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板寸都男人味十足
唐覓蕊正撲在自己的桌子上,給自己詳細地列了一份計劃。
這份計劃從談吐到學識,從金融到高爾夫,無所不包含,但是列完了,她突然像是一隻被放光了氣的公仔,一頭栽在了自己的桌子上。
「這到底是個什麼事兒啊!」
道理她都懂,但是這些要怎麼做啊!
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的好不好!
唐覓蕊忽然很希望自己是那些重生小說里的女主角,倒退回二十年前,開個金手指,社交應酬無所不能,賭石炒股樣樣精通,一出現就震驚全場,亮瞎所有人的狗眼。
可人生,往往是那麼現實。所有的努力都需要一步一步,哪怕再微不足道的進步都需要日積月累的沉澱。
那些上流人士混了幾十年練成的一身氣質,真是她臨時抱幾天的佛腳,就可以矇混過關招搖過市的?
「嗷!!!」
唐覓蕊栽在書桌上,心情顯然是非常的……絕望。
正在這時,忽然有一個聲音冒出來。
「喂……丫頭?」
這個聲音……竟然如此熟悉?
唐覓蕊蹭一下就挺直了脊背!
大白天的,該不會撞到什麼鬼了吧?
「誰?誰?」她有點警戒地站起來,隨手抓了一個桌子上的什麼玩意兒開始在半空中揮舞。
「喂,喂……丫頭……是我……」
這個聲音很低,或者說是被刻意壓低的,但唐覓蕊還是忍不住,一陣雞皮疙瘩!!
「到底是誰?在哪兒?」她凶神惡煞地問了一句!
「我在這兒……」
她循著聲音的源頭望過去,發現窗戶邊上正好有一顆冒出來的腦袋!
這紅蔥蔥的一簇玩意兒,立刻就讓唐覓蕊忍不住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中,手裡的東西彭得往前一甩,正好正對這顆腦袋!
哐次!
一陣清脆的玻璃碎裂聲!!
整個房子都因為這個動靜,無聲地震了三震!
五分鐘后。
捂著腦袋的男人,吧唧一下,栽倒在了地板上。
血流成心碎的河。
終於,唐覓蕊反應過來,確定面前的人居然是個真人。
「晏謝辰?」
她踹了一腳面前的屍體,有點不確定,又踹了一腳。
「晏謝辰?晏謝辰?真的是你?」
唐覓蕊繞著這屍體前前後後走了三圈,臉上的震驚、詫異、尷尬、驚慌失措種種的表情交織在一起,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好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晏謝辰?你……你怎麼突然出現在我房間的窗台上?」
唐覓蕊蹲下身,探了探晏謝辰的鼻息。
「我去,你不會是死了吧?」
這時候唐覓蕊在注意到,自己剛才在情急之下不知道拿的什麼玩意兒的那個什麼玩意兒,其實,正好是一個玻璃瓶!
玻璃瓶子正對晏謝辰的腦袋,估計把他都打得眼冒金星了!
「真的死了?真的死了?」唐覓蕊不甘心,搖晃著晏謝辰前前後後,「說話呀,說話呀!」
晏謝辰被每秒前後前後前後的三下的頻率,晃得一口氣透不過來,終於像溺死救活的人一樣彈起。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唐覓蕊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鬆了一口氣。
「沒事了……還好沒事,沒事就好……」
晏謝辰捂著腦袋坐起來,血從指縫間流下來,染紅了他的手腕,再一路往下,沾了白色絨絨的衛衣。
「丫頭,你有病啊?」
稍微好了一點的晏謝辰,一開口就罵了起來。
唐覓蕊立刻就炸毛了!
