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湘西蠱毒
我給師妹倆使了一個眼色,她們各自抱著一捆經書,然後跟著我往外走。幾個道童也每人拎著兩捆經書,跟在後麵。
裝好車,色已經黑了。辭別道童,我們連夜開車回去。
車上蘭摸著那個光滑的犀角問,師兄你是怎麽拿到這寶貝的?我我沒有謊,閉著眼睛直接走過去,拿起就下樓了。
再從懷裏掏出那捆竹簡,遞了過去。素雲接過來,這是什麽呀?我我也不懂,看著好看就拿出來了。
晚上回到南真觀停車場,我打電話回觀裏,師弟們正在做晚課。叫師弟們過來搬書,我就直接去找師傅。把竹簡和犀牛角給了師傅,走了出來,感覺肚子好餓啊!
那邊師妹在叫我吃飯,餓了一,終於能吃上一口熱飯了。現在老農管理飯堂,每派幾個師弟過來幫廚。
老農見我們吃得差不多了,就擦幹手過來坐下。問我味道怎麽樣?我好吃啊!這麽晚回來,還能有口熱飯吃,真是謝謝你了。
老農笑笑,等會收拾完,再陪你師傅下幾盤棋,就可以睡覺咯!我有你陪我師傅真好,得讓蘭給你漲工資啊!
他嗨,不用那個,現在有單間住,還有飯吃,在這裏就是養養老。每掃掃院子,搞搞衛生的,這哪找這麽好的日子啊!
客氣了幾句,我看他有點欲言又止的樣子,大伯您有事直,看看我能幫您解決不?
老農就歎了一口氣,有個外孫女,剛抱上娃不久。她在家裏帶孩子,不知道怎麽的,這段時間經常咳痰。
咳痰?這不是有醫院嗎?他人民醫院看了一個星期,沒見效。中醫院又抓了幾藥,也沒見好。
這什麽病呀?中西醫都看不好?
老農,幾十年前,你師傅曾經救過我,現在和我也是好朋友了。不過你師傅都八十多了,我外孫女又在外縣,所以不敢麻煩他。
那是什麽意思?叫我看病?他我知道你已經得到了你師傅的真傳,所以想麻煩你過去一趟,幫我外孫女看看?
這時喝湯的素雲抬起頭,電話地址給我們,我們明一早過去。蘭也要過去,我大家奔波一了,明你們都在家裏休息,我一個人過去。
素雲的病就是我和蔣鳴看好的,所以一個咳痰,應該問題不大。隻是中醫西醫都看不好,都科學的盡頭是玄學,難道這和什麽鬼怪有關?
拿到電話地址,我第二一早起床,蘭和素雲已經在等著了。看來她們也是想學點東西。
蘭,師兄我們早點趕過去,這咳痰可大可,堵塞氣管的話,會要人命的。她們非要跟著去,那就去吧!
老農的外孫女嫁到了江西的安遠縣,離樂安縣三百公裏路程。我們中午趕到,在鎮找了個飯店吃飯,然後給老農的外孫女打電話。
電話是個男的接,昨晚外公已經通知他們了,現在家裏等著呢。
我開著車,進去鎮,辨別著路牌,終於找到了他們的家。
這是一個生活區,一排排的自建房,都是三四層的樓,看著有二十多年的曆史了。
有個年輕人出門招招手,我們就熄火下來。周圍的居民看到來了三個年輕道士,還有倆女的,也是稀奇得很。所以門口一下就圍了幾十人。
男的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帥哥,過來握握手,裏麵請。我們在客廳坐下,男的就把大門關上,太多人圍觀不好。
男的自我介紹叫做林洪,是一家發型設計室的老板,也就是理發師。他完就給我們一邊泡茶,一邊他老婆的情況。
原來林洪結婚一年多,半年前生了個女兒,現在他老婆在家帶孩子。一個月前,他老婆突然很多痰,一要吐痰幾百次。就是晚上睡覺,都會被痰憋醒,然後吐了才能睡覺。
這一個月來,奶水也沒有了,人也消瘦了,孩就改喂奶粉。到人民醫院拍片,無論是X光胸透還是CT斷層掃描,都沒有發現問題。還做了痰的細菌培養,用了不少的藥,都沒有見好。
因為家裏孩才六個月,本人症狀又不是特別嚴重,所以沒有選擇住院,隻是在門診治療。
上幾呢,到中醫院找老大夫開中藥,是寒痰化濕,開了幾次中藥來喝,也是沒有一點的效果。
聽到老大夫的法,和我想象的一樣,也是痰濕,那他開的中藥無效,就可以否定了。因為對於痰濕這個症來,中醫有幾個成方可以用的。
我可以見見她嗎?然後林洪就帶我上了二樓的廳,他老婆叫做許可罄,她正在給孩喂奶粉。我和她打了招呼之後,見她臉色恍白,表情淡漠,眼裏流露出來淡淡的絕望。
我們剛在沙發坐下,她就拿一個痰盂,咳嗽幾下,吐出大口的灰白色濃痰。看到痰盂裏麵都已經有了半的濃痰,旁邊蘭和素雲就一陣的惡心。
林洪好像已經習慣了,端起濃痰就往廁所走。我把他攔下,找了個牙簽在濃痰裏麵挑了幾下。一挑即斷,這不像單純的痰,好像還有其他分泌物。
等林洪倒了痰回來,我以前拍的片和化驗單在不在?他就從電視櫃下麵抽屜裏拿出來,X光胸透,CT斷層掃描,化驗單,還有個人病曆都在。
先看胸透,兩肺紋理清晰,沒有增粗。再看氣管和支氣管,好像裏麵有大量的痰液。X光看不出什麽來。
又看CT片,這個片切了十二張圖片,都是一樣大。明技師根本沒有發現異常,所以隨便曬出十二張圖片。看圖片號碼,是連號的。
我把CT片對著落地窗光線看,旁邊的許可罄咳幾下,‘哇’一聲又吐一大口的濃痰。幾分鍾就一口,一得吐多少啊?
