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刹那花火
“你知道的,我性格很差,脾氣不好,又軟弱,還死強鑽牛角尖的,而且還壞,我也不好看,我覺得不值得你這麽對待的。”眼角豁然滑下了眼淚來,直到此刻她都還在企圖利用著羽光,真無恥啊。
羽光眼裏的溫柔滿滿的人都快溢出來了,忍不住伸手拂去了長樂的眼淚,然後輕輕低下頭去,將臉埋在長樂的耳側,嗅著她沐浴後略帶潮氣的發絲,馨香的味道讓他流連,粉白的小耳朵藏在裏麵,羽光有些冰涼的唇輕輕碰了碰,激的長樂顫了顫。
“沒關係的。”這個時候長樂願以讓自己親近他已經是非常難以置信的了,但是他也不敢有什麽過多的設想,差不多就該收手了,長樂已經被嚇的不行了。
羽光起身準備將長樂給抱回去,差不多了她應該睡覺了,想傳達到的心情也已經傳達到了,或許明天長樂離開這裏以後,就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裏了,她恨蒼耳,可是那個人是自己的父親,所以他跟長樂能夠在一起的機會很是渺茫,不過他會盡他所能護佑她的將來。
“走吧,我送你回去睡覺,時間不早了。”站起身來的羽光蹲下身輕輕握著了長樂的雪白可愛的雙足,有些冰涼,還好羽光感覺自己的手心還是溫熱的,那便替她暖暖,長樂是真的皮,出來連鞋子都不穿。
長樂仰躺在床上看著正上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木質的房梁上在屋裏的燈火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神秘,思緒紛亂之下,卻先吐露了一句:“那畫上的是我嗎?”
羽光愣了很久然後輕輕地“嗯”了一句。
長樂的胸前起伏了一陣,然後將自己搭在床上的手輕輕抬了起來,遞向羽光。
她聽到自己說:“今天我睡在這裏吧。”然後默默閉上了眼睛,這是對自己的宣判嗎?長樂不知道,如果是的話,那就當作是一場扭曲成全吧,成全自己又何嚐不是成全別人。
你知道吧,不喜歡的人不應該給別人希望吧?
你知道吧,這種無恥的事情不能用身不由己來推脫吧?
你知道吧,報複別人的方式不應該以傷害自己傷害別人吧?
多麽幼稚的行為,多麽愚昧的行為。
可是你還有什麽辦法嗎?你長樂麵對的是整個神族,你麵對的是建造了第四世界的夕,落到他們的手裏,還有什麽機會嗎?完全沒有了吧?
羽光有些不可置信聽著長樂說的話,似乎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她這個是什麽意思?
閉上了眼睛的長樂感覺的身前的羽光完全沒有動靜似乎是愣住了般,知道自己的話定是嚇到他了,是啊,他怎麽會想到自己竟然會做這樣的事情呢?
閉著的眼睛黑暗中,卻是飄過很多的的臉龐,安慕希蘇素朝著她笑的一臉陽光,桑雪微嘟著嘴惱怒的看著她的樣子,林景安斯文的推了推眼鏡,遲魚……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吧。”羽光站起身來因為慌亂不小心碰到了什麽東西,有什麽“啪嗒”一聲碎了,他轉頭去查看的時候,胳膊已經被長樂拽住了。
長樂低垂著頭沒有去看羽光,她也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臉上的神色,十分的窘迫,渾身就跟燃燒起來了那般灼燙。
羽光不察被長樂直接拽了過來,跌倒在了床上。
不知道何時,羽光的房門給關上了,窗戶也給關上了,燭火也熄滅了。室內一片黑暗,撩人的寂靜也不再是尷尬和沉默。
長樂的手順著羽光的輪廓,摸索著,他的眉眼他的下巴他的脖頸他的胸膛,然後,便是以奮不顧身的溫暖擁覆上去。
感受到灼人的溫度,理智推搡著羽光極力提醒他趕緊把長樂給送回去,不可以再耽誤下去了,但是長樂那雙惱人的小手卻胡亂的摸索著,徹底亂了他的心神。
她依仗的是什麽?不過是麵前的他不會傷了自己。
“明天我便離去了,以後必是不會再回到這裏了。”喑啞著嗓子,長樂有些誘哄地說道,將羽光的清醒一步步拉入泥潭。
“這是夢,是夢。”
恍然是煙火在耳邊炸開了那樣,羽光有些驚訝,有些慌張,卻是欲罷不能的感覺。
不想鬆開,不想離開,不想讓眼前的這個人走開。
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了長樂的身上,激起長樂波瀾起伏的反應,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長樂低低地泣哭出聲,久久沒有在屋室消去,脈脈的溫情流淌在空氣中,春色撩人。
從未體驗過這樣的感覺,她是如此的嬌小,如此的溫軟,以至於在她的肩膀,她的耳側,羽光都能發現從未從未得到的喜悅,仿佛抱著這個人,便是抱著了全世界。
長樂,長樂,長樂。羽光呼喚著她的名字,得到的是一聲一聲的回應,在,在的,我在。
有些生澀有些莽撞有些不知所措,羽光躺在長樂身邊,手緊緊與長樂十指緊扣,半點也舍不得鬆開,有種名叫疼惜的感覺充斥了他的心髒。
要是,這個人,能完全屬於自己就好了。
要是,他能夠,永遠將她留住就好了。
要是,長樂也,喜歡他就好了。
……
早上起來的時候,花夭準備喊上神的時候,想起昨晚上神也飲了不少酒,那就多睡會兒就不去打擾他了,不放心的花夭又走到了長樂的房間,看看她那邊有沒有什麽情況。
但是走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本應該長樂休息的房間竟然空無一人,難道說?
