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一章 對峙
艾諾眯著眼睛，蔚藍色的瞳孔中浮現一抹狡黠。
她冰冷，高傲，同時也具備智慧，所以才能擁有那枚引以為傲的金色雙頭鷹徽章。
她決定試探一下，林楠的態度。
忽然，艾諾站起身，銀色長發如瀑散開，沛然氣勢爆發。
但她控製的很好，大廳裏其他客人並沒感覺到什麽。
轟的一聲，沉重的空間鎖定感壓向林楠。
他坐著的椅子就像被施加了萬鈞之重。
哢嚓！椅腿穿透了獸皮攤子，砸進地板中。
‘好精湛的控製力！’
林楠和艾諾，不約而同的想到。
林楠在驚訝於她的內氣沒有絲毫泄露，掌控的妙到毫巔。能以這種年齡，達到這種程度絕非苦練可成，必須本身具備超強的天賦。
艾諾，則不動聲色的看著椅腿。
那是木製的，這種材質承受她釋放出的威壓，會輕而易舉的變成一堆齏粉。
但林楠仍然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他不但用內力保護自己，連那張脆弱的椅子也沒收到絲毫損傷，以至於大廳中所有人，都沒意識到兩位先天在暗中交鋒。
艾諾深藍色的瞳孔中變得炙熱，戰意燃燒。
作為金色雙頭鷹的徽章持有者，她很少碰到勁敵，更何況在同一年齡段。他甚至猜疑林楠是日本的某種秘密武器，隱蔽度比神代葵還高，因為藍色海洋的信息網上對他沒有任何記載。
“有意思。”艾諾淡笑一聲。
她伸出手，抓向小巫女的白色布帛，想看看林楠有何反應。
——假如他是劫走小巫女的人，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小小的舉動就貿然跟翻臉，在看過艾諾胸口上那些徽章後，正常人都該明白她的身份非比尋常。
但如果林楠不惜與她作對，也要阻止，便證明林楠的確是日國一方；或者，他出於某種目的需要保護巫女。
這個信息是非常重要的，會幫助羅爾曼家族揭開好幾個難題。比如，小巫女現在究竟掌握了多少‘血脈’，這件事除了日俄，還有沒有第三方知道。
太多疑問困擾著艾諾。如果林楠不是神代家的人，那麽日國是不是已經隨著消息走漏，開始內亂？畢竟小巫女的價值可以讓人飛蛾撲火。
或者，這個黃種人來自東南亞，也可能是華國？想到這，艾諾收起玩鬧的心態，變得認真了些。
伸出觸摸小巫女的手，這個外人心中小到不可忽略的事，對艾諾來說，卻有著更深層次的複雜含義。
對於她古怪的臉色，林楠多少察覺到了些。可他的情報遠沒有艾諾背後的羅爾曼家族和俄聯邦Z府來的多，他隻知道：
‘現在的艾諾還並不清楚小巫女的身份，可是等那雙灰色邪異的眸子露出來，絕對會暴露’。
隨著艾諾站起身，他也站起來。
兩人差不多高，因為艾諾穿高跟長靴的原因，還隱隱勝過他一些。
林楠麵無表情的伸出手，像鐵鉗一樣捏住她的手腕。
“小姐，你的舉動很沒有禮貌，知道嗎？”
林楠語氣淩厲，他眯著眼睛緩緩說：“如果你是出於好奇，我可以原諒，但這個女孩的眼睛受到創傷，見光會影響康複。”
艾諾輕哼一聲，同樣咄咄逼人，十分挑釁的回道：“假如，我仍要這樣做呢？”
一縷湛藍色的霧氣從她身上散發，像是有著生命般，向林楠的手掌湧去。
幾乎是瞬間，那裏覆蓋了一層冰晶，冰涼刺骨。
如果用氣溫儀測量會發現，在零下五百多度。
被凍僵的手掌脆弱不堪，用柄小錘輕輕一敲，就會隨著冰塊開裂。
艾諾眼神倨傲的看著林楠，如果他這位‘保護者’沒有想象中強，羅爾曼家族不介意把小巫女帶回去。
“唉。”
這聲歎氣，是從林楠嘴裏發出的。
他遺憾的搖了搖頭，看得艾諾心裏不解。難道，這麽快就放棄了？日本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幹脆…或者說懦弱，果斷？
就像在遠東戰役，蘇聯勢如破竹將號稱百萬的日軍打退，天皇宣布無條件戰敗。
極北這個大國曾多次和日本發生摩擦，基本每次都以完勝告終，所以俄羅斯人心底才有股淡淡的傲意。
不過這些放在艾諾身上，要更加明顯。羅爾曼家族的曆史不斷往上追溯，超過三百年，見證過羅曼諾夫王朝的興衰，蘇聯的崛起，也感受過那個偉大時代的榮光。
直到今天，羅爾曼家族的大堂中仍掛著列寧像，有人會在夢中高喊蘇維埃萬歲。這些，也影響到了年輕的艾諾，她發自骨子的輕蔑日本。
艾諾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意，她的睫毛是銀色的，深藍色的瞳孔中滿是自豪，這一刻她就像高山之嶺盛開的曇花，充斥著對林楠壓倒性的自信。
許多偷偷朝這裏打量的顧客看呆了，心道不愧是新西伯利亞人的驕傲！擁有雙頭鷹徽章的她，稱得上俄羅斯年青一代的‘女武神’。
如果林楠和艾諾毫無交集的話，肯定也會讚歎一聲。
隨和艾諾笑了，他也笑了。
但卻是嗤笑，蘊含的譏諷意味十分明顯。
艾諾臉色微變。
她似乎想錯了一點！這個日本人並不打算妥協，他像是一隻被蜜獾不斷挑釁的獅子，終於下定決心，願意吃力不討好的出手，因為他被弄煩了。
在那個短短的刹那，艾諾心底曾出現一股糟糕的情緒。
雖然轉瞬即逝，可她明白這代表著什麽，擁有無數軍功，從未嚐過失敗的她，第一次感到了驚懼，似乎隱隱有著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她深吸了口氣，血液深處的驕傲把這些負麵情緒驅散，俄羅斯人不可能輸給日本。
蘇聯更不會！
瞬息間，艾諾將冰寒內氣的力量全開，覆蓋林楠手掌的冰晶，變得越發湛藍，藍的發紫。
當寒冷達到極致就會變成寒毒，最高明的醫術也無法解救。
艾諾眼睛裏閃爍殺意。
可下一秒，她震驚的發現，林楠還怔在原地沒有任何動作！
他的手已經被凍僵了，優秀的武者應該第一時間展開內氣護體，與冰寒力量形成拉鋸戰，他在想什麽？
艾諾有點看不懂。
“嗬嗬…五行之水，衍生出的特質冰行，的確不錯。”林楠淡然反而笑了笑，他手掌輕輕一抖，至陽至剛的純陽神力，自體內湧出。
那些深藍冰層頓時嗤嗤融化，變成白色水霧。
“這…”
艾諾滿臉呆滯，感覺她身披的無數功勳，都隨著蒸汽揮發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