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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未解謎團

  長弓即便在感應到大羿血魂之後有了輕微的反應,但始終沒有落入洛上嚴之手,這說明長弓並不認洛上嚴這個主人,即便他體內確實存在血魂。


  洛上嚴本不想再理會長弓,然而當他想要靠近封印時,長弓卻忽然發出鳴音,猶如警告一般。


  陰陽雙魚試圖通過靈術安撫長弓,卻適得其反,長弓在靈力催化的作用下反而震顫得更加厲害,鳴音也逐漸變得尖銳,有些刺耳。雙魚不得不停止動作,長弓也才恢復了最初的平靜。


  「怎麼回事?」常陰子不解道,「長弓居然不認主人,也不讓我們靠近。這樣子我們根本沒辦法進去。」


  「這把長弓在這裡鎮守封印已有萬年,縱然是主人的血魂之力,經歷時間萬年流轉,氣息也會有些改變。它大概也是謹慎行事,才不放行的吧。」久陽子轉而同洛上嚴道,「有長弓鎮守封印,主人暫時放心吧。今日也不宜硬闖,我們暫且回去再從長計議。」


  「等等。」洛上嚴仍有不想放棄的念頭。他走至長弓下,試著調動內息激發血魂的力量,以便再次和長弓取得共鳴。


  長弓感受到血魂的召喚,確實再一次發出沉吟之音,但不久之後便再次變了調,伴隨著其越發厲害的顫抖,周圍開始聚集起一股莫名的能量,顯然是要將洛上嚴從此處驅逐的預警。


  久陽子見狀暗道情況不妙,便立刻出手安撫躁動的長弓。而洛上嚴也藉此逐漸收回內力,道:「看來困住鑿齒的最後一點力量就是來自這把長弓。」


  「這也是當初跟隨主人四處征伐之物,主人將他作為封印力量的後盾,看來鑿齒確實不好對付。我們還是不要衝動,商量之後再作打算把。」久陽子勸道,見洛上嚴還在遲疑,他不得不繼續道,「主人在這把長弓上灌注了不少神力,我們如果要硬闖怕是討不了好,萬一因此而受傷,讓鑿齒有機可能,才是得不償失。」


  常陰子附和道:「大哥說得對,長弓如果可以認主人,那我們不飛吹灰之力就能進入封印。但現在並非我們所想,硬闖沒有好處,還是再想辦法吧。」


  無奈之下,洛上嚴只得暫且如此,和陰陽雙魚一起離開。


  靳帛符一路跟蹤洛上嚴三人,未免被發現,他並未進入甬道,也就沒有目睹在封印之外發生的一切。他將情況告知郁暘涎,一切看來並沒有不對的地方,但郁暘涎分明還有疑慮,他便問道:「你在擔心什麼?」


  郁暘涎搖頭道:「就是難以安心,總覺得有什麼東西變了,但要我說清楚,我卻也說不出所以然。」


  靳帛符低頭沉思片刻道:「你讓我跟著洛兄他們,是……洛兄那邊有情況?」


  郁暘涎並不想承認自己的這個疑慮,但他內心的不安,大部分確實是來自洛上嚴的。他無從判定洛上嚴現在的心思究竟是什麼。他一方面極力地說服自己去相信那個玄袍少年的誠意,另一方面卻不由自主地懷疑著洛上嚴的一舉一動,靳帛符現在這樣問他,他也覺得十分矛盾。


  就在郁、靳二人因為現實有所困頓時,久陽子忽然找上了門。郁暘涎對他的來訪頗為意外,但依舊願意聽一聽久陽子前來的目的。


  久陽子將在封印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郁暘涎,見這白衣少年滿面疑雲,他不禁問道:「你也覺得主人的行為奇怪么?」


  郁暘涎沒有立即接話,而久陽子也知道這樣評論洛上嚴並不妥當,但他內心的顧慮眼下也只有和郁暘涎說才可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你和主人在一起的時間比較長,應該對他的性格了解得更清楚。他以前會像現在這樣偏執么?」久陽子道,「他好像打定了注意要對封印做什麼,並不一定是要真的破除封印。他之前也說過,如果可以把封印修復加固住,也未嘗不是好事。」


