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撕破了臉01
這天一大早，天際才剛剛有些蒙蒙亮，卻見心妍早就已經醒來了。坐在桌前，手肘抵著窗框，雙手的手心托著下巴，稍微有些失神地看著窗外。冬日的朝陽嗎，倒也不錯。陽光打在白色的積雪上，感覺地麵都在發著光一般。
很美，讓人看著看著便忍不住就失了神。然而心妍更愛的，卻是那將世界覆上一片豔紅的夕陽。是啊，朝陽有什麽不好的呢？它有著毫不遜色於夕陽的美麗，但是卻無法做到像是夕陽一般的讓人心醉。
也許這也就是這兩者之間，最大的區別吧……朝陽和夕陽，它們一個象征著起點一個代表著終結，各自都有著各種的特點美麗。但是終結卻有著一種起點所沒有的特殊的誘惑力，這樣誘惑的美，讓人忍不住心醉。哪怕知道那已經是全部的終結，即使已經知道那背後是一望無際的黑暗，也同樣想要向那個地方靠近。
嗬……人類，終是抵不過誘惑的生物啊……心妍的麵上揚起了一絲淡淡的笑意，那是，完全沒有傳達到眼角眉梢的淡淡的淺笑。
心妍隻是注視著從天際傳來的，那一抹淡淡的曙光。良久之後，淡淡地歎了一口氣。
將心思拉回了正軌，不再去看那剛剛才升起了一半的朝陽。揉了揉太陽穴，將腦袋中昏昏沉沉的感覺壓了下去，心妍這才起了身。她才剛剛從椅子上起來，一陣敲門聲便傳來了。
伴隨著“篤篤篤”的敲門聲響起的還有一陣少女的聲音傳來：“王妃，您該起床了！”那聲音的主人，便是靈兒了，是那個最近讓心妍不知道該怎麽去麵對的少女。也是心妍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我已經起來了，門我沒有上栓，你自己進來就是。”心妍說著，反手關上了窗戶。
“啊？……是！”靈兒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呢，消化了心妍的話以後連忙應了一聲，有些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今天王妃起得真早啊……”說完這句話以後，靈兒恨不得把自己舌頭給咬下來！
怎麽話到了嘴邊，就變了個樣了？真是的，明明是想問心妍最近的情況，順便安慰一下什麽的，至少希望她不要老是沉默，將什麽都憋在心裏麵啦。不過話一到了嘴巴就變了個味道。
說老實話，靈兒真的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樣麵對心妍才會，畢竟自己做了那樣的事情，雖然是迫不得已，但是還是無法原諒啊……心妍對她那麽好，可是她呢？雖然，現在心妍應該是不知道的吧？可是靈兒就是覺得很不安，至少自己的良心上是過不去的。
那麽說起來，那個人已經很久沒有聯係過自己了，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可是不管怎麽樣，靈兒就是不敢就此收手啊，生怕出了什麽差池。
“因為醒了所以就起來了，有什麽問題嗎？”心妍並不是沒有發覺靈兒今天和往日的不一樣，但是她並不想深究。靈兒的事情，就讓靈兒自己去處理，反正，靈兒的事情和自己有什麽關係？
“沒、沒有……隻是因為王妃您這一陣子都起得比較晚，而且都是被人叫醒的，所以這一次您自己自動起來，而且現在天才剛亮，靈兒有些不適應就是了。”靈兒訕訕地笑了笑。
是這樣啊？那麽自己這起床的時間也是能嚇到人的了？心妍沒有再和靈兒多少什麽，隻是在心裏麵咕噥了那麽一句而已。
靈兒小心地抬眼去看心妍，她的一頭青絲沒有用任何的簪子發飾，隻是讓頭發隨意地散著，不過倒也是整理得幹淨整齊的，衣襟也沒有半點的淩亂。都足以表麵心妍確實是很早就起來了的。
“我不記得，往常你會在這個時間斷叫我起床？有什麽事情的話就直說吧，如果沒有就算了。”心妍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平淡毫無起伏，但是靈兒卻覺得，這語氣中似乎多了一份什麽出來。
多出來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什麽還不清楚，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在以前，靈兒也是感覺到過這東西的存在。可以過了好久了，以前那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感情，現在卻是清清楚楚的浮現了出來。
“王妃，這個先別提了……靈兒總是覺得，最近王妃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是因為有心事嗎？”終於問出來了啊，靈兒鬆了一口氣，自己終於問出來了。
“心事？”心妍有些疑惑地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最後淡淡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當然不會有那種事情了，放心吧，我是絕對不會被所謂的心事給困擾住的，這一點你也很清楚，不是嗎？”
