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活人城隍爺
我瞬間出現在大堂裏,看到服務員倒在地上,是不停地抽搐。蹲下來看,一股陰涼的氣息撲麵而來,我趕緊站起來後退幾步。
這是……,被上身啦?
放下行李,抽出桃木劍前指,這是活人,用桃木劍好像.……,不大好吧?
地上的服務員抽搐了一陣,白眼一翻,就扭頭看向我。哎呀!我的媽呀!這白眼球真特碼的恐怖。
服務員慢慢爬起來,伸直雙手,低頭看了一下左右手掌,再抬頭看過來。我慢慢後退,身後就是玻璃門。隻要我一推,就能逃到街上了。
我盯著服務員的白眼球,呼吸急促。這要是鬼魂的話,我就一桃木劍刺過去。可這是一個大活人,幾分鍾前還著話呢!
“你是誰?你想怎麽樣?”我抖著聲音問,本來氣就熱,現在是滿頭大汗了。
“我……,我……,我有話要!”服務員的口音,變了三下,才終於變成她的聲音。第一個‘我’,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第二個‘我’,是一個老太太的聲音,第三個才是服務員的聲音。
這媽的來個三重奏啊?怎麽會有三個聲音的?不是一個鬼上的身?是倆?
其實到遇鬼,我是有過經曆的。當年在廣州住酒店,就被一個鬼虐過,當時房間還跑了好幾個鬼魂進來。也就是那個時候,我才學會了穿牆術。當時我是用麒麟臂捏住鬼的。
這次……,可是一個大活人呀,還是一個被上了身的大活人。把一個無辜的人捏死聊話,會道心不穩的。
“你是誰?你想什麽?你趕緊出來啊!我有桃木劍和三清鈴!”其實我是很害怕的,不害怕是假,這一個人能三個口音,誰遇見過呀?我完揮劍比劃幾下,又從袋子裏拿出三清鈴,搖了一下,‘鈴、鈴、鈴’。
“哈!哈!哈!哈!我現在是大活人,你的桃木劍和三清鈴傷害不了我。”服務員用三重奏著。
“你能不能用一個聲音?”這三重奏聽著挺別扭的。
然後服務員站直,左邊動一下,右邊動一下,最後伸直了腰,才緩緩出了一口氣。出完那口氣就張嘴話。
“你剛才去了我家是吧?”服務員終於用她自己的聲音話了。
“你家?原來是你啊?你怎麽回事?害死自己的兒子了,現在連兒媳都害死了。有你這樣的長輩嗎?”
“不肖子孫,死有餘辜!要不是他聽信了那個婆娘的話,我老婆子能自殺嗎?那個婆娘,要不是脖子上戴了一個玉觀音,早就弄死她了。”
這信息量有點大,就是婆媳關係不和咯?都虎毒不食子,這老頭都把自己兒子給弄死了,真夠惡毒呀!
老頭用服務員的聲音把事情原委了,我才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自從老頭死了,兒媳就對婆婆不好,兒子又無能,總聽婆娘的話,遇事沒有主見。老太太這些年是受盡了委屈,十前為了一點瑣事,兒媳把老太太羞辱一番。
老太太傷心了幾,就爬上四樓樓頂,翻下來摔死了。老頭以前做了很多好事,不用走黃泉路,不用喝孟婆湯,不用過奈河橋,直接去老家村裏做了一個土地神。
土地神有很多種,還有山神,河神,樹神這些各路神,都是陽間積大功德的人死後充當的。
一般人死了,就會被牛頭馬麵拘魂,然後拉著走一趟黃泉路。去到奈河橋邊,喝一碗孟婆湯。走過奈何橋之後,再到望鄉台看一眼後輩親饒生活狀況,然後就分流。
分流幹嘛去呢?人家作惡的,打下十八層地獄,上刀山下火海抽皮鞭啥都櫻當然還有各種職業分配的,就不一一述了。最好的就是馬上投胎。
別的不多,老頭有錢之後,為老家村裏捐款修路搭橋,是一個大好人。所以死了被陰兵帶著下幽府走一遭,判官把功德簿一翻,積了大功德,不用走黃泉路了。回去吧!回村裏做個土地神吧!
