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第四十四章
此為防盜章,請支持正版
姚若魚梗著脖子不服:「是今天酒店沒有叫早。」
「是叫不叫早的問題嗎?你那房間是怎麼回事?」
丁喆早上敲門進去的時候差點沒有嚇死, 偌大一個卧室簡直如狂風過境, 滿床滿地的衣服, 竟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邋遢到沒眼看!
數落完姚若魚, 他又把頭轉向宋飛鳥,目光隱含責備:「我說飛鳥, 你怎麼跟她一起亂來!小姑娘挑衣服正常,可至少也得收拾一下吧?」
「…」躺著中槍的宋飛鳥也沒有想到姚若魚戰鬥力這麼強。
昨晚在她那裡吃完泡麵后,宋飛鳥就準備回自個房間睡覺了,誰知姚若魚死活拖著她不讓走, 硬是要讓她把明天要穿的私服拿出來瞧瞧。
宋飛鳥:「幹什麼?明天有機場尬拍?」
姚若魚對答如流:「機場如秀場,不管有沒有相機對準你都得拿出機場style來。」
宋飛鳥不想動,也不想明白。
「你明天穿什麼?」姚若魚拿了件衣服在鏡子前比劃。
她這麼問其實是有點小心機的。宋飛鳥屬於套個麻袋都好看的那種, 她若不在這方面下點功夫,站宋飛鳥旁邊不得被襯成洗腳婢?至少不能跟她走一個路線吧。
「反正不穿裙子。」宋飛鳥有點潔癖, 無論坐飛機坐高鐵都不喜歡把皮膚露出來。
姚若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歡天喜地地開始挑起了小裙子。然而一直到宋飛鳥在她這兒洗漱完出來, 姚若魚依舊沒決定明天要穿什麼。
「好煩啊,飛鳥你別走幫我挑挑衣服。」
於是大半夜的,宋飛鳥昏昏欲睡地撲在床上,看姚若魚把已經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件從箱子里拖出來玩換裝遊戲。只不過這個動作太過機械重複, 宋飛鳥一開始還能說上幾句, 可看著看著就睡過去了, 夢裡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不斷飛到自己身上,並且越來越重…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宋飛鳥整個人都懵了。她掙扎著從衣服堆里爬起身,再一看姚若魚,哇,收拾的那叫一個光鮮亮麗,連墨鏡都帶好了!與周遭環境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接下來少不了一陣兵荒馬亂。丁喆按捺怒氣,讓幾個助理幫著姚若魚一起收拾行李。宋飛鳥也想搭把手,被吐槽趕緊收拾自己去。不過比起姚若魚的可勁折騰,宋飛鳥十分鐘就搞定了。
白色T恤,牛仔背帶褲,頭髮披下來大半,分出來的幾縷胡亂扎了兩個小啾啾在頭頂,再加上那張小臉滿滿的膠原蛋白,真是要多少女有多少女,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
另一邊的姚若魚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哼了又哼,大概是對宋飛鳥的哪吒頭嗤之以鼻。
好在接下來順風順水沒再出什麼岔子,一行人一路狂奔登了機。
兩人的行李不多,姚若魚的都拿去託運了,倒是宋飛鳥自己提了個隨身攜帶的登機箱。她的座位正好靠窗,剛摸過去就被姚若魚戳了下后腰:「飛鳥,我暈機,能跟你換下位置嗎?」
「嗯。」兩人本來就並排坐,換一下無妨。
姚若魚挪了過去,掏出手機隔著窗戶咔嚓咔嚓就是兩張照片。
「喆哥,我能發條微博嗎?」她一邊修圖,一邊問隔著一條走廊的丁喆。
丁喆正在忙著協調隨行人員,抽空問:「發什麼?」
「藍天白雲唄,就說我們結束加州的行程準備回國了。」
「可以,發吧,發之前給飛鳥看一眼有沒有錯別字。」
姚若魚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通我們的個人微博啊,共用一號好不方便。飛鳥,你去跟公司提一提嘛。」
宋飛鳥沒說話,也有可能是沒聽到。她正雙手高舉過頭頂,意圖將手裡20寸的登機箱塞到座位上方的行李艙裡頭。