認真看了CT片,也沒有發現什麽異樣,就翻看化驗單。血常規裏白細胞比正常值最高值稍微高一點,還在接受範圍之內。其餘的都正常。
痰細菌培養報告單,標出了幾項,都是比正常最高值稍微高一點,也沒有什麽參考價值。
這就奇怪了,好好的一個人,怎麽就突然濃痰增多呢?
問林洪有中醫開的方子沒有,他有,用手機拍了幾張。中醫方子,在醫院藥房買藥的時候,人家是收回去的。
好在他醒目,用手機拍了幾張,他的是LG手機,像素還是挺高的。
放大圖片看,都是常見的化痰止咳祛濕中藥,像陳皮,川貝,杏仁,厚樸,半夏,茯苓這些。藥都很合理,就是讓我開的話,我也會開這些,就是數量多少的問題。
中醫、西醫治療的方向都沒有問題,現在就得看她本人了。隨著她‘哇’一聲,又吐出一口濃痰,孩哭了。
她林洪你拿個紙尿褲來,然後就當著我們的麵在那裏換。等他們忙完,我想給你把個脈。
林洪就把他女兒給抱開,我坐過去,拿過她的手,輕輕按住她的脈門。
脈象濡滑,再看一下舌頭,厚厚的白膩苔。咳聲重濁,痰多,因痰而嗽,痰出咳平,痰黏膩或稠厚成塊,色白或帶灰色,體倦,這脈象一摸就是痰濕證。
我閉上眼睛,用意識去探查她的肺部。看來看去,在她左肺的支氣管裏麵,好像有一個什麽軟體動物,還會動。
那個軟體動物往前爬一下,許可罄就咳幾下,‘哇’一聲扭頭吐出一口濃痰。那個軟體動物就在支氣管上啃食一會兒,然後又向前爬一下。
我明白了,這應該是蠱蟲!至於是什麽蠱蟲,就不得而知了。睜開眼睛,放開了她的脈門,我問許可罄,一個月前,有沒有和什麽陌生人接觸過?
她沒啊!這半年帶孩子,除了買菜做飯帶孩子,哪裏也沒有去。旁邊的林洪提醒她,高杳欣上個月回家,不是來咱家吃過飯嗎?
許可罄才對對對,她來過,問她幹嘛?她不是回湖南老家了嗎?