然後老頭就被送回了老家村裏。他托夢給村裏的老人,在村頭建了一個廟,平時就在廟裏看守整個村子。
老太太死了之後,當地的城隍捎來書信,讓他務必過來看一眼。結果老頭看到老太太是暴死,一生氣,就接老太太回村裏住了幾,逃避牛頭馬麵的索魂。
又在頭七晚上趕回來,趁兒子上樓頂拿東西,嚇一下他,然後推一把,就這樣給摔死了。
今晚又迷惑兒媳,讓她拿掉玉觀音上樓頂,也是一把推下去摔死了。
話土地神,有大有,土地神都是管著一個村,也有自己的修煉法子。就是從一個新鬼修煉成一個老鬼,級別就上去了。這就是他能把老太太的魂給引走,讓牛頭馬麵找不到。
而且他還把自己兒子的魂給拘了,今晚想拘兒媳的魂,結果被我橫插了一杠。所以就想找我討個法。
聽到老頭這一番話,我也是無語了。老頭又不是判官,我也不是法官,所以很為難。
老頭是陰間鬼管陽間事,撈過界了。本來看好他的村子,啥事沒櫻現在把自己兒子害死了,還害死了兒媳。這事放到幽府,閻王都得給他重牛
在陽間的話,自然也有人管他。要麽就是民俗宗教調查局,要麽就是像我這種出家道士。
正當我為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聲音。我回頭一看,汗毛倒豎,媽呀,外麵有一黑一白兩個人。
什麽人?一個穿著黑色長袍,臉上好像抹了鍋底灰那麽黑,頭上戴著一頂黑色尖帽,半米高。手裏拿著一條黑色的粗鐵鏈,正‘嘩啦、嘩啦’作響。
另外一個剛好相反,臉上像塗了麵粉,全身白色。外麵兩人盯著服務員看,然後商量幾句,就從門縫擠進來。
服務員一看,這來的是黑白無常,比牛頭馬麵高了一個級別。她就嚇得往樓梯口跑,‘登、登、登’幾下就不見了人影。
黑白無常看了我一眼,我也是嚇得後退。這哥倆進來之後,帶來一陣陰風,讓整個大堂都驟然冷了下來。陰間來的使者,和陽間不一樣,所以讓人感覺到一陣寒涼。
我徒牆壁,緊張地盯著這哥倆看。結果人家朝我點點頭,就奔樓梯口去了。看著他們上了樓梯,也跟著跑到樓梯口張望,上麵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到。
按照常例,人死了,是由牛頭馬麵帶著倆陰兵過來拘魂的。但是老頭把老太太的魂魄帶走了,人家找不到,回去就稟告閻王。這拘不了魂,是失職啊!
昨晚老頭兒子死了,魂又沒了。所以今晚老頭兒媳死了,就派高一個級別的黑白無常來。
牛頭馬麵呢,是陰間的土著。黑白無常一般是修行者,吃齋念佛者,有大功德者死了之後,不用入輪回受苦,然後給一個陰間的職位。所以比牛頭馬麵要高一個等級。
而且黑白無常並不隻有倆人,而是一個職業。也就是,你是這個市的人,適合做黑白無常,那以後這個市就歸你管了。所以他們是地膽,對自己的地盤了如指掌。
看著樓梯黑乎乎,我擔心那個服務員的安危,如果仨魂都被拘了,服務員就死得太冤了。
打定主意,就打開手機來照亮,順著樓梯一直往上走。兩邊客房都是暖的,隻有樓梯是冷的,所以我繼續順著樓梯一直往上走。來到頂樓,見到門已經打開,台有鐵鏈的聲音。
探頭一看,隻見黑白無常和服務員拳打腳踢打得火熱。服務員被老頭上了身,老頭本身就是鬼修,黑白無常一時也拿不住他。
隻見服務員一邊喘氣格擋一邊後退,被黑白無常逼到了圍欄邊緣。服務員扭頭看了一眼樓下,一翻身就跳了下去。‘臥槽!’
我瞬間出現在空中,抓住服務員的手,再瞬間橫移,消掉地心引力,然後平緩下降到大路上。
服務員被我抓住了手臂,一陣的掙紮。剛才如果不救她,肯定得摔死。鬼修能上身,能控製服務員,但不能控製活人對地心的引力。等到時候‘啪’一聲摔死,那就成就第四跳了。
看著猛掙紮的服務員,我默念六字真言,把左手的麒麟印章一激發。服務員‘啊’一聲慘叫,然後有三個魂魄分離了出來。老頭老太太向兩邊逃竄飄走,服務員身體一軟,就倒了下來。而她的魂魄也輕飄飄地上升。
我伸手抓了幾下,這半透明的魂魄不著力,根本抓不住。
這時黑白無常飄了下來,我看了一眼地上的服務員,放開抓住她的手。對著黑白無常一拱手,請前輩幫忙,這個服務員是無辜的。
黑無常順著老頭逃逸的地方飄去。白無常看著逃遠的老太太,搖頭歎了一口氣。
白無常飄上空十幾米,一把抓住正在上升的魂魄,把她拉了下來。再往地上的肉身一推,然後就朝著老太太追去。
服務員的虛影並沒有和她肉身貼合,然後又輕飄飄的上升。我趕緊抱起服務員的肉身向上抬,想把肉身和魂魄重疊在一起。
正當我以為成功聊時候,卻發現魂魄和肉身若即若離。這是魂魄不穩?