登機箱不輕,宋飛鳥不高,還時不時有人從過道里經過。她只好曲起一條腿跪在座椅上,一邊留意不擋別人的道,一邊專註地跟箱子較勁。折騰了沒片刻,拖著箱底的小細胳膊就有些抖抖抖抖。
超重的。
宋飛鳥沒料到自己這麼廢,正快要吃不住力道了,忽得手上一輕,有人路過她身邊,一抬手輕而易舉地幫她將箱子送了進去。
宋飛鳥忙道:「謝謝。」
誰知那人輕輕笑了聲,低下頭來,有意無意在她耳邊吹了口氣:「cute。」
聲線低沉,略顯輕佻,總之非常的不端莊。
宋飛鳥一愣,捂著發麻的耳朵倏地回過頭去看,卻見這人已經在她身前的座位上坐下了,側顏輪廓分明。
宋飛鳥心下怪異,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正猶豫著想繞到他身前瞧個清楚,姚若魚一伸手把手機遞了過來:「喏,檢查一遍吧,宋老師。」
宋飛鳥睨她一眼,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道:「把妲己念成旦己的人,是得好好檢查。」
姚若魚:「….不許說!」黑歷史什麼的真是夠了。
這麼一攪和,宋飛鳥就徹底把前面「不端莊」的這位給忘了,跟姚若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窗外天色暗了下來,機艙里也愈發安靜,只餘一些輕聲細語。
姚若魚問助理要來眼罩頸枕,順便把宋飛鳥的也拿了過來,往她脖子里一套:「睡會兒?」
宋飛鳥卻搖頭,把座位前的小隔板放了下來,然後從背包里嘩啦啦拿出一沓紙。
姚若魚:「你要幹什麼?」晚飯剛剛已經吃過了。
「寫暑假作業,馬上要開學了,有摸底考。」
姚若魚沉默片刻,指指上面:「不要告訴我你那小箱子里也都是作業。」
「是呀。」宋飛鳥攤平一張試卷:「你們沒有嗎?」
姚若魚搖搖頭,有是有,但是做不做都沒關係。
宋飛鳥哦了一聲,開始認真做題不跟她說話了,姚若魚卻在心中瘋狂刷屏這也特么太奇葩了!
整整一個暑假,宋飛鳥在趕行程的同時,幾乎到哪兒都要帶著課本,一有空就寫寫算算!但她知道宋飛鳥這個舉動並不是裝模作樣,因為她的作業真的是很多!
兩人念得不是一個學校,宋飛鳥上的是省重點,課業很重,壓力也很大。大家只知道她成績優異,卻不知她要保持學業和演藝事業的平衡實在太不容易了。
姚若魚感慨著瞄了瞄宋飛鳥的數學試卷,然後白眼一翻,立馬側頭睡過去了,眼不見為凈!
機艙里很安靜,只有少數人頭頂的閱讀燈還亮著。
宋飛鳥眉眼專註,從填空題一直刷刷刷寫到反面大題,終於在最後兩道的時候卡住了。她把紙上一看就不對的答案劃掉,頓在了那個「解」字後面。
宋飛鳥有些暴躁地擱下筆,準備把試卷疊起來不做了,可在看到那題的分數后,動作又生生停住。
大分題,若是解不出來,又得被甩出一段距離。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如玉秀致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有種驚心動魄的透明感。
「…宋飛鳥啊,她怎麼還沒長殘啊。」
「成績好?怎麼可能!能上二中當然也是用錢砸進去的唄!」
「看著吧,到最後還不是泯然眾人矣。」
…
宋飛鳥眼睫低垂,恍惚過了片刻,「嗒」得一聲輕響,解開安全扣離開了座位。
她沒有看見的是,就在她轉身沒多久后,前面的椅子突然往後仰了仰,坐在前頭的那位手臂一伸,無比坦然地抽走了她小桌板上的試卷。
路炎川瞄了一眼題目,一同順過來的筆在指間轉過兩圈,然後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
宋飛鳥洗了把臉回來,就見姚若魚睡得東倒西歪,恨不得躺平了才好。她嫌棄地看了幾秒,把人扶正,又輕手輕腳地給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一翻調整過後宋飛鳥才重新坐下,準備繼續跟題目做抗爭。她低下頭,然後下一秒整個人就懵了——試卷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片凌厲的字跡!
