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九十八章 老頭
神代博慌張的表情讓林楠很高興，他背後張開金色內氣雙翼，飛到空中與神代博持平，手裡五仙刀的光芒，愈來愈盛。
林楠笑了笑：「蘇聯餘黨並沒有把這東西的存在告訴你，現在看來，我們都被騙了。蘇聯餘黨想借我的手，除掉你。」
「混賬！就憑你？！」
神代博惱羞成怒，八條蛇尾暴躁的揮動著，他周圍的空間快速坍塌，氣流亂作罡風，呼嘯不停。
轉眼間，林楠遍體鱗傷，身上出現上百道血痕。
可他握著五仙刀的手依然堅定。
林楠死死的盯著神代博，舉起了這把屠神之刀。
「阻、阻止他！」神代博驚惶不安的大叫，他失去了之前的從容不迫，恐懼的樣子像個小孩，神代博竟然連打的想法都沒有，一股腦朝天外竄去。
…
混亂的不止是東京，神奈川地下深井。
羅剎搖搖欲墜的倚在一個巨大的工業管道上，她強撐意志，睜開沉重的眼皮。
看見屍體到處都是，大田組來的時候三百多人，現在剩下不到二十個，他們以鶴村岡和七狼為中心苦苦奮戰。
「差不多該結束了。」艾諾惱怒的看著羅剎，她已經被耽誤了將近半個小時，這場戰鬥基本以艾諾的完勝告終，丹藥得來的力量，終究比不上古神。
隨著時間一點點逝去，羅剎的境界也從先天巔峰掉了下來，她最大的成果，是在艾諾身上留下幾道無關緊要的刀傷。
感受著空空如也的丹田，羅剎放鬆下來，她完成任務了，半個小時，足夠林楠離開神奈川。
「死吧。」艾諾凌厲的像一隻雪地白狐，冰刀一往直前的刺向羅剎咽喉，羅剎沒力氣躲避了，她勉強把短刀橫起來。
可這軟綿的力氣就像螳臂當車，她不得不承認，艾諾比她強太多，對方自稱先天境『世界第一』並非空穴來風。
七狼看得睚眥欲裂，他是真的對組織忠誠，哪怕對羅剎沒多少感情，還是禁不住撕心裂肺的吼叫：「保護大家長！」
他不顧一切的撲了過去，完全忽視那些虎視眈眈、正在尋找破綻的克格勃特工。
在七狼衝出的瞬間，有數把短刀從不同方向襲來。
七狼被紮成了刺蝟，有兩道致命刀傷，分別在後腦和脖頸上。
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不甘的倒在血泊中，至此，大田組元老全滅，高端戰力只剩鶴村岡一人。
可他也抽不出身去救羅剎，何況，鶴村岡早就看出來羅剎是強弩之末，哪怕救也沒用，羅剎連逃走的力氣都沒了，整個人奄奄一息。
但羅剎對『死』，並沒多少畏懼。從沙漠回來的時候她早就怕過了，她仔細想想，就算活著，也沒幾件想做的事，頂多脫離天殺宗后無憂無慮的拿著積蓄到處玩…
比起艾諾這種心懷大志的女人，可是差太多了。
如果自己是上帝的話，也會讓社會蛀蟲死掉，保全一個有理想抱負的人吧。羅剎自嘲的笑了笑，閉上眼睛，等待冰刀來臨，好睡個安穩覺。
咔嚓——
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
羅剎獃滯的看著眼前，一個穿著黑袍的枯瘦老頭，站在那裡，伸出雞爪子一樣的手，用簡單的兩根手指捏住了冰刀。
看著那位老人，艾諾皺了皺眉，眸中閃過忌憚。
只見冰刀開始融化，嗤嗤的冒著黑色霧氣，彷彿被濃硫酸腐蝕。
那位臉上有好幾塊碩大老人斑的黑衣人，桀桀怪笑的盯著艾諾，舔了舔舌頭，神色貪婪。
「你是誰？」艾諾冷著臉後退一步，有些驚疑不定。
她感覺到對方至少在築基境，可是看樣貌也不像日國人，難道是前幾天，國防部通告的那位華國逃犯？
艾諾心底一沉，能躲避兩位大神官和一位劍道仙師，潛入神奈川，這份本領足以讓人重視。
「桀桀，老夫道號天殺子，估計你沒聽說過，但日國倭寇給我取了個不錯的名字，叫靈帝。」老頭嬉笑著說。
天殺子，艾諾的確不知道，可她聽到『靈帝』兩字后，臉色微變！
她忍不住說：「你還活著？」
其實老頭自傲了。知道靈帝的人也寥寥無幾，大部分都是活了大半個世紀的老怪物，只不過，正好艾諾對於百年前的歷史比較了解，也從黑木遲那裡聽說過。
靈帝，在曾經一段時間內是日國高層的噩夢，享譽黑道的頂級殺手。一旦接下任務，從沒有失手過，就連當代克格勃統領也對他贊口不絕。
面對這樣的老怪物，說沒有壓力那是不可能的，艾諾小心翼翼的退後，身上第一次出了冷汗。
她發現自己完全摸不透對方，反而渾身上下寒颼颼的。
老頭怪笑幾聲，隨即扭過頭去，看向羅剎。老頭連嘆三聲，似是自責，愧疚。
他枯瘦粗糙的手掌輕輕摩挲羅剎的臉，目光中罕見的出現柔情之色：「你不該死在這。」
「為什麼救我？」羅剎滿臉恨意的看著他，冷哼道：「我的身體狀況你也看到了，沙漠上的傷，再加上丹藥帶來的後遺症，回天乏術。」
老頭什麼都沒說，只是羅剎有種感覺，雖然老頭的確在看她，但眸子里倒映的好像是另一個人。
這種感覺出現過很多次，有時候老頭還會把她的名字叫錯，羅剎猜，這老頭應該在很久之前失戀了，恰好她長得與那女人很像，於是被從小山村裡帶出來當替代品。
「別說話。」老頭做了個噓的姿勢，羅剎面無表情，收斂起臉上怒容。
她知道老頭最喜歡木偶，每當羅剎板著臉露出冷漠的樣子，老頭就很高興，那種時候羅剎罵他幾句老頭都樂呵呵的應著，這讓羅剎難以想象，到底是怎樣的女人，才把這位心狠手辣的天殺宗給迷住？
老頭拍了拍她肩膀，一陣倦意向羅剎襲來，也不知是老頭動了手腳，還是丹藥後遺症爆發，羅剎昏倒在他懷裡，老頭看了眼艾諾，什麼也沒說，一步步走到電梯，來到深井外面。
艾諾唾罵一聲，隨即也飛速離開，心情暴躁的開著車前往東京。
她在預定的那棟公寓樓里，找到了黑木遲。
艾諾怔怔的看著眼前。
公寓樓變成廢墟，黑木遲的屍體，被釘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