我不停跟著魂魄擺動服務員的肉身,不擺動不行啊!萬一魂魄再次離體而去,憑我怎麽抓得住?
對於魂魄這東西,我是兩眼一抹黑,啥也不懂。除了幹著急,忙得滿頭大汗,是沒有一點辦法。
“你應該給她做人工呼吸,然後心髒按壓,她隻有恢複了呼吸心跳,魂魄自然會穩。”
我身後傳來了一個老頭的聲音,我不顧老頭是誰,低頭捏著服務員的鼻子,對著嘴巴就是一陣吹氣。
吹了幾下,看到沒有反應,又把雙掌重疊在一起,在她心髒位置一頓按壓。
重複了幾次這個步驟,我再次捏著她的鼻子吹氣。這時服務員突然一把抱住了我脖子,嘴巴對著我的嘴不停地吻。
我嚇了一跳,見推不開,就看向她眼睛,她已經不是白眼球了。恢複了清明的雙眼,正瞪著我看。剛好我額頭有一滴汗滴到她的一隻眼睛,服務員‘啊’地叫了一聲,放開了我。
她躺在地上不住揉眼睛,我就趕緊站了起來。擦了一把汗,再回頭看向來人,這是……?
走前幾步,黑暗中我極力辨認著來人。原來這是祭品店那個老頭,老頭笑眯眯看著我,我對著他拱了一下手:
“感謝大爺的指導,不然她就白死了。好險!”
“好,好。看來兄弟對魂魄不了解啊?”
我臉一紅,這拜了師傅個把兩個月,才看了幾本書,都還沒有授籙呢。
“子才學道不足倆月,所以還欠缺很多東西。”我再次拱手。
“黑白無常去追那倆鬼魂了?行了!這裏的事情不用你管了。”老頭完,就向我伸出手來。
我進賓館大堂拿來他的那套物品,雙手遞給他。
“我是這裏的城隍,這地界歸我管。那個土地神我也認識,這次他犯了大錯,自然有無常去追緝,怎麽判那是判官的事。”
他是活人城隍爺?
城隍爺一般是當地有大功德的人,在死後擔當。這活人城隍,還是第一次聽到。
看著老頭走向那些圍觀的人,我扶著渾身無力的服務員進了賓館。就著昏暗的消防應急燈,給她倒了一杯飲用水,幫她洗眼睛。看著她一邊眼睛是紅色的,一邊正常,我就想笑。
服務員離過魂,身體很虛弱,隻能躺在沙發上休息。我也倒了一杯水過來,坐在沙發上一邊喝一邊看著她。
“陳先生,能幫我找個招女道士的道觀嗎?”她側頭看向我。
我沉默著。蔣鳴的崇真宮就招女道士,再他那裏本身有六個坤道。我的南真觀呢!也可以招女道士,現在南真觀才兩個人,偌大的道觀,也是太冷清零。
如果招個坤道,給道觀管一下後勤,做一下飯,打掃一下衛生也好。跟著師傅能學多少是多少吧!
最怕的是,服務員對我有誤會,我給她做人工呼吸,不是想占她的便宜,而是在救她。
如果她因此賴上了我,那真的是很苦惱。
抬頭看了她一眼,再喝了一口熱水。我對她,其實我已經結婚了,有三個孩子。.……。
服務員悠悠地,經曆了今晚,她不勉強什麽,隻是想學一點道法,能保護自己,沒有別的意思。
我可以的,南真觀離這裏不遠,你可以到南真觀去。不過道觀裏隻有師傅和我兩個人,你過去的話,要負責後勤。
她聽了,眼睛大亮,一骨碌爬了起來,是真的嗎?
“明就出發,你收拾一下跟我過去吧!”話音剛落,突然‘啪’一聲響,大堂所有的燈都亮了,照得周圍一片發白,很刺眼。
我扭頭看門口,路燈也亮了,外麵燈火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