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不是她
“好了，現在可以問了。”心妍帶領這古易彥來到了一個深巷中，“你剛才想說什麽？”
“你怎麽會在那裏？”古易彥卻因為想要說的太多，突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隻好先問了一句。
心妍卻是用滿不在乎的模樣看著古易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怎麽會在那裏？那裏不是客棧嗎？我在那裏有什麽好稀奇的？那麽你覺得我應該在哪裏？大街頭？”
古易彥聽了心妍的話後一愣，隨而輕輕皺起了好看的眉：“我不是那個意思……你應該明白的……”
心妍點了點頭，突然笑了出來：“嗯，我明白……不過我們才見麵一會兒，你倒是皺了那麽多次眉了，你皺起眉來可不怎麽好看，還是多笑笑吧。”
古易彥聽聞之後眉卻是皺得更深了：“妍兒……”遲疑了半晌後，他伸手抓住了她的腕子，“你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兒去？”他抓住她的力道很大，弄得她很疼，不過心妍倒也隨便他抓著，臉上的笑容有些戲謔起來。
“妍兒……爹他，一直在找你……”古易彥輕歎了口氣，鬆開了捉住她腕子的手。
爹？一直在找她？嗬，別笑死人了！心妍嗤笑一聲，如果一直在找，又如何會特意找人給她送去那封信？不過倒也有些奇怪了，古旻的家夥難道沒有告訴古易彥他知道自己在這裏嗎？
“哼，那是你爹，又不是我爹，找我做什麽？”心妍的麵上滿是戲謔，冷哼一聲說道，“我和古家早就沒有關係了不是嗎？哦，對了，我居然弄錯了！剛才還不小心又叫了你一聲二哥，還真是真不好意思啊。”
“妍兒！”古易彥剛剛才舒展開來的眉再一次緊皺起來，帶著點點的憤怒。
心妍略一挑眉，意味讓古易彥繼續說，她聽著。
“嘖……”古易彥輕輕“嘖”了一聲，看著心妍更加無奈了，為什麽她的性子突然一下變了那麽多？若是原來的她，便是絕對不會去頂撞古旻的，自然也不會被逐出了府了……雖然，這一點是她自己要求的……
“妍兒，你變了……以前的你是絕對不會頂撞爹的……”古易彥看著心妍的笑容，心中不知為何十分堵得慌，“而且，你還打了夢瑤以及對娘不敬……”
“噗嗤——哈哈，哈哈哈……”心妍再也忍不住了，大笑了出來。然而，那笑聲中卻帶著不易被察覺的悲傷，“哈，真是笑死我了啊！頂撞？不敬？哈哈，很好，很好！這兩個詞還挺適合的嘛！哈哈……”
古易彥看著正在大笑中的心妍，隻覺得心中很不是滋味：“妍兒……你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心妍很聽話地停止了笑，伸出手去抹了抹眼角處笑出來的眼淚：“如果是你，你又會怎麽做？難不成還要一直忍氣吞聲下去嗎？以前的我或許會吧？可是現在的我做不到，那樣實在太傻，隻會成為被欺負的對象。我可不想像一個傻子一樣任由他們欺負。”
“妍兒……你真的是妍兒嗎？”古易彥聽了她的話後再次皺了皺眉。
怎麽會，是這個問題？心妍有些愣住了，莫不成還給他看出了什麽來了？罷了……既然看出來了就看出來了唄，大不了說實話不就是了，何必那麽麻煩呢？
“這個問題，我也不清楚。”心妍突然甜甜地一笑。
“你也不清楚？”古易彥有些疑惑地重複道，什麽叫做她也不清楚？
心妍點了點頭，有些無奈地輕輕一聳肩，變著法的承認道：“是啊，我自己都不清楚呢……你說不是吧，這身體確實是她的。可是你說是吧，這靈魂卻早已不是她的了。”
古易彥有些驚訝地睜大了眼，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過去的古心妍早就死了，現在活著的這個，不過是一個外來的靈魂，一個和古家沒有半點關係的靈魂。”她說了實話了，沒有半點虛假的實話，古心妍已死，而現在活著的這個，是心妍……
“妍兒，你這……又是何苦呢？”古易彥並不能聽懂心妍話中的歧義，反倒是認為心妍的話隻是一種和古家完全脫離了關係的宣誓罷了。
“何苦？嗬，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心妍微微地一笑，“我是能說明，我不是她，不是你口中的那個妍兒。你口中的那個妍兒，早就已經命喪黃泉了。如今怕是都已經入了輪回了呢。”
古易彥難得地沉默了，他眼神有些複雜地看著心妍，他並不明白她這句話的意思，隻是，不知道為何……聽見她如此說道，心中，總是有些莫名的失落……就仿佛是，丟失了什麽重要的東西一樣……
“對了，你剛才說古旻在尋我？他尋我何事？難不成還想看我笑話？真不好意思啊，讓他失望了。”
“妍兒，爹不是這樣意思！他是真的有事情才尋你！”古易彥有些急了。
不是那個意思？嗯，她相信了。是真的有事情才尋她？嗯，她同樣也相信了。隻是……心妍淡淡地冷笑了一聲。
她輕輕拍了拍袖子上被古易彥抓出了的褶皺，似不經意地說道：“他是真的有事，所以尋我……也就是說，如果沒有事情的話，他是絕對不會想起我的了？哈！我真是為原來的古心妍感到悲哀，居然有那麽個爹。”
“不是這樣，妍兒，爹他並不是——”古易彥想要為古旻辯護，卻立馬被心妍打斷。
“並不是？怎麽不是？我記得古心妍以前在府中常常受人的欺負，就是連下人都看不起她，對她也是不屑一顧冷嘲熱諷的模樣。然而古旻卻是對她不聞不問的，如果沒有事，他怎麽會想起自己還有那麽個四女兒呢？恐怕是早就忘記了這個四女兒的存在了吧？”心妍特意將用了“她”，而不是“我”。
“妍兒……你要我怎麽說，你才會明白呢？”古易彥頓時覺得很無奈很無奈。
“既然你說了之後我又聽不明白，那還不如不說呢。如果你來找我就是那麽些事情，那麽我該走了。”心妍很是瀟灑地徑直向著小巷的出口走去，動作幹脆利落，竟然沒有一絲遲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