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年中考核
「我宣布,考核正式開始。規則一,不得使用暗器,規則二,不得使用兵器,必須以拳腳實力對敵,規則三,點到為止,不得對已倒地的同門對手,使用過分的武力。」龍虎山的長老莫師祖,站立在練武場盡頭的高台上,高聲宣布比賽規則。
三十五歲以下弟子的年中考核,名單是早已定好的,抽籤分組完成,十個小組分開,各自到劃定的比賽區域,小組內部輪流比斗,決出第一名。
張詩琴分在第七小組,她的境界是悟道中階,高出所有其他對手,小組頭名出線毫無疑問。
李瀾是悟道初階,在第三小組十三個選手中,有七八人境界接近,都在悟道初階,反而競爭激烈。
雖然說,悟道境界以下,高個一階兩階,勝負有時還是難料的,低境界未嘗就不能打敗高境界的。話又說回來,這種情況確實有,但多數情況下,還是實力為尊,境界低個一兩階,多數時候難以逾越。
唐顯銘已是悟道巔峰,所在的第九小組實力不弱,小組中有觸道初階,高出他一階,另有兩名悟道巔峰,和幾名悟道初階和中階的對手,可謂是死亡之組。唐顯銘心高氣傲,自然有不俗的實力和倚仗,不免興奮不已,立誓要發揮出自身實力,勇奪小組頭名。
一身苗家少女裝扮的唐媚英身後,跟隨著王少峰和殷山,三人走到第七小組的比賽場邊,向張詩琴喊了一句加油。隨後,去到第九小組賽場與唐顯銘說話,為他加油助威。唐師祖站在不遠處,面無表情。
「大哥,你也來做裁判?」張詩琴望見一個三十多歲的儒雅青年,快步而來,欣喜地迎上去道。
「我今年剛好三十六歲了,沒有了比賽資格,只有做裁判的份。」那青年道。
「伍哥哥,這是我掌門伯伯的兒子,他也很佩服你呢。」張詩琴將伍樊召喚過來,介紹了一下。
這個儒雅青年張萬德是張真人之子,三十六歲,境界是觸道巔峰,實力強大。伍樊和他見禮,寒暄了幾句,因為張萬德要準備裁判事宜,向伍樊揮手之後,匆匆走到他主持裁判的賽場。
各個賽場都已開始考核,龍虎山弟子都是赤手空拳,以拳腳功夫和真氣實力比拼。
伍樊在張詩琴小組的賽場邊觀戰,見張詩琴第二個上場后,連敗幾位同組對手,已沒有懸念,便去看李瀾小組的考核比賽。
場邊的勝負榜上,記錄了李瀾是七勝三負,還剩下三場比試,目前小組排名第三,第一名是九勝一負,第二名是八勝二負。而李瀾接下來的兩場比試,剛好是對陣第一名第二名,如果連輸,自然沒有希望出線,如果輸一場,還要看另一人是否贏兩場,或贏一場后,兩人如果成績相同,就看相互間的輸贏決定名次。
李瀾正在場邊飲水擦汗,剛才真氣比拼,消耗較大,等下還要面對強敵,必須全力以赴。
「唐顯銘贏了!」
「唐家小子厲害,擊敗了觸道初階的馬連玉。」
「小組第一,沒有問題了。」
附近第九小組的賽場邊,傳來陣陣喝彩聲。
「李瀾,你得給我頂住,你師弟都輸了,你要是不能出線,師父都沒面子。」一個中年道人站在李瀾身後,看樣子應是李瀾的師父,鼓勵道。
「老康,就你選的徒弟,資質還能高到哪裡去,他要能出線,我唐字倒著寫!」唐師祖踱步過來,一臉不屑,揶揄道。
「唐師叔,你孫子唐顯銘是個天才沒錯,但如果什麼人都是天才,那天才就不是天才了。」李瀾的師父康師父道。
黃水根和顧萱婷看見伍樊去了第三小組觀賽,跟隨過來。此時張詩琴輕鬆擊敗對手,再次拿下一場,輪到考核間隙,看見伍樊他們在關注李瀾的考核,也過來了解狀況。
李瀾蹲在地上,一臉汗水,微微喘氣。伍樊走過去,在他旁邊蹲下,說道:「李瀾,發出真氣凝成兵器時,要注意經脈運氣心法。」
伍樊剛才看到了李瀾的比試場景,他學自風月寶鑒的吐納運氣心法,自然高妙得多,因見李瀾形勢嚴峻,不由指點起來。
隨即,伍樊又向李瀾附耳低聲道:「這是一塊靈石,你握在手心,立即吸納,恢復真氣。」說罷,將一小塊靈石,塞到李瀾手掌上。
李瀾會意,坐下運氣煉化,補充消耗的真氣。手中的石頭蘊含濃郁的靈氣,從掌心的勞宮穴洶湧而來,令李瀾心中驚喜萬分。
「伍樊說這石頭是靈石,確實神奇,原來這就是他的秘密,可不能泄露出去。」李瀾心中暗道。
李瀾宅心仁厚,而伍樊也對他尊重有禮,更有心幫助自己,自然要為他守口如瓶。
「哼,不過是仗著寶刀厲害,區區學道巔峰,也敢班門弄斧,指點起悟道境界的人來。」唐師祖冷笑一聲,鄙夷地望了一眼伍樊,意有所指道。
康師父轉頭望了伍樊和李瀾一眼,臉上露出詫異之色。確實,那個送回龍虎山法印的小夥子,境界不過是學道巔峰,但似乎信心爆棚,比他這個師父還要厲害,居然在指點自己的徒弟!
