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哄靈兒
“靈兒，你在怕我。”她輕笑著，語氣中雖有些無奈，卻是柔柔的，但又是那麽地肯定。就像是在陳述一個無可奈何的事實一般，當然，事實也的確是如此了。
“！”靈兒抬起頭，正巧對上了心妍的眼眸，一愣之後，連忙將視線移開，她在笑。並不是她剛才看到的，那個讓人不寒而栗的詭異笑容。而是發自內心的，真正地在笑著，真的，很美……
“回小姐的話，靈兒不怕……”靈兒似乎是有些心虛地小聲說道，隻是將連別開，不去看心妍。心妍也不說話，伸手輕輕抓住她的手腕。靈兒一愣，全身都僵硬了一下，連忙想要抽出被抓住的那住隻手。
心妍沒說什麽便放開了手，看著靈兒，眼眸中是自己都不曾注意到的溫柔。她淡笑著看她，過了半晌才幽幽地開口道：“是了，你是在怕我。”
靈兒依舊不轉過頭來看心妍，隻是看著旁邊，有些別扭的搖了搖頭：“唔……回小姐的話，靈兒是真的不怕……”
“是嗎？靈兒……既然這樣，你轉過頭來，看著我說話，好嗎？”心妍循循善誘道，“看著我的眼睛，再說一遍，再重複一遍，你剛才說過的那句話。對，就是你說你不怕我的那一句，怎麽樣？”
“我……”靈兒頓住，一時語塞，沒有說話，也沒有看心妍。
“你怕我。”簡短的三個字從心妍口中說出，很無奈，卻是比剛才更加地肯定了一些。是了，靈兒是在害怕呢。
“……”靈兒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最後卻還是咽了回去。眼角往心妍這裏瞟了幾瞟，然後又飛快的轉開。
靈兒在腦海中思索著什麽，是啊，剛才的小姐真的好可怕的，讓人忍不住的發抖……可是，明明知道她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心中還是會有無法釋懷的陰影，隻覺得一看到心妍，就會想起剛才的事情，就會想起那冰冷的眼神，邪魅上揚的嘴角，還有那狠毒的話語。這些的一切一切，都在潛意識中告訴自己，小姐很可怕，真的很可怕……
可是……怎麽回事？現在細細地回想起剛才的一切來，除了害怕，還有一種別的情緒，好像是……憐惜……對，沒錯就是憐惜！剛才的小姐，冰冷的眸中，似乎是帶著不可磨滅的哀傷！被埋藏得很深很深，再加上心中的害怕，便很容易被人給忽略了……原來，那讓人窒息的恐懼中存在的一絲讓人有些心酸的異樣，就是這個……
隻是……這是為什麽？為什麽會有憐惜那樣的感情在其中？為什麽會有這不知從何處滋生而來的莫名的憐惜？小姐是丞相府的四小姐，即使再不受寵又如何呢？她還是過著富裕的生活，為什麽在那眼眸中會有一絲哀傷？是為了什麽？她平日又是如何笑出來的呢？又是為何要笑呢？
不懂，靈兒發覺她其實一點都不懂！麵前這個對著自己微笑的少女……她對她，知道得太少太少，少到，甚至是一無所知……她的笑容中埋藏了什麽樣的情緒？她的眼眸中隱瞞了怎麽樣的哀傷？而這些究竟，是因何而起？又是……因誰而起？她不知道，她不明白！她完全不懂……
她有些猶豫地側過眼眸去看她，她依舊在笑著，她的笑很柔和，帶著點點溫暖。然而，卻能在這其中，找到一抹被隱藏得很深的哀傷，靈兒有些愣住，將頭轉了過來，低低地喚了一聲：“小姐……”
“嗯？”有些好笑地應了一聲。
“靈兒方才真的有些……不，應該是很害怕小姐……不過，那是方才的事情了……”靈兒看了看心妍，然後又低下頭，輕輕擺弄著自己的袖子，一副很是別扭的模樣，惹得心妍差點笑出來聲來。
“靈兒還真是可愛啊！”心妍一笑，伸出手去捏了捏靈兒的臉頰，靈兒麵色一紅，連忙拉開了心妍的手。
“小姐……不要戲弄靈兒了……”靈兒有些嗔怪地看了心妍一眼，輕輕崛起了小嘴，很是可愛，看得心妍心癢癢的。
“嘖嘖嘖，我們家靈兒長得那麽個水靈哦，那麽個嫩哦！想必到時候提親的人都要踩破這個門檻，然後擠壞了這扇門了吧？唉……早知道就讓上官多買幾扇門來預備了，怎麽忘了呢？唉……”心妍用單手拖著下巴，半開玩笑似的說道。
“小姐！”靈兒有些微怒了，輕輕鼓起兩腮，一副活脫脫的包子臉出世，心妍情不自禁地動手戳了戳。
戳完之後還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感歎：“嗯……彈性還不錯，皮膚白皙細嫩有光澤，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上麵擦的粉實在太多，戳得我滿手都是粉，靈兒，下次你就不要打粉了，好麻煩不說，這樣滿手都是可真不舒服啊……”心妍拍了拍手上的一層鉛粉，將它從皮膚上拍落，然後拿出帕子來擦了擦手，好像碰到了什麽不該碰的一樣。其實也確實不該碰，這是鉛粉，這種東西啊，忒損害皮膚的……
“小姐——！”喲嗬，靈兒發火了啊……原來小貓咪也是會爆發的啊！見識了見識了！
“靈兒啊，不要生氣哦，生氣對皮膚不好，你也不想年紀輕輕地長一臉皺紋吧？看上去跟個七八十的老太太一樣，多不好看啊，影響美觀！”心妍繼續自顧自地說道，不得不說，心妍其實很會氣人的。
靈兒要崩潰了，為什麽她要對她產生憐惜這樣的情緒啊！？果然是往事不堪回首啊啊啊！自己怎麽就不吸取這點教訓呢？怎麽老這樣啊！往事不堪回首！真的特別不堪回首啊啊啊——！
心妍看著差點炸了毛的靈兒，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更是讓靈兒鬱悶無比了，她她她、她居然還在笑！這個罪魁禍首居然還在笑！憐惜這種人真的太悲劇了啊！
啊哈哈，這還真是慘烈啊……不管怎麽說，嗯……靈兒算是哄回來了……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