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光豬烈火小地獄
「你是小頭目?報上名來。」伍樊厲聲喝道。
「小的姓金,名叫金兀朮,學名是完顏宗弼。」絡腮鬍子戰戰兢兢道。
「哦,你在這裡八九百年了吧?原先是女真人嗎?」伍樊不敢肯定,眼前之人,就是曾跟岳飛惡鬥過的那個金人將領,因此問道。
「小人們原先確實是女真人,和大王來到此地,已經不知幾百年了。大王心地善良,從來遵紀守法,這次是誤信奸人,是個意外,意外。」金兀朮身邊一個漢子忙不迭道。
「要放過你們並不難,但值不值得,卻要考慮。」伍樊並非不通情理之人,既然這些人在地獄中受苦,殺了他們也只是發送其它空間的地獄受刑,最多是神形俱滅。
所謂神形俱滅,就是三魂七魄的能量波,被轉化為其它形式的能量,也即化為烏有,宇宙中再無這號人。
「好漢,小人這裡有一顆奇怪的石頭,你看一看,若是有用,還請放過小人們一命。」金兀朮說罷,爬起身,從褲兜掏出一塊亮晶晶的小石頭,托在手掌中,走到伍樊面前,遞給伍樊看。
伍樊伸手接過石頭,仔細觀賞,果然晶瑩剔透,熠熠生輝,很像鑽石,各個切面自然形成,根本未經切割打磨,就已經如此漂亮。這顆形似鑽石的石頭一掂量,少說也有十幾克拉,但是否是真的鑽石,伍樊還不能確定。
「好,我向你們打聽一下,你們有沒有見過,或者聽過一對姓伍的夫妻?」伍樊語氣緩和下來,問道。
「姓伍的夫妻?應該是漢人是吧?小的確實沒有聽說過。」金兀朮低眉順眼道。
「好漢,小人們一直被關押在光豬烈火小地獄,不能外出,因此沒有聽說過。第一殿大地獄,廣闊無邊,還有十六個小地獄,好漢得去其它地方問問。」一名漢子道。
「那你們此次竟然大起狗膽,敢越獄出來鬧事?」伍樊語氣嚴厲起來。
「這都是有人毀了關卡的禁制,放小人們出來,說可以打出去,恢復自由之身。」金兀朮道。
「你們可是想得美。我問你,你這個寶石,從何處得來?」伍樊問道。
「就在關押小人們之處,光豬烈火小地獄的西南邊,一座火山腳下,小的無意中撿到。」金兀朮道。
「都起來吧,前頭帶路,帶我去那個火山邊上看看。」伍樊道。這些惡徒們只有金兀朮實力高點,其餘人不足為懼,伍樊揮手之間,就可以將他們全部鎮殺,因此並不怕他們暗中使壞。
惡徒們大呼小叫,帶了伍樊繼續前行,出了山谷,轉過一個山角,便見一塊石碑,上面刻有「光豬烈火小地獄」幾個大字,前方已是豁然開朗,另有一片天地。
果然是光豬烈火小地獄,進到這個世界,就好比唐三藏到了火焰山,空氣都似乎在焚燒,到處火焰蓬蓬而起,人在其中,有如身在火海。灼灼熱浪撲面而來,讓人窒息,幾欲昏倒。
伍樊即刻再打出一道冰凍符,護住身體。
「你們就不怕熱嗎?」伍樊看見這些瘦骨嶙峋的女真人,反倒表情自然,並沒有難受之感,不由疑惑。
「回好漢,小的們長年在此生活,倒也已經習慣了。」金兀朮道。
「哦,你們平日吃什麼活下去?」伍樊驚異,人的潛能和適應能力當真了不起,只要有足夠時間過度,磨鍊適應,在任何惡劣的環境中,也能頑強生存,就如蟑螂界的德國小蠊一般。但此地沒有任何作物可以生長,他們靠什麼為生,卻是奇怪。
「小的們感覺餓了,就吃泥土維持,十裡外有一條不死河,供整個小地獄的人飲用。」金兀朮又道。
「泥土也有營養?」伍樊仍然疑惑。
「好漢有所不知,泥土多是火山灰形成,營養也算豐富,就是味道不好。」金兀朮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苦著臉道。
發送到地獄受罰的人,看來已經被陰間嚴酷整治,變得和德國小蠊差不多,甚至以泥土為食,也已經習以為常。伍樊微微頷首,已然明白其中關節。
「打死他們!」
「暴亂分子該死!」
「狗日的連累我們。」
。。。。。。
正行走間,對面黑壓壓上萬惡徒,光著膀子,怒氣沖沖蜂擁而來,喊打喊殺。
「大王怎麼辦?」一個漢子驚叫道。
「和他們拼了。」
「殺呀——」
金兀朮率領的一千多人,已跟來勢洶洶的萬人隊伍混戰一處,用石頭砸,用嘴咬,用腳踢,怪叫不停,稀里嘩啦扭打起來。即便金兀朮一方的人,有不少人有刀槍武器,但如何能夠抵敵上萬人的扭打,眼見漸漸落入下風,從形勢來看,必將被屠戮殆盡。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左中右派。
看來,在這個小地獄中,也分許多派別,金兀朮帶領一眾惡徒,響應暴動,要衝出地獄,必然被另一派人反對。金兀朮一伙人違反地獄管理制度,造第一殿的反,會連累其他習慣了地獄生活,變得安分守己的人。
「住手——」伍樊鼓動真氣,大喝一聲,聲震寰宇。