宋飛鳥拿起來一看,發現竟是詳細的解題步驟,思路明晰,一氣呵成。
她一路看下去,正覺無比玄幻之際,忽地皺了皺眉。
只見最後一行末尾,飄逸字跡最後,畫了一隻小學生筆觸的豬,極簡極丑,令人窒息。
早上十點鐘不到,她被敲門聲吵醒,還沒怎麼來得及收拾就被請去了宴會廳。
宋飛鳥瞧這架勢還以為酒會是中午開始的,誰知活動方的人看見他們直接揮揮手將人打發進了旁邊的一間休息室里,嘰里咕嚕說了一大通,離開前還反手把門給帶上了。
丁喆表示震驚,宋飛鳥卻樂了,這位兄弟的意思是這樣的:參加酒會的各位大爺還沒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是中午還是晚上開始,反正人來了你們就得上場表演。哦對,你們還不能走,就在這兒等著,隨叫隨到。
宋飛鳥成名早,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過這種不走心的待遇了。她感慨了下,心想幸好姚若魚沒來,不然分分鐘原地爆炸。什麼Feeyu不Feeyu的,主辦方估計連她們是圓的方的都不知道,只當是走穴的,隨便叫來活絡活絡氣氛。
丁喆是事先被打過招呼的,但沒想到對方這麼不客氣,一張臉有點掛不住。他扒拉幾下頭髮,朝幾個助理髮火:「姚若魚人呢!」
正在給宋飛鳥編頭髮的助理一臉懵逼,宋飛鳥目不斜視:「她肚子痛。」
「…」丁喆趕緊換上一張笑臉,生怕這位一不開心也撂攤子不幹了,好在宋飛鳥仍舊是一臉淡然的模樣,完全沒有生氣的樣子。
對此丁喆是有些佩服的,煩躁的心情也莫名被安撫了不少。
一行人在休息室里百無聊賴,丁喆繞場一周,不知從哪兒拎出來一件桃粉小旗袍,站到宋飛鳥面前抖了又抖:「飛鳥,要不你換上這身彈個琵琶?老外就是喜歡傳統的東西,看得目不轉睛的!」
幾個助理皆神色詭異地看他,腦子裡不約而同地冒出類似「自言本是京城女」「一曲紅綃不知數」這種奇怪的畫面,心想尼瑪是有毛病吧,先不說帶沒帶琵琶,這把自家藝人當成什麼了?
「不行,只彈不唱太單調,還是唱歌好,就唱《錦鳥飛魚》,你們那首出道曲當真好聽!」
丁喆一個人沉浸在自己的腦內劇場里,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似乎已經編排出了一場大型春晚。
宋飛鳥昨晚上睡得比較好,睡眠好脾氣就好,朝他笑道:「怎麼,我是不是還要上去尬舞一段啊。」
尬不尬舞暫且不提,反正整整一個下午氣氛挺尬的。宋飛鳥遊戲都開大了好幾輪,終於在晚餐前被召喚出了休息室。
丁喆好歹還記起來自己是個超人氣組合的經濟人,難得硬氣了把,最後跟活動方敲定節目:宋飛鳥彈兩首鋼琴曲,看情況再唱一到兩首歌就下場。
酒會一直拖到入夜時分才開始,場內衣香鬢影。
宋飛鳥從靠近舞台的一側門進去,沒有主持人,沒有介紹詞,沒有掌聲,就腳下一條半新不舊的紅毯默默表示歡迎。
她走至角落處的琴凳上落座,順勢往下看了一眼,都是些金髮碧眼的年輕人。
這群人估計常常出入高端場合,雖然年紀看起來不大,但衣著考究沒有絲毫違和感,正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紅酒雞尾酒各種酒喝得很是帶勁。
這個場面讓宋飛鳥想起如今結婚都會請的那種演出團隊,上面賣力地演,下面投入地喝,不過人家好歹還能贏點掌聲。
宋飛鳥低頭,叮咚敲了幾下琴鍵,一連串音符從指尖溢出。
*
路炎川是在酒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到的。服務生替他拉開門,一陣叮叮咚咚的琴音流淌而出,很是好聽。
「路哥路哥!」有人一看到他就立刻撲了過去,人工染成金色的頭毛像極了某種動物。他豎起大拇指,呲出一口牙贊道:「競賽結束了?哥們兒真給力!」
「簡單。」路炎川接過他遞來的杯子,看清是酒後又直接塞了回去。
「沃日,你這是要逆天。」
金毛驚嘆著一口乾掉被路炎川嫌棄的液體,抹抹嘴道:「你今兒倒是動作快,昨晚上咋那麼磨蹭?我不是告訴你房間在23樓嗎!讓人大半夜的在走廊里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