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自作孽，不可活
“怎麽樣？現在還是覺得很冷嗎？”關切的語氣中透露著淡淡的不安，有些擔憂的目光，修長的手指輕輕擦過她有些冰涼的臉頰，“真是的，如果真的太冷了受不了的話，就別那樣的勉強自己啊……今天的天氣可不怎麽樂觀呢，還是身子最重要，知道嗎？”
“嗯，放心吧，現在已經不冷了。”心妍不著痕跡地避開了他的手指，嘴角是一個淡淡的上揚的幅度。
“那就好。”他有些無奈地輕歎了一聲，收回了手。
心妍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隻是有些調皮地笑道：“對了，上官。依你看啊，我們就這樣跑出來的話，要是被人發現了，會發生什麽事情呢？想想都覺得還真是好奇啊……”
上官逸軒有些無奈地笑著，輕輕一敲心妍的額頭：“你這丫頭，還真的是唯恐天下不亂啊！若是鬧出了什麽亂子的話，我看你這丫頭怎麽收拾！”
“不會的啦，我給墨子軒留了紙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妍輕輕一聳肩，略顯無奈地說道，“再說了，他不會讓我鬧出什麽亂子來的，他還是挺要麵子的。”
上官逸軒比心妍更是無奈得多，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的？上官逸軒有些疑惑了：“對了心妍，你那紙條，若是讓墨子軒看到了，他會是什麽表情呢？大概會被你氣死吧？”
心妍訕笑了幾聲：“嗬嗬，怎麽可能嘛！那可是張很普通的紙條啊，沒錯啊。”
“很普通嗎？心妍，我問你，自作孽不可活是什麽意思？”上官逸軒輕輕眯了眯眼睛，“我想，你大概很快就會知道了吧。”
“自作孽，不可活？這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意思了！難不成上官你還不知道嗎？可是重點是，要看墨子軒他知不知道了才是。”心妍根本沒有猶豫地無視了上官逸軒的一語雙關。
“墨子軒啊……大概會知道的吧？畢竟，你這一次的惡作劇可是真的有些過頭了呢！他若是不被你氣死，都勉強能算得上是不錯的了。”上官逸軒再一次敲了一下心妍的頭頂，他似乎很喜歡這樣做。
心妍淡淡的瞥了上官逸軒一眼，麵無表情地將他的手給打掉，語氣似乎有那麽一些疏離的味道：“好了，上官，不要再這樣和我開玩笑了，你這樣弄我的頭，似乎也沒有什麽好玩的吧？”
上官逸軒有些驚訝地看著心妍，再看了看被他打掉的手，眸子有些低垂了下來。他輕輕咬了一下嘴唇：“嗯，確實沒有什麽好玩的，那麽以後就不會再這樣了。”
心妍也有因為他的話，稍微愣了一下。然後揚起一個淺淺的笑容，似乎是開玩笑一般地口吻說道：“你可要知道，對女孩子毛手毛腳的，可是有失禮數的哦！我親愛的王爺。”
“可是，心妍也不是被世俗禮節所束縛的普通女子吧？那麽你是讓我以世俗的眼光來看待你嗎？可是我可做不到那樣啊，因為你這個丫頭，如果以看普通人的方法來看待你，肯定會輸得很慘。”上官逸軒眼中的陰霾這才消逝了那麽一點點。
心妍抿了抿嘴唇，並沒有再說話了。她似乎，還是控製不住自己偶爾會流露出來的情緒啊。
不過，這樣似乎還不錯呢……她是不會給人虛假的希望，然後再親手撕碎的。因為那樣的話，比不給人機會更殘忍許多倍。她是絕對不會給上官逸軒一丁點的希望的，因為要讓她親手將給他的希望撕碎的真正傷害他的行為，她可能，還是做不到吧。
既然如此的話，為什麽還要在意自己是否真的傷害他了呢？雖然，看著他難過的模樣，自己心中也會不舒服，但是她真的做不到那樣的事情。因為，他也算是自己所在意的人吧？
無論是前世的那個自己還是現在的自己，都無法做得，傷害自己在意的人。也許，這樣對待上官逸軒還是會傷害到他吧，但是總比親手撕碎他的希望，這樣的事情，要好了許多。
“好吧，不亂開導你了，反正你可別拿我尋開心了！你是高興了，我可是憋了一肚子的氣啊。”心妍雖然是笑著，可那笑容，似乎並沒有傳達到眼底。
“我知道了。”上官逸軒的笑容看上去似乎有些牽強，一絲淡淡的落寞從眼底一閃而過。
快到，讓心妍都差點以為，那隻是自己的錯覺。
輕輕一抿嘴唇，心妍似乎想說什麽，卻在開口之前咽了下去。安慰的話，還是不要說了吧？上一次，自己為了彌補而說出的話，不就已經將他的希望撕碎了一次嗎？到了如今，她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不過心妍，你的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上官逸軒很快的換上了一副完全沒有破綻的笑容，“你這樣氣那墨子軒，也不怕等你回去了以後，他好好地懲罰你一頓嗎？”
“這個啊？你就放心吧，我敢說他是不會的。因為我這裏可是有許多反駁的話哦。”心妍的笑容有些像是一個惡作劇的小孩子一樣，“而且那家夥的懲罰嘛，根本就不算是懲罰。”
是啊，根本就不算是懲罰……充其量，也隻不過是……
“是嗎？不算是懲罰的懲罰嗎？那麽也就是說他還是懲罰過咯？他平時是怎麽懲罰你的？”上官逸軒裝作不經意的模樣說道，可是眼角卻隱隱地藏著一份認真的情緒。