  「五星封印環環相連,現在只剩下最後一個,他卻忽然要加固封印?」郁暘涎奇怪道,「之前因為對封印所知不詳,所以我們都覺得將其破除是最斬草除根的辦法。他現在改變了主意,一定是因為知道破解封印之後會發生什麼,所以才想要阻止。」


  「這麼說,你也同意主人的想法?」


  郁暘涎搖頭道:「我們道現在都不知道大梁的封印內究竟藏了什麼,如果說是妖邪之物,現在依靠五星封印也未必能將其鎮壓。洛兄要加固封印,是不是想要拖延時間?」


  「應該是有這個可能。但就算是為了拖延大梁封印被破的時間,我也還是憂心忡忡,總覺得主人有些不對勁,但有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久陽子道。


  「也許是大羿血魂的印象。」靳帛符開口道,見郁暘涎和久陽子都將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他雖覺得有些尷尬,但還是繼續道,「洛兄因為血魂的影響險些對郁師兄痛下殺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血魂復甦很可能讓洛兄的心智發生根本的變化。如果發生的改變和血魂的本質有直接關聯,那麼我們現在不光要利用血魂的力量打破封印,也要提防血魂侵蝕洛兄的心智。」


  郁暘涎想起盧弋子筆譚對大羿血魂的評述,再聯想到那一日洛上嚴的變化,心中的困惑便就此有了眉目,道:「如果血魂之力帶來的是這樣的影響,我要立刻帶洛兄回太虛山。」


  「你要將洛兄交給師父?」


  「如果要我親手對洛兄做什麼,我必定下不了手。如果將他帶回太虛山,或許可以找到暫時克制他體內血魂的辦法。掌門師叔雖然曾經對他動過殺心,但如果能確保他不會因為血魂而做出錯事,師叔也不會硬要殺了他。」郁暘涎道。


  「你的意思是,將主人囚禁起來?」久陽子道。


  「太虛山上匯聚了天地靈氣,如果洛兄體內的血魂當真出現了偏差,或許可以以萬物之息助他平靜血魂之力,也免得稍有差錯,誤入歧途。」郁暘涎道。


  「郁師兄說的有道理,作為後路,這不失為一個辦法。」靳帛符道,「但現在我們只是猜測,還不能對洛兄的情況下定論。況且封印的事也確實需要洛兄幫助,這該如何是好?」


  「如久陽子所言,長弓和他們一樣跟隨大羿,時間長了,長弓有了靈性,並與大羿心脈相通,已成了寶物。這世間人心複雜,僅憑自身的感知並不見得可以真正了解一個人。雙魚雖然追隨大羿日久,但也受到世間濁氣侵染,容易受到蒙蔽。」郁暘涎直言不諱道,「但長弓不同。它鎮守封印至今,和外界沒有溝通,對大羿力量的感知是最純粹的。它對自己主人的辨識雖然刻板,但卻是相當可信的。如果血魂之中存在他所不認同或是抵觸的氣息,它便直接拒絕……」


  「長弓一直都不肯落入主人手中,就是一種反對。」久陽子道,「你的意思是,主人體內的血魂受到了侵蝕,所以長弓才會做出拒絕主人的反應?」


  面對這個猜測,郁暘涎並不想承認,但眼下他所能想出的可以解釋這個現象的答案唯有這個。這是他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也因此而更為擔憂道:「我希望這個假設永遠都只是假設,但根據現在的情況推測,可能性卻非常高。」


  「血魂之力這麼強大,還有什麼力量可以凌駕在它之上?」靳帛符困惑道。


  「不是凌駕,是相融。」袖中的手不由握緊了一些,郁暘涎內心的矛盾再一次浮現在他俊秀的眉眼之間,道,「他體內的厄難毒一直都沒有解,我擔心毒性蔓延,在這些日子裡和血魂進行了融合。如果這是真的,根據師父的筆錄看來,後果會相當嚴重。」


