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 不世出的天才
棋王的心中如颳起一陣狂暴颶風,驚濤駭浪,震驚無比,是因自己的過去,自己的經歷,深知象棋境界,並不是那麼淺薄,不是一個人可以憑藉天才,無師自通,就可以達到化境。
無冕之王,這是象棋界過去對棋王的稱呼,這個棋王之名,並不是浪得虛名。
象棋規則簡單,但要下到極致,絕不是一句運氣好可以解釋。伍樊每次堵住棋王的棋路之後,形勢發生變化,棋王變招,又因為再次經奇門遁甲的推演,重新預測,有了新的應對棋路,伍樊因為這個緣故,給棋王造成了大麻煩。但要說伍樊有信心贏下棋王,那是天方夜譚。畢竟,他只能堵死別人的路,自己卻不能創造性地走出一條新路,運籌帷幄,秋風掃落葉地,擊敗對手。
「什麼象棋大師?棋王,我從來不認識,也沒有師父。」伍樊見棋王反應如此之大,不禁惴惴不安起來。自己不過是具有一點預見之能,就起到如此巨大作用,引發驚濤駭浪,讓棋王也無所適從嗎?伍樊有點不知所措。
「那這麼說來,你真的有可能是個天才。這局棋,我贏下來也沒有意思。你們稍等,我去找個人來,測試一下阿樊,是不是真的是五百年不世出的天才。」棋王扔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道。也不顧伍樊和沈老先生面面相覷,出門而去。
「樊哥哥,你也會下棋,你和我爺爺下,看看誰厲害。」沈天寶靠在伍樊身上,膩歪道。
「天寶,不要淘氣,你得學學你樊哥哥,象棋也下得這麼好,棋王要贏他都難。」沈老厲聲道。
「樊哥哥說要買小學課本給我學呢,等我讀好書,也一定像他一樣厲害。」沈天寶忽閃著大眼道。
「就你?你能學到你樊哥哥一半的本事,爺爺就老懷安慰了。」沈老望孫成龍,試圖通過打擊孫子,達到激勵的目的。
過去不夠十分鐘,棋王就回來了,身後跟隨了兩個人。
「阿樊,我給你介紹,這位是趙九段,這位是陳九段,在陽世的時候,他們都是赫赫有名的圍棋國手。」棋王將一個瘦高一個矮壯的中年人,介紹給伍樊。「你們好。」
伍樊站起身,趕忙點頭招呼。
「這個小夥子名叫伍樊,你們跟他下一下圍棋,他對棋的領悟能力,實在驚人。」棋王在沒有確定伍樊是個天才之前,並不稱呼他天才,可見他為人的謹小慎微。
「棋王,你這是搞什麼,我從來沒有下過圍棋。」伍樊一臉難堪,嗔怪道。
「圍棋的規則比象棋還簡單,一教你就會,我們只是隨意下一盤。」瘦高個的趙九段道。
棋王將桌上的棋子,推進一個小竹筐中,擺放到石頭台上。在後面的陳九段將一塊刻了圍棋格子的木板,擺放到了桌面。
「你叫伍樊是吧?你看著,圍棋的規則是一人下一子,圍空多的為勝,但必須至少要有兩個真眼才叫活,假眼,這樣的叫假眼,破了后不算真眼。」趙九段在棋盤上,拿出黑白子,快速擺放,給伍樊解釋一通。
「規則倒是簡單,也基本明白,但我的水平讓人笑話,這個。。。。。。」伍樊支吾道。
「來,我們考察的是你的悟性。」趙九段示意伍樊執黑先行,道。
「趙九段,你應該讓幾個子吧?」棋王一看,疑惑道。
「又不是正式比賽,讓不讓無所謂,何況伍樊是剛學會的圍棋,擺一擺就可以考察出來,他是不是像你說的,悟性特高,世上少見。」趙九段見伍樊投下了一子,隨手將一顆白子啪地一聲,拍在棋盤上,道。
在電視上,伍樊也見過圍棋對弈,都是先從占角開始,因此,伍樊的第一步,就是將一顆黑子,擺放到了角上有黑點的位置。棋王和這兩位九段,都是熱心之人,若是堅持不跟他們下棋,只怕他們生氣,弄得他們心情惡劣。
果然,下圍棋也是一樣,伍樊在腦海中,分明可以看見趙九段接下來將走哪幾步。但圍棋棋盤大,圍棋的目的,是看誰佔領的地方多,因此,伍樊學習趙九段的走棋,盡量打入大場,讓每一顆棋子,都發揮最大效用,攻守兼備。
看到伍樊走起棋來,竟然頗有宗師風範,棋王和陳九段,都是目不轉睛,細心看起來。不會吧,一個就在剛才,剛剛學會圍棋的人,下起來竟然有模有樣,大刀闊斧,氣度不凡,令人咋舌。
棋到中盤,可發揮的棋盤範圍,漸漸變小,伍樊在奇門遁甲之術的幫助下,屢屢搶佔趙九段想要的關鍵位置,讓趙九段不得不重新思考,接下來的下法。
預見之能,導致伍樊搶佔位置,改變了棋局的未來走向,改變了趙九段下一手的走法,又引發伍樊重新預測,重新搶佔位置,如此循環。
趙九段看向伍樊的眼光,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眼眸中射出的精芒,逐漸變淡,變得陰冷而絕望,甚至懷疑,自己的水平,是不是已經真的退步,到了和初學者看齊的地步。
終於,大官子都已經收得七七八八,再往下走,已經毫無意義。從目數來算,趙九段必然以微弱優勢,最多一目半取勝。
陳九段也已看到了結局,連連搖頭,太不可思議了,這個伍樊,之前應該是不會下圍棋的,但走出的棋卻有九段水平,見鬼了不成?
