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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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才走了沒幾步, 就被四面八方湧上來的長/槍短炮堵住了去路。來接機的一個個脖子里都掛著相機,還有人手裡揮舞著Feeyu的各種周邊以及應援道具。
宋飛鳥和姚若魚素養良好, 一邊朝著他們輕輕揮手,一邊朝著鏡頭笑得標準,頓時引起現場一片咔嚓咔嚓的快門聲,動靜之大使得大半個機場的人都看了過去。一些旅客見狀還以為是什麼巨星來了,但見被團團圍住的是兩個小姑娘,頓時有些費解。
說實話宋飛鳥和姚若魚接機場面的確一向有些誇張, 倒不是說兩人有多紅, 而是她們的偶像定位決定了這樣的應援是一種常態。
就比如公司雖然沒有明確表示過, 但她二人都被或多或少地告知,出現在機場時最好不要戴口罩墨鏡。會被認出來?沒關係, 那就認出來好了。
十六七歲的年紀, 像枝頭水嫩的花骨朵一般觀之可愛可親,他們想要營造的就是這種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最為自然的親和力。
定位如此,所以兩人必須配合粉絲做出些互動, 而粉絲也熟知飯圈各種定律,一旦入坑即粘附力極強, 各種行程跟得一個不落。
兩人一前一後,宋飛鳥顯然比姚若魚更有經驗應對這種場面。她微笑著, 看似眼波流轉顧盼生輝, 腳下卻毫不含糊, 一路走得飛快。
姚若魚卻還有些拘謹和不好意思, 被幾個男粉絲攔下來索要簽名合照。
雖說人氣很高她的確很高興,但十三個小時的飛機坐下來她現在只想去補妝!更鬱悶的是她還穿了條行動不便的牛仔包臀裙,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宋飛鳥躲閃技能滿分,先行脫身。
宋飛鳥被助理帶著直奔路邊等候多時的黑色保姆車。
她鑽進車裡,「砰」得關上車門,然後身子一卡,卡進了駕駛室與副駕駛間的空隙,一刻不停道:「卧槽托哥我跟你講,之前在飛機上簡直見鬼了,嚇死爸爸了!」
話才起了個頭,就見自己數日不見的經紀人猛得發出一連串做作無比的咳嗽聲。
宋飛鳥一頓:「你得肺癆了?」
托尼眼部抽筋一樣地示意她往旁邊看。
宋飛鳥不明所以,回過頭往副駕駛一瞧,登時閉了嘴。
正才這時,耳邊又傳來「砰」得一下關門聲,是姚若魚坐了進來,「沃日宋飛鳥你這個小妖精,你跑這麼快乾什麼,就不能等等我么?」
托尼已經絕望了,一張口就是草啊日的,真他媽是他帶得兩個好偶像。
後座,姚若魚被宋飛鳥托著下巴轉了轉方向,在茫然一瞬后,狠抽一口冷氣,「景…景老師,您好…好巧。」
沒人說話,車廂里的氣氛一時有些凝滯。
副駕駛位上的男人一身西裝筆挺,五官如刀刻斧鑿,黑眸深邃清冷,只是坐著,便已氣勢盛極。
他正低頭看著手裡的文件,大概是什麼劇本,骨節分明的手指一頁一頁滑過紙張,簡簡單單的動作都好看的像是在拍電影。
也難怪姚若魚看見他短短一句話裂成幾段了,對於她這樣的小新人來說,這位絕對是天王級別的前輩。
景遲,一個屢屢斬下票房之最,各種大獎拿到手軟,在娛樂圈就好比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男人。不光如此,這位天王級別的前輩如今還擁有天凰娛樂20%股份,所以同時也算是她們兩個人的…上司。
宋飛鳥透過後視鏡對上托尼的視線,神情閃爍:他怎麼在這裡!!?
托尼用口型表明:一言難盡。
「言語不當,月度考核一人扣十分。」 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前邊響起,無波無瀾,十分冷淡。
上司要扣分,沒人敢說話。
「宋飛鳥。」扣完分的領導看了過來,目光泠泠。
宋飛鳥默默坐直了身子。
「明天下午兩點聲樂課,遲到寫檢查。」
「…」
「托尼,幫她把這部電影推了。」景遲說著把手裡的劇本遞還給他。
「這就推了?」托尼驚訝,大製作電影,您老剛剛瞄了沒幾眼這就推了?
「她一個未成年,不演早戀墮胎。」
什麼鬼?托尼開始顛過來倒過去地翻劇本,哪裡來的墮胎!充其量只有早戀啊!
