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撲棱蛾子
第三百章撲棱蛾子
看著朱允讓那略顯落寞的背影,巴法瓦爾曼面上閃過一絲愧疚——他如何不知道朱允讓此去生死難料?但他卻無法說出挽留的話,因為朱允讓已經是目前最適合作為使者的人了,因為他有一半漢人血脈,有這個先決條件在,朱允讓有更大可能的取得守軍的信任。
然而朱允讓接下來的話卻讓巴法瓦爾曼驚怒交加,只見朱允讓到達要塞下後作出的第一個舉動便是從懷中取出一物,對著城頭大聲道:「吾乃大唐越王殿下麾下『飛蛾』組織之朱允讓,代號撲棱蛾子,十年前奉越王命令潛入真臘王巴法瓦爾曼麾下待命,今任務完成,特來繳令。林邑入侵大唐的幕後黑手巴法瓦爾曼就在那個山坡上,身邊只有數百親衛,還請城頭上的兄弟們立刻出擊將其活捉。」
「什麼?」
不光是巴法瓦爾曼驚怒交集,就連城頭上的守軍也同樣對於這個太突然冒出來的自己人感到驚疑不定——對方那麼重要的一個人物忽然就變成了自己人?
這有點太扯了吧?
但聽他說的話又不像是假的。
可是這也太離譜了吧?
越王十年前就開始布局南洋了嗎?
不過朱允讓手中的那個蛾子造型的令牌的確不像是凡物。
而且順著他指的方向,的確能看到在修羅場邊緣,正有一群人趁著黑漆漆的夜色逃走。
作為僅次於李貞四大心腹地位的六大統領之一,要塞的指揮者陸暢明顯更加果決:「不管怎麼說,先將人攔下來,大唐七十五式火炮準備,目標敵人前方三十丈出,三發急速射,準備,發射。」
之所以不用更大口徑的重炮,陸暢也是怕不小心炸死真巴法瓦爾曼——一個活著的巴法瓦爾曼輪價值可比死了的巴法瓦爾曼要珍貴的多,何況這次只是用大炮震懾不讓他們逃跑,口徑大小無所謂的。
「嗚嗚嗚~」
一共五門七五式火炮,每門三發炮彈,一共十五美炮彈依次射出,在巴法瓦爾曼面前形成了一個彈幕,將其死死的攔在了泡幕之前不敢有絲毫動彈。這邊迅速派出一千少年軍出擊,準備將巴法瓦爾曼活捉。
而這邊,朱允讓也被少年軍用繩梯接了上去,陸暢仔細檢車了一番蛾子造形的令牌,狐疑的看著朱允讓:「你真的是殿下麾下的人?」
「這還能有假?」朱允讓苦笑道:「殿下應該也在來的路上了吧?如果我是假的,只要殿下到來豈不是一目了然?我又怎麼敢在這時候騙將軍?」
陸暢理解的點點頭,的確是這個道理。不過他想了一下,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你既然是個間諜,心理素質應該會很好才對。那你為什麼不等到了城牆上之後再暴露你的身份,反而在城牆下大喊大叫,生怕巴法瓦爾曼聽不到一樣,這又是什麼意思?」
「或許是讓是自己心裡好過一點吧。」朱允讓自嘲道:「雖然我的身份註定會背叛他,但他畢竟是我效忠了十幾年的君主,要說沒有感情那肯定是假的。我就在城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也算是給他爭取了一點逃跑的時間,盡了作為臣子的最後一點心意,從此君臣恩義兩清,誰也不欠誰的。」
「你們這些書生就是麻煩,肚子里的彎彎繞可真是不少。」說出這話的自然不是陸暢這個悶葫蘆,而是段瑞,眾人循聲望去,卻見李貞帶著眾人正在走來。
「見過殿下。」陸暢輕輕行了一禮。
倒是朱允讓,見到李貞就跟見到失散多年的爹娘一樣,猛的就跪下了:「屬下撲棱蛾子圓滿完成任務,今日歸來繳令,日前多有得罪,還請殿下恕罪。」
「無妨,你做的很好,要不是你在幫忙,我們這一次說不定還騙不過巴法瓦爾曼呢。」李貞輕輕擺手示意朱允讓起來:「你苦心潛伏真臘十數年,完美的完成了我給你的任務——既然如此,那本王也不是食言之人,從今天開始,世上再無撲棱蛾子,只有邑州刺史朱允讓。」
「邑州?」杜荷奇道,不由插口道:「殿下,這邑州在什麼地方?屬下怎麼沒有聽過?」
「你們當然沒有聽過。」李貞淡淡一笑:「這是一個還沒有成立的州,本王準備上稟父皇,將僧伽補羅周圍三百里劃歸一個州,名叫邑州都督府,朱允讓就是第一任邑州刺史兼邑州都督府都督。」
「原來如此。」眾人恍然,不由有些羨慕朱允讓,要知道就算是下州都督,也至少是從三品的實權大官,他們這些人中除了李貞之外,還沒有一個三品以上的官呢(杜荷等人現在都是四品)。這個朱允讓一上來就至少是從三品,這讓眾人都有些羨慕,不過想到這是人家潛伏真臘這蠻荒之地十幾年換來的,對於朱允讓也不由有些佩服——換位思考一下,如果將自己丟到這蠻荒之地孤苦無依十幾年,他們自己能不能熬得過去?
「可是三百里的話,富春(峴港)也要歸到邑州治下了啊。」薛仁貴驚呼道:「那可是僅次於僧伽補羅的第二大城市了的,如此將林邑排名前兩名的城市劃歸到一起,那這個新設立的邑州至少得是一個中州了吧?」
中州都督可是正三品啊。
「你說的沒錯,不過不全面。」李貞糾正道:「邑州最開始的確屬於中州,不過朱允讓你也不用失望。用不了幾年,等南洋開發完畢,富春就是南洋第一大港,也是整個南洋貨物最大的幾個集散地之一,更是南洋的幾個重要人口聚集地之一,在本王的規劃里,這應該是南洋第二大城,這樣的州怎麼也得是一個上州吧?」
「上州刺史兼上州都督?」上州刺史是從三品,上州都督又叫大都督,那可是從二品的大員啊,就算比之三省宰相也只是差了一籌罷了。這樣的位置,普通人打拚一輩子也不可能走到這一步的……眾人已經不是羨慕了,而是隱隱帶有一絲嫉妒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