  「我擔心的是即便將洛兄帶回太虛山也未必有用。」靳帛符道,「天地之靈生養萬物,滋潤之道綿長溫柔,是一個循序漸進的緩慢過程,而且以靈氣緩和血魂之力尚需洛兄性感情願。但我聽久陽子和郁師兄的描述,洛兄現在的情況似乎不妙。」靳帛符道,「如上次洛兄打傷郁師兄時,尚且在和血魂對抗,但這一次在封印之事上,洛兄表現頗為激動,而且在見到長弓沒有及時認主時,並沒有表現出十分積極的追查態度,這裡面或許還有一些我們並不清楚的狀況。」


  「他所坦誠的都是他認為無傷利害的,所以那些他覺得不可告人的,自然也不會告訴我們。」郁暘涎道,「發生在他自己身體內的變化,他會不知道?但他並未向我們任何人透露過。我現在擔心的就是他明明知道厄難毒正在侵蝕大羿血魂,可他卻隻字不提。」


  「不會的。」久陽子反駁道,「血魂靈聖,是絕對不會被厄難毒所侵蝕的。再說,主人為什麼要這樣做?」


  「需要用五星封印聯合鎮壓的東西,本就已經駭人聽聞。現在我們沒有人知道五星破除之後,大梁會出現什麼情況,而目前還有能與之抗衡的力量,就是洛兄體內的大羿血魂。如果我們設想,將厄難毒和血魂融合可以獲得更大的力量,洛兄是否會這樣做?但是誰告訴洛兄這個辦法,他們之間又是什麼關係?其中的疑點重重,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我們要面對的就不光是封印,還有一步步將洛兄引入歧途之人。」郁暘涎道。


  郁暘涎的話讓現在的情況變得更為複雜,靳帛符和久陽子都不敢貿然作出判斷,畢竟今日他們所談的內容也多是一種猜測,在沒有定論之前,他們並不能為洛上嚴定罪。


  「這件事我要好好想一想,為了壓制更可怕的敵人而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如果血魂真的收到侵蝕,如果沒有人能夠剋制,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久陽子驚道。


  「一切都還是猜測,眼下我們只能繼續觀察,對接下去的行動要做更謹慎的判斷,否則如果誤入有心人的圈套,那就糟了。」郁暘涎道。


  「郁師兄說得對,我們現在最好按兵不動。不過雖然有長弓鎮守封印,我們還是要儘快決定,究竟是設法進入封印將其徹底破除,還是藉助這最後的力量牽制大梁的封印。」靳帛符道。


  「在此之前,我們還是要先將鑿齒解決。」郁暘涎斬釘截鐵道,「我傷勢雖然恢復了不少,但真要和鑿齒動手恐怕還是不行,這段時間就有勞久陽子密切關注鑿齒的動向。」


  「這是理所應當之事,你好好養傷。」言畢,久陽子就此離去。


  「郁師兄。」靳帛符似有話說,但又有所遲疑,見郁暘涎默許,他才繼續道,「如果事情真的如你所言,我的建議是,儘早殺了洛兄。」


  世人都習慣於用簡單幹脆的辦法來做事,玄天子如是,靳帛符亦如是。如果不是和洛上嚴之間難以釐清的情誼作祟,郁暘涎也會毫不猶豫地這樣做。但從他違背玄天子的意思,強行帶洛上嚴下山的那一刻起,他就註定在這件事上再也不能幹凈利落了。


  「我知道了。」郁暘涎道,「不過真的殺他,你得先安排好陰陽雙魚。他們畢竟是上古靈獸,不是普通辦法能對付的。」


  有了郁暘涎的認同,靳帛符便多了幾分信心。雖然知道郁暘涎內心並不想這麼做,但若到最後關頭,他還是會做出取捨的。


  「那我現在就傳訊給師父,儘早做出安排。」靳帛符臨走時又問道,「如果真到那個時候,師兄會出手救洛兄么?」


  郁暘涎只是靜默地站在原地,不點頭,不搖頭,甚至沒有做出一絲動作。


  誰捨得心中牽挂之人就這樣喪命,但到關鍵時刻卻只能捨得。害了一條命,自己再賠一條,到時候沒有了這些牽挂紛擾,再見面的時候也就會輕鬆自在許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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