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馬夫人

  歐陽凱三人經過多天的跋涉，來到了風雪城的劉家村，這正是劉雲法的家鄉。這裏之所以叫風雪城，是因為城裏有一座巍峨的雪山，一般人可能進去出不來了。而巧的是，這座雪山就坐落在劉家村。


  一路上，三人相處得很好。剛開始，馬涵涵還很倔強地不吃歐陽凱打獵弄來的東西，但因為很久都沒出現有集市的地方，馬涵涵的幹糧也吃完了。在紫靈的勸說之下，她終於拋開了她所謂的自尊，加入他們，敢情也隨之加深了。


  一進村，他們就向村民打聽劉雲法的住處。劉雲法也算是個名人。一打聽，得到的答案都是說劉雲法已經有十幾年不回村了，他的子孫們發了一筆財，也都搬走了，現在，劉家的祖宅隻剩下之間空房子了。


  果然是已經預料到的結果，歐陽凱心裏是越發沒底了。現在隻剩下房子在那兒，要查起著這個人，不知從何查起了。按照原先的計劃，還是依靠村民提供的路線找到了劉雲法的家。


  劉宅是標準的農戶房子，幾件茅草房，周圍用籬笆圍起來。屋頂的毛糙已經被風吹走了不少，小竹門倒在了一邊，主人不在了，它也罷工了。隻是，歐陽凱不明白，劉雲法失蹤之前，名聲已經很大了，錢財雖說不上富可敵國，可也用不著這樣的房子啊！


  三人站在門外，正欲進去看看，從隔壁房子裏走出一個臉上戴著黑色麵紗的婦人，熱情地跟他們打招呼說：“幾位要找人啊？”


  馬涵涵回答了她。婦人接著說：“這家已經很久沒有人居住了，幾位趕路過來，一定累了吧！要是不介意，可以到我屋裏歇息，喝喝茶潤潤嗓子。”


  本來他們就打算到隔壁的人家了解更詳細的情況的，現在有人這麽熱情，讓他們有些不適應。歐陽凱說：“這不太好吧！”


  “這有什麽不好的，實話跟你們說吧，我家裏隻剩下我一個老太婆了。當年我們家鄉鬧災荒，我一個人半死不活地逃到這裏。幸虧這裏的村民好心救了我，我才有這條命留到今天。平時也沒有什麽人跟我說說話，你們來了，我才高興呢！”婦人解釋道。


  眾人推脫不過，應了她的邀請。婦人解釋道，她夫家姓馬，大夥兒都叫她馬夫人。歐陽凱他們也一一作了介紹。


  馬夫人的屋子不算大，倒也整潔幹淨。一進門，正門前擺了一個四方桌，桌上放著一套茶具，四個杯子，一個茶壺，茶還是熱的。馬夫人邊倒著茶，邊說：“可見你們和我有緣啊，我剛泡好了茶，你們便來了。”


  紫靈注意到馬夫人的院子裏除了農家蔬菜外，還種了一株梅花。隻可惜現在不是冬季，看不到花開。她隨意問了一句：“馬夫人也喜歡梅花嗎？”


  “也不算太喜歡，種來玩玩的，”馬夫人回答，“怎麽，姑娘喜歡嗎？”


  紫靈搖搖頭，說：“不是，隻是以前我的一個伯母喜歡。”


  “哦，”馬夫人似乎明白了，“梅花好啊，開在冬天，如果沒有它，大家冬天都看不到花了。”


  接著，歐陽凱想了解一下劉雲法的事，無奈馬夫人搬來的時候，劉雲法已經不知去向了，所以她是知之甚少，都是從別人那裏聽來的。


  坐了一會兒，他們便起身告辭了。天色不早了，他們得為今晚做打算。回到劉雲法的住處。很明顯的，可以看到被人破壞的痕跡，從破壞的程度來看，來者不善啊！看來，劉雲法肯定是惹到了大仇家了。他們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把屋子打掃幹淨，可能會在這裏住幾天，搞清楚情況。


