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瞎糾結什麼！

  「額……」


  「那個老闆，是我，鍾義。」


  喬靈棲的語氣和平常太不一樣，又真沒急切，讓鍾義愣了好幾秒。


  拿開手機，看到屏幕上顯示的確實是「鍾義」，喬靈棲有些失落，語氣也低沉下來。


  「是公司有什麼事情么？」


  「沒有，沒有，公司沒有任何事情。」鍾義連忙說，他感覺到喬靈棲的語氣不太好。


  沒有事情你打什麼電話！

  喬靈棲的臉都黑了，「那就掛了吧。」


  「等等，等等，老闆，確實有事情。」鍾義捏了把冷汗，隔著手機都能感受到喬靈棲帶來的低氣壓，今兒是怎麼了，真是不易電話。


  「有事就說！」


  鍾義吸了口氣，努力平靜下來，攥著手中的資料。「老闆，安銘那邊來消息了。」


  喬靈棲挑起眉頭，有消息了？有神跡公司的消息了。喬靈棲終於打起精神，趕跑剛才的低沉，坐直身體。


  「把拿到的資料發給我，另外安銘說過什麼，整理成文檔都給我。」


  「老闆，都已經整理好了，我現在就在你家樓下。」


  鍾義抬頭看向樓上，拿到資料他就趕來這邊，只是喬靈棲不喜歡有人去他的住處，鍾義才沒敢貿然進入，怕惹到喬靈棲打得電話，沒有想到還是惹到了。


  喬靈棲：「嗯，上來吧。」


  將資料遞到喬靈棲手中，鍾義靜靜站在旁邊。


  喬靈棲翻閱著資料，資料一共有三份，一份是對公司內部的介紹，一份是一部分工程介紹，工程也就是地下道的工程，最後一份安銘單分出來，也是人物資料，喬靈棲一看那張照片，眉頭便蹙起。


  面具男人！


  照片上的就是面具男人，那半張金屬面具，喬靈棲不會認錯，旁邊還有一張他摘掉面具的照片，一張年輕男人好看的臉，菱角分明，和白燁的臉相比難分伯仲，白燁的臉更柔和一些，有親近感，他則透著棱光，不好招惹的樣子。


  照片下面有他的名字，「雲青」，這還是喬靈棲第一次知道這人的名字。


  「雲青，」喬靈棲喃喃念了一遍，「他果然和神跡公司有關聯，這條線，沒有走錯。」


  雲青是神跡公司的一個部門經理，雖然說是經理但從來不去公司，更像是一個打手，他手中的確有一個「神子算命店鋪」，平時不在公司只在店鋪，後面安銘付上了地址，他對雲青調查得很詳細。


