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

  此為防盜章


  蘇澤都忍不住要同情蘇羽了, 蘇羽把瞿靖當成豪門夢裡的夢中情人,怎麼會想到這個男人如此惡劣。


  不過幻想一下,當蘇羽得知真相眼淚掉下來的那一刻,倒是挺爽的。


  嘛, 至於瞿靖對他自己說的這些話——


  一縷淺淺的憂鬱拂過眉間, 蘇澤凝視著瞿靖道:「瞿少,我沒妄想過要跟你怎麼樣, 我高攀不起你,同時你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如果你想像對待蘇羽那樣對我,恐怕只能讓您失望。」


  聞言, 瞿靖不僅沒生氣, 反而笑意更深, 雙眸盯著蘇澤饒有興趣地問:「那你喜歡什麼類型?」


  「我喜歡——」賀洋那樣的, 那是什麼類型?暖男嗎?

  可他第一次「好」上的, 卻是那個表裡不一的孟玉坤。


  「我喜歡什麼類型也不管你的事。」


  瞿靖跟孟玉坤倒是有一點很類似——都不要臉。


  「那蘇哥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我去你那邊佔個地方呢?嗯?」瞿靖信息素的味道漂浮在車內小小的空間, 他動著頗為好看的眉頭,帶著玩味地問, 「還是說你不忍心欺負蘇弟弟?」


  不,他才不管那小畜生被怎麼耍呢。


  反而,他正好還有打臉的任務, 要是能聯合瞿靖完成任務自然是好的。


  但瞿靖身上, 一定有陰謀!


  一定有!


  蘇澤揉了揉鼻子, 在糾結中想, 瞿靖的信息素竟然是玫瑰香, 濃郁的紅玫瑰,卻又帶一點隱隱的桃香,簡直好聞得不行。


  上一次他並沒有怎麼注意到瞿靖的信息素,這次瞿靖或許是真的要進入易感期了,連他也感之明顯。


  蘇澤糾結了半天也沒想好該不該同意瞿靖,而瞿靖等了許久不見他點頭或搖頭,乾脆替他決定了:「不拒絕那就是同意了,那,蘇哥哥,我們回家吧。」


  瞿公子笑得像只狐狸,俊美優雅的翩翩氣度全被他扔了,渾身大寫著一個「不要臉」,蘇澤抬頭道:「我還沒同意!而且誰是你蘇哥哥?都說我比你小——」


  他一偏頭,薄薄的嘴唇就差點碰到瞿靖近在咫尺的嘴,alpha視線下移,盯著他有些乾燥的紅唇低低吐息:「沒事,你慢慢想,我們先回家。」


  這個瞿靖是鐵了心要去他家住,但他真的沒理由拒絕,主動送上門來的「高級同夥」,拒絕是傻啊。


  車漸漸駛進了蘇澤眼熟的街區,在到達出租屋之前,蘇澤還是開口對瞿靖說:「不管你有什麼陰謀,但對我是沒用的。」


  「我怎麼會有『陰謀』?我就是覺得你們一家人很有趣,基於這個基礎上,我也很想幫你。還有就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omega。一部分的隱性omega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一部分則會在生了孩子之後從隱性轉變為顯性,當然,還有別的可以證明——比如,身上會散發引誘alpha發情的信息素。」


  蘇澤覺得瞿靖是閑得沒事幹,誰會因為這種「他覺得有趣」的原因而非要去他家住?

  「瞿少,我已經活了二十多年,並沒有引誘過別人發情。」


  「我知道。」瞿靖說。


  車停在了小區外,這是一個有十幾年歷史的普通住宅區,整體環境倒也不錯。


  解開安全帶,兩人一起下了車。蘇澤猶豫著往門口走,瞿靖跟上來,夏夜裡薔薇和瞿靖身上紅玫瑰的味道組成了濃烈翻滾的熱,讓蘇澤喉嚨有點發乾,手心微微出汗。


  到小區的超市買了些洗漱用品,兩人便一起進了電梯上了樓。


  蘇澤租的一室一廳的小房子,瞿靖非要來他家蹭住,蘇澤當然只能讓瞿公子屈尊降貴睡客廳。


  瞿靖瞅了瞅卧室的雙人床:「不是能睡兩個人嗎?」


  「???」EXM?