上萬惡徒的耳膜都被震得嗡嗡作響,一時驚懼無比,都停止扭打,望向站在高處,居高臨下,有如天神一般,威勢浩大的伍樊。
「你們的恩恩怨怨,本人不想理睬,這些人要帶我去查探火山,你們散去吧。」伍樊渾身散發出的威勢,浩浩蕩蕩,壓得所有惡徒喘不過氣來。聽到要他們離去,上萬惡徒心知討不了好,識時務者為俊傑,都扭頭就走,一會兒就跑得精光,好像伍樊是個瘟神,避之唯恐不及。
「好漢,還有七八里路,就可以到達噬骨火山。」金兀朮一夥本來難逃一死,被伍樊喝退上萬敵人,自然感恩戴德。
「好,快點趕去,我時間寶貴。」伍樊厲聲道。
「噬骨火山冒出的火,比別處的火厲害,石頭一碰到,都要立刻熔化。」金兀朮一路行走,一路介紹。
整座大地獄,就是一座巨大火山,噴發掏空后,形成廣闊的地下世界。而在這地下世界中,又分佈了大大小小無數的火山。噬骨火山只是光豬烈火小地獄中,千萬火山中的一個活火山。
伍樊去到一見,火山不斷噴發,呼呼作響,即刻無比震撼。
火山不高,中間火光衝天,四周渾濁的空氣,噼啪作響,形成圈圈漩渦,繞著火山不斷旋轉,熱浪更是灼熱,給人以灼痛之感。
「你安排其他人,從山腳下到山上,四處尋找這類石頭,半個時辰為限,必須仔細搜尋,不可漏過一顆。」伍樊下令道。惡徒們得令,分散開來,低頭翻找。
金兀朮所獻的寶石,應該是火山爆發所帶出來的,如果是真的鑽石,拿到光州去賣,應能賣出不少錢。伍樊思量之間,信步走上了火山頂部,在洞口邊停下,觀賞火山的壯麗之色。
巨大的洞口,足足有七八畝之大,裡面火焰通紅,猶如一座熊熊燃燒的鋼鐵熔爐,熔金化鐵,岩漿滾滾,像幾百條巨龍糾纏,相互拉扯翻騰。整個火山洞口,就如一頭巨型怪獸張開的血盆大口,正欲吞噬一切,恐怖至極。洞口邊的岩石滾燙,已被洞中升騰而起的烈焰烤得發軟,站在其上,有如踩在麵包之上。
「好漢,此處非常危險,火山爆發沒有規律,不能久留。」金兀朮跟隨過來,身後還有兩三個隨從,好意勸說道。
突然,熱浪捲來,伍樊眼前產生幻覺,似乎自己已經跌落洞中,被火焰捲住。從腳底板開始,身體被火舌觸碰,隨即寸寸熔化,一瞬間,胸部以下,大半個身體化為蒸汽消失。
「啊——」
伍樊一聲驚叫,感覺自己身受猛然撞擊,腳下一空,身體不受控制,直直往火山巨洞中跌落。死了,這回大意,被人暗算,剛才的景象並不是幻覺,而是奇門遁甲之術,在腦海中自動推演,五秒鐘的預見中預見到的。
目光所及,滿眼是紅彤彤的世界,低頭看時,腳上的鞋子已經融化,腳底板傳來劇痛,釋放出一陣腥臭。心念所至,一股真氣反彈出去,急速將伍樊死死拉起,托住,反方向升起,然後一飛衝天。
身在空中的伍樊,看見火山洞口邊的金兀朮,心頭惱怒。等到落在洞口兩三丈外站定,伍樊看向金兀朮和他的隨從,眼神凌厲,猶如看著死人。
金兀朮和他的隨從,眼見伍樊活生生地,從空中落地后,死死盯住自己,不由目瞪口呆,肝膽俱裂。
「金兀朮,果然不愧是做過大將之人,狗膽包天,竟敢暗算本人?」伍樊冷然道。
「饒命,好漢饒命——」金兀朮幾人看見伍樊冰寒的眼神,如墜冰窖,癱倒在地,大小便失禁。
「去死吧!」伍樊大喝一聲,揮手間一道真氣轟然卷過去,將金兀朮幾人拋入火山巨洞之中,隨即傳來幾聲凄厲的慘叫聲。
伍樊坐下檢視自己的腳底板,一看之下,倒抽了一口冷氣。整個腳底板已經燒焦,有如黑炭,伍樊趕緊運氣療傷。風月寶鑒的吐納築基心法,果然逆天,真氣流經四肢百骸,修復身體損傷部位,生肌活血,腳底的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癒合。
幾個惡徒望見這邊的變故,跑過來意圖探問,被伍樊凌厲的眼神一掃,都戰戰兢兢,趕緊退下,繼續搜尋寶石。
一個多小時很快過去,伍樊的腳傷已好得七七八八,於是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雙涼鞋穿上,站起來呼喝一聲,要所有人上繳寶石。上千人中,有一小半人一無所獲,但六七百人都有成果,一顆兩顆都能找到。聽到指令,他們紛紛前來,將寶石堆放到伍樊腳下。
寶石有大有小,但都如經過精密切割打磨一樣,幾十個切面平滑透亮,堆放起來,形成一座寶石小山,流光溢彩,光芒四射。
「你們幫我尋找石頭,也算有功,這次就饒過你們的性命。你們的大王金兀朮,竟敢偷襲本人,推本人跌落火山,已被我送進火山洞中,死無全屍了。你們立刻退去,不許再在我面前出現。」伍樊威嚴道。
眾多惡徒聽聞,心驚膽戰,屁滾尿流,一鬨而散。
伍樊將一大堆類似鑽石的寶石掃進空間戒指,即刻沿著來時的路,御劍飛行出去。冰凍符只剩一兩張,支持不了多久,必須回到大地獄的外面,補充給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