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了了之
“確實，最近有一批不聽話的東西跑了出去，不過沒什麽好驚訝的。”好似想起了什麽似的，“絳珠有變化嗎？非白那裏怎麽說”
魑魅回道：“還在努力”，大殿裏默然無語，徒留下空蕩蕩的的寂靜。
醫院裏，長樂躺在病床上，百無聊賴，狗靨也怕被小護士抓，就不敢以狗的身子伏在地上，黑糙的大漢傻愣愣的盯著長樂。
“狗靨，你從哪裏來？”冷不丁的發問道，長樂盯著方格狀的天花板，目光沒有焦距。
“我從地下來”不知道該不該說，魔君又沒有說不給說。
“你是妖怪嗎？”
“嗯”
“你看我是不是妖怪啊？”
“是”狗靨很坦然的讚同道。
“什麽，我是人好不好。”作勢，長樂揮了揮自己的拳頭，示意警告。接著又說了一句：“我是什麽妖怪？”
“狼，奔狼，魔族最強的戰士。”狗靨的臉上滿是向往和崇敬。
還沒等長樂繼續說什麽。
響起了敲門聲，病房裏頓時就噤了聲，門被推開，是司南司北兩個兄弟，司北捧著一束花放到了床頭，雖然長樂生的不是什麽大病，但突然犯了耳疾，醫生說還是要住院觀察幾天。
白澤去上課了，因而沒有像護崽子的母雞一樣，緊緊的看著這兩兄弟。
“哎，哎，長樂，你知道嗎？你們學校有人跳樓了。”
長樂在床上沒有動，反而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叫長樂？”
“哦，這個啊，上次抓了暝螢之後，司北調查了一下你。”仿佛很驕傲的看了一下自家的哥哥。
司北不禁滿臉黑線。
話說這司南司北兩兄弟長得不太一樣，司南完全是陽光大男孩的模樣，皮膚有點黑，濃眉大眼，頭發剃了一個板寸，顯得格外的英氣。而司北卻完全相反，文靜白皙的模樣，濃濃的書卷氣息，整個五官都有些陰柔，實在是偏秀氣了一些，看起來手無縛雞之力。
可是，這兩兄弟卻是司族這一代最強的兩位屠靈者。
“嗯，然後呢？”長樂繼續問道。
“好像是一個男生從五樓上跳下來，當場就死了。嘖嘖”司南一臉的惋惜之色，“現在的年輕人，心理承受能力實在太差，動不動就想不開。”司北拍了拍司南的肩膀，示意別再說了。
司南絲毫沒有理會，繼續嘰裏呱啦的說個不停，狗靨在旁邊都嫌棄這人煩。
熬了很久，白澤終於過來了，手裏拎著一大包吃的，香味散發了出來，勾引狗靨的眼睛都直了。司南司北也沒舍得走，看著白澤分發食物。
長樂是一些清淡開胃的粥和小菜，狗靨得了一大塊豬排，白澤則自己啃起了漢堡和炸雞。司南司北也蹭了點吃的，白澤斜睨著這兄弟倆，意思好像是在說：“你們怎 麽還不走？”
那兩個人權當沒看見，還賴在這兒。
等吃的差不多的時候，白澤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長樂的旁邊，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巴和手指，扶了扶金絲邊眼鏡，認真的看著床上的長樂，“吳明死了。”
長樂倚靠著牆，看著手裏的皮蛋瘦肉粥發呆，聽見白澤的話，手不由得一抖，粥灑在了被單上。“怎麽？”
“好像是班級裏傳出來的，說吳明有病。az病”
長樂皺了皺眉，怎麽會這樣？吳明的事情應該沒什麽人知道，自己還是專門問了那個瞙才知道始末的。
放在病床前櫃子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屏幕亮了起來，是蘇素的來電。
白澤把手機拿給長樂，長樂接了起來。
“長樂，吳明死了，班上有人起了流言，說是.……就是那天跟我們說的那些。”蘇素語氣裏有些止不住的壓抑，也有點無力。
“怎麽會，那天明明隻有我們三個人知道，安慕希怎麽說？”
“安慕希賭咒發誓了都說不是她傳出去的，我也沒有跟任何人透露這件事。這段時間班上一直不太安靜，剛開始三個兩個疏遠了吳明，然後你住院的這兩天，班上的人大部分就孤立他了，後來不知道是誰說的，他就下午放學的時候，沒了”
“嗯，我知道了”長樂垂眼按掉了電話，把手機遞給白澤，不顧被子上的汙跡，躺了下來，猛的將被子蓋過頭頂，誰也不搭理了。
眾人見狀，知道事情可能另有隱情，不敢多吱聲，也就悄悄的退出了病房，隻有不識時務的狗靨還愣在那兒，白澤將司南司北兩兄弟攆走了。
過了一會兒，被子在微微顫抖起來，被子下麵，是長樂淚流滿麵滾燙灼熱的臉。手緊握成拳，牙齒緊緊抵著，一字一字的從齒縫裏吐出來：到..底.……是..誰！誰！！！！一絲破碎的顫音嗚咽逸了出來，繼而放聲大哭，長樂沒有想到吳明的死是自己一手間接導致的，自己跟殺人犯有什麽區別？