「爺爺,爺爺,我已提前獲得小組第一,不用比試了。」唐顯銘小跑過來,滿臉興奮道。他妹妹唐媚英和王少峰、殷山都跟了過來,春風滿面。
「不錯!顯銘,你看見了,即使修為再高,做人也要謙虛,不要學某人不自量力,修為境界不高,卻好為人師,只是仗著寶刀,就敢目中無人。」唐師祖說話間,抬頭往伍樊的方向一望,意指他說的人是誰。
唐顯銘看了一眼第三小組的勝負榜,不由咧嘴一笑,道:「李瀾希望不大,那小子以為他是誰,還敢在康師叔面前班門弄斧,指點江山,笑話!」
「你師叔沒本事嘛,李瀾的資質其實不算太差,但比起顯銘你來,是差得遠了。」康師父赧然一笑,道。
「李瀾,你要加油啊,康師叔就看好你了。」張詩琴走到李瀾身邊,鼓氣道。
「下一位,李瀾對鍾思道,請進場準備。」擔任第三小組裁判的一位中年道士,高聲叫道。
伍樊早已聽到唐師祖爺孫二人的話,毫不在意,只是冷冷地盯了他們一眼。他們爺孫二人設下陣法陷阱,想要暗算自己,奪取寶物,可惜被自己用鬼頭刀斬破陣法,給了他們一點教訓。看來他們爺孫倆還不死心,伍樊心知自身實力強大,但也要小心這些卑鄙之人。
「伍樊兄弟的指點,讓李某受益匪淺,我有信心拿下小組第一名!」李瀾長身而立,精神煥發,語氣中充滿了高漲的戰意,向伍樊拱手抱拳,一臉堅毅道。
手掌中靈氣已被吸收乾淨的靈石,變成了粉末,李瀾趁人不注意,拋撒在了地上。
唐媚英的一雙妙目,滴溜溜地望向伍樊,臉上露出疑惑之色。伍樊的境界,明明是學道巔峰,比李瀾的境界低一階,卻敢指點李瀾,有一點奇怪,看來這個伍樊,還真有一點能耐呢。
黃水根和顧萱婷不知具體情形,但從剛才各人的話中,也聽出了一點端倪。他們二人一左一右,在伍樊身邊站定,靜觀事態發展。對於伍樊,他們二人都是有無比的信心,見他拍了拍李瀾的肩膀,以示鼓勵,而李瀾都說了必勝,自然沒有問題。
鍾思道是勝負榜上目前的第一名,李瀾要爭奪小組頭名,他是最大的攔路虎,必須拿下,否則後面對陣第二名的龐虎,即使勝利,也喪失了意義。
雖然鍾思道也是悟道初階,已是無限接近中階,實力強大,只不過十來場比試下來,真氣也是消耗巨大。鍾思道信心十足,比起李瀾來,他還是自認佔據上風。
「接招,斧開混沌!」鍾思道大喝一聲,一柄真氣凝成的巨斧,帶動風雷,浩浩蕩蕩,當頭砍下。目前排名第一的他,實力果然不凡。
「打蛇隨棍上!」李瀾熟悉使棍,放出的真氣,凝成一根三尺粗大,一丈多長的鋼柱,在空中揮出,意欲抗衡對方的巨斧。
「轟隆——」
對敵雙方都被震得後退,踉踉蹌蹌幾十步之後,方才站穩。
李瀾強行壓下翻滾的氣血,按照伍樊所教的心法,重新運氣,磅礴的真氣霎時充盈全身經脈,氣勢驚人。果然,伍樊的心法口訣,令真氣運行速度快了幾倍,推送真氣出體外,也快速許多,發出的威力大增。
「龍吟虎嘯!」鍾思道的巨斧,化作一條蛟龍,呼嘯而至。
「橫掃千軍!」李瀾也一聲暴喝,雙手緊握,巨大的鋼柱迅猛揮出。
空中猛然炸響,捲起漩渦,一團蘑菇雲升起。
滾滾翻騰的煙塵中,還散發出漫天血霧,不問而知,必有一方身受重傷無疑。
煙塵散去,李瀾原地穩穩站立,他的幾丈開外,鍾思道上半身不著片縷,上衣已被震成碎片飄散,無數傷口冒出鮮血,從左肩斜斜向下,直到右腹,形成一道被鋼柱擊打的痕迹,身軀搖搖欲墜。
「師弟。」「師哥。」「徒兒!」幾名道人飛身過去,扶住鍾思道,檢查他的傷勢,隨後給他服下療傷丹藥,七手八腳抬他下場。
看來,排名第一的鐘思道,難以參加最後一輪比試,退出了競爭行列。
李瀾走出場外,他的幾位師弟師妹,以及康師父紛紛上前祝賀。只是剛才李瀾表現出來的實力,令康師父有些意外,不由疑惑地望了伍樊一眼。
「多謝伍兄弟指點,否則我贏不下這一場。」李瀾走過來,眉開眼笑,向伍樊抱拳致謝。得到伍樊指點,還送了一小塊神奇的靈石,讓他快速恢復,這是取勝的關鍵因素。
「不用謝我,是你激發了潛能,發揮出最大實力,才贏下來的。」伍樊淡然一笑道。
李瀾這個人待人淳樸,伍樊做人的原則,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指點一下心法,送一小塊靈石,幫一幫他,根本算不得什麼。
「伍哥哥,你隨便指點了一下李瀾,他就厲害這麼多,不如也指點一下我吧?」張詩琴羨慕道,望向伍樊的眼神,帶著一絲崇拜。雖然小組出線無虞,但第二輪爭奪頭五名,競爭將更激烈。
「臨時抱佛腳,再強都有限,第二輪考核,如果碰到唐少,必定被唐少秒殺!」左臂打了繃帶,掛在腰間的王少峰信步過來,冷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