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出手傷人
第330章 出手傷人
月上中天。
杯中的酒幹了又滿,滿了又干,不一會兒,壺中已經見底了。
那羅延吃的滿身酒氣,眼睛發直。索性將衣衫解開,半靠在榻上。大著舌頭拎起太監送來的酒罈,拍開封泥,對準了豪飲起來。
酒漬順著他的嘴角淌下,蔓延至脖頸,最終匯入衣襟消失不見。
喉結滾動,最終,放下酒罈,豪爽笑道:「好酒,好酒。」
魏三娘見他這般不像話,擰眉將酒罈搶過來放到一邊:「別喝了!」
「你,你擔心我?」
那羅延強撐著坐起來,突然肅穆,黑漆漆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不知是吃多了還是怎的,有些發直:「你,你心裡,還是有我的,對不對?」
魏三娘這會兒滿心都是惦記著小妹的下落,今兒阮瓊華說是送她順利出了京城,去往洪都。可聽那羅延卻是話中有話,吊的魏三娘一顆心是火燒火燎,這會兒只有哄著:「那羅延,我問你個問題,你回答我好不好?」
他笨拙的點了點頭。
果真是吃多了。
魏三娘心中大喜,當即問道:「我且問你,你知不知曉,小妹的下落?」
「小妹?」那羅延皺起粗粗的濃眉,軟著舌頭在口腔里滾了一圈,吐出一串北狄語。
「什麼意思?」
魏三娘著急,也顧不得許多,情不自禁靠近,眼看快要他跟前,突然發現他鬼魅一笑,。然後,未等反應,頓時一陣的天旋地轉,下一刻,便被狠狠的壓在了身下。
正要掙脫的身子在聽到他的下句話后,頓時僵住。
「你乖乖的,我便放小妹回家。」
他吃了太多的酒,滔天的酒氣熏的人鼻子都快喘不過氣了。魏三娘屏住呼吸,心口狂跳不止,死死的盯著他,不一會兒,眼圈便紅了。
「你抓了她?」
被解放出來的雙手死死的攥著他的領口,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來。
那羅延低著頭,凝視著這張容顏。
說不清是怎樣對她動情,然而,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失去了控制。
他想要她,想要的都發疼了。
「三娘。」滾燙的唇落在她的臉上,虔誠的描繪著世間最美的畫,不斷喃呢:「我會待你好的,我會待孩子們好的。」
魏三娘木然的閉上了眼睛,彷彿認了命一樣。隔絕世間一切風景,也關閉起了自己的心。
那羅延心中鈍鈍的疼,然而他已經等不及了。美酒的暈眩逐漸的侵蝕了他引以為傲的控制力,這一刻,他只想好好享用他的戰果。
滾燙的唇輕輕的碰觸著那雙柳眉,杏眼,輾轉反側。終於,要品嘗那一抹朱紅了。
那羅延心潮澎湃,無數的遐想在這一瞬間,不斷的在胸中澎湃。突然,他感覺到背心一陣銳疼,下意識的一記手刀,眼看就要落到魏三娘拿白嫩的脖頸上。卻在下一刻,改為鉗制住了她的手腕。
屋裡的動靜驚醒了外面的人,宮婢和太監連忙跑進來。看到眼前一幕,宮婢不由的發出了一聲尖叫。
那羅延眉頭緊緊一跳,上前便是一使勁,擰斷了她脆弱的脖子。
宮婢的身子軟爛倒在地上后,他看都不看一眼,指著一旁臉色發白的太監,壓低了聲音:「你過來。」
那太監哆哆嗦嗦的走上前,那羅延坐在綉凳上,寬厚的背對著他,沉聲道:「拔出來!」
太監嚇的都快要哭了:「王,王的傷口,太深了,還是喚太醫來吧。」
「能叫太醫,我還用你幹嘛?」那羅延不耐煩極了,看的出,他已經要到了失控邊緣,狂躁的像一頭獅子:「迅速的拔下來!」
「是!」
太監看著那深深扎進去的簪子,欲哭無淚。可一旁的屍首清楚的提醒著他,忤逆的下場是什麼。
一咬牙,一狠心,攥住之後,使勁的拔起。隨著一聲悶哼,一柱溫熱的血頓時身寸滿了他的臉。
血跡滴滴答答的從小太監臉上往下淌,他抖著聲音:「王,該,該怎麼止血?」
那羅延面色蒼白:「找些白棉布來,再弄些傷葯,一晚上就好。」
而後,又叮囑:「我不希望第四個人知道。」
「是,奴才記下了。」
待小太監再度進來,包紮好了傷口之後。那羅延揮手讓人都下去,陰沉著臉盯著一旁的魏三娘,許久,一言不發。
屋子裡面還飄著濃濃的酒香,然而細細聞著,卻夾雜著淡淡的血腥。
方才還是旖旎的場景,陡然變得凝結。
沉默許久,那羅延才緩緩開口。
「你實在是該死!」
魏三娘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然而很快,她便站直了身子,朗朗大方的抬頭,乾脆利落承認:「對,我該死。所以還請王治罪吧!」
那羅延的拳頭緊緊攥著,咬牙切齒:「魏明玉!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就一遍遍的挑戰我的底線!」
然而,魏三娘則冷漠的抬著下巴:「臣婦只求速死。」
「你!」
她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真是讓人快要氣死了。那羅延的臉色發黑,死死的盯著她的臉,聲聲質問:「本王有什麼不好?哪裡比不上李涇之?」
這句話,他曾經傷心失落,卑微的問過。
也曾妒火中燒,狂怒的問過。
如今,則是兩人將要決裂,以身居高位的王來質問自己。
魏三娘的心,則從一開始的還會彷徨,到現在的堅定不移,毫無波瀾。
「臣婦十四嫁入李家,夫妻恩愛,情之一字,的確沒有什麼可比性。如若說起來,那大概就是我和王今生註定無緣吧。」
她斬釘截鐵的望著他:「此生,我魏明玉,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我被軟禁在宮中,苟延殘喘的活著,已經夠給我男人抹黑了。若是連點清白都難保,不如早早的自我了斷,生的日後到了地下,無言面對李家的列祖列宗。還要連累男人和孩子們被世人笑話!」
一席話,說的那羅延眼前發黑,腳步不穩,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你。」
他啞著喉嚨,瞪大了虎目,神色複雜的望著她:「你當真,一點機會都不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