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番外
設置了購買比, 30%, 看不了的話,十二小時過後看!抱歉呀! 一拍即合, 兩人又緊緊疊在了一起……
大約半個小時,兩人都差不多從彼此身上得到滿足。男人推開周皓,進了衛生間, 隨即就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水聲。
黑暗狹小的空間里,周皓摸索到床頭柜上的煙盒,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裡,點燃了。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習慣, 事後總得一根煙。煙霧能夠麻痹神經,暫時忘掉許多事,還能忘掉方才的魚水之歡。
沒多久,男人沖洗完畢,腰部以下裹了層浴巾就出來了, 頭髮上還是濕漉漉的水跡, 滴答到肩上,還有地板上。他打開了房間的燈, 一下子黑暗沒了。
粘稠不堪的床單,周皓的裸-體, 還有周皓大腿間那一團白色液體, 瞬間跳進了男人的視線里。
「去衛生間洗洗。」男人擰眉說道。
周皓笑了笑, 把煙蒂懟進煙缸里, 抬頭挑眉問:「剛才舒服嗎?」
男人沒有理他, 自顧擦拭起頭髮來。
「江羽騫,」周皓在心底醞釀了很久,極為鄭重地喊出了這一聲。
男人回頭不解地看著他。
「明天是我生日,你晚上過來。」
男人的眼睛里閃過若有似無的嘲諷,似乎在指責他的逾矩,「明天是周一。」
隱形的條約橫亘在兩人之間 ——周一至周五,男人根本不會來這裡,只有周末他才會過來。
這是個過分好看的男人,深不可測的黑瞳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慾望的深淺,寒冰般堅不可破的面容,永遠都綳著一張臉,沒有其他多餘的表情。
良久,周皓都沒說話,他把自己關進籠子里慢慢舔傷。傷舔得差不多了,他才自嘲一笑,無所謂地說,「是周一啊,我差點都忘了。成,那我自個兒過了。」
總有一種人,裝得孤傲自負,甚至已經到了惹人嫌的地步,他都不肯輕易卸下那層偽裝。明明心裡脆弱得要命,孤獨得要命,更是要命得盼望能有人陪他過個生日,但他就是不肯認慫。
好巧不巧,周皓就是這種人。
江羽騫擦乾頭髮,走到床頭,看了看煙缸里的半截煙頭,神色凝重,「以後別在房間里抽,味道難聞。」
周皓眨眨眼睛,痞里痞氣地說,「怕吸二手煙啊?」
江羽騫漠然以對:「我去客廳睡。」
周皓像是突然間受了刺激,衝過去堵住了門,「不許去!你哪裡都不許去!」
「你又抽哪門子瘋!?」
股間的精-液順著大腿滑到小腿上,像是身上掛了無數條透明的蛇,周皓的身體軟了下來,他緩緩移到了旁邊去,讓開卧室的門。
江羽騫也看到了自己剛才的「耕耘」,他的神色軟了下去,「你去沖個澡。」
頗似關心的話,周皓又燃起了一點點希望,他抱住了面前的男人,「我這就去沖澡,你別去客廳。」
少有的一次,周皓毀掉自尊地妥協了。
窸窸窣窣間,周皓先是去沖了個澡,洗完澡后,他掀開床單,丟進洗衣機里,又從柜子里掏出一條新的換上。
周皓忙得很快,不敢耽誤一秒,生怕江羽騫反悔,跑到客廳里去睡。
他在心裡已經把自己的生日提前了,就當是今天吧,就當是今天過生日吧。
兩人躺在乾淨的被單上,周皓睜眼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看,看來看去沒意思,他又開始盯著江羽騫的後背看。
「江羽騫。」他小聲喊道。
背對之人沒有反應,只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隱約在夜色里。
「江羽騫。」他又喊了一聲,比剛才的聲音大了點。
背對之人還是沒有反應。
周皓突然伸手揪住江羽騫的頭髮,強迫他轉了過來。
「你發什麼神經!?」
周皓眨眨眼睛,窩在床上老老實實地一動不動,眼睛像望穿秋水似的,盯著江羽騫躁怒的臉。
他沒想做什麼的,他就是想聽男人跟他說一句——
「皓皓,生日快樂。」
