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車後座的老頭
林楠無奈的聳肩，「這大晚上的，我孤家寡人一個，難道你想在小樹林用強？」
「我曰啊，信不信我把你撞死？大不了賠一百萬！」王小若氣的直咬牙，這人正常說話能死？
她啪的打開車門，指著副駕駛位說道：「看什麼看，上車，本小姐送你一程。」
林楠適才點頭，掏出一張百元大鈔扔在方向盤上，「司機，不用找了。」
「尼瑪！」王小若瞪著眼像金魚一樣。
「話說回來，你買棺材幹嘛？」
林楠眯了眯眼，「這不是你需要關心的問題。」
「那我換一個，形意拳大師皇甫易，如果收你做徒弟，你願意嗎？」王小若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呵，假如他態度陳懇，我指點他兩招倒也無妨。」
「你天天不裝逼能死啊？」
王小若滿臉無語的看著林楠，她從兜里掏出一個精緻的黑色小盒子，上面有鎏金的英語字母，『kalna』。
林楠接過，打開看了一眼。
小盒子里裝著一串手鏈，由通體圓潤飽滿的四十九顆珍珠組成。
以林楠珠寶世家出身的見識，也不得讚歎一聲，這串手鏈幾乎沒有瑕疵。
王小若說道：「美國卡琳娜珠寶集團在上個月，拍賣了一串編號s01的手鏈，珍珠選擇的是有珠寶之母稱呼的『海蠣藍貝』。」
「這種海洋生物，每兩百年才結一顆珍珠，而且其中的99%是劣質品，剩下的1%，才是珍珠女皇。」
王小若臉上閃過一抹驕傲：「光這四十九顆珍珠就花費近500萬，最主要的，還是這串項鏈屬於卡琳娜的限定品，收藏意義遠高於本身價值，哪怕以王氏集團的財力，也花費了近千萬才得手。」
王小若輕鬆道：「你前天把資料發給我秘書時，她罵你是個瘋子，當時我也那樣想。」
「可現在，這串手鏈是你的了。」
林楠略感疑惑，他當時只想與王小若抬價，方便坐地還錢，卻沒料到，這女人真的把實物給弄過來了。
不經意間，林楠瞥了一眼後座。
那裡竟有一位老者。
老者合著眼睛似乎在打瞌睡，整個人坐在那就像一塊石頭，沒有任何氣息，若不是直接用雙眼去看，說不定會直接忽視他。
林楠嘴角勾了勾，有點意思。
而老者也睜開渾濁的眼睛，對他回之一笑。
「小友，你認為武道是什麼？」老者像聊家常一樣問。
林楠想了想，然後說：「武道，是隨心所欲。」
「隨心所欲豈不是中了心魔？」老者問。
「就你，也配談得上心魔？」林楠搖頭。
老者卻沒有生氣，他若有所思的說：「那總有一個境界，會被心魔所困。」
「武道即是空！」林楠斬釘截鐵。
「既然是空，又為何隨心所欲？」老者皺眉。
「俗之大者，是雅。空之大，順應本心！」
「那豈不是魔道？」老者悚然一驚。
「是誰分的正邪？入仙途便是與天斗，到頭來還是殊歸同途。」林楠笑了笑，「你停在小圓滿初期多少年了？」
老者臉色一紅，「本人不才，已經將近四十年，沒有寸進。」
林楠點點頭，他若有所指的說：「武道中人，不應該被太多俗事困擾，比如形意拳，講究剛猛壯烈，一往無前，置之死地而後生。」
「留退路，怎麼大成？」
言盡於此，車上便陷入沉默。
林楠知道自己不能說的太多，點到為止最好。剩下的，還得那老頭自己去悟，有些東西說出來便不靈了。
而老者若有所思的低下頭，眼睛里時而閃過迷茫，時而閃過悔恨。
王小若愣愣的看著他們，只覺得這兩人是在打啞謎。
「你不用在意，這些對你來說太早了。」林楠笑道。
那老頭現在是後天小圓滿初期，雖然修為不值一提，但是，在地球這種靈氣稀薄的低級位面，能苦修至這一境界的無不是人中龍鳳！
假如這老頭出生在仙界，成為一個仙君都輕而易舉。林楠覺得，只要這老頭不傻，好好領悟一番，進入後天小圓滿中期應該不難。
就在林楠一走神功夫，忽然，車的後座上勁氣鼓盪，方圓百米的天地靈氣瞬間涌了過來，形成一個旋渦，片刻后消失不見。
這種變化微小之極，開車的王小若只覺得莫名其妙有些冷，其他的一概沒察覺。
林楠欣慰的笑了笑，這老頭能在地球上修鍊到武道大師，悟性果然不低。
後座，那老頭突然臉色嚴肅的說道：「小友，謝了。」
林楠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開車的王小若滿臉震驚的回過頭，要知道，形意拳大師皇甫易，那可是出了名的寡淡與驕傲，竟會對林楠說出『謝謝』這種話？
這其實歸結於，王小若根本不清楚武道大師這種級別，想前進一個小境界有多難。
許多人，終其一生也無法邁出一步。
皇甫易感嘆一聲，他臉色誠懇的說道：「小友，明天臨水市的武師有個私下聚會，你要不要過來看一下？大家互相切磋，也能長進對武道的理解。」
「師傅！」
王小若差點把方向盤一扔跳了起來！
皇甫易謙虛的說是武師聚會，但，能讓皇甫易去參加的聚會，又豈能簡單？
的確是武師聚會，武道大師聚會！
曾經王小若死皮賴臉求著皇甫易，皇甫易都不肯帶她參加，王小若真的有點懷疑，她和林楠之間到底誰是這老頭的徒弟。
但這麼珍貴的機會，林楠卻模稜兩可的說道：「看看吧，有空的話就去。」
王小若直瞪眼，心說咱可別在那裝比了行嗎？
「還請小友一定賞臉。」皇甫易再次誠懇的說道。
王小若愣了愣，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師傅，又看了一眼林楠。這世界，到底是怎麼了？她的腦子一時有點暈！
就這樣，車內重新陷入沉默。不過在座的三人，卻都在想著自己的事情。
王小若在琢磨，林楠到底是哪點好，被師傅看上。
而皇甫易在想，林楠究竟師從何處？這個年輕人對武道的見解之深，簡直讓他驚嘆。
難道…他的師傅，是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