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狗靨感覺到床單下的長樂在微微顫抖，蹲下化了原形，撲了上去，扯開被子，看見哭的淒慘的長樂，伸出舌頭舔了舔長樂的臉，一片濕鹹.……
一家醫院，冰冷的停屍間裏，吳明躺在那兒，沒有人認領，當然，也沒有人看見，有什麽霧氣狀的東西從身體上升騰了起來，如夢似幻，看不真切。
靈魂，是有重量的，靈體是人所觸碰不到的。
吳明的靈魂飄飄蕩蕩，無處歸依。
“嗷嗚”一口吞下的聲音，醫院門口石墩子趴著一隻小動物，開明獸巫鹹，但，似乎感覺到吞下去的東西很難吃，又“哇”的一下吐了出來。
話說，開明獸巫鹹自從被兄弟們從昆侖山上踹下來，一路流浪，因為模樣長得怪異和凶猛一直是人們追趕的對象，不少科學速報、奇聞雜誌都播報了昆侖山下發現了怪異物種，暫時還沒有捕捉到。
可憐的巫鹹，先是在沙漠中吃了很久的沙，帶的視肉天天吃也吃膩了。
視肉是開明獸的食物，長得像一堆牛肝，中間生著一堆小眼睛，景開明獸吃它快吃完的時候，馬上又長回原狀，永遠也吃不完。
在沙漠裏摸爬滾打了好久，曬得漆黑，最後巫鹹惱了，看見沙漠裏有一支駱駝隊，便蹭了上去坐。後來又坐上運黑豬的車，一路顛簸運往城市。中途也換了不少車，發覺在人間體型太大不好混，就變成了一隻小貓。
最後居然混到了城市，因為，城市有誘人的氣息，好多好多靈。
等長樂哭累了，慢慢的睡了過去。狗靨愛憐的看著長樂，她還隻是個小姑娘。
等長樂回到學校以後，吳明的離去好像並沒有造成什麽影響，大家都避而不談。什麽事情都會隨著時光去淡忘。時間並不是漫長而難忘的，長樂如此安慰自己。
兜兜轉轉，又是一年秋夜，蟬鳴已熄。長樂書桌前的小燈暖橘色的光看起來十分溫暖，還沒有睡，手中的筆還在書寫個不停。長發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悄然爬到了背，絲滑柔亮的長發裝飾著長樂日益長開的小臉，顯得格外乖巧。狗靨伏在地上尾巴一掃一掃的，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倦怠著看著眼前的少女。
今天，距離景安離開，已經一年多了，也發生了許多大大小小的事情，升入了高三，但大多是學習上的的事情，成績依舊沒有起色，牢牢穩居班級倒數三位以內，不同的是，遲魚的成績變好了，有的時候，竟然考的過蘇素，這兩個人成為了競爭對手，成績不相上下，安慕希還是浮遊在中上，中下。
蘇素給了景安在美國的固定電話，但從來一下也沒有打過，雖然無數次的拿起電話按到撥號的界麵，但是卻總是按不下去。就一直拖到了現在。
月圓之夜的我還是會變身，最初由隱隱的感覺，到習以為常，因為每個月白澤和非白幾人都會幫忙來摁住變身的我，有一次，我死死鎖著狗靨的狗頭，威脅它讓它把自己變身的時候的樣子拍下來，，一開始的不情願，到給狗靨的狗糧裏摻辣椒，開小電驢在馬路上危險駕駛，拿剪刀將狗靨的狗毛剃的東一塊西一塊，最後實在是屈服於我的淫威，拍了下來。
用了好久才消化完狗靨拍的視頻。
其實也沒啥，就是在一間很大的房子裏，狗靨和一隻大白狐狸追著一隻碩大的銀色的狼繞著房子轉圈跑，撕扯著房裏的一切，非白也被追的上躥下跳的，但是到最後總是被那隻白色狐狸痛揍一頓，追逐常常要一晚的時間，第二天總是累的精疲力盡。
最重要的，變身的時候，沒有自己的意識，完全失去理智，這太危險，被狐狸痛打叫囂著不能襲主的自己，身體的的血脈有種不由自主的臣服。
完全，不能接受。
蟄伏。
白澤和非白還有狗靨一直在守護著自己，從一開始不會照顧家裏的事務一個人支撐起空蕩的家和一隻狗，到已經可以很好的料理自己的生活，但，還是會時常想念景安。
想起自行車上後座看著景安後背的自己，好聞的味道。
想起牽手上下學的感覺。
想起廚房裏給自己做飯的景安。
想起在趴在景安旁邊隨手塗鴉的自己
一切的一切，兒時至今，諸多美好的回憶。
景安，我們都太幼稚
可是，你的身上，到底有什麽秘密。
以上，是長樂的日記。
高三，學務繁重，長樂沒有多少時間去多思考什麽，隻是隱隱覺得自己的生活前途有大問題。
對此，一年沒見到幾麵的長樂父母，除了給點錢，安排一點雜物回了幾趟家之外，什麽也沒有，長樂的弟弟李長安也快上高中了。
就等李長樂畢業之後安排一下了。
“李長樂什麽時候畢業？”非白躺在沙發上慵懶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