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誤會

  聞聲張子然愣住了,裡面的人是段聿修,那他摟的是誰?


  慌忙鬆開手退後兩步,手足無措,「我···」


  段聿修聞聲坐起,「張子然?你來幹什麼?」又看向床外邊驚嚇用被子裹著身體的段清研,心裡明了。


  「你們聽我解釋···」張子然光顧著想段聿修,忽略了房間還有個段清研。


  「你給我出去!」段聿修不等張子然解釋,大喝一聲,聲音都帶著惱怒。


  張子然怎麼肯走,現在走了才說不清了,「你聽我說,我以為這是你···」


  段清研猛然跳下床,披起外衣跑出去。


  「清研~」段聿修欲追上去,翻身下床。


  「在你眼裡我還不如你的護衛是吧?」張子然慌忙攔下。


  段聿修愣住,「你如何能跟清研相比!」


  張子然如同雷震,驚愕到聲音顫抖,「那是不是跟斯年也沒法相比?」


  「你不要發瘋了!」段聿修狠狠甩開張子然的手,在她看來張子然突然闖進來,摟了段清研不說,還跟她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可不就是發瘋了。


  「我發瘋?」張子然不由笑出聲,也收回手,「在你看來我這樣是發瘋,如果是斯年這樣你肯定不會這樣想!」


  段聿修只顧著追段清研,沒聽清張子然的話,蹭蹭蹭跑下樓去。


  這在張子然眼中,就像是默認,默認了她跟斯年的關係,比跟他張子然親近。


  隔壁房間的斯年根本沒睡,聽到動靜出來,正好看到皇上跑下樓,還以為出了什麼事,也追下去。


  「斯年?」張子然看到斯年,想追的念頭頓時打消,悻悻回房躺下。


  「段聿修,你心上人追你去了,滿意了吧!」


  張子然仰面躺下,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渾渾噩噩,連斯年什麼時候回來的也不知道。


  睜開眼睛已經是日上桿頭,陽光刺眼,照著空氣中的微小塵埃顆粒,影影綽綽。樓下的街上人聲鼎沸,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


  「人都走了?」張子然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嘶啞,頭也疼得厲害,他這是怎麼了?

  房門被推開,斯年拎著水壺進來,看到張子然大睜著眼,不溫不火的道,「你醒了?喝水嗎?」


  「恩~咳咳~」張子然一說話就劇烈的咳嗽起來,胸口頓頓的疼。


  斯年給張子然倒了水,扶起張子然喂他喝下溫水。


  「什麼時辰了?」張子然喝了水,嗓子也緩和了些,沒再咳嗽。


  「已經午時了,你昨夜發燒了,皇上說你病了今天就不趕路了。」斯年不咸不淡的說道。


  「我怎麼會生病的···」張子然疑惑,回想起昨夜的事,翻身就要下床。


  斯年也不攔著,只靜靜看著,「你好些了嗎?」


  「恩~咳咳~咳咳~」張子然剛要說話,又是劇烈的咳嗽。


  「病還沒好就不要逞強,反正咱們現在是安全的,多耽擱一天也無妨。」斯年仍舊坐著。


  「我去隔壁看看。」張子然踉蹌這推開房門,向隔壁房間走去。


  到了門口,舉起的手怎麼也無法落下,房門后隱約傳來段聿修跟段清研的說話聲,聽不真切。


  張子然泄氣的回頭,見到段聿修他又能說什麼,他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罷了。


  門吱呀一聲突然打開,段清研看到是張子然,臉色一紅,「你來找皇上?」


  「···是~咳咳~」張子然餘光瞥向屋裡,段聿修坐在桌前寫東西。


  段清研見張子然咳嗽的厲害,回頭看向段聿修,轉身讓出一條路,「你進來吧。」


  「咳咳~謝謝~」張子然一腳他進門,忽又想起什麼,誠懇的對段清研道歉,「昨夜不知道是你,對不起。」


  「恩?···沒···沒事。」段清研臉色明顯冷淡下來,側身退到角落。


  段聿修放下毛筆,將寫好的紙吹乾,仔細摺疊,「清研,你把這個送出去,讓影衛務必交到閣老大人手中。」


  「是!」段清研接過信紙轉身出門,經過張子然身邊停頓一下,還是什麼也沒說。


  段聿修才看向張子然,「你起來了?葯喝了嗎?」


  「沒~我只是想~咳咳~」張子然又看到段聿修絕美的容顏,心口頓滯的難受,忽然語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等了半天,卻沒等到張子然說話,段聿修不耐煩了,「有事你就說啊!」


  門突然被叩響,斯年的聲音傳來,「張公子在嗎,他的葯好了。」


  「在,你進來吧。」段聿修看張子然沒話說,便讓斯年進來,張子然也該喝葯了。


  「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急著讓他進來?」張子然眼神悲涼,胸口又疼又癢。


  段聿修皺眉,「張子然,你不要再發瘋了!」在她看來,張子然就是在無理取鬧,更沒發覺張子然是在吃醋。


  「在你看來我就是個瘋子是嗎?」張子然陷入深深的無力感,控住不住大吼出聲。


  「你以為你是在跟誰說話!」段聿修不想再容他放肆,表情也變得陰鷙,讓張子然身後的斯年驚住了腳步。


  段聿修也注意到斯年的驚訝,微微收起情緒,「斯年,你帶張子然去吃藥。」


  張子然心中冷笑,對他說話就不耐煩,對斯年就這麼溫柔,他是瘋了,瘋了才會喜歡上這個高高在上不解風情的女人!