「我有病?你特么才有病吧?你半夜出現在我窗台上幹嘛?我爬我樓幹嘛?你冒出一個紅艷艷的腦袋幹嘛?換做任何人,沒一棍子把你打得腦袋開花一樣很不錯了!!」
晏謝辰:「……」
此刻的時間已經快接近深夜了。
唐覓蕊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聲音有點響了,這才略微壓低聲音,開口問:「說吧,你過來幹嘛?你要見我,你不會選一個正大光明的方式?」
晏謝辰捂著自己的腦袋:「競爭對手正大光明地來敲家門,請求深夜幽會家裡的未婚妻?你覺得我還能全屍?」
唐覓蕊愣愣回:「……那你,你也不用爬窗呀,好歹跟我在簡訊里打個招呼……」
想了想,不對,反應不應該是這個。
「什麼叫幽會……我倆之間這叫幽會?」
晏謝辰沒好氣:「就算不是幽會,在別人眼裡不也是這層意思?」
他慢慢坐下來,手碰到了腦袋,忽然「嘶」倒吸一口冷氣。
「不是我說你,你打得也真夠狠的……要不是我體力好,耐力強,反應機智,還在緊急關頭微微側過了頭一點,這會兒,沒準真被打下了樓,一聲慘叫跌屍於草坪之上,等著明天早上被新聞媒體報道了。」
唐覓蕊想了想這個畫面。
你別說,光是腦補腦補,也讓人覺得挺暢快淋漓的。
「這大半夜的,你找我幹嘛?」唐覓蕊拉開抽屜,開始給晏謝辰找膠帶包裝,「我有個建議,你應該去換一個髮型顏色了,你這頭紅毛怎麼看都讓人不舒服,一點都不像個良家男人的樣子啊……哎哎,你別動!我正包紮呢!」
晏謝辰沒有動,任由這邊的唐覓蕊幫他包頭。
「再說了,我覺得標準版的男人,黑色發色最有男人味了,整那麼多花哨的幹什麼,你看電視上那些小鮮肉,紅紅綠綠、戴一邊的耳環的那種,自以為很酷很潮流,哪個不顯得娘?」唐覓蕊一邊輕柔地包紮著,一邊和晏謝辰灌輸自己的審美,「真正帥的男人,哪怕留個幾厘米的板寸,都男人味十足。」
晏謝辰任由唐覓蕊幫他包紮,什麼話都沒有說。
這個時候他忽然不想開口說話,打破這樣寂靜的美好的夜晚。
在窗沿邊上,燈光溫暖,背後是暈染開的漆黑夜色。一個手腳不太麻利、腦子也不怎麼靈光的姑娘慢吞吞地幫你包紮傷口,一邊纏綁帶一邊低聲嘀咕著,碎碎念什麼。
晏謝辰在這個時候忽然發現,他交往過那麼多女人,身邊也花花蝴蝶無數,但從來沒有哪一個,能留給他這麼真實、這麼壓抑不住的心動。
到底是為什麼呢?
是因為她的呼吸無意識地撲在了他的睫毛上,讓他莫名的癢?
還是因為女孩有一縷長發從耳朵後面滑落了下來,正好搭在他的肩膀上,讓他的肩膀都像是觸電一般不敢動彈?
總之,他能感覺到自己在這一刻,心跳聲劇烈。
撲騰。
撲騰。
撲騰。
都已經……不像是自己了。
「好了,包紮完了,你待會兒小心一點,不要再撞到腦袋了。」唐覓蕊囑咐。
「嗯,」晏謝辰應了一聲,「知道了。」
「哎,對了,你來找我是什麼事兒?」唐覓蕊問,「這半夜的,有什麼話不能在電話里說,非要你這麼過來跑一趟?」
晏謝辰這才想起自己的來意是什麼。
「我過來是想要問你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你是怎麼讓桓景答應帶你去酒會的?」晏謝辰的眼光像是什麼射線一樣,開始上下打量起唐覓蕊來。「你該不會是……不會是……」
唐覓蕊翻了一個白眼:「不會是什麼?」
「不會是犧牲了什麼……」
眼看著晏謝辰猶猶豫豫,吞吞吐吐的樣子,唐覓蕊立刻明白了這少爺腦子裡究竟在想點什麼。
能不能不要這麼不純潔?
她正想要開口好好解釋一通,忽然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篤篤。篤篤篤篤。
「小姐,你怎麼了?房間里發生什麼事了嗎?我們都聽到你剛才發出的一聲慘叫了!」
唐覓蕊立刻一個緊張,有點吞吐地回答:「沒事了……我……我剛才摔了一跤……」
那邊的女傭大驚失色。
「摔跤了?摔跤了?嚴重嗎,要不要緊,要不要趕緊去醫院啊!」
就算只是在客廳里睡著了都被自家少爺一頓罵,這要是摔著了,有個三長兩短,少爺還不直接把她們弄死?
聽到門口這麼關切的聲音,唐覓蕊勉強扯起一絲乾笑:「真的不用,我摔得不嚴重,自己緩緩就好了……」
這要是讓她們看到晏謝辰在她房間里,深更半夜這還得了!!
門口的人不依不饒:「小姐,還是去醫院吧!實在不行,你讓我們查看一下傷勢啊!」
唐覓蕊幾番強調,不用不用真不用,完全不用,百分百不用,門口的人還是可憐巴巴乞求進來。眼看唐覓蕊始終不開門,門口的女傭一轉頭,有點可憐地看向了身後的桓景。
「少爺,小姐她不肯讓我們進去……您勸勸她吧……」
唐覓蕊倒吸一口氣!
我擦!
原來剛才桓景一直都站在女傭的身後!
眼下事態已經無聲地進行了一個升級,這一次門要是一開,就是直接被桓景抓到自己和這廝混在一起了!
這一刻唐覓蕊簡直是恨鐵不成鋼!
你說你大半夜跑過來幹嘛?
你是覺得自己活得太久了,存心過來砸一下我的場子?
門再一次篤篤地敲開。
這一次是桓景。
「你沒事吧?」好聽的低沉的聲音。
這次唐覓蕊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了!
桓景來敲門,她還有不開的道理?!
她心虛地回應:「沒,沒事,你們稍等一下,我腿不太好,開門有點慢……」
同時,惡狠狠的一個眼刀直接掃向晏謝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