  這個來無影去無蹤，總是試圖引導一切的人，終於被揪到了小尾巴！

  喬靈棲將地址給鍾義，「去調查這個『神子算命鋪』，確定這個店鋪的地址，他很狡猾，記住不要被發現。」


  鍾義鄭重點頭，「知道了，老闆。」


  喬靈棲繼續翻著資料，發現資料中記錄的人物，都是經理級別，背後高層卻沒有收錄。


  「這個神跡還真是深藏不露，安銘三個月都沒有翻出背後的重要人物。」喬靈棲挑眉。


  「安銘說他會儘力，但神跡公司內部確實很複雜，高層人物從來沒有出現在公司過，而且，」


  鍾義將一張數據表放在喬靈棲眼前，「而且，這個公司的資金來源很有問題，幾乎是憑空出現，有跡可循的幾筆資金全是來自國外，還是個人資金，根本查不到。」


  喬靈棲瀏覽一遍，他對數字很敏感，只一遍就能看出其中的小門道，可是這份數據表，做得太好。


  「賬目做得滴水不漏，絕對不是一兩年的功夫，想要查出其中的問題，不容易。」


  喬靈棲看向鍾義，「叫安銘小心點，不要暴露自己，必要的時候，採取非常手段，這個公司比想象中的，更不簡單。」


  「明白，我會通知他。」鍾義點點頭。


  「對了，」鍾義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安銘再三叮囑過的。


  「安銘還說了神跡公司一個最新的合作信息。最近神跡公司通過一個新年策劃案，明年要對地下道進行整修，需要一批優質鋼材，好像在尋求合作商。」


  優質鋼材……喬靈棲公司就涉及鋼材的生產。


  喬靈棲抬起眸子，「把明年的生產計劃調整一下，鋼材生產比例調大。另外和神跡公司接觸，一定要拿下合作！」


  「好的，我知道了，會盡一切拿下合作。」


  「等等，」喬靈棲抿唇，思考兩秒。「合作上面不要作太多讓步，對方防備心太強，一味降低利潤，恐怕拿不下合作。」


  如果讓步太多，對方會看出自己的企圖，一個不計較利潤只想要合作的企圖，神跡不可能看不出。


  鍾義恍然大悟，點點頭。如果喬靈棲不提醒，他還真打算跌破底價來尋求合作，鍾義看向喬靈棲，老闆就是老闆啊。


  「公司是不是研製了一批新型鋼材，強度硬度和耐磨性最高？」


  鍾義回想一下，點了點頭，「十月份剛出來的一批鋼材，正在檢測中，還沒有投入生產。」


  「就拿這批鋼材去投標，價位不要定的太低。」


  神跡公司可不像是缺錢的公司，他們整修地下道，絕對不是以掙錢為目的，目的在於堅固，新型鋼材的強度硬度，會滿足這一點。


  「好。」


  ……


  進了十二月份，天冷得很快，裹著加棉的大衣還是覺得冷。課程已經結了，光榮的大四党進入實習階段，黃毛簽了個不錯的公司，從宿舍搬了出去，他來宿舍收拾東西那天，小可愛也一同來了，小可愛是長得是真可愛，就像日本動漫里純情少年一樣。