  蘇澤要趕瞿靖走,瞿靖不動如山地任他推:「蘇哥哥在怕什麼?怕我發情把你吃了?」


  「誰怕你,我說了我的信息素不會引誘alpha發情,你把你的好奇心留著去觀察別人。」


  「那我睡一下你的床有何不可?我們一個alpha一個beta,難不成還能忍不住干點什麼不該乾的事情?」


  「你這不是廢話嗎?」蘇澤使足了勁也沒把眼前的人推動,「誰說alpha和beta就不能幹點什麼了?」


  「哦,原來你期待跟我干點什麼?」


  「……瞿靖!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嘛,蘇澤是有點不太懂,這個遊戲是受攻略攻,還是攻攻略受了。


  蘇澤一個人睡雙人床,寬。


  兩個人睡,竟然有點擠。別看瞿靖張著那麼一張比omega還美的臉,穿著衣服看起來也瘦,但一卧床就佔去了大半張床,蘇澤只能縮到床沿,才能避免跟瞿靖有那什麼接觸。


  但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腰彷彿被人輕輕地撈住,那濃烈的玫瑰香氣鑽進鼻腔,讓他忍不住深深地呼吸,探尋香味的來處。


  夜非常深,他夢到了一條黑色的道路,他手裡握著一隻舊巴巴的洋娃娃,赤著腳孤單地走在看不見任何風景的路上。


  他覺得身體有點痛,手臂火辣辣的,他轉頭看了看,原來胳膊上有好幾道滲著血珠的印子,是他母親陳艷用黃荊條抽的。


  背也痛,大概是他父親蘇建發打的吧,他不太記得了。


  他佝僂著背,抱著自己的身體孤單地蹲在那濃烈的黑暗中,胸中的窒悶與痛苦一陣又一陣地翻滾。


  去他媽的吧!去你媽的!


  他在心裡大叫,卻傷心地哭了起來。


  蘇澤是被人搖醒的,他蜷在別人的懷裡,他睜開濕漉漉的雙眼,對上瞿靖的眼睛。


  瞿靖正一臉擔憂地望著他。


  他心裡還滿懷著痛苦、不甘、恨意,這不是他自己的情緒,是這個世界的「蘇澤」的,但他就是「蘇澤」,那種痛苦的心緒讓他久久無法自拔。


  一盞暖暖的檯燈照著瞿靖離得越來近的臉,玫瑰的氤氳繚繞在蘇澤的呼吸里,他懵懵地張著眼睛,直到瞿靖微涼的嘴唇貼在他濕漉漉的眼角。


  「你哭了。」瞿靖沙啞的嗓音軟得不可思議。他溫柔至極地抱住他,就像他是一碰即碎的珍寶。


  這還是第一次「蘇澤」被人如此溫柔地對待,他沒回答瞿靖的話,他伸出手回抱住燈光下的年輕男人,深嗅著對方讓他感到安全、溫暖、渾身發燙、發顫的氣味。


  蘇澤的主動讓瞿靖頓了一下,他的唇在蘇澤臉上點了幾下,最後親了一口那張殷紅的唇瓣。


  「我在這裡看著你,你不會再做噩夢了。」親吻很淺,一觸即離,並沒有趁機佔人便宜的意思。那種淺嘗輒止的滋味反而弄得迷迷糊糊的蘇澤有種說不出的失望。


  蘇澤用水蒙蒙的眼睛望著瞿靖,瞿靖靜靜看了他兩秒,而後伸手關了檯燈,說了一聲「繼續睡吧」,而後便牢牢地抱著他,像撫摸孩子一樣撫摸著他的髮絲。


  蘇澤在這溫柔的安撫里閉上眼,竟很快就睡著了。


  後半夜蘇澤睡得非常好,一覺便到了天亮。


  蘇澤的鬧鐘響時,瞿靖已經穿戴好。蘇澤還在賴床,一隻長手伸過來,把他從亂糟糟的被子里拖起來:「我送你去上班,快起床收拾。」


  而後蘇澤漸漸地想起了半夜裡發生的事情,突然間他有一種難以面對瞿靖的羞恥心。


  夜半的瞿靖怎麼會那麼……那麼蘇啊靠!