又和托尼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景遲這才推門下車。
身姿挺拔的男人站在車邊,眉眼間隱隱有一種威壓感,似沉浮過後才有的積澱。
宋飛鳥摁下車窗,露出了半張小巧精緻的臉,朝他揮了揮手:「景叔叔再見。」前面三個字咬得尤重。
景遲聞言側過頭瞥了宋飛鳥一眼,然後朝她走近了些。
宋飛鳥:「…?」
他忽得抬了抬手,揉上她的腦袋,「不懷好意的小傢伙。」
*
托尼若有所思地目送景遲走遠,半晌,才回過頭朝後座兩人飛了一個精神頭十足的媚眼:「怎麼樣,影帝來給你們接機,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沉默。
「好吧。」見沒人理他,托尼只好自己繼續解釋:「景神他下午有個行程要飛香港,我正好要來接你們,順路給他當司機。」
宋飛鳥問:「他的助理呢?」
「在裡面接應他,不然他就這麼進去,不得被暴動的粉絲撕了?」
話音才落,突然從航站樓裡面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尖叫聲,簡直把頂都要掀飛了!就連他們離得這麼遠的距離都能聽到。
宋飛鳥:「啊哈。」
「我的親娘。」姚若魚頁終於回過神來,發自內心地感慨:「為什麼影帝都這麼高冷?我真的可怕看見景老師了。」
「因為高冷帝。」宋飛鳥一言不合就開始講冷笑話。
「….對了,」姚若魚突然問她:「你為什麼叫他叔叔?」好像兩人的年紀也就差了一輪吧,雖然也不少了,但人看上去年輕啊。
「因為有代溝。你想卧槽那是髒話么,那是表驚嘆,怎麼就言語不當了?」
托尼:…快閉嘴吧!
又等了一會兒,墊后的丁喆也提著兩人的行李上來了。托尼跟他打了聲招呼,邊發動車子邊問:「回宿舍?」
天凰為了培養宋飛鳥和姚若魚作為組合的默契度,在她倆學校附近租了一所公寓作為宿舍,除周末外平時兩人都住在一起。
姚若魚搖搖頭:「我有好幾周沒有回家了。」
宋飛鳥也道:「那我也回家吧。」
「宋老師和師母都出門了,不在家。他們沒告訴你?」托尼驚訝之餘脫口而出,下一刻又後悔了。
「哦。」宋飛鳥卻不以為意:「他們可能忘跟我說了,那就回宿舍吧。」
車子行駛了大半個小時,在一處地下車庫停下。
「我走啦。」姚若魚背起包包,下車之前跟小流氓似的勾了勾宋飛鳥的下巴,神采飛揚地笑著:「等著,回來給你帶我媽做的蝦仁餛飩吃。」
「嗯嗯,要醋。」
「知道了,給你帶一瓶。」
車門關上,丁喆也陪著姚若魚一起走了,車廂只剩下宋飛鳥和托尼兩人。
靜了一會兒,托尼突然開口:「你跟她的關係倒是越來越好了,可見當初有些決定還是對的。」
宋飛鳥不說話,神色冷淡。
托尼打了圈方向盤,長長嘆了口氣:「飛鳥,有的時候我寧願你任性些,同我們發發火,鬧鬧脾氣。你現在這樣,倒像是什麼都不在乎一樣。」
「托哥,你這個思想很抖M很危險啊。」
「抖什麼?」
宋飛鳥沒接話,從包里掏出一個信封往副駕駛座位上一扔:「美金。」
托尼被她的財大氣粗悚然一驚,聲音都破調了:「你要包養我?這錢哪兒來的!?」
「對啊包養你。」宋飛鳥把加州的事情大概跟他說了說,聽得托尼沉了臉色。
「托哥,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想讓有些人看笑話。」
「嗯,這事你別管,我會來處理,這些錢就用來做公益。」
宋飛鳥點點頭,又聽他突然問道:「對了,你剛剛火急火燎地要跟我說什麼?」
「哦,那個啊。」
宋飛鳥這才又想起來飛機上的試卷靈異事件。她拖著下巴看向窗外,聲音低得像是在自言自語:「這幾天老是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李贇晚了一步,沒能在教室門口堵到人,只好拽住個急著去打球的男生問:「宋飛鳥呢?」
被扯住的男生掙了掙,道:「走了。」
「走了?」李贇手一松,立刻轉頭去找褚英算賬:「誒,我不是讓你攔住宋飛鳥的嗎?我這得找她談談月底校慶的事…」
「李老師,」褚英一臉嚴肅地打斷他:「宋同學行程很多的,平時忙到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估計顧不上校內活動。」
「啊?是嗎?這樣啊!」李贇很驚訝:「我都不知道,改天得找你們原來的秦老師任交流下…不行我還是再問問她願不願意…」
