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你 淋雨的收穫
趙明全沒有多想,「您寫完,奴才去找人送出去。」
張子然大喜,「快給我拿紙筆來。」古代真是不方便,要是有手機,一個電話過去不就什麼都清楚了!
待趙明全拿來紙筆,張子然又愣住了,他忘了自己不會寫毛筆字,讓別人寫又不方便,真是麻煩!
想了半天,張子然才鼓起勇氣,拿起毛筆,吃力的抬著還酸痛的胳膊,用柔軟的毛筆尖一筆一劃的寫,寫一會休息一會,總算在晚飯前寫出了一封信,雖然字像被雞啄過,總算能看出來。
「趙明全,把信送到我家去,記住,一定要送到我爹手上!」張子然不放心的叮囑著。
「是,奴才這就去找人。」趙明全拿著信一路小跑著出去。
當天夜裡,議事房中,段聿修端坐在書桌后,眼睛直直的看著桌子上的信,正事張子然寫給他爹的那封。
一旁的段清研坐在椅子上,眼睛一瞬不瞬,「皇上,這是臨華殿里送出來的信,剛剛拿到的。」
「這信應不應該看呢?」段聿修為難了,眼前浮現的是張子然臉,目光灼灼,顏如舜華。
「當然要看,事關重大!」段清研不知道有什麼好猶豫的。
「呼~」段聿修深呼一口氣,拿起桌角一把細長的小刀,遲遲不落下。
段清研看不下去了,起身走過去,「要不我來吧?」
段聿修用力握緊刀柄,「還是我自己來~」刀身在桌角的燭火上加熱,然後放在信封上將封口的蠟燭融化,輕輕一掀就打開了。
待蠟液重新冷卻,段聿修才掏出裡面的信紙,打開一看,漸漸皺眉。
段清研緊張的翹首,「些的什麼?」
「呵呵~」段聿修苦笑不已,「這是什麼字?這真的是張子然寫的?」
段清研好奇的跑過來,「這···這沒弄錯吧?傳聞張家公子年少有為,才華橫溢,可是這字···」
段聿修不可置信的搖頭,「朕五歲時的字都比這強,你肯定是弄錯了!」
「怎麼會~」段清研拿過信仔細辨認,「爹,兒子張子然···這沒錯啊!」
「我看看。」段聿修把信湊近了燭光,仔細閱讀,「是張子然寫給他爹的沒錯···」
段聿修看完沉默良久,從信上看,張子然跟太師是沒有聯繫的,而且也在心中告誡他爹不要跟太師往來,難道她錯怪他了。
「清研,你確定張子然進宮之前見過太師。」
「皇上,臣的眼線什麼時候出過問題?」段清研也納悶了,難道是張子然太會偽裝了!
段聿修也是相信段清研的,但是這件事很蹊蹺,尤其是這一紙歪七扭八的字,張子然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
信又被重新封口,安全送到張府上。
張子然心急如焚的等了兩天,試探著下床自己吃飯,看著拿著筷子的手指,這幾天瘦了不少。
趙明全也看到了,想著法的安排好吃的,「公子,這是冬瓜豬骨湯,您嘗嘗。」
「恩~」張子然心不在焉的喝了兩口,忽然很想看電視,哪怕是新聞聯播也行。
門外進來一個小太監,「張公子,有您的信。」
張子然放下湯碗,奈何不能劇烈動作,「趙明全,快把信拿來!」
看到信,張子然又抓狂了,很多字都是繁體,他橫看豎看也看不出是什麼字,只能猜測著,大意就是張家跟太師沒有交往,讓他也離太師遠點,張子然收起信,心也踏實不少。
殊不知這封信是先經過的段聿修的手,段聿修看的清清楚楚,張家確實跟太師沒有牽扯,可是張子然進宮前見過太師又怎麼解釋?
