招。
再看“黑貓捕快”,反手從背後拉出一把明晃晃的鋼刀,纏頭繞腦,霍霍生風,一個“單掌亮刀”勢準備迎戰。
“好!黑貓你接招!”葉學雲喊聲閃過,展劍直取褚人傑。刹時間,這刀劍便短兵相接、火星四射、響成一片。但見這二人飛天入地、閃展騰挪,簡直是起如猿、快如風、輕如葉、靈如貓。“先看一步走,再看一伸手”,“刀劈劍刺”個個行家手。好一隻“黑貓”,時而“進步砍刀”、“左右砍刀”、“盤頭繞腦”,時而又“弓步劈刀”、“翻身劈刀”,直把一口鋼刀運用得虎虎生威、寒氣逼人;再看“貓王”手中劍,軟若遊蛇鋼如劍,遊蛇戲虎星火濺,真個惱火沒法辦。一時之間,“黑貓”對“貓王”,各顯神威,不覺之下,雙方已撕殺八十個照麵卻仍然不分勝負。在場之眾雖然在這場“雙貓之戰”中大開了眼界,但也無不為之擔著一把把冷漢(汗)。所謂“兩虎相爭,必有一傷”,那“雙貓相爭”又會有什麽好結果呢?更何況,這貓還是老虎的師傅呢?
就在這“雙貓”相鬥愈演愈烈之際,突然有一位銀裝老劍客淩空飛來,雙腳左右開弓,直把“雙貓”分隔兩處。
再說“黑貓”和“貓王”各挨了一腳,頓時對這半路殺出的老家夥是火冒三丈。這二人正欲上前與之論理,卻聽見這位銀裝老劍客高聲說道:“小娃娃!你們休要在這浪費如此寶貴的時間,你們兩個武功平平,都不是武林盟主的料子。我看得心煩!不光是你們倆,還有那什麽蘭陵王香滿樓,葉無雙,百裏無春,都不要在這瞎比劃了,哪有這麽多的時間讓你等小輩在此瞎折騰?老朽看得心躁,看得不順眼。既是選任武林盟主,老朽可以推舉一人。”
這位銀裝老劍客剛說到這,隻見蓮花教教主郭子清上前打量著他問道:“敢問老劍客尊姓大名?”
“哼!連我你都不認識,真是白做了一場蓮花教主!”
“吆!吆!吆!”隻見老叫花子洪七公夾著拐、提著酒葫蘆踮著腳步走過來譏笑道:“老家夥!你在這裝什麽大瓣蒜?你不就是日月神教裏號稱什麽‘長臂猿猴’的左護法龔萬林麽?”
“哼!你這個老叫花子既然認得我,還不與我閃列一旁?”
“吆喝!?老龔!你憑什麽讓我閃列一旁?”
“哼!憑什麽?”龔萬林冷笑一聲,道:“就憑我手裏這把‘冷月七星劍’!”龔萬林說完,場內頓時打過一道利閃,一把寒光閃閃的“冷月七星劍”在灼灼閃耀在眾人眼前,震人肝膽!
“吆!吆!吆!我好怕怕喲!”洪七公猛退了一下身子,問道:“莫非你也想來爭奪這武林盟主之位麽?”
“非也!”龔萬林矢口否認,道:“老朽是要為我日月神教教主譚日月來奪此武林盟主之位!”
“哈哈哈!你原來是譚日月的馬前卒!他譚日月想爭奪盟主之位,為何不自己親自前來?”
“哼哼哼!”龔萬林再次冷笑道:“殺雞焉用宰牛刀?你們誰來與我一決高低?”
喊聲過後,片然無聲。隨後,隻見蓮花教主郭子清走過來拱手說道:“龔老劍客!在下願與你一決高低!”
“噯!慢來!慢來!”洪七公卻連忙製止道:“殺雞何用宰牛刀?我老叫花子用這把打狗棍就可以打發他了。”
“你說什麽?!”龔萬林頓時火冒三丈。
“噯!老龔(狗)!休要急躁!難道我沒有資格與你一決高低乎?”
“哼!來多少,我殺多少!你出招吧!”說著,龔萬林一撤身、撩衣束帶,拉開“狗拉屎”的架式,仗劍以待。
“哼!老狗(龔)!我老叫花子先熱熱身,讓你看看一套打狗棍法!”洪七公說完,舞棍而起,一套打狗棍法令眾人大開眼界。
“橫掃狗腿!狗血噴頭!棒打落水狗!”
至此,洪七公收棒而立。但見他麵不改色、氣不大喘,依舊笑語盈盈。
“怎麽樣?老狗(龔)!我這一套打狗棍還不錯吧?”
