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錯誤的殺戮道
孫小空臉上滿是驚疑，一個個疑問在他的心中閃現。
如果這千年煞靈所說的那個他真的殺戮妖王，那也就是說這煞靈已經存在了數千年。
或許，這同樣是千年的級別，但一個千年煞靈，再多修鍊了幾千年，那種強悍程度，已經完全不是一個普通的千年煞靈所能夠比擬的。
一時間，他的心也是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目光中滿是警惕。
不過，他還是很想知道，那個他究竟是誰？所以，他略為沉吟，還是忍不住開口道：「你所說的是狐妖族的殺戮妖王？」
當他說出殺戮妖王這四個字的時候，孫小空明顯的擦覺到，那千年煞靈的目光中有著一絲崇敬之意浮現，不過，卻是一閃即逝。
很快又是露出冰冷而兇悍的神色，只是，那眼睛深處的一抹輕微的慌亂和掙扎，還是被孫小空所捕捉到。
「不！本王不認識他，他也沒有這種資格！」
隨即，千年煞靈卻是陡然帶著一絲憤怒的咆哮出聲，似乎是在極力的掩飾著什麼。
孫小空雙眼虛眯，他現在可以肯定，這千年煞靈絕對認識殺戮妖王，甚至可以說，它與那殺戮妖王還曾有著不一般的聯繫。
而且，他心中隱隱猜測，眼前這千年煞靈，說不定還有可能是被殺戮妖王煉化過，因為對方那眼睛深處的慌亂已經欺騙了它自己。
想到此處，孫小空心中一動，眼中精芒一閃，道：「哦！原來你認識殺戮妖王，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肯定被他煉化過！」
「不！不！沒有！沒有！本王乃是數千年的煞靈，怎會被一個小小的殺戮妖王所煉化？他沒有這個實力，也沒有這種資格！」
聽了孫小空的話，那千年煞靈再次發出憤怒的咆哮，目光閃爍不定，似乎是在極力的掩飾著一些東西。
見它如此摸樣，孫小空幾乎完全可以肯定了。
「哈哈哈！認識就是認識，你何必掩飾？還自稱煞靈之王，簡直是個笑話！」
孫小空聲音中帶著濃濃的譏諷，「連自己的曾經都不敢正視，你有何資格自稱為王？怪不得殺戮妖王會將你拋棄，原來你根本就沒有跟著他的資格！」
孫小空譏諷的話語中，字字誅心。
既然他已經猜到千年煞靈與殺戮妖王之間的關係，而且看對方的樣子，似乎對那一段往事極為的排斥。
他雖然不知道個中緣由，但卻是知道，現在他只要談及殺戮妖王，就能夠讓對方心神大亂。
如此以來，他便是可以尋找機會，趁機下手，將其一擊必殺。
「放屁！卑微的人類，你懂什麼？」
那千年煞靈在聽了孫小空的話之後，終於是忍不住再次咆哮了起來，那聲音，如同滾滾雷霆一般，震蕩開來，令得孫小空都是有些雙耳轟鳴。
不過，對方越是這樣，他心中就越是興奮，這就證明了他心中猜測的是對的，而他的計劃，也可以繼續實施下去。
「殺戮妖王的確是個天縱奇才，感悟了殺戮道，由此創造了我！可以說，他在狐妖族是最有可能成為妖宗的存在，甚至還有可能超越那令無數人為之瘋狂的神武者層次！」
「但是殺戮妖王卻是個懦夫，為了一念之仁，不肯放棄狐妖族，有著執念！從而無法衝破自己的道，殺盡天下的道！」
「所以，他的殺戮道最終無法圓滿！」
「雖然他創造了我，但是我極為鄙夷他的這種心境，殺戮道，所要的就是殺盡天下，不能擁有任何的惻隱之心和執念，因為殺戮道的信仰，就是殺戮，無盡的殺戮，將所有阻擋自己的人斬殺乾淨，只有這樣，才能達到那最終的道路！」
千年煞靈不停的喃喃著，像是對自己所說，也像是對孫小空解釋著。
而此刻它的雙目也是一點點的猙獰起來，似乎對著殺戮妖王有著極大的怨念。
「我的生命是他給的，但他卻最終無法跟上我的腳步，所以，我趁著他與人類圍攻海蛟魔王之際，逃脫出來，沉寂數千年，我要將這殺戮道修鍊下去，將之完善，最終成為真正的神武強者！」
孫小空聽著這些話，心中也是掀起了驚濤駭浪。
怪不得千年煞靈一見到他施展殺戮道，便是有著如此激烈的反應，原來一切的始末，竟然是如此。
曾經，他對殺戮妖王那種殺戮無盡的一生極為不屑，還有那囂張霸道的性格很不感冒。
但是，在聽到千年煞靈的話之後，他心中竟然是不由得開始佩服起殺戮妖王。
雖然殺戮妖王窮極一生去追求那所謂的殺戮道，斬殺了無數的人類，但其本心，卻一直放在狐妖族。
像他這種瘋狂殺戮之人，竟然也會有著無法拋棄的執念，而那執念，就是整個狐妖族。
更是因為不肯屠盡狐妖族，而令得自己始終無法突破，無法去追尋那至高無上的境界。
對於修鍊一途，力量才是最終的歸宿，而一個崇尚殺戮和力量的人，能夠做到抵禦這種誘惑，不可謂不偉大。
不過，在佩服之餘，孫小空的心中也是有著惋惜。
雖然殺戮妖王最終因為狐妖族，而放棄了那殺盡天下的信仰，但卻是未能走出自己曾經的執念陰影。
道，有天道，有人道，殺戮道其實並不只是殺盡天下，那終歸只是下乘。
真正的道，乃是存於心中，無外乎身心之外的干擾。
而殺戮妖王的殺戮道，卻是需要以殺伐為代價，來成就自己，這無疑是走入了誤區。
雖然他最後懸崖勒馬，因為狐妖族的這一個執念，而未能繼續下去，但卻依然是走了一條死胡同，無法擺脫自己心中所謂的道，所以，最終，還是未能成就大道。
這些東西，正所謂是旁觀者清，但對於陷入其中的人來說，想要走出來，卻是千難萬難，或許窮極一生，都無法擺脫。
就好比眼前的這個千年煞靈，它經歷了數千年，卻依然是未能走出這片誤區，至今還在堅持著他的殺盡天下的殺戮道。
在感嘆之餘，孫小空心中也是對殺戮妖王感到惋惜，同時又對眼前的千年煞靈感到同情。
殺戮妖王放棄了，而它卻還在堅持，更甚至拋棄了賦予它生命、創造它的主人，這又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呢？
他心中長嘆一聲，然後目光再次聚焦在千年煞靈的身上。
這個龐大而又強悍的靈物，雖然讓他感到同情，但卻不會讓他因此而有惻隱之心。
如此凶物，如果任其生長，將會給人類帶來巨大的災難。
他孫小空自詡不是什麼救世主，但卻不想看到生靈塗炭的那一天。
所以，就在千年煞靈陷入極度混亂的思緒之中時，手中的血色長劍陡然發出一陣強悍的劍鳴之聲。
嗡！
帶著無盡殺伐的一劍，斬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