  白燁還打趣黃毛，說他拐了一個小學弟，誰知道小可愛居然不是學生，已經工作幾年了，比黃毛還大四歲！

  「你二十六歲了？」白燁不敢相信地瞧著小可愛。


  「嗯，剛過了二十六歲生日。」


  小可愛說著看了黃毛一眼，兩人相視一笑，用只有兩人才能讀懂的眼神。


  「你長得可真年輕。」白燁不得不感嘆一句。


  「可能是臉比較白，個子又不太高的緣故吧，所以看起來像個高中生。」


  小可愛抬眸微笑，他其實沒有很矮，一米七五的正常身高，只不過在185的白燁面前，顯得矮了那麼一點。


  「你也是做藝術類工作的么？」


  黃毛找了一個藝術類，白燁猜小可愛也是，可是小可愛卻搖了搖頭。


  「我和他不是做一樣工作的，」小可愛說著看了黃毛一眼，嘴角還帶著笑意。「我是理工科畢業，現在是一家網站的程序工程師。」


  白燁咋舌：「程序員？！」


  在白燁的認知里，所有搞電腦的都是程序員，都是黑框眼鏡格子衫的理工男，可是看小可愛，乾淨白皙也很時尚，完全不像啊！


  「程序員現在進化這麼厲害了么？你是怎麼在電腦面前還保持這樣的容顏！你這皮膚比黃毛他五歲的小侄子還要嫩呢。」


  見白燁往前湊，黃毛一腳踹在椅子上，白燁差點連人帶椅子一塊兒摔下去。


  「滾開滾開！我們這是程序工程師！工程師知道么？不懂別瞎說！」黃毛瞪了白燁一眼，攬著小可愛，故意擋著不給白燁看。


  「嚯~幾天不見，你怎麼還懂工程師了？」白燁故意打趣黃毛。


  「我還就是懂了怎麼著，我現在天天看代碼，好些代碼我都知道，我都迷上了代碼！」


  白燁挑眉：當年高考數學考了25分的人，你還迷上代碼？我看你是迷上旁邊寫代碼的人了吧！


  「你牛！」白燁舉起大拇指，不跟黃毛做口頭上的計較。


  小可愛在旁邊笑得燦爛，他抓住黃毛一根指頭，拽了兩下。


  「小白果然很有趣，比你有趣，也比你帥。」


  「你特么再說一遍！」黃毛瞬間就急了，反手抓住小可愛的手，將他拽了起來。


  小可愛臉上依舊掛著笑容，坦然重複道：「比你有趣，比你帥。」


  「你特么……」


  黃毛氣得鼻子都歪了，緊攥著的拳頭卻不敢往臉上砸，看著小可愛黑溜溜的大眼睛，嘴裡暴怒的話變了味。


  「你特么也太聽話了，氣死下次不用這麼聽話的，哈哈哈……」黃毛乾笑兩聲。


  「哈哈哈！黃毛你特么還能再慫一點兒么。」


  旁邊的白燁笑得前仰後合，馳騁情場的黃毛居然也有今天！白燁真想把黃毛這幅囧樣給拍下來，發朋友圈！

  黃毛狠狠瞪了白燁一眼，攬著小可愛就往外走，像哄孩子一樣。


  「咱不理那個傻子，我跟你說他這人神神道道的，還愛裝神弄鬼，你千萬別跟他多說話，你去外面等著，我一會兒就收拾完了，咱立馬就走！」


  絕對不能讓你再見白燁！比我有趣比我帥可還行！

  看著兩個人走出宿舍，白燁抿著嘴唇。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居然也可以在一起，而且小可愛這麼可愛，性情又這麼溫和，還是工程師，怎麼就跟了黃毛這個除了臉之外，就一無是處的臭小子呢！


  真是可惜！


  剛埋汰完黃毛，黃毛的身影突然出現在白燁面前。


  「我擦！嚇死我了你！怎麼突然又蹦回來了！」


  「回來警告你！」


  「警告我什麼？」白燁雙臂抱在胸前。


  「他是我的人，已經確定了的，這次你可不能再對我的人下手了！」黃毛揮著拳頭。


  白燁皺著眉頭，「我什麼時候對你的人下過手了？」


  「那個蘿莉妹子，周……周什麼來著？」黃毛撓頭。


  「周筱邪？」


  「對對對！就是周筱邪，」黃毛瞪著眼睛，「原來周筱邪可是我的目標，那麼漂亮可愛的蘿莉妹子，你特么橫過來插一腳，立刻就撬走了！這就算了，沒關係！讓給你了！可是再一不能再二，外面那位可是我的命，不許你惦記我的人！」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不知道的，還以為白燁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


  白燁直接被黃毛氣笑了，狠狠踹了他一腳。


  「滾你大爺的，胡說什麼呢！」


  「我胡沒胡說，你心裡有數！」黃毛振振有詞。


  「我怎麼還沒數了呢？」


  「哼！你說呢？」


  戀愛中的男人果然不能惹，白燁嘆了口氣，拍著他肩膀，「放心，我是直的。」


  黃毛的眼神在白燁身上打量著，突然勾唇一笑，「你丫放屁！」


  白燁：「……」


  「去吧，別跟自己過不去。」黃毛點了一顆煙，突然說道。


  「什麼？」白燁愣了幾秒。


  「去安城吧。」


  白燁這下是真愣了，臉也莫名紅著，「去哪門子的安城！」


  黃毛瞧著白燁的模樣，嘴角一撇，嘲諷地冷哼一聲。「你動車的購票賬號是我的，去安城的動車票，你買了退退了買的，已經多少遍了，我懶得說你！」


  白燁的臉騰地紅了，利索的嘴說不出話來。


  「是叫喬靈棲吧。」黃毛重重吸了一口煙，「有天我去校後面那條街，看到你們了。」


  「看到了？看到什麼了？」


  白燁開始緊張，他明明沒有和喬靈棲做過什麼，怎麼就這麼緊張。


  「沒什麼。」黃毛垂著眸子。


  「藝術生的課少，實習早。咱們宿舍的人差不多都搬完了，我走後，這裡可就只剩下你一個人了，你特么不得孤獨死啊。」


  黃毛看了白燁一眼，眼神閃過一絲異樣。


  白燁倒是笑得沒心沒肺，「你要是怕我孤獨死，你怎麼不留下來陪我，讓小可愛自己走。」


  大學四年白燁早把黃毛看透了，他怎麼可能捨得那大眼睛的小可愛，這小子就愛弄這些虛的，要走了還說些沒用的話。


  黃毛抬起眸子，注視著白燁，「好啊，你開口留我我就陪你。」


  白燁愣了半秒，抬起手給了黃毛一拳。


  「滾蛋吧你！」


  黃毛笑了，他攬過白燁的肩膀，拍了幾下。「咱倆好歹也是大學四年的哥們，你又沒什麼家人，別自己待在這裡，想去安城就去吧，想找什麼人就去找什麼人，別瞎糾結。你平時不是很坦蕩么，怎麼還給自己下了個套。」


  「我……」


  「行了，不用跟我說什麼，時間不早了，我就跟你說這麼些吧。」


  黃毛抱了白燁一把，拎起包轉身走出宿舍，小可愛迎著他，還回頭跟白燁揮了揮手。


  白燁也揮了下手，看著兩人的身影，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