“不錯個屁!你招死吧你!”龔萬林說完,展劍出擊,直襲洪七公。洪七公見狀,不敢怠慢,亮出打狗棍法與他惡戰一處。
嗬!這場決戰,正所謂是“針尖對麥茫”,各是“半斤又八兩”,直殺得烽烽火火、勝負難分!
“哼!這要打到什麽時候?全讓他給攪亂了!”東風長老終於按奈不住,喝道:“都給我上!殺了龔萬林!”
東風長老一聲令下,其餘三風(峰)長老紛紛抖動拂塵,和東風長老一齊殺向龔萬林。
“休傷我家老頭子!”隻聽高空裏一聲呐喊,隻見一位骷髏一般的老太婆手持龍頭拐杖落地攔住了四風長老。但見這老太婆白發白麵、麵骨幹瘦挺出,一身黑衣,活見一隻白麵黑衣老鬼!不管她穿著馬甲還是脫下馬甲,照樣好認識她!要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比你還難看,令人不寒而栗,作嘔欲吐。在場之眾有很多武士並不認識她,但對於陰陽教的四位長老來說,那卻是老冤家對頭了!而且他們已經為敵數十年,恩怨頗深。這老太婆就是日月神教裏的右護法,乃是左護法“長臂猿猴”龔萬林的結發老妻白玉蘭,江湖人稱“老尼子”,武功邪門怪異,常人難敵!
“又是白老尼子!殺!”東風長老大喝一聲,頓時率眾將她圍於核心。
“老婆子!你我日月合體,將他們趕盡殺絕!”龔萬林說完,縱身跳於白玉蘭身後,準備並肩作戰。
“老頭子!這回你我又要大開殺界了!好刺激呀!嘻嘻嘻!”
“莫要多言,伺機而變!”
“風(峰)回路轉!”東風長老大喝一聲,便亮出“東西南北風陣”將這對老夫妻困於陣中。
再說北丐幫主洪七公正打得起勁,見對手突然逃竄,大為不悅,提著打狗棍便還要與龔萬林一決高下。但他萬沒料到,又有一位老劍客仗劍擋住了他的去路。
你道這位老劍客是誰?實不相瞞,這位老劍客就是號稱“海外采月追日龍神”的日月神教教主譚日月。
“好!譚教主也來了!我正要會會你!”洪七公說著,舞棍掛風,直取譚日月。譚日月見狀,沉著應戰,直把洪七公阻殺於一處。
再說蓮花教主和金花教主見日月神教大有來頭,接連出現三位頂極高手,生怕洪七公等人有所閃失,便招呼眾位武士,一齊圍攻日月神教教主。而就在這時,隻聽長空裏一聲哨響,日月神教又隨後殺出了十五位武林高手。這十五位武林高手便是“日月七星劍”和“阿裏八傑”,乃是日月神教的精英骨幹。而在場之眾全是中原武林界精英,雙方之間,勢均力敵,各顯神通,互不相讓,各自尋找對手殺作一團。
“老頭子!這回我們要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快使出你的‘冷月劍法’。”
“狂風巨浪!風起雲湧!”
“這四個屄(bī)老道!功力越來越厲害了!我老尼子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你們不知道我老太婆的厲害!”
“龍騰虎躍!劈雷閃電——”白老尼子的陰陽怪叫刺耳入肺,震人肝膽。刹時間,黃帝陵前陰風呼嘯,天昏地暗,電閃雷鳴,如風而至。
而就在這時,陰陽教教主黃白黑從天而降,僅用一招,便把白老尼子擊飛三丈開外,吐血身亡。刹時間,此處再次天明地亮,恢複原狀。
“啊!老太婆!”“長臂猿猴”龔萬林痛心疾首,仗劍殺向黃白黑,打算與他拚命。然而,黃白黑再次施出一招,便又將龔萬林擊飛落地,蹬了蹬腿,魂歸那世去了。
“哈哈哈……”長空裏突然又傳出一陣怪笑,隻見一位胖和尚手持龍頭拐杖從天而降。在場之眾都認識,此人正是前任武林盟主法深大師。他的這一出現,頓時使得在場之眾罷手停戰,紛紛回歸本隊,形成了四派勢力。這四派勢力,也就是陰陽教、日月神教以及中原武林盟會、法深老佛。
“黃教主!譚教主!你們都來了!可認識貧僧否?”