靈兒現在什麽也說不出來了，隻是點了點頭以後就再也沒有了動靜。她不知道現在應該說點什麽或者是做點什麽，現在的局麵很是尷尬，當然是對於靈兒來說。
可對於心妍就是未必了，心妍似乎把靈兒完完全全地當作了空氣，完全無視掉。若是靈兒沒有動作的話，心妍大概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吧？靈兒抿了抿嘴唇，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麽讓心妍不高興的？
莫非，是那件事情……不、不可能啊！若是心妍知道那件事情的話，估計會找靈兒問個究竟，問靈兒為什麽要那樣做吧？可是心妍沒有啊，而且似乎什麽異常都沒有發覺一樣。
靈兒有些慌亂，難不成是因為心妍開始討厭自己了嗎？可是……為什麽呢？心妍應該不知道靈兒做過的事情的。而且也沒有討厭靈兒的理由啊？也許……她是對自己厭煩了吧？
真是的，怎麽這樣啊！靈兒想要歎氣，但是又歎不出來。感覺什麽東西堵在胸口，悶悶的。
“對了，王妃！”靈兒突然叫了一聲，這一聲倒是成功地引起了心妍的注意，她朝著靈兒的方向看了過去，眼中滿是疑惑地看著靈兒，似乎是在等靈兒接下來的話，“王妃，那個……王妃想不想吃燕窩呢？靈兒可以去幫王妃做！”
心妍聽了靈兒的話以後，眸子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寒，又要做燕窩了啊？她像是並不之情地對靈兒說道：“那麽說起來的話，靈兒你做燕窩的手藝倒是越來越好了，不過就算再好吃的東西，這樣隔三差五的就吃一次，也是會吃膩的吧？我可是沒有吃燕窩的胃口了。”
靈兒不由得有些怪自己的頻率太過頻繁了一些，而且還都是那一個花樣。不過有什麽辦法？自己就隻會做冰梨燕窩而已。要做其他的，還得學。可是就這一個燕窩靈兒就那樣每天練習，都練習了好幾個月才做得像樣一些。
想到這裏，靈兒第一次開始埋怨自己完全沒有對烹飪這一方麵的天賦，好幾個月天天連續，才學會一樣東西而已。如果自己再有天賦一些的話，也許心妍也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算了，既然你有這個心意的話，我也不好推辭了，你去做吧。燕窩什麽的我還是知道你不會把廚房怎麽樣的，我也比較放心。”心妍麵不改色地說著打擊人的話。
“是！靈兒現在就去做！”靈兒馬上展開了笑容，趕忙出了門，快速地朝著廚房的方向跑去。
雖然心裏麵還是會有些內疚，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所以，王妃，對不起了……
而心妍隻是站在門口，對著靈兒的背影消失的放心發呆，不過說是發呆，其實又不像是發呆。隻是看著那個放心若有所思。那原本清澈的眼睛變得深邃起來，像是一汪幽深的秋潭。
心妍真的有些想和靈兒翻臉了，這丫頭居然還得寸進尺了呢……這樣下去，到底要等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倒不如，快一點把這件事情來個了斷的好。雖然這樣做，也許對靈兒不怎麽好。
但是，無論怎麽說，都是靈兒先下藥的吧？所以也沒有了什麽不好的。靈兒這個丫頭，可不能再繼續這樣縱容下去了呢，否則的話，吃虧的那個人，肯定會是自己沒錯的。
心妍一直無聲地坐在了椅子上等著，大約過了快要一個時辰，靈兒才敲門進來了。端上來的依舊是一個托盤，盤中裝著一碗冰梨燕窩。心妍就是光聞著那個味道，胃就一陣不舒服。
到不是因為難聞，而是她最近聞得實在是太多了！靈兒為什麽就什麽一點感覺呢？心妍拿起了勺子，在碗中來回地攪動，並沒有把碗中的東西送進口中的想法，也實在沒有吃下去的欲望。
“對了靈兒，你也嚐一口吧？你做的真的不錯的。”心妍突然對靈兒說道。
“噯？我？不、不用了！靈兒怎麽敢吃王妃的東西呢？還是不要了！”靈兒的反應有些過於的激烈了一點。
嗬，其實是為了，讓自己不吃到毒藥吧？這到底是怎麽樣的毒呢？是慢性毒藥是肯定的，但是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藥？心妍仔細看了看碗的邊沿，在那裏找到了一些白色粉末狀的東西。
“靈兒，你過來一下。”心妍突然勾起了一個笑容，靈兒也有些疑惑，不過還是照辦了，走了過來。
“這是什麽？”心妍用手指沾了一些碗口的粉末，送到了靈兒的眼前。饒有興趣地欣賞著靈兒大驚失色的模樣。
靈兒看著這些粉末一下子就懵了，自己怎麽就那麽疏忽了呢：“這個……這個是……”
心妍拍掉了手上的粉末，笑容頓時變得有些莫測了起來，她偏著腦袋看了看靈兒，再看了看那碗燕窩。用勺子舀起了一勺，遞了過去：“好了好了，不計較那些了！興許是糖之類的東西呢？來，靈兒，把這勺燕窩吃了吧？”
靈兒很是猶豫地看著心妍，她現在到底應該怎麽辦呢？一時的疏忽，倒是把自己推進了那麽一個進退兩難的局麵。靈兒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其實這事情心妍早就發覺了，隻是一直沒有說出來。
“快點吧！我都手可是會舉酸的。”心妍笑著，別有深意地笑。
靈兒看著眼前的勺子，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