路炎川從他們身旁走過,手機顯示收到一條微信。他看了眼,是路霄發來的,言簡意賅一句話:晚上回院子吃飯,老爺子要見你。
路炎川順手回了一個字:好。
*
宋飛鳥一路疾行,見後面沒人追上來才放慢腳步,邊走邊打了個電話:「托哥,我放學了。…嗯,家裡的司機會來接我的,晚上也會送我回宿舍的…」
那頭托尼好像很不放心,跟倒豆子似的說個不停,足足/交代了有好幾分鐘。
宋飛鳥好不容易才找准了時間把通話切斷,深吸一口氣,像是把什麼情緒壓下去。
西門的保安已經見宋飛鳥很熟了,見她過來笑著打招呼:「你家的車子還沒來呢。」
宋飛鳥笑著:「不急,我慢慢等。」
話才說完就聽見一陣引擎轟鳴聲,拐角處一輛深銀灰的車冒了個頭,緊跟著一個漂亮的甩尾,迎面疾駛了過來。
宋飛鳥被那油光鋥亮的車身晃得眯了眯眼,同時又覺著這車真眼熟,不光是車型,就連顏色都跟她替江嶼參謀的一模一樣。
正想著,車子竟是一個急剎停在了她面前,玻璃緩緩降下,江嶼的臉露了出來。
宋飛鳥:「…」
「飛鳥,上來。」江嶼手肘支在窗檐邊上,把墨鏡往下一拉,看上去像是個風度翩翩又溫柔多金的小開。
「師兄你怎麼會在這?」宋飛鳥上前幾步,跟小流氓似的吹了聲口哨:「還把這麼低調的車開得如此騷包。」
江嶼勾著唇:「兩位教授回來,我自然要去拜訪的,順路逮只鳥兒回去。快上來吧,我已經跟師母打過招呼了。」
宋飛鳥哦了一聲,拎著書包乖乖鑽進了副駕駛。
江嶼等她坐好,扯過安全帶給她繫上,完了把自己的墨鏡摘了架到宋飛鳥腦袋上,手收回去之前還不忘呼嚕一把她的頭髮,力氣挺大。
宋飛鳥躲開他的手,炸了:「髮型亂了!你再這麼擼我會禿瓢的!」
江嶼哈哈大笑。
車子開了一會兒,宋飛鳥突然轉過頭:「師兄,先前那件事我還沒說完…」
那天她鞠完一躬后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托尼和姚若魚就找了過來,沒能繼續下去的談話她打算這會兒繼續。
然而江嶼一聽神色就淡了下來:「飛鳥,你再說那樣的話師兄要生氣了。」
「…」
「那件事跟你根本沒有關係,並且已經翻篇了,以後不要再提。」
宋飛鳥盯著他看了片刻,垂下眼睫唔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
下班高峰期的市區很擠,江嶼開了大半個小時,終於拐進了一條幽深的巷子。
這一片都是老城區了,三坊七巷,坐落著不少古香古色的老式院子。這些院子古老卻不破舊,最近幾年經過政府的重點加護后,更是統一建成了經典的國風系院落,命名清輝院,在寸土寸金的市區佔了很大一片面積。
宋飛鳥在這裡長大,卻不常回來,在家裡住的時間還沒宿舍多。她幫著江嶼提了好幾袋伴手禮進門,一抬頭就看見自己父親正和一位穿著中山裝的老人家在院里下棋。
宋飛鳥放了東西走上前去,先叫了聲爸爸,然後笑眯眯地跟人問好:「董爺爺好啊。」
「誒,好好好!」精神矍鑠的老人瞧見她頓時樂得合不攏嘴,盤弄著手裡的珠串道:「小丫頭,好久沒見了啊,怎麼又漂亮了!」
「董爺爺才是氣色更好了。」
「回來了啊。」宋母正端著盤果盆過來,她穿了一件淡藕粉旗袍,面容精秀,身段裊娜,舉手投足間盡顯雅韻。
她看了眼宋飛鳥,臉色微沉:「去換身衣服再過來,說過多少遍了,出了校門就要注意私服搭配。」
「老師,」江嶼向前一步隔在兩人之間,輕笑著說:「帶了些普洱過來,您給賞臉品鑒一下?」說罷不留痕迹地對宋飛鳥眨了眨眼。
宋飛鳥點點頭轉身去了,餘光里看見母親接過江嶼手裡的東西,含笑埋怨:「來了就好還帶什麼禮物。」
等換好衣服下來,董老爺子似乎準備告辭了,宋父在一旁挽留道:「董老,留下來吃飯吧。」
「不了,今天我外孫難得回來吃飯,我得家去了。」
宋父驚訝:「回來了嗎?」
「是啊。」見宋飛鳥看過來,董老朝她招招手,問:「飛鳥丫頭,你還記得我家外孫嗎?」
宋飛鳥猶豫著搖了搖頭,六歲以前的事她都記不大清了。
董老嘆了口氣:「也是,畢竟這麼些年不見了。他比你大了兩歲,你叫他小火哥哥,整天跟塊牛皮糖似的都黏在他後頭。」
宋飛鳥表示懷疑。
「嘿,你別不信!」董老眼睛一瞪:「你小時侯像個洋娃娃一樣,院里那些臭小子們都愛欺負你搶你東西,就我家那小皮猴知道疼人,誰要碰碰你捏捏你,直接摁地上揍。哦,他還樂得到處搜刮零食給你吃,把家裡的工具箱給倒空了專門用來放你的小點心。當年他一手牽著你,一手拎著你的零食盒在院里稱王的樣子可逗死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