慌亂的跑出去準備去羽光的房間,但是跑到廊上的時候卻被飛流給攔住了,這是怎麽回事?
隻見臉色嚴肅的飛流看著花夭搖了搖頭,示意不用去找上神了。
“不是,長樂不見了,上神一定會擔心的。”花夭緊張的說,雖然羽光嘴上不說,但是花夭知道上神還是非常在乎長樂的,這下長樂要是不辭而別了,他肯定是會傷心的。
“昨晚,我看見長樂進了上神的房間,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了。”飛流臉撇向了別處,不知道再說些什麽好,花夭眼睛睜的跟銅鈴那麽大,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是這樣。
怪不得,怪不得昨晚她會那麽問自己,花夭還讓她去羽光房間看看,想到這裏花夭猛地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不應該那麽說的。
想到現在那房中一男一女,花夭也為難了,看著飛流半天才說道:“那怎麽辦,要進去嗎?”
飛流搖了搖頭示意說不用,“上神已經設了結界,你進不去的,隻有等他們自己出來了。”
對此,花夭更是驚訝的張大了嘴,這,這是怎麽回事?不是吧?這孤男寡女的要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怎麽辦?這長樂也太亂來了吧?不行,等她出來的時候自己肯定要跟她好好算賬,怎麽能這樣。
飛流也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但是眼下事已至此隻能當作沒看見,繼續做自己的日常,當作什麽事情也沒什麽,誰問起也不能說。
一個是神族的羽光上神,一個是人族的普通人類。
天帝是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的,上神實在是太亂來了。
但是,飛流想到,那春夏秋天未曾停筆畫過的同一個人,那日夜思念時有落寞的麵容,那偶爾孤獨飲酒悵惘不已的背影,都讓飛流知道自家的上神是真的很喜歡那個人族了。
從上神第一次將長樂給帶回來的時候,她就知道了,他看長樂的眼神,飛流從來沒在任何人的眼中看到過,那種隱忍的感覺,何曾出現在他的世界?便是那刻,讓飛流明白,有些事情是無法阻擋的,不是誰想阻攔就可以阻攔到的。
花夭和飛流各自心中喟歎了一聲,然後便是去忙自己分內的事情去了,然後默默的等著他們出來。
這一等,便是等了將近兩天。
第二天的晚上,長樂裹著羽光的衣服,有些寬大有些淩亂,赤著腳從他的房間急急忙忙的跑出來了,神色慌亂的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
但是出門便撞上了守候在門口的飛流,尷尬的不知道該說什麽,轉過身就想離開這裏,做賊心虛的長樂,看到飛流嚴肅的臉色有些赧然。
飛流凝視了會兒長樂,然後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張雪白柔軟的紙張,然後綻開變大變成了白鶴的模樣。
“你走吧,這會送你到精靈族。”
長樂點點頭,然後輕輕走過飛流身邊坐了上去,任由這隻鶴帶著她前往精靈族,這是羽光早就安排好的,如果長樂想走的話飛流就安排她走。
約莫是因為不會再見麵了,所以飛流也沒有說什麽道別的話語,自然她也不會去問長樂跟上神發生了什麽,為什麽她會這樣子跑出來。
等她想去觸碰羽光的房門的時候,發現結界還在,上神還呆在裏麵沒有出來,能夠感覺到他就在裏麵,但是既然長樂已經走了,為什麽羽光還不出來?莫不是發生什麽事情了?
想到這裏,飛流擔心的對著房間喊了句“上神”。
良久,她才得了一聲“我沒事。”這種似是而非的回應。
彼時,羽光正躺在床上,有些窘迫,他的衣物被長樂裹挾拿走了,等等要讓花夭取衣物過來。暫時有些不想離開這個房間,長樂的氣味都在,有些舍不得。
她的甜美她的柔軟她的哀泣她的脆弱,羽光盡數擁抱了。
他不知道為什麽長樂要這樣做,他也不懂長樂的心思,就像長樂說的,當是一場夢,可這過於真實的夢不知道會安慰他將來多少個日日夜夜。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