要知道,圍棋九段,那是一個國家之中,最高水平的存在。即使是圍棋得到大力發展的今日,全國也不過是寥寥幾十個九段。職業棋手中,一段到八段,是一個龐大的基數。
「啪——」
一聲巨響,趙九段將棋子重重拍在桌上,面色通紅,一臉怒容。
「棋王,你他娘的耍我們不是,找個圍棋高手,假扮從來沒有學過圍棋,羞辱我們是不是?」趙九段說到最後,騰地站起,怒氣滔天,大聲道。
眾人嚇了一跳,都一臉懵然,目瞪口呆地望向趙九段。
「趙九段,坐下,坐下,慢慢說。我先前不是說了,想讓你們考察一下伍樊,看他是不是天才。」棋王反應過來,趕忙上前,拍拍趙九段的肩膀,又道,「之前,我也是奇怪,伍樊只是個象棋初學者,但下的棋,我都被他捆得死死的,束手束腳。現在看來,他可以說是五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都不為過。」
「他真的是以前不會圍棋?」趙九段陳九段異口同聲,都像聽到世上最不可能的事一樣,詢問道。
「兩位九段,棋王,你們都誤會了。其實,我根本不是什麼天才,我跟你們明說吧,那是因為我學過奇門遁甲之術,能夠預見到你們下面幾步,到底走哪裡,所以,我總是能搶佔了你們想走的地方。」伍樊眼見場面不好收拾,不得不實話實說,誠懇道。
「什麼?奇門遁甲?」棋王,趙九段和陳九段三人都驚呼出聲。
「就是道家所謂的奇門遁甲?」沈老也驚奇地問。
「最近我一直在修鍊道術,奇門遁甲是道家最厲害的一個法術,以術數推演來預測未來。我學得還不精深,只能推算出幾步。」伍樊謙虛道。
「原來,原來是這個原因,那伍小友下棋能到這個程度,倒是可以理解了。」趙九段聽到伍樊之言,心情平復下來,感嘆道。
「所以說,我下的棋,下得再好,也贏不了你們,因為我只顧著去堵,而沒有攻城略地,殺敵爭勝的能力。」伍樊道。
「雖然我對圍棋不是很通,但看了你下圍棋,和與你下的象棋,也確實如此。」棋王道。
「我華夏歷史上下五千年,能人異士輩出,古老文明源遠流長。奇門遁甲,陰陽八卦,哪一樣不是奧妙無窮,道家這一文化瑰寶,學問寶藏,實在需要後輩們鑽研繼承,發揚光大啊。」陳九段大發感慨,頻頻點頭道。
閑聊過一陣,趙九段陳九段告辭,又囑咐伍樊,要多來村裡玩耍,如果有興趣,一起下棋,還要多聽聽他對奇門遁甲等道家法術的認識云云。趙陳二人出門,還再三駐足回頭,頻頻揮手,與伍樊依依相別。
伍樊見時候不早,風月寶鑒上顯示,龍虎山已是半夜時分,便要告辭離去。
「阿樊,你帶來的這些東西,的確好吃,卻是哪裡弄來的?」棋王拉住伍樊,問道。
「棋王啊,阿樊是一個有能耐之人,他能從陽間弄來各種好東西。不過呢,你如果還想他幫忙,也要給他一些好處才是。」沈老道。
沈老為伍樊著想,維護伍樊之心,也是顯而易見的。人家從陽間買來東西,雖然這些東西在陽間很平常,但那是要花不少錢的,誰的錢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不過,還沒有問問伍樊,他沈家祖宅地下室中的財物,有沒有起出來。
「我,我很窮,你,你們也看見了。」棋王一聽,臉上表情局促起來,結結巴巴道。
「棋王在陽間,就沒有留下什麼好東西,別人不知道的嗎?」沈老問道。
「沒,沒有,唯一的是有一副古董象棋,高腳卵送的,可惜也丟了。」棋王道。
「棋王,你是我敬重的人,不要因為沒有回報而為難。如果明日我來不了,過幾日一定到,帶些東西給你們,另外,我會燒點紙錢給你。」伍樊拍拍棋王的脊背,安慰道。看著棋王難堪的神色,伍樊實在忍心不下去。
「樊哥哥,你要快點回來,帶書本給我。」沈天寶念念不忘他的小學課本,拉著伍樊的手,天可憐見地道。
「天寶,答應了你的事,我絕對不敢忘記,各位,再見。」伍樊說完,一剎那間,就消失在空氣中。
「啊——,鬼呀——」
棋王大吃一驚,驚叫出聲,踉蹌兩步,差點癱倒在地。
「老漢我說過,阿樊是有能耐之人,身具神通。」沈老淡然一笑道。
伍樊站在龍虎山的石屋中,伸手不見五指,濃烈的糞水臭味,讓人作嘔。
啟動了夜視之能,伍樊走到門邊,運起真氣,丹田中即刻傳出轟隆之聲。一股浩大的能量,在伍樊體內升騰而出,翻滾,沸騰,如七八匹餓狼般嘶吼,衝出體外,似乎要將任何阻攔之物,摧古拉朽,轟炸搗毀,掃蕩一清。嘭地一聲,門外的門鎖從木頭中連根拔起,門應聲打開。
真氣外放,能夠隔空取物,能夠化作利刃殺敵,能夠驅使萬物為兵器,真氣越是雄渾,力量越是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