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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致命情殤

  不過當務之急是上二龍山面見宋老鬼,老娘現在都成了光桿司令了,一件兒鎮樓之寶都拿不出來。白牡丹掃視一眼空蕩蕩的古董架子,上面已經積了一層灰塵,心裡不禁悵然,脫下緊身的旗袍,換上寬鬆的睡袍,慵懶地倒在沙發里,胸前的豐滿居然要蹦出來!

  粉嫩的脖頸之間隱約可見紅色絲線編織而成的項鏈繩索,一支製作精緻的掛件飾物露出來。白牡丹摩挲著玉件兒不停地思索著。不管怎樣都得想方設法參加十年一度的賽寶大會,作為陵城響噹噹的「一枝花」拿不出一件半件兒寶貝還成何體統?!


  老娘就是鎮樓之寶……


  聚寶齋內,藍笑天正悠然自得地品茶賞寶,管家伺候在左右,幾個小夥計跑前跑后地忙活著。聚寶齋碩大的牌匾下掛著一溜五對大紅燈籠,更顯示出喜慶之色。藍笑天把玩著一方雞血石的古印,心裡卻思忖著二龍山的事情。


  此番上山收貨頗多,最重要的是跟宋大當家的達成了攻守同盟,這是最關鍵的一步。


  其實,聚寶齋兜售假貨事件在藍笑天的眼中並非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波日漸平息,雖然還沒有正式開門營業,但退貨的人寥寥無幾——甚至前幾日前來退貨的買家藏有反悔!


  十年一度的賽寶大會當然是不可多得的良機,一定要全力鼓動二龍山參加賽寶,否則宋老鬼怎麼可能拿出國寶級的寶貝呢?他不拿出寶貝就無法得知那批南運的國寶在他的手裡!

  以自己對宋載仁的了解,他一定會把最珍貴的寶貝拿出來裝臉,不管什麼田老闆還是金老闆是什麼人物,要想從賽寶大會上分一杯羹也必須得有珍品寶貝,包括錦繡樓的那個娘們。


  那批貨在藍笑天的心裡不斷地縈繞,越是神秘則越想看個究竟,他就像一支坐在中軍帳的蜘蛛一般,靈巧的觸角感知著陵城內外所發生的任何訊息,並在第一時間內做出最有效的應對措施!

  想要得到那批貨的不止是我藍笑天,姓黃的不也是一樣?他一定第一時間便知道那批貨的存在,否則怎麼可能短時間內兩次三番地舉兵進犯二龍山?還玩了一招「拖刀計」重創宋載仁,到頭來卻被大少爺給玩得體無完膚!


  這出大戲看來太精彩了,只要我聚寶齋繼續扮演主要角色、只要我藍笑天在陵城一天,那些牛鬼蛇神就休想超越老子……


  「老爺,田老闆和金老闆求見!」管家急匆匆地走進後堂稟報道。


  藍笑天睜開雙眼驚疑道:「他們來幹什麼?難道是給我送寶貝了不成!」


  「不像啊老爺,姓金的怒氣沖沖,田老闆鬼氣森森的,好像是找您麻煩來了。」


  「好,來得好!」藍笑天慢條斯理地把雞血石的古印小心地放進保險柜里,笑道:「老張,你聽過農夫和蛇的故事吧?」


  「恩,老爺您是說咱們現在是農夫?」管家不安地看著藍笑天:「我想應該如此!」


  藍笑天整理一番長袍馬褂,道:「農夫為何發善心要救助一條註定要人命的蛇?是因為他的善心么?我看未必!」


  「因為農夫膽子小,不敢動地頭蛇!」


  「你越來越聰明!」藍笑天滿意地笑道:「老張啊,支票的事情辦好了吧?我擔心你沒有辦!」


  張管家激動得差點沒掉下老淚:「老爺,條子已經給賬房了,還得您親自跟他們交待一番,否則我不好出頭辦事。」


  「恩,要得!」藍笑天神清氣爽地走出書房,轉到了聚寶齋大廳之內,一眼便看到兩個傢伙正坐在椅子里,臉色陰沉,一言不發。藍笑天慌忙緊走幾步,拱手笑道:「二位同仁一向可好?藍某有禮了!」


  「不好!」石井清川瞪一眼藍笑天:「藍老闆,這次賽寶大會咱們可是聯合舉辦的,你也點頭答應了,怎麼改變了呢?」


  藍笑天一愣:「金先生,您這話從何說起?我藍某人什麼時候改變了合作事宜?」


  「狡辯!方才錦繡樓的白老闆說賽寶大會根本不是你聚寶齋承辦的,而是打明朝的時候傳下來的民俗,十年一次,已經持續了百年——我們談條件的時候你可沒有交代這個!」石井清川氣憤地甩袖子起身:「如此做生意與欺騙何異?請藍老闆給個解釋,否則的話必須加倍退還我們支付的銀子!」


  「藍老闆請不要誤會,我們聽錦繡樓的白掌柜說這賽寶會是陵城十年一次的風俗,並非我們一體出資承辦,所以想求證一下。」高橋次郎面沉似水地看著藍笑天淡然道。


  原來如此!芝麻大的屁事放在放大鏡下看,難怪你姓金的脾氣火爆粗魯無禮。藍笑天坦然地坐在太師椅里,端起茶盞喝一口上好的西湖龍井茶:「白老闆說得沒錯,賽寶大會乃是陵城人的盛會,從大明朝傳到現在,幾百年的傳承,百公里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二位不是陵城本地人自然不知道,我怎麼會怪罪呢?」


  石井清川憤然道:「你這是赤裸裸的欺詐!」


  「既然兩位問起了,我自然也要說道一番,在陵城我集寶齋的招牌可是說一不二的誠信金子招牌,兩位花了大價錢確實不假,可是兩位要明白,原本賽寶會的規矩是初五籌備亮寶,今天才初三,我就給兩位張羅了起來,也不算違規吧?我可是頂著壞規矩的風險幫兩位的,沒功勞也算得上有苦勞吧?」藍笑天臉色不悅地詰問看一眼石井清川不屑道。


  高橋次郎深沉地點點頭:「很充分的理由,藍老闆說的沒錯,不過我們是剛剛才知道,不知道陵城的水如此之深!」


  「生意講得是你情我願,是你們先來找我合作,我達成了你們的願望,滿足了你們的要求,怎麼是欺詐了?在陵城還沒有人敢幸口雌黃污衊我藍笑天!」


  石井清川氣得七竅生煙,指著藍笑天說不出話來:「你……你這是欺詐!欺人太甚!」


  高橋次郎狠狠地瞪一眼石井,怒道:「方才藍老闆哪裡說錯了么?難道不是我們自己找上門來要求合作的?陵城的風俗習慣要試著適應,而不能一味地指責!」高橋次郎苦笑道:「藍老闆言重了,我們就是想問個清楚而已,我們的合作還是要繼續下去的,今日權當我二人討擾了。」


  「兩位好走不送,賽寶之日還請早到啊!」


  高橋次郎的眼皮翻了翻:「一定,一定!」


  望著高橋次郎、石井清川離開,管家上前一步疑慮重重道:老爺,這姓金可比姓田的懂事得多啊!」


  「怕就怕這樣的主啊!量他們在陵城也翻不了天!」藍笑天拂袖進屋,方才說的話有點多,頭開始暈起來:「老張啊,這兩天怎麼不見可兒來聚寶齋?」


  張管家訕笑不已:「估計是小姐想靜一靜!」


  藍笑天搖搖頭,女兒的心事只有他才最了解,但人的命是天註定的,他能做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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