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相同玉墜

  第319章 相同玉墜

  張氏大驚,當即便尖叫了出來。


  可腰上的桎梏壓根掙脫不開,丫鬟上前想要解救,卻被那人狠狠一揮,頓時一頭碰在了凸起的岩石上,香消玉殞。


  張氏拚命的叫她名字,可哪裡敵得過身後的男人。


  而她的叫聲,終於成功的將家丁給吸引過來。


  家丁一見是他,頓時驚慌失措,握緊了手中的棍棒,做出防禦的姿勢,聲音驚恐:「哈,哈克大人,這是我們將軍府的少夫人,還請你莫要放肆。」


  「哦?」


  身後的男人終於開口了。


  他的身上有一股濃郁的膻味,特別是夏天,緊緊箍住張氏腰肢的胳膊上,滿是粗黑濃密的汗毛,十分駭人。


  「將軍?盛京的將軍那麼多,是哪個?」


  「李,李涇之將軍。」其中一個家丁裝著膽子出來:「大人,我想這是一個誤會,你快些.……」


  放手二字尚未開口,便見那男人突然腳一踢,將地上一塊兒石頭直接踢到對面家丁臉上。只聽他捂著嘴痛苦慘叫之後,血淋淋的口中竟然缺了兩顆門牙。


  「老子最討厭的就是朝中這群兩腳羊,兩腳羊中,最看不慣的,尤其是那個姓李的。哈哈,今天給老子撞上,也算是運氣。這個女人,老子要了!」


  家丁見此,今日一場惡戰難免。紛紛不再多言,上來便搶人。


  只是他們哪裡打得過如小山一樣的哈克,他出手又狠,直接拎了人頭往山石上撞,不消一會兒,便血流成河,宛若人間煉獄。


  「你,你快住手!」


  張氏再也忍不住,又氣又怕,可哈克根本殺紅了眼,一手將她拽住,另一手抽出佩刀,反手一插,插入了僅剩一個家丁的胸膛。


  巨大的恐懼席捲而來,張氏終於忍不住的尖叫起來。然而,這尖叫顯然讓哈克更加刺激,猙獰著上前,便要去剝她的衣裳。


  不想,卻聽到了車輪碾壓地面的聲音由遠到近,最終,停在了他的面前。


  隱隱香氣從車廂里飄散而出,顯然裡面坐著一位女眷。


  哈克方才飲了鹿血,滿身燥熱,又大開殺戒。這會兒正想迫不及待的找一個發泄口,卻不想肉已經到嘴,卻還有不長眼的。頓時不悅,怒道:


  「哪個狗東西出門不帶眼睛,惹極了老子連你一起奸了!」


  話音剛落,便見轎簾挑起。


  他的眼睛瞬間瞪圓,下一刻,瞬間萎掉,磕磕巴巴:「長,長公主?」


  元華一身素服,不施粉黛,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唯有一雙眼睛,深邃不見底。


  「哈克?」


  元華開口了,聽不出語氣,好似真的是路途偶遇,隨便聊天一樣。


  「你不在二叔身邊,跑這裡做什麼?」


  若說哈克這輩子除了老王爺之外,另外一個怕的就是元華了。


  也不能說怕,只因為元華的雷霆手段的確駭人。當年她還尚未及笄,便以一己之力扭轉了北狄的局面。縱使後面跌破所有人眼球嫁給了只兩腳羊,卻也無人敢詆毀。


  她已然神話,成為了北狄年輕一代成長的目標。


  哈克有些不自在,手中的女人似乎也成了一個燙手山芋,頓時鬆開:「我,我就是出來散散心,我現在就回去。」


  適才的衝動早就在瞧見元華的臉那一刻消失全無,這會兒覺得這女子也索然無味。頓時跨馬離去,揚起塵土一片。


  元華看著癱軟在地的張氏,一改方才嚴肅,溫聲道:「他已經離去,你也快走吧。」


  張氏這才回神,一雙眼睛獃獃的望著元華,又看著周遭全部死去的家丁,顏面頓時大哭起來。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的確是滅頂的打擊。元華便喚丫鬟將張氏攙扶到自己馬車上,打算她情緒穩定一些,再送回去。


  卻不想,在她抬腳時,陡然愣住。


  許是方才被哈克抓了一下,婦人的領口斜開,露出了潔白的脖頸。


  還有,脖頸下被紅繩拴著的玉墜。


  這個東西,她太熟悉了。


  戚明遠也有一塊兒,跟這個一模一樣。


  她還曾經笑過,說這玉雖說雕工不錯,可質地實在不配他駙馬的身份。然而在知道這玉佩是他家的傳家寶,他與兩個弟弟一人一塊兒之後,瞬間沉默了。


  對他來說,這不簡簡單單是一塊兒玉,更多的是,承載著他回不去的家鄉,和濃濃的鄉愁。


  然而今日,卻在一個婦人身上,瞧見了一模一樣的玉墜。


  若是尋常女子,第一個反應便是。


  戚明遠會不會跟她有瓜葛?

  可她不是一般人,她是北狄的長公主,元華。


  她細細的打量著眼前的婦人。


  頭髮的樣式,的確是已經出嫁的。眼睛細長,哭的有些紅腫,面似銀盆,瞧著輪廓,的確與自家駙馬有幾分的相似。


  起先見她還在哭,元華不忍打擾,然而越看越像,好像有什麼在心中連成了一條線。


  她再也忍不住,開口問道:「敢為這位夫人,祖上可是在大同?」


  適才發生那樣的事情,張氏簡直感覺天塌下了一樣。這會兒又驚又怕,還沒從那噩夢中走出來。所以元華叫了兩遍,她才緩緩抬臉。


  眼睛是徹底的哭腫了,凌亂的髮絲也沾在臉上,看上去可憐極了。


  「我娘家,是,是在大同。」


  張氏抽抽噎噎,拿手抹眼淚。


  元華心口砰砰直跳,不由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那可是在張家莊?」


  張氏還在哭,可聽到這句,卻不由抬眼好奇了看著她。見她面善,又救了自己,才小心翼翼道:「夫人也是張家莊人?為何我沒見過夫人。」


  是了,是了!

  元華激動的快要叫出來,然而還有最後一句沒有問清,她需要穩住。


  「姑娘。」


  她的稱呼不覺也變了:「你父親兄弟幾人,是不是還有一個兄長早年打仗,一直未歸?」


  張氏原本就是個老實人,有見她樣樣說的全中,還以為是家裡相識的人將她給認了出來:」我父親排行第二,是有個大伯,不過不是打仗,他是個木匠,漆活做的特別好。後來再也沒回來,家裡人說約么是死了。「


  其實那會兒她爹想去找的,只是三叔勸著她爹她奶,說肯定大哥肯定死外頭了,不然能不回來嘛。兵荒馬亂的,若是二哥出去也沒命了可怎麼辦,這才叫大家打消了念頭。


  張氏話音剛落,便見眼前人激動的攥住她的手,目光中隱約有淚花在閃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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