嚴明不說話了,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兩人極為相似,都魔障一般得了所謂的偏執症。
周皓知道嚴明喜歡那個歷史系老師的時候,他倆正好大四結束。
那段時間,他跟江羽騫尚在冷戰中,心情不好,他邀嚴明一起去附近的城市來個畢業旅行。但他拒絕了,他說,他要幫老師整理資料。周皓只當這個書獃子學傻了,也沒再強求。
後來,有一天,嚴明告訴他,他以後再也不寫詩了。
周皓有點丈二摸不著頭腦,附和著說:「不寫詩好,你們這些文藝男青年太可怕。」
那人卻回復了句,「他說,奧斯維辛之後寫詩都是野蠻的。」
「……」但周皓仍然憋住了陳年老口水,多問了句,「他是誰?」
「江老師。」
後來的故事,就是整整一年的暗戀。周皓不喜歡磨磨唧唧的戀情,他無數次的跟嚴明說,你去告訴他啊,老藏著掖著算什麼事兒。嚴明卻不以為然,他說柏拉圖式的愛情,只需要精神的交流。他站在我面前,我就很開心了。
終於有一天,周皓見到了傳說中的那位歷史系老師,那人叫江維揚,大約三十多歲,頭髮柔柔順順十分服帖,不長也不短,跟嚴明一樣,戴了副眼睛,長相很儒雅也很帥,算得上是歷史系的風雲老師。女生們都喜歡圍著他問問題,嚴明也喜歡。
老實說,喜歡一個人,眼神是藏不住的,周皓想,也許那個老師知道了嚴明的愛意也說不定。不過那位江老師離過婚,大概是喜歡女人的。
這實在不是一件能夠柳暗花明的事情。
周皓直接拿起啤酒瓶,咕嚕咕嚕就是一整瓶,然後「砰——」的擱下瓶子,「我昨天看見他跟那小娘炮了。」
「他倆在幹嘛?」
「也沒幹嘛,就是送娘炮回家。」
嚴明舉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周皓,你累不累啊?」
「不累,」周皓又開了一瓶,灌下大半,「大不了互相折磨唄,誰也別讓誰好過。」
嚴明完全不能理解他這位朋友的腦迴路。不過,周皓當初看上江羽騫,本來就是件讓人不能理解的事兒。
愛情,總得是兩廂情願才叫愛情,人家壓根沒那意思,他瞧上了,非得硬插進去。
所以這麼多年,江羽騫對周皓不好,嚴明倒沒覺得那人有多壞。
「這裡面是不是加利尿劑了啊?怎麼老想撒尿!」周皓已經灌了四瓶,站起來擼了串羊肉,嚷嚷道:「我去撒泡尿。」
燒烤店裡人聲嘈雜,各式各樣的人都有,咋咋呼呼一鍋粥,左青龍右白虎的混社會的小弟,戴金鏈子的大哥,也有像他倆這樣的斯文學生。
周皓放完水,站在衛生間的鏡子前,撥弄了幾下額前的劉海。有鼻子有眼,稜角分明,想不明白,他比那個小娘炮差在哪裡。
借著三分醉意,他給江羽騫打了電話。
「喂,是江羽騫嗎?」暈乎乎的,說話完全不經大腦。
電話另一端的人沒有說話。
「江羽騫,我想你了……」
那端終於有了動靜,是似乎嘲笑的淡漠口吻,「你又在耍什麼把戲?」
周皓酒勁兒上來,說的話有些孩子氣,這會兒倒沒了平時的渾身是刺,還有幾分委屈,「我沒耍把戲,我想你了……」
江羽騫知道這人是喝酒了,直接掛斷了電話。「嘟嘟嘟——」,周皓不是很清醒,繼續站在鏡子前重複了遍,「我想你了……」
「大哥,能不能讓一讓啊。」一位社會紋身小弟不耐煩地沖著周皓,嫌他擋在衛生間門口了。
周皓趕緊從鏡子前走開,踉踉蹌蹌地走到座位上。
「怎麼去了這麼久?」嚴明問。
周皓像是中邪了,雙頰酡紅傻笑了一陣,「我想江羽騫了……」
「唉。」嚴明嘆口氣,把盤子里烤好的肉串推到那人面前,「趕緊吃吧。」
桌上的啤酒周皓沒有再喝了,喝了點涼白開,兩人把剩下的烤串吃掉,也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尋思的時間還早,酒勁兒也過去了。周皓硬拉著嚴明去附近的商場逛了逛。
兩個大老爺們一起逛街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還不如回家悶頭睡覺,但錢包里的卡該花一花了。
商場里的空調開得很足,從裡面進去的一剎那,感覺進了天堂。他實在沒啥好買的,就給嚴明買了兩身衣服,花了將近一萬塊。付款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