“你來得正好!今日倒要看看誰有資格任武林盟主?”黃白黑說完,“噌”地拔出利劍,決意與法深大師一決雌雄。
“哎!慢來!慢來!”隻見一位又黑又幹又瘦的老家夥一瘸一拐地走過來說道:“請容我瘸老二一言!”
“你是何人?”黃白黑仗劍喝道。
“小的姓張,名好古,乃是‘阿裏八傑’裏排行老二的瘸老二!”
“什麽狗屁瘸老二!我打的就是你!”黃白黑一怒之下,隻聽得“啪”地一聲,一巴掌便打在瘸老二的狗嘴之上。僅這一下,隻聽“噢——”地一聲,便見瘸老二白眼一翻,嘴角血流如注,倒地蹬了蹬兩下瘸腿,便嗚呼哀哉矣。
“黃白黑!你休要欺人太甚!連殺我三名弟子,我譚日月豈能容你!”譚日月說著,仗劍便要向黃白黑拚命。然而,法深大師卻攔住了他。
“譚教主!休要急躁!”隻見法深老佛不緊不慢地說道:“據老衲所知,這瘸老二並不是個什麽好東西!滿**詞穢語,還鼓吹什麽‘賣淫不為孬,掙錢賣煎包。一吃飽飽的,一摸好好的。’你說這種東西還留他在世上頂什麽用?黃教主送他一命歸西,應該是他的造化。即使這樣,這瘸老二也應該進入開膛破肚拔舌拔牙小地獄,讓他在地獄裏也休得信口雌黃、到處放屁!”
“法深!你在這算老幾?”譚日月不禁火道:“我的弟子,自有我來教訓,你以為你還是以往的武林盟主麽?你現在一文不值!鴨子別說鵝擺腚,老和尚別說豬哼哼。你說我的瘸老二,而你又怎樣?佛麵獸心!陰狠手毒!此次江湖大亂你就是幕後主謀!大家說,他該不該死?”
“殺了他!殺了他!”場內一片怒喝。
“呔!”法深大師一指譚日月及眾人,叫道:“你們休要聽他在此胡言亂語。我法深之德行,日月可見(鑒),我不任盟主,誰還有資格?”
“哼!人人有資格,就你不配!我日月神教,照徹大地,天下無敵!你法深的一切所作所為是逃不過我日月神教的眼睛。”
“都不要在這空磨嘴皮子了!”黃白黑按奈不住道:“法深!我黃白黑先向你領教!”
“咦?!善哉!矛頭都指向我了!老衲不給你們這些小兔崽子點顏色瞧瞧,你們不知道本座的厲害,你們當我是病貓?來吧!你們隨便上!”
“你看劍——”黃白黑說完,遊劍直襲法深大師。刹時間,這對勘稱武林界太(泰)山北鬥的頂極高手便展開了一場空前決戰。
然而,就在他們這場爭鬥殺得眼花繚亂之際,隻見大庭廣眾之中有一位黃衣老劍客站出來說道:“譚教主!休要光看他們表演!你我也應該露兩手讓大夥瞧瞧!”
“還有我呢!老東邪!”隻見又一位錦衣劍客走向了黃衣劍客。
“哦!原來是西俠西毒必勝到此!幸會!幸會!譚教主!你我之間的較量,停會再說,現在我要先會會這位西毒先生。”
“翁蒼海!你先別德(得)意!我日月神教時刻恭候。”
“老東西(邪)!你先出招!”
“老西毒!請你發招!”
“你們兩個老東西客套什麽?”譚日月聽得不耐煩道:“誰先出招不一樣?”
經譚日月這麽一說,東邪翁蒼海、西毒西門必勝隨即各亮劍招齊襲老譚。譚日月見狀,不由冷笑一聲,道:“來得好!讓我來解決你們這兩個老東西。”說完,譚日月展劍搏擊,力敵東邪和西毒二大高手,勝負難算。
一時之間,這黃帝陵前再次掀起的兩場拚殺,直令眾位武林高手大開眼界、忘乎所以。
山林之外,有三位武士正在迤邐而行,正是在朝著黃陵方向行進。實不相瞞,這三位就是遠自江南的“江南三大樓主”,即黃鶴樓樓主黃飛鶴、嶽陽樓樓主嶽明陽和滕王閣閣主騰(滕)閣裏。江湖上所傳的“黃鶴一去不複返,白雲千載空悠悠”;“氣蒸雲夢澤,波撼嶽陽城”;“時來風送滕王閣,運去雷轟薦福碑”也就是指的這三位江南俠客。在這三位俠客身後不遠,還有一位頭戴箬笠、農夫模樣的人緊隨而行。其實這人也不是一個簡單人物,簡直說就是一條幽靈!他就是遠自西蜀國江州(重慶)的幽冥城城主尤(遊)地宮。
然而,這四人渺小的身影全然沒有逃脫一個人的眼睛。山頂,一位英姿颯爽的青衣年輕(青)人向那四人丟下幾縷輕視的目光,繼續向前趕路。
黃帝陵前,五位一流高手依舊在爭相大戰,勝負難分。直將在場之眾看得是口幹舌燥、饑餓難耐。
而就在這五人打得“天花亂墜”之際,突然一位青衣劍客飛雲而至,幾下衝入兩個戰圈,直將這五位頂極高手各各擊落一處!刹時,全場愕然。
這時,隻見陰陽教教主手捂胸口,有氣無力地衝來人問道:“你是何人?”
