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二十年前的詭事
副校長來這邊做什麼?
如果白燁沒有記錯的話,副校長的家在另一座教授家屬樓,離這邊比較遠,而且這邊賓館多,消費場所並不多,他為什麼來這邊?
「在看什麼?怎麼看得這麼認真?」
喬靈棲走到白燁身後,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能看到樹邊那張黃色的紙么?那是什麼?」白燁轉頭問道。
喬靈棲往樹下看了兩眼,「畫了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也不太懂。不過,」喬靈棲轉頭看著白燁,「我可以下去給你拿。」
「不用了,你別……」
白燁的話還沒有說完,喬靈棲縱身一跳,從二樓窗檯直接跳到地面,動作靈活,不用緩衝,落地后直接朝樹下走去。
白燁不得不承認,喬靈棲的身手可是沒得挑。
不過半分鐘,喬靈棲藉助一樓的防盜窗,兩下就爬上了二樓,將那一張黃紙送到了白燁手中。
「喬大神,你還有什麼沒解鎖的技能么?我覺得你很有做扒手的天分,怎麼樣?跟我干吧,你偷東西我銷贓。」
白燁滿嘴跑火車,沒有一句正經話,笑著打趣喬靈棲。
「好啊,你想怎麼干?我都可以。」
喬靈棲的手伸過來,隔著襯衫捏著白燁的腰,另一隻手直接伸了進去,弄了白燁一個大紅臉。
「滾開!」打掉某人不安分的手。
「是你讓我跟你乾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白燁氣急敗壞。
「那你什麼意思啊?哪個意思啊?」喬靈棲半眯著眼睛,笑著問。
白燁一把推開了某人。心裡咆哮著:喬靈棲學壞了!這臭小子絕對是學壞了!
「怎麼學,也學不了你的壞啊。」喬靈棲像是聽到白燁的話一樣,幽幽地應了一句。
白燁斜了他一眼,懶得跟他鬧,轉手拿起黃紙,反覆看兩眼。這是一張細長的黃紙,上面畫著各種亂七八糟的符號,明顯就是一道符,白燁在小鬍子道長那裡見過。
「副校長怎麼會有這種東西?」白燁揮著手中的黃符,隨口問道。
喬靈棲看著這張黃符,還真一本正經分析了原因。
「有三種可能性。第一,他是干這個,招搖撞騙的道士,跟小鬍子道長一個類型;第二,他覺得這種東西好玩,就隨便拿著玩;第三,他被人騙了,花錢買了一個這麼沒用的東西。」
白燁不敢相信的眼神看著喬靈棲,這廝還認真給他列表分析了!「喬靈棲,你還是那個純良的喬靈棲啊。」白燁嘖嘖兩聲,沒再搭理他。
「以上可能性不對?」喬靈棲皺眉,正常邏輯下,這三種可能性很大啊。
「對對對,特別對!」白燁敷衍著。
喬靈棲嗤之以鼻,「難不成他還見鬼了,所以心虛要貼符?」
「等等!你說什麼?」
白燁突然眼前一亮,挑起眉頭,看向了喬靈棲。
喬靈棲乖乖重複了一遍,「難不成他還見鬼了,所以心虛要貼符……」
白燁突然往窗外看去,這陣子霧已經清了很多,能看到那邊的街頭。白燁像是突然就發現了什麼一樣。
「喬靈棲,這條路盡頭就是學校外圍,那邊有一個小門,入口就是靠著學校的小樹林。副校長拿著黃符去那邊,會不會跟張譯的墓有關?」
喬靈棲抬起眸子,順著白燁的目光往街道頭看去,認真點了點頭,「這個邏輯說得通。」
「挑了一個霧蒙蒙的天,拿著黃符神色匆匆趕去小樹林,還特地避開走學校里的路,怎麼透著一股子貓膩呢。」白燁喃喃自語
「對了,今天幾號?」轉頭看向喬靈棲。
「10月2號。」
「國慶節?」
「嗯,國慶節。」
國慶節三個字讓白燁猛地恍惚,腦海中猛地跳出在圖書館看過的報紙。「1986年10月2日,國慶節期間,某某大學發生一起縱火案件,在校大二學生林彩兒,在教授辦公室倒入易燃物,並在有人的情況下點燃。大火席捲辦公室,造成兩人死亡,其中包括縱火學生林彩兒,以及他的導師張譯教授……」
「10月2號,國慶節……」白燁喃喃念著這個時間,今天是已逝張譯教授的忌日。這難免也有些太巧了,副校長很有問題啊。
白燁突然看向喬靈棲,「喬靈棲,我好想找到關譯要找的那個人了。」
白燁眉飛色舞,眸子染上一抹雀躍。這時候窗外的天放晴了,一束陽光灑在他的身上,經過折射又撒到旁邊,他就這樣站在陽光,還揚著燦爛的笑。
喬靈棲愣住,這人怎麼還閃閃發光呢。
「喂!你有沒有聽我說話啊?」白燁推了喬靈棲一把。
「啊?你說什麼?」
「我說副校長有問題,我們可以在他身上下手。」白燁一臉雀躍,眼眸泛光,一副你快點誇獎我,我又發現了大事情的模樣。