  沒等斯年過來攙扶,張子然轉身出去,回房間緊緊關上房門,將斯年阻在門外。


  桌子上放著一碗褐色的湯藥,冒著茵茵熱氣,越看越氣,張子然將葯打翻在地,「哐啷~」一聲湯藥四濺。


  「張子然?」斯年推不開門,又聽到裡面有動靜,試探著叫了一聲,卻沒有得到回應


  正合他意,又回到皇上房間,「張公子將門關了,我沒法進去。」


  段聿修坐直了身形,直勾勾看著斯年,半響才道,「那你就先在這裡待會。」


  「是,咱們就算耽誤一天,回到京城也不過是三五天的事,皇上不必煩心。」斯年體貼的道。


  「三五天···足夠天翻地覆了。」段聿修若有所指。


  「天翻地覆?我不懂皇上的意思。」斯年一臉懵懂,似乎真的不明白。


  段聿修也不拆穿,起身給自己倒了杯水,靜靜品味,「不過朕不擔心,不是天命所歸,再怎麼翻騰都是白費心機,你說呢?」


  斯年表情一滯,隨即訕笑,「我還是沒聽明白,但我覺得你說得對。」


  「對就好,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跟的主子是背主忘恩的,那他的命運也會被牽連。」段聿修微微歪斜著臉頰,朝斯年魅惑一笑。


  「主子···呵呵,我只知道我是皇上的男妃,主子就是您。」斯年眼神完全被段聿修吸引,一顰一笑都撩動他的心弦。


  只一牆之隔的張子然隱隱約約聽到兩人的對話,感覺很融洽的樣子,看來他的猜測一點也沒錯,段聿修已經有了新歡了。


  傍晚,段清研才回來,看在斯年在房間,微微低著頭站到一邊。


  「皇上,我去看看張公子。」斯年一看便知段清研有話要跟皇上說,識趣的離開。


  「你去吧。」段聿修本想囑咐兩句話,一想到張子然的胡言亂語頓時火冒三丈,什麼也沒說。


  段清研待斯年出去,緊緊關上房門才走到段聿修身邊,低聲道,「信已經給了影衛了,而且影衛也傳來消息,說太師的人正在追查咱們,可是可是跟到咱們前天夜裡住的那戶人家就跟丟了。」


  「跟丟了?」段聿修若有所思,「太師的人現在有沒有追到這邊?」


  「暫時還沒有,不過這次太師派的人多,恐怕很快就能追過來。」段清研猜測道。


  「這次太師是下了狠手了,看來真的要置我於死地。」段聿修表情登時陰狠,「這兩天我讓你盯著斯年,可有什麼發現?」


  段清研認真回想一下,「之前在那農戶家裡的時候,斯年好像半夜起來了,應該是給太師的人留暗號了,但是您吩咐過不要管他,屬下就沒管,後來張子然···也起來了,會不會是他發現了斯年留的暗號,給消除了?」


  「有可能,會不會張公子生病就是斯年做的,為了報復。」


  「這還不清楚,你讓影衛暗中監視著,既然太師的人還沒追上來,咱們就休息一天,明天按時出發。」段聿修雖生張子然的氣,還是隱隱擔憂他的身體。


  段清研一眼就看出皇上心煩,暗暗思忖一番,「皇上,昨夜是我不該上床休息···」


  「你不用解釋,也是朕讓你上床的,倒是你,不要生氣了。」段聿修拉段清研坐下,笑容柔和。


  「我沒有生氣,張公子是您的男妃,而且他也是無心之失,不知道當時睡在床上的還有我,還以為我是你,所以才···」段清研越說聲音越沉,最終噤聲。


  段聿修知道段清研介意什麼,她們兩個從十二歲就認識,感情早已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在段聿修眼中,段清研已經是她的親人,她雖然對張子然有些異樣的情愫,但還不能跟段清研相比。


  她也看出段清研對張子然態度已經改變很多,現在已經可以說是欣賞,正因如此,才會明知是場誤會還對昨晚的事介懷。


  「皇上,其實張公子···」段清研看皇上心事重重的樣子,又忍不住為張子然解釋。


  段聿修豈會不知她心裡所想,指著段清研眼角的淚痕笑道,「不要光替別人著想了,跟我說實話,是不是躲起來哭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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