“小夥子!”隻見法深大師從地上慢慢撫身半起,驚悟地問道:“你用的是什麽招術,竟能將我們五位同時挫敗?”
“哈哈哈!”青衣劍客不禁仰天大笑,道:“沒有招術,我隻知道我叫孤獨給敗!”
“孤獨給敗?!”法深大師更是驚異了:“江湖上從未聽說有此名號!”
“哈哈哈!孤獨求敗都讓我給殺了,我為什麽還要在江湖上立名?你們都記著,從今以後,江湖上也不再會有孤獨給敗這個名字!”青衣劍客說完,縱身流雲而去。此地空餘愕然一片!
“咳!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我翁蒼海沒有敗在你譚日月手裏,卻敗在一個年輕(青)人手裏。看來,今日這場決戰,我們誰都沒有勝,而是輸了。我們這些人哪,都老了,還爭什麽盟主之位?我翁蒼海是該回家了。”東邪話說之間,便手捂胸口踉蹌而去。
“咳!我西門必勝這回竟敗在孤獨給敗手裏,真是沒臉重出江湖嘍!”說完,西俠西門必勝也同樣是手捂胸口慢慢消失於山林~~~~~~
“都還愣在這幹什麽?”譚日月向手下人喝道:“還不都給我撤!”
一聲令下,日月神教之眾全然而逝。
再等到眾位武士去尋法深大師和陰陽教教主黃白黑時,他們早已是無影無蹤!這場黃陵武林大會,就這樣不歡而散,終無結果。
至於這後來的年輕小夥究竟是誰,無人知曉,隻知道他留下一個“孤獨給敗”的名字,但從此以後音信全無,誰也不知道他歸向何方?仿佛江湖上已再無此人,曇花一現過後,留下的都是虛幻的感覺。
後人對此曾經以詩為念。其詩曰:
武功蓋世獨不尊,黃陵一現猶若魂。
誰人再求盟主位,何不眼觀黃陵文?
一片深山幽穀間,青衣劍客輾轉入洞。洞內,清涼幽幽,流水潺潺,有與世隔絕的的美妙感覺。隨著這位青衣劍客,有一種進入桃花園洞的感覺!步履在這洞裏行間,會讓人油然想起大唐詩人劉禹錫的那篇千古佳作《陋室銘》: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斯是陋室,唯(惟)吾德馨。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可以調素琴,閱金經。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南陽諸葛廬,西蜀子雲亭。孔子雲:“何陋之有!”
“是徒兒回來了吧?”隻見一位白發銀裝的老道盤坐於洞,二目微閉,衝著來人問道。
“師父!徒兒已完成師命凱旋而歸。”
“無量天尊!我知道你不會令我失望的。你可以揭下你臉上的麵具了。”
“是!”於是青衣劍客從麵部揭下一張假皮,露出了他的廬山真麵目。你道這位年輕劍客是誰?實不相瞞,他就是耶無害的四弟耶天雲!
“你要記住,從此以後,不再會有孤獨給敗這個名字!”
“是!徒兒銘記於心,讓這四個字在江湖上消失!”
“嗯!不過為師我還要托咐你一件事。”
“師父請講!”
“有朝一日,你前去天山雪峰,找到天山童姥童可欣,替我勸勸她‘放下屠刀,脫離苦海;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天山童姥?!她是不是一位白發蒼蒼的仙女?”
“你不必多問!你隻要到了那裏,自然會認得。現在你可以再次出山了。記住我說的話,出門在外,莫要逞強。要知道‘天外有山,山外有人’哪!”
“是!徒兒謹記不忘。”
“去吧!洞外已有人在等著你!”