心煩氣躁,段聿修只帶了段清研去了御花園,這會兒烏雲漸密,恐怕是要下雨了。
段清研不免擔心,「皇上,咱們還是回去吧,萬一淋了雨會生病的。」
「真想好好淋一場雨,想當年咱們在戰場,淋雨不是常事嗎?」段聿修感嘆著,還是向回走去。
「現在能跟那會比嗎,那會行軍打仗,冒雨打仗都是常事~」段清研也回想到那時候,兩個小姑娘在滿是男人的軍營,是怎麼熬過來的。
段聿修斜眼瞥到一抹棗紅,駐足看去,疑竇瞬生,「清研,那是不是斯年?」
段清研也看去,「是的,他在哪裡做什麼?」
「你上次追刺客是在哪跟丟的?」
段聿修此話一處,段清研就會意了,頷首道,「就是這裡!」
一使眼色,段清研扶著段聿修走過去,兩人故意放緩了腳步。
斯年正在低頭尋找什麼,感覺背後有人,猛然轉身,「誰!」
看清來人,斯年愣住了,「皇上?臣參見皇上,能在這裡相遇,真是巧啊~」
段聿修忽略掉斯年炙熱的目光,眼神向他腳邊掃去,「朕看你在這裡找東西,不如讓清研幫你找吧。」也不等斯年反對,「清研~」
「是!」段清研開始彎腰尋找,「不知公子丟的是什麼?」
斯年目光微微閃爍,「沒~沒什麼,不過是一個普通的香囊而已,而且~而且我也找過了,應該是我記錯了。」
「香囊~」段聿修眼神向下看去,「是你腰上這個嗎?」
「恩?」斯年低頭一看,仰天大笑,「哈哈~臣真是失禮了~」
段清研也回到皇上身邊,「公子下次可要記清楚了,否則著御花園這麼大,真丟了就不好了。」
「是,是~」斯年看了看天,「皇上也來御花園散心,真是巧了,剛才我看那邊錦鯉池的錦鯉很是歡快,皇上可有意去觀賞一番?」
「行啊~」段聿修沖段清研使個眼色,後者識趣離開。
兩人並肩而行,段聿修狀若無意的問道,「聽說你是雲州人,雲州特產的茶葉你可喜歡?」
斯年會心一笑,「皇上說的是金逸茶嗎?臣不是很喜歡,覺得太過濃烈了,其實雲州的流茗也很不錯,淡雅清香,回味悠長。」
「是嗎,有機會一定品嘗。」段聿修聞到一股淡淡的清苦氣,尋味靠近斯年,果然濃了些。
「其實臣宮裡就帶了些流茗,不如皇上移駕水雲閣,好好品味一番。」斯年有意無意的向皇上靠近,眼神愈發灼熱。
段聿修心裡翻騰,面容依舊溫和,「好啊~」
兩人又並肩向回走,沒多遠卻碰到了段清研,氣喘吁吁的道,「皇上,兵部尚書求見!」
斯年心裡暗惱,來的著不是時候,卻笑盈盈的,「皇上政事要緊,喝茶改天也可以。」
段聿修頷首,「那就改天,朕一定去品嘗。」
走出御花園,段聿修才淡淡的道,「是城郊倉庫的事有線索了嗎?」
「皇上神機妙算,果然在不遠處的村莊有了線索。」段清研早就折服,皇上總是未卜先知。
「什麼神機妙算,不過是動動腦子罷了,那麼多鐵,尋常誰也不會打那個的主意,不過是有人看朕想造兵器,從中作梗而已,時間肯定不長,鐵又多又重,拌勻起來費時費力,肯定不會走遠。」
段聿修說著,又想起了什麼,「我剛才在斯年身上聞到一股清苦氣,不像是熏香,有機會要去水雲閣看看。」
段清研若有所思,「清苦氣一般是草木味道,斯年身為男妃,什麼事也不用做,身上怎麼會有這種味道?」
「去看看就知道了!」段聿修不禁加快了步伐,今晚可能有的忙了。
晚飯還未開始,大雨就傾盆而下,長街邊的水渠來不及排水,積了很多大大的水窪。雨一直下到後半夜,仍淅淅瀝瀝不停。
暴雨沖刷,宮裡安靜一片,夜巡的侍衛也少了一班,除此之外,空蕩蕩一片。
一個黑影從宮牆落下,悄無聲息,剛走過去的侍衛竟毫無知覺。
細看下,黑影是個蒙面人,摸索到一處宮牆,縱身一躍跳上牆頭,發現四周無人,翻身跳下,花木繁茂,是御花園。
黑衣人摸索到草地上,借著朦朧的燈光開始低頭尋找什麼。
一隊巡夜的士兵經過,最前面的人隱約感覺有異聲,舉著燈籠過來,「什麼人在?」
另一個人也跟過來,「哪有人,你眼花了吧!」
「我明明聽到有聲音的~」為首的不信,舉著燈籠又走過去,圍著樹轉了一圈,果然什麼都沒有,又撓著頭回去。
同伴嘲笑了一番,「你小子是不是看見鬼了!」
「哈哈~大半夜的別瞎說~」
待士兵走遠,黑衣人才從樹上跳下來,確定沒人,又繼續尋找。
順著一條幽暗的路徑,一直找到另一邊的宮牆出處,才在牆角發現一塊閃著微光的東西,黑衣人收入懷中,看四周無人,又隱匿在樹林里,再跳上宮牆,消失在夜色里。
黑衣人消失不久,他剛才經過的地方又走出來兩個人,身形苗條秀麗,正事段聿修跟段清研。
段清研豎起了大拇指,「不枉費咱們淋雨蹲守,果然有收穫,不過您是怎麼知道這個斯年有問題的?」
「哼!他自以為裝的很好,前幾次張子然大家都故意輸的很慘,讓人誤以為他不會武功,連朕也被他矇騙了。但是今天下午在御花園裡,咱們兩個才剛靠近,他就察覺了,朕當時就懷疑了,才答應跟他逛御花園,想試探試探的。」段聿修冷笑著,果然是太師派來的人。
段清研點頭,「咱們兩個都是練過輕功的,又刻意收了腳步,他還是一下就察覺了,可見武功絕對不在我們之下,這下難對付了!」
段聿修不覺得,「那可不一定,你忘了張子然第一次中毒的那個刺客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