  歐陽凱他們不知道，他們以走後，馬夫人慈祥的臉立馬變得冷漠。她看著院子裏的梅花冷笑，想不到他們自己送上門了。


  從屋裏走出來一個人，高大的影子出現在地板上，他冷冷的說話，“你為什麽把他們帶過這邊來，為什麽把事情搞得這麽複雜，直接殺了他們就好。”


  “你急什麽，我們的仇遲早得報。”馬夫人兩眼之間充滿著殺氣。


  “小默很想見你！”司馬浩把話題轉到另一邊去。


  馬夫人的眼神變得柔和多了，他平靜的說：“我又何嚐不想他呢！隻是我更希望他的病情能夠盡快痊愈。”她這個做娘的，這些年都沒有盡到責任，現在他留在天心館最好不過了。“他的病情怎麽樣了？”她還不忘記他的病。


  “他很配合，治療很順利，恢複的很好。”自從小默知道他娘還在，很聽娘的話，繼續接受治療了，心情也變得不錯。


  這樣，她就放心了。“娘，你覺得歐陽雄和上官凡真的是害我們司馬家的元凶嗎？”司馬浩問了出來，他自己很糾結，歐陽雄給他的解釋雖然很牽強。但並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浩兒，你忘了司馬家的仇了嗎？”馬夫人大聲質問。


  “如果我忘了。我就不會和歐陽雄一決生死了。”也正因為如此，讓她確定了他是她的兒子，才找上他，不是嗎？


  “那仇人就在那裏，你為什麽要為他們狡辯？”


  “我隻是想把真相弄清楚，讓爹的在天之靈得以安息。我不想做出一些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劉雲法莫名其妙地失蹤就是一個很大的疑點。而且時間上那麽巧合，那時的歐陽雄怎麽會想到他們還活著，把劉雲法弄得不知所蹤。難道這樣就為了今天這個謊言？所以，司馬浩認為這件事上，歐陽雄沒有理由這樣做。雖然不排除劉雲法是因為別的原因消失，但他得到了很大一筆財產，這又變得很可疑了。


  “浩兒，我們不能手軟！你這個孩子就是太心軟，別人隨便說幾句，你就動搖了，這是大忌，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隻有你的親人不會背叛你！”司馬家的慘案就擺在那裏，人的欲望是最可怕的。


  “我有我自己的判斷，你也別把我當成一個小孩子了。”


  “你不想殺紫靈是不是？”看司馬浩默不作聲，馬夫人提醒道：“我知道你下不了手，但是，你別忘了，她是你殺父仇人的女兒！”


  “我時刻記得。”


  “那在竹林快戰的時候，你就該殺了她。”


  “我不想趁人之危。”


  “浩兒，你能騙得了任何人，卻騙不過我。你是我生的，我會看不出你是什麽心思？剛才我也看見她了，不錯，我兒子的眼光可真好，她人長得美，性子也好，會醫術，會武功，還會彈琴是吧！這樣的女子，男人都喜歡。但是，娘很明確的告訴你，她不行！你想要多少女人都可以，我不管，但我絕不會讓她進我司馬家的門。我還要好好折磨她，讓上官凡看看，這就是殘害我們司馬家的下場。”


  司馬浩一聲不吭，說：“想不到娘變得如此心狠。當年，你可是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一樣來疼啊！”


  “心狠？浩兒，你就是這麽看娘的嗎？”馬夫人感到心痛無比，自己的兒子不理解她。“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麽過來的嗎？當年為了救你們兄弟兩，我引開了追兵，身負重傷，躲躲藏藏來到這個小地方，半條命都沒了。我隱姓埋名地活著，就為了找到你們兄弟兩。現在，你們安然無恙了，我拚了命也要為你爹報仇！”


  司馬浩看了看外麵，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好。這個村莊如此寧靜，本來他也可以像那些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地活著。隻是一場變故，把一切都打亂了。他從一個孩子，變成了殺人無數的棋子，是天意嗎？他默默的走了出去，他自然明白娘親的難處，他又何嚐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