耶天雲聞聽此言,試欲再問,但是他知道師父的脾氣,也就未敢再多問。他向閉目養神的仙師拜了三拜,轉身緩緩而去。
洞外,深林幽幽,不見天日,清爽無比。耶天雲仰天唱息,感覺如卸重擔。他不禁感慨地吟誦道:“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武林爭霸枉用功,不及人生一場醉。”
“哈哈哈!好一個‘不及人生一場醉’!孤獨給敗怎麽這麽悲觀人生?”
再說耶天雲聞聽此言,心底不禁一驚,但他的麵色上絲毫沒有反應出來。他已聽師父說洞外有人在等他,莫非來者便是?等到他轉身尋望,隻見是三位氣宇不凡的劍客,正是“江南三大樓主”!難道他的行蹤已被暴露?被他們三人盯住了不成?這也怪自己太大意了,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任何人都不可小瞧!
“請問三位閣下是……”
“在下黃飛鶴!這兩位是嶽明陽,滕閣裏。我們三人特來請孤獨大俠做我們的武林盟主!”
“孤獨大俠?就是你剛才所說的孤獨給敗?你們大概是認錯人了。在下姓耶,名天雲,不是什麽孤獨給敗!”
黃飛鶴見此人語氣堅決,知道這等人物斷然不會承認自己是孤獨給敗,便隻好說道:“孤獨給敗臨走之際說,江湖上不再會有孤獨給敗這個名字。看來,事實的確如此!”
聞聽黃飛鶴的一番言語,耶天雲不由心中暗道:“他們為什麽偏偏認為我就是孤獨給敗?我出來進去可是兩副不同的麵孔,難道他們都是火眼金睛能識破我麽?或者說在這深山幽穀我孤獨一人出現,他們就認為我是黃陵上曾經出現的孤獨給敗?師父說過的話,我已經銘記於心。我隻要對任何人都不承認,他們又能奈我何?”
“黃大哥!”隻見嶽明陽走過來說道:“也許孤獨給敗是個不祥的名字,這位耶公子既是不承認,我們也不能強人所難!隻是我們武林界沒有個領頭之人去共對武林仇敵,我們勢必是各行其所,各自為政,難成一統,終將會被武林叛逆各各擊破。到那時,怕是我們中原武林就全被邪惡之人所控製了。”
“三位大俠胸懷大誌!我想很多中原有誌之士都和你們一樣,必將同仇敵愾,鏟除江湖邪惡!”
“嗯!我相信耶公子也是一位有誌之士!”隻見滕閣裏接聲說道:“如今江湖險惡,敵在暗處,我在明處。要保全實力,鏟除邪惡,身藏不露是可以的。隻要該出手時就出手,我想江湖邪惡之人不會猖獗多久。”
“好!既是如此,耶某告辭!希望有一天,我還能遇見三位大俠。”
“耶公子請!”
於是,耶天雲在“江南三大樓主”的目送之下,緩緩前行。他儼然是一位秀氣的書生模樣,絲毫看不出一縷武士的痕跡。
“黃大哥!你說他究竟是什麽人?”隻見滕閣裏望著耶天雲的背影向黃飛鶴尋問道。
“我也拿不準他究竟是誰!也許是我們認錯了,他並不是孤獨給敗!”
“不過他很可疑!”嶽明陽思索著說道:“雖然孤獨給敗在黃陵僅是曇花一現,我們並沒有看清他真正的麵孔。但我們一路跟蹤至此,隨後孤獨給敗失去蹤跡,而後就又是他出現。試想,在這深山老林,荒無人煙,他一個白麵書生為何會在此出現?他不是孤獨給敗又會是誰?”
“不錯!”滕閣裏也隨聲附和道:“你睢他一出現所唱的那首詩,什麽‘天下風雲出我輩,一入江湖歲月摧。’……”
“武林爭霸枉費功,不及人生一場醉!……嗯!這好像是在總結今日的黃陵大戰!不錯!一定是他!他就是孤獨給敗!”黃飛鶴斷然吼道。
“可是人家不承認,也不願做這個武林盟主!”嶽明陽補充道。
“哦!我想起來了!”滕閣裏猛拍了一下大腿,叫道:“怪不得我看他好生麵熟,可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到現在我終於想起來了,他就是去年曾經大鬧京城擂的耶無害!”
“噢?!你敢斷定是他?”黃飛鶴追問道。
“是他!絕對錯不了!”滕閣裏不容置疑地吼道。
“那他就是‘飛天神龍’耶金風的兄弟!曾經血洗太行、大戰太極十三劍!憑他的武藝,他必是孤獨給敗!快追!我們的武林盟主!”
黃飛鶴一聲高喝,他們三人撒丫子便向前追趕。但是他們哪裏還追趕得上?他們心目之中的“孤獨給敗”最終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