喬靈棲配合地笑,只是手極度不自覺,在白燁的臉捏了一把,「好,聽你的,在他身上下手。」
……
事實證明,喬靈棲並不是在哄白燁,他還真在副校長身上下手了,其實跳下樓拿到黃符時,喬靈棲就已經確定副校長有問題,正常人誰會拿著黃符到處亂竄,只不過他不喜歡把話說出口,而且白燁講話的時候又那麼迷人,喬靈棲索性就聽著了。
將副校長的檔案查了個底朝天,副校長不是特殊人物,沒有調查神跡公司那麼費腦,檔案資料好查得緊。
**大學副校長,一級教授,劉山,51歲,在本校待了30年。23歲就職,32歲做到院長,47歲做到副校長。蠻勵志的檔案,值得一提的是,劉山和張譯是同一年就職,兩人都是留學海歸,三十年前的留學海歸,可是最耀眼的一批人才。
喬靈棲攥著資料,從中嗅出一絲耐人尋味的氣息。資料是死的人是活的,總有一些東西是資料里沒有,但人嘴中會有的。
國慶七天假還沒有完,劉山就被警察「請」走了。原因是20年前縱火案件被網友追得緊,警察便請走學校負責人,了解一下案件。
然而事實是案件都過去20年了,已經構不成立案,警察才沒有那麼閑,但是有人就這麼閑。
劉山被莫名其妙帶到了一間小屋子裡,儘管他不斷抗-議口口聲聲喊著律師,可是還是被關了進去。
看著對面坐著的男人,劉山一股子氣,猛地拍桌子。「你們這是犯法知道嗎!警察就能隨便關人嗎?我又不是嫌疑犯,我的律師馬上來了,你們等著被處分吧!」
「你恐怕處分不了我。」男人抬起頭,面無表情,臉上像是結了冰。
「什麼意思!」劉山跳腳,「你還想要暴力執法嗎?」
「邏輯上來說,我應該不是執法,只是在犯法而已。」
喬靈棲挑著眉頭,這個說法應該沒有錯。
劉山開始慌了,他看著喬靈棲,「你……你什麼意思?」
「我不是警察,這裡不是公安局,所以你可以放心回答我的問題。」
劉山這次真要跳腳了,心裡咆哮著:我這就更不放心了!在公安局挨著我的身份大家還客氣點,現在不知道到了什麼鬼地方,我能放心嗎!
「那個,哥……哥,我就是一個窮教授,也沒有多少錢,也沒跟人結過梁子,您是不是抓錯人了?」這廝瞬間就慫了,也不喊著找律師了,剛才的氣勢一瀉千里。
喬靈棲笑,「沒有錯,一定是你。」
「您……您要什麼?我銀行卡里就幾萬塊錢,家裡有老有小,真的就是一個窮光蛋。」
「放輕鬆點,我只是問你兩個問題而已。」
看著喬靈棲冰塊一樣的臉,怎麼瞧都像是國際級別的罪犯,他哪能放輕鬆啊,嘴唇都跟著顫抖,大腦中開始設想自己死的慘象了。
而喬靈棲是真的只想問他幾個問題而已。
「二十年前的縱火案你應該清楚吧,你和已逝的張譯教授,可是知己好友。」
「縱火案?」劉山的臉瞬間就僵了,眼神中有震驚,恐懼,逃避,表情複雜。
「都過去了二十年的事情,我也上了年紀,已經記不清楚了。」
「你記得清楚,不然怎麼還去給張譯祭拜。」
「你怎麼知道!?」劉山一臉震驚,他已經很小心了,怎麼還走漏了風聲。
喬靈棲沒有回答他,而是將自己整理好的問題拋向他,「二十年前,火災現場,除了張譯和林彩兒外,還有你吧。」
劉山眼神閃過一個遲疑,逃避的眼神。「算是吧,我是和其他人一起進去救火的。」
這麼模稜兩可的說法,怎麼可能糊弄得了喬靈棲,他放下手中的檔案,漆黑的眼眸瞧著劉山,像是夜裡的游鬼。
「我不喜歡說廢話,也懶得跟你打啞謎,我問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別浪費彼此的時間。」
「火災現場,除了張譯和林彩兒,你也在對不對?」
喬靈棲又問一遍,他的臉陰沉著,靈鼠就放在旁邊,在昏暗的燈光下,散發出幽靈般的暗光。
劉山咽了下口水,他知道不能再打滑頭,心一橫應了下來。「是,火災現場,我也在。」
「在幹嘛?」喬靈棲聲音很輕,但冷眸如刀,帶著周圍的空氣都凝結了,壓倒般的氣勢。
「在……在……」劉山遲疑兩聲,對上喬靈棲的眼眸后,立刻開了口。「在救火,林彩兒死不死的不關我的事兒,但是張譯是我留學時就一起的好友,我不能讓我的好友死在火中,可是火勢太猛,周圍又沒有水源,我好不容易找了點水,沾濕外套往火里沖,差點把自己的小命給賠上,才把張譯給拽出來。」
「然後呢?」
張譯如果被拽出來,就不會死在那場火里了。
「然後……然後他這小子又衝進去了!」劉山咬牙,猛地錘著桌子,發出憤怒的悶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