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這東西是假的
然而,禾碧池的話音剛一落,席間有一人突然站了起來。
時婷。
時婷道:“爸,錢老,聽說這佛手雕喜氣,我想讓我女兒也沾一沾,所以可以把那佛手雕借我觀賞一下嗎?”
原是氣氛到了最緊張的時刻,時婷莫名來了這麽一遭,頓時,大家都迷瞪了。
老爺子也迷瞪了一會兒,然後沒好氣地揮了揮手,說:
“把雕給她。”
時婷拿到了佛手雕以後,又坐回了位置上,一副你們繼續吵吧,我就不打攪你們了的佛係態度。
但是,僅僅幾秒鍾以後,她忽然疑惑地“噯”了一聲。
然後,她揚聲道:“不對啊,這傅手雕怎麽是玻璃做的?”
眾人:“???”
時晨最先緊張地問:“二姑姑,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玻璃做的?”
時婷捏著金繩子,把佛手雕在空中晃了幾下。
“錢老不是說,這雕兒,是請工匠大師用上等的琥珀玉一刀一刀雕刻而成的嗎?可我手裏這個,就是普通的玻璃,連水鑽都不如。”
一直沒說話的錢老聞言以後,都急眼兒了。
“快把東西還我看看。”
時婷把東西交給傭人,傭人又把那東西交到了錢老的手裏。
這期間,時芬佳臉色微冷地說:
“二姑姑,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錢老送給爺爺的生日賀禮難道還有假?”
時婷皺眉,“芬佳,你什麽意思?你這是在質疑你二姑姑?”
這時,時婷的大姐,時晴說話了。
她眼神冷漠地盯著時芬佳:“芬佳,擺正你自己的位置,看看你對你二姑姑是什麽態度?你媽就是這麽教育你的嗎?沒教養!!!”
時芬佳被懟的一噎,氣的差點兒發飆。
但當著這麽眾人的麵,她隻能忍下這個虧,還不得不作出一副知書達理,乖乖認錯的樣子。
她低下頭,神情內疚地說:
“對不起,二姑姑,我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隻是錢老和爺爺是感情最深的故交,他怎麽會送爺爺假的工藝品?”
時婷搖了搖哄小女兒的撥浪鼓,意味深長地笑道:
“我隻是說那雕兒是假的,可沒說錢老送的是假的。”
這話聽起來玩味,眾人都不需要細品,一下就聽出了她話中的深意。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難道這個雕兒,不是錢老送的那個雕兒?”
這話話音未落,就聽得錢老倏地一聲怒喝:
“假的!假的!這是假的!!!”
一連三個假的,大家都怔楞了。
“什麽假的?”時經貿趕緊問。
錢老氣的怒火躥天,頭發都要燒著了似的。
“老時,這破東西不是我送你的那個雕兒,我那是真玉,這個一看就是假。”
時芬佳,禾碧池和章可心都傻眼了。
章可心連忙說:“錢老,您會不會搞錯了啊?我的意思是,您畢竟不是珠寶鑒定師,把真玉認成假玉也不是不可能。”
錢老怒目圓瞪,“放你娘的狗屁,我活了七十多年,什麽古董古玩沒見過?我家裏的收藏都夠買你兩個章家了。你說我讓會認錯?就算你親媽把你給認錯,我都不可能認錯我的雕兒。”
錢老說話粗,甚至飆了髒話,這可把章可心懟的,臉紅耳赤,丟人丟到了外太空。
時芬佳咬了咬牙,走到錢老麵前,語重心長地勸道:
“錢爺爺,您還是再檢查檢查吧,畢竟惟一也沒有理由做一個假的佛手雕放在她的包裏,關鍵這假的還和您送的那個一模一樣。”
錢老將假佛手雕往桌上一扔,臉色鐵青道:
“就算我不認得真玉還是假玉,但我給你爺爺送的那雕兒上,可是刻了你爺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目的就是為了保佑你爺爺無病無災壽比南山,但你看看著玩意兒,名字呢?生辰八字呢?都跑哪兒去了?”
時芬佳拿起那雕兒,眯起眼睛仔細觀察那雕兒,然後臉色變得煞白。
怎麽回事?
這是假的佛手雕。
時婷又站了起來,對著所有人說:“在惟一的包裏搜出了假的佛手雕,所以……該真相大白了吧?”
這話,意味深長。
大家靜默了很久,然後,所有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時芬佳。
時芬佳當即心裏咯噔一聲,後背寒毛豎起,瓜子臉又褪色了一個度,白的嚇人。
假佛手雕從她手中掉落,她後知後覺,神情慌亂地搖頭:
“不是……不是我,你們不要這個樣子。我……我是被汙蔑的。”
然後,她猛地側目看向惟一。
此時此刻,惟一正雙臂環胸,眼神有趣地欣賞著時芬佳的反應。
“姐姐,你說,好端端的,我包裏怎麽會搜出一個假的佛手雕呢?”
時芬佳怒,“我怎麽知道?幹我什麽事?”
惟一別有深意地掃了章可心一眼,然後抿唇,不再說話,繼續意味深長地盯著時芬佳。
她目光幽冷玩味,洞穿力極強,像是要把時芬佳的身體燒出兩個洞出來似的,能夠看穿她所有的心思和詭計。
“唉。”時晴一聲長歎,“好在時婷懂一些珠寶鑒定,剛好看出了這玩意兒是假的,否則惟一啊,怕是要把這口鍋背一輩子咯。”
時婷也道:“可不是嘛大姐。可憐惟一沒娘疼沒爹愛,誰都可以欺負到她頭上去。”
姐妹倆的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老爺子和時川的臉都打爛了。
老爺子和時川的臉時陰時雨,變幻莫測。
時婷也是個剛烈之人,眼神嘲弄地看著時川,道:
“四弟啊,為人父母的,記得要把一碗水端平,否則啊,到老了被拔誰拔了氧氣瓶那也是活該。”
時婷這話,犀利又好笑,好笑中又透露著幾分諷刺。
時川差點兒沒被這句話氣的吐血身亡,一口氣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幾乎要爆炸。
可這麽多人在場,要麽都在等著看他笑話,要麽在等他怎麽機智乾坤地處理這件事。
於是,他陰冷地看向時芬佳,一口鐵牙差點兒咬碎。
又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時川這輩子造的什麽孽,生的一個一個都是些什麽沒用的家夥。
在此之前對惟一有多恨鐵不成鋼,現在就對時芬佳有多惱怒。
但他現在麵臨要做的,並非二選一,而是要至少保住一個女兒。
惟一他是萬萬不會保了,就算佛手雕不是她偷的,也就算她是在這件事中是受害者。
但她一個失寵,在夫家被嫌棄被厭惡的棄婦,對於他時川來說,是顆沒有任何用處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