湖南?我一下警醒,連忙問是湖南哪裏的?她想了一下,好像是湘西土家族吧!幾年前曾經無意中看了一眼她的身份證,後來就沒有看過了。
我問這個高杳欣和你們是什麽關係?然後倆人就沉默了,互相看了一眼。我這個很重要,對治病很關鍵。
林洪想了一下就了。幾年前,他在長沙做發型師,高杳欣和許可罄是店裏的洗頭妹。然後倆人同時喜歡上了他,後來林洪選擇許可罄,因為許可罄也是江西人,而且是鄰縣的。
而高杳欣是湖南湘西人,林洪想著以後還是要回老家發展的,所以沒有選擇她。一年前,許可罄懷孕了,然後倆人就回來結婚。當時高杳欣跟著回來做伴娘。
結婚後,林洪在鎮上開了一個發型店,高杳欣就留下來做洗頭妹。上個月,高杳欣要回老家,家裏催婚,還是林洪送她上車的。
她走之前,就在家裏吃了一頓送行飯。這個把月大家是在QQ裏麵聯係。高杳欣是這對夫妻的朋友,一起好幾年了,所以話裏話外都是很維護她。
我看了這對年輕夫妻一眼,許可罄你可能中蠱了。夫妻倆都嚇一跳,怎麽可能,怎麽會中蠱的?從他們的反應來看,應該是知道蠱毒這回事。
果然,林峰,兩年前,有一次高杳欣喝醉酒,她奶奶是草鬼婆,還要弄死許可罄。後來酒醒了,就自己是喝醉酒胡的。
這樣看來,真是高杳欣對許可罄下蠱了。至於是什麽蠱,這個得問問蔣鳴。
我站起來走到陽台上,給蔣鳴打了個電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他,他對這個也不是很了解,得問一下華。她師傅可能知道一點。
還問我要把這個高杳欣查一下嗎?我江西怎麽查湖南?他這幾剛調到南昌省局了,做了一個主任,發函讓湖南那邊查一個人,這個權力還是有的。
高升了?什麽時候的事情?他昨剛來報到,宜春的局長讓給了樟樹那個局長。現在樟樹的局長是張之洞。
喲!張之洞也當局長了?看來崇真宮有倆人出仕了哦!
蔣鳴自從考過了‘三洞五雷經籙’,省局就點名讓他去做這個主任。他就帶了倆師弟過來任職。張之洞帶了四個師弟出任樟樹縣局局長,現在樟樹是閣皂宗的了。
真牛,一下崇真宮就八個人出仕了。哎呀!我南真觀是不是也學一下呢?
掛羚話,就在客廳沙發坐著,等蔣鳴的電話。看了這對夫妻一眼,我百分之百確定,許可罄你就是中了蠱毒,而且就是那個高杳欣下的毒。
現在我朋友給湖南湘西那邊發函,準備查這個高杳欣。另外我朋友的老婆,是學蠱術的,她師傅在貴州那邊。所以要等電話才知道中的什麽蠱毒。
夫妻倆聽了臉色大變。許可罄就掏出手機打給高杳欣,結果人家不聽,給摁斷了。她又登上QQ,在QQ質問她,也沒有回應。
我問林洪,那個高杳欣是湘西哪裏的?
林洪抓了抓頭發,想了好久。然後猛然抬頭,好像是湘西自治州,離鳳凰古城很近的地方。她是土家族的,對了,叫做林峰鄉!
他的地方我也不認識,隻知道這個鳳凰古城,挺出名的。這時口袋的電話響了,來電顯示是一個貴州的陌生電話。
接通,原來是華打來的電話。她問了詳細的過程,不用問她師傅,這是蟲蠱的一種,很低級的。然後教了我取蠱的方法,和藥物調理。
我問華你什麽時候學了這麽多?華暑假寒假跟著師傅學,也學得差不多啦!各種蠱毒基本上會解。我和她寒暄一番,就掛羚話。
叫林洪準備一個新鮮的鴨蛋,然後他就出去了。
我跟許可罄,我朋友講,施蠱的人不會超過一裏地。也就是,那個高杳欣就在你家附近。她聽了臉色大變,一下就暴怒了。我安撫她,先治病,再找人,她才坐下。
鴨蛋拿來,我用牙簽戳了一個洞,讓許可罄用鼻子使勁吸那個洞傳出的腥味。
吸了幾分鍾,她突然‘哇’一聲,吐了一大坨濃痰。看著痰盂裏麵一條尾指大的鼻涕蟲在蠕動,我那倆師妹捂著嘴巴一下跑出陽台透氣,不停的幹嘔,眼淚都出來了。
叫林洪拿來紙筆,寫了個方子,讓他去藥店抓藥:新瓦片一張,蚌粉五十克,青黛十克。然後我低頭觀察濃痰裏麵的鼻涕蟲。
蚌粉可以化痰消積,清熱燥濕。青黛是清熱解毒,涼血消斑,瀉火定驚。兩樣共用可以治痰飲咳嗽
要把新瓦片架在火上,文火慢炒蚌粉至焦黑,然後拌上青黛粉,開水衝服。這是把肺部餘毒去掉的同時,還能化痰止咳。
看著許可罄把這黑糊糊的藥喝下,再用紙擦掉嘴角,我算是鬆了一口氣。
用牙簽把那條鼻涕蟲挑出來,放在紙巾上觀察。鼻涕蟲灰白色,後背兩條紅色的細線,頭上有兩條觸角,不停的伸縮。
叫林洪找來蠟燭,點了一張紙巾,蓋在鼻涕蟲身上。鼻涕蟲被火苗燒得‘啪啪’作響。然後窗外遠處傳來一個女饒慘劍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