心妍看著他的眼睛，搖了搖頭。還是不要告訴他了吧？這樣就算了好了，告訴他，也沒有什麽意思……而且，自己似乎還是會心軟啊。
明明都已經經曆過那樣生不如死的煉獄了，明明都那樣地麻木了自己的感情了，但是自己似乎，還是沒有能像自己所想象的那樣，原來，這樣的自己也還是會心軟的啊……就連自己，也是完全沒有想到呢。
“真的有些好奇他看到紙條的表情了，不知道會不會大發雷霆呢？”心妍在腦海中想象著墨子軒看了紙條之後的表情，想象他那樣的表情，忍不住便笑了出來。
上官逸軒看著心妍的笑容，心中突然有些難受的感覺。麵上還要努力地裝作無事，手指緊緊握成了拳，卻不能讓心妍看到。心裏還真是亂啊，有了一種自己從來沒有有過的憤怒的感覺。
“怎麽了？”心妍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有些不解。
“沒什麽。”上官逸軒很是無所謂的一笑，“我隻是在想，墨子軒他要是看到紙條，會是什麽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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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軒眯了眯眼睛，看著向自己匯報的那個人，嘴角微微地勾起了一抹危險的幅度。讓那個匯報的人一瞬間感到不寒而栗，嚇得三魂六魄都飛了。
膝蓋頓時一軟，便一下子跪倒在了墨子軒的麵前，就差給他磕個頭什麽的了。
“你剛才說……王妃不見了？”墨子軒嘴角那抹邪魅的幅度更甚，看著那個跑來匯報的人。
“是、是的！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小的也是聽王、王妃娘娘房裏的丫鬟說的。”那個人竭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程度，讓自己對墨子軒說出來的話語沒有被恐懼弄得完全聽不懂。
因為那樣的話，墨子軒肯定會更生氣的，那時候自己的小命，都還不知道保不保得住呢！他隻是將手中的紙條雙手舉過頭頭頂，等著墨子軒拿過去：“這、這就是在王妃娘娘房裏看到的。”
“那麽，為什麽不早點拿上來呢？”墨子軒接過了紙條，也不忙著看，而是邪笑著，對那個瑟瑟發抖的奴才說道。讓他身體的顫抖更是厲害了起來。
那個奴才連忙磕了幾個頭，抬起頭來時額頭都已經磕破了，地上也沾著一塊血跡：“是、是奴才辦事不周，還求、求王爺恕罪！”
墨子軒這才收起了那讓人不寒而栗的笑容，冷冷的對著他哼了一聲：“怎麽？現在知道自己錯了？罷了，這也不能怪你，你且退下，記得自己下去領罰。”
於是，那個得到了赦令的奴才，便是千恩萬謝地退了出去，還不小心被門檻給絆了一下，差一點就摔倒在地了。
墨子軒看著手中的紙條，心妍那娟秀流暢的字跡便映入了眼簾，她的書法還真是不錯呢。可是，上麵的內容可是足夠讓墨子軒氣背過去了。她還真是敢玩啊！
“妍兒……這樣，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你是故意在氣我呢？”墨子軒手上的力道差點把那張紙條給揉碎。
“罷了罷了……”墨子軒的眼中似乎有些翻滾著的怒意，不過卻還是被他死死地壓了下去，“那些事情，還是先等你回來以後，再繼續說吧……”
看著那紙條上麵的語句，墨子軒甚至能想象得出，寫這張紙條的人，當時幸災樂禍的模樣來。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反正，我也知道，你是不會真的做什麽出格的事情的……”
但是看著你寫的這張紙條，就很是不舒服呢，就好像心口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一樣，卻沒有完全堵上，隻是有些淡淡的難受的感覺。也許是自己太在意了吧，明明知道不會有什麽事情，卻還是發了怒。
“隻是，妍兒，那件事情，我似乎還沒有向你坦白呢……所以，我們這樣算是扯平了嗎？也許，還不算吧？也許，當你知道了那件事情之後，是不會原諒我的。”墨子軒有些無奈地笑著，“就像你說的一樣，問皇上要一紙休書，然後光明正大地在我眼前，走出這平王府……”
墨子軒抬頭看著門外，卻忍不住歎了口氣，手指的力道突然鬆了下來。一陣風刮了過來，那張紙條隨著風飄走，落到了門外的草叢中。
那張紙條就這樣安靜的躺在草地上，還沒過多久，又是一陣風刮來，那張紙條便再一次隨風而去。
紙條降落到地上後，被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孩撿了起來，女孩露出來的眉眼，和心妍的是那麽相像。
“這是什麽？”女孩發出的聲音也是和心妍極其的相似。
她有些疑惑地看著那張紙條，看了看上麵的內容。上麵也不過是一行短短的字罷了。
——自作孽，不可活。王爺，妾身我爬牆去了。
——卷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