  蘇澤紅著臉下床:「我自己去上班就行了,走路也不是很遠。」


  他彎腰在柜子里找衣服,瞿靖盯著他露出睡衣的細腰,目光發熱:「我上班正好順路,順便捎你過去。」


  不過瞿靖倒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似的,兩人收拾著出了門,瞿靖的車已經被人開到了車庫,他拿了鑰匙,兩人一起到小區外的路邊攤吃了個早飯,隨後瞿靖便順路送蘇澤去上班。


  到了蘇澤公司街對面,瞿靖停了車:「下班我來接你。」


  「不用了,我懶得等你。」蘇澤解開安全帶,一點也不留情面地拒絕了瞿靖,而後下了車。


  瞿靖望著他的背影,慢慢無奈地笑起來。


  多年過去,蘇澤已經完全把他忘了。


  但他會讓他想起來,而且這一次,他會在他身體和靈魂的每一個角落裡都烙下自己的痕迹。


  蘇澤還沒走到公司門口,突然看到了兩道他非常不想見的身影。


  沒想到他不接電話,他們竟然直接找到了他公司!

  蘇澤吸了一口氣,這時候陳艷先看到了他。


  「蘇澤!」陳艷高八度的叫聲一下引起了路人的注意。


  陳艷才不管上班時間有多少人往來,踏著高跟鞋,氣勢洶洶地就朝停在原地的蘇澤沖了過去:「你為什麼不接我們的電話?!你這個黑心腸的小畜生,你弟弟都被你氣得住院了你知不知道?!狼心狗肺的東西,你還有臉繼續來上班!」


  「我怎麼沒臉來上班了?」蘇澤冷冷地盯著面前的中年女人,「他住院又關我什麼事?我有打他罵他?還是虐待他了?」


  「你——你脾氣硬了不把親生父母放在眼裡了是不是?!」陳艷叫完,突然一變臉,嚎啕起來,「我和你爸辛苦勞累了一輩子,含辛茹苦地把你養大,供你上大學,我們也不求你回報,不求你對父母好,但你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啊!那是你弟弟的男朋友,你怎麼都要和他搶啊!」


  蘇建發也一起圍過來,指著蘇澤的鼻子罵:「你弟弟被你氣得暈倒在地上了,現在都在醫院,你有臉這麼對他嗎?!他是你的親弟弟!」


  「大家快看看,這個小混蛋,沒良心的小畜生,搶弟弟的男朋友,還對父母不孝!哎喲,氣死我、你想氣死我跟你爸!想把我們全家逼死啊你!嗚嗚——」


  陳艷還來勁了,抬高了音調,朝著行人痛斥蘇澤的「惡行」,蘇澤怎麼都沒想到他們會惡劣到如此的程度,他根本不想跟他們吵,就乾脆推開陳艷,直接往裡走。


  但他跨出一步就被陳艷跟蘇建發瘋子一樣地拉住,好不容易才把兩人推開,他瞪著他們罵道:「別血口噴人!你們什麼時候把我當親生兒子看待過?對,我就是畜生,因為在你們眼裡,我只是一個沒用的beta,連人都算不上。」


  蘇澤咬牙一笑,紅著眼眶狠狠甩開陳艷還抓著他袖子的手,決絕地轉頭離開了原地。


  為什麼要殺柏家人?因為他的母親,就慘死在姓柏的手裡。


  當年孟玉坤的年紀還小,但他還清楚記得蘇孟然。


  當時的蘇孟然年輕勇猛,身手在孟家的手下里數一數二,和他眼前這個自稱「蘇孟然」形容枯萎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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