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為時過早
天氣卻是一天比一天的冷了下來，最近天天都在下著雪，鵝毛一般的大雪，將整個世界都覆蓋成了一片銀灰色。可心妍現在卻心無欣賞這樣的美景了，心中好似一團亂麻一般，根本無法梳理清楚。
昨天她偶然間聽到了墨子軒和墨子炎的對話，也明白了，那個墨子軒所隱瞞的真相到底是什麽……但是，她卻有些後悔了，如果那個時候，自己並沒有停下步子的話就好了……
雖然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但是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為了這個真相所付出的代價，真的是太大了……就在得知了一切時候的那一瞬間，自己所失去的太多，多到讓人根本無法做出反應，感到措手不及的空虛。
心妍輕歎了一口氣，自己還真是越來越奇怪了，一開始，自己不就是知道了，他是有目的的嗎？雖然，沒有想過是為了躲避一場政治的聯姻罷了。
不過，還真是奇怪啊，政治聯姻什麽的，隻要墨子軒不願意，他隨時可以說一個“不”字。自然是沒有人敢強迫他的，墨子軒也不是那樣為了整個國家著想的人，為什麽，偏偏要用這樣的方法呢？
算了，他用什麽方法，與心妍有什麽關係？心妍並不知道，同時也不想知道！這樣無聊的事情，她更不屑知道。
反正……
——“心妍，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交易？我有什麽東西可以值得你交易的？”
——“不是指什麽東西……我是說，你做我一段時間的王妃，隻要一段時間就好了，不用太久。在別人麵前和我裝作夫妻融洽的模樣。我可以滿足你的一個要求。”
對啊，反正，這一切都不過是一場交易罷了，有什麽大不了的？做他一段時間的王妃，隻要一段時間就好，不用太久……這些話，自己不會是全部都忘記了吧？這些，從一開始便是一場交易罷了，在雙方都同意的情況下。
也許，是自己被這樣的日子打動了，漸漸地淡忘那一天的事情了吧，那些話自己早就忘記了。
“如果當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是如此殘酷的時候，你還是打算得知那個真相嗎？”像是在對誰進行詢問，又像是反問自己一樣，心妍有些喃喃地開口。
“也許會吧……因為我還不知道那所謂的殘酷到底是怎麽樣的。”這個回答讓心妍勾起了嘴角。
“就算，知道了一切之後，你最後一根緊繃的弦，有可能會斷裂也一樣？你也許會崩潰呢。如果如此，你還是想要知道，那麽我便告訴你答案。”心妍繼續問著，聲音中多了一絲淡淡的玩味在裏麵。
“我……”那聲音的主人有些支吾了起來，伴隨著“吱呀”的一聲，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麵紗的少女站在了門口。剛才和心妍對話的那個人，便就是她了。
心妍看了看她臉上的麵紗，忍不住笑了出來：“以後，不用戴麵紗了，已經不要緊了。”
“真的嗎？”少女一聽到了心妍的批準，馬上將那礙事的麵紗摘了下來。露出來的，是和心妍長得完全一樣的臉。那個少女，自然就是雪影了。
這幾天以來，自己的房間還真是熱鬧，走了一個又來了一個，連續不斷啊……心妍偷偷地吐槽著。
似乎誰都在往自己的房中跑，難不成還真的是一次性把所以事情解決掉，然後大結局了？可是那隻兔子不是說了是喜劇麽？怎麽會斷在這裏？心妍開始想一些不著邊際的事情了。
心妍隻是上下打量著雪影的臉，並沒有說話，那樣直接而毫不忌諱的目光，看得雪影都有些莫名的臉紅了起來。能不能，不要這樣看著她啊……
“主子，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雪影真的想要知道那個真相……”雪影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好奇心將那一絲僅存的猶豫給打壓了下去。
你一直以來以為的那個父親，其實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的親生父親其實是你的三叔，也就是那個你恨之入骨的柳青……這樣的事情，心妍又怎麽可能對雪影說出口呢？她肯定會完全崩潰的吧？
可是剛才的心中的壓抑著的情緒似乎暫時的侵占了自己的理智，讓自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現在，卻是無法收回了，若是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是什麽不說的話，雪影也不會高興吧？
一邊是雪影失望的模樣，一邊又是雪影知道了真相以後的反應。心妍開始有些搖擺不定起來。
“主子，你就告訴雪影了好不好？雪影真的想知道！”雪影撲到了心妍的床邊，抓住心妍的袖子，有些迫切地詢問著。
心妍想要推開她，但是終究還是不忍。自己以前那樣幹脆無情的態度，到底是到哪裏去了？這穿越，將她改變得真是太多了。若是以前的自己，要麽就直接推開她說不知道，那麽就幹脆地告訴她答案。怎麽可能會像現在一樣優柔寡斷的？
“真的想知道？”心妍不確定地再次詢問了一遍。
雪影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篤定地重複了一遍：“雪影真的想知道，求主子告訴雪影吧！”
是啊，自己早就應該告訴她了，明明隻是簡簡單單一句話的真相，但是卻拖了那麽久，也將雪影拖得那麽累。自己保守這個秘密，也是累了的吧？再加上，發生了那麽多事情……
心妍對上了雪影認真的眸子，那滿眼的嚴肅讓雪影有了那麽一瞬間的退縮，但是退縮過後，反而比剛才更加地堅定了起來。就好像，是一副無論是什麽樣的事情，她都不會害怕的神情……
心妍輕輕抿了抿嘴唇，薄唇輕啟，雪影也有些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突然，心妍忍不住笑了出來，輕輕一敲雪影的腦袋：“好了好了，你把這件事情弄得那麽緊張做什麽？若我一直不說話，你難道還要一直憋著不成？”
“主子！”雪影也紅了臉，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搞得就那麽緊張呢？
“其實，那件事情，也許對於我來說，並沒有什麽大不了的。不管你是誰，你對我來說，都隻是雪影罷了……”並沒有收回手，心妍輕輕撫摸著雪影頭頂的發絲。
雪影有些疑惑地望著心妍，她聽不懂心妍的意思。但是看著心妍那樣似乎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她也不忍再問，隻是仰頭看著她，一時間忘記了自己該有的動作和表情，呆呆地看著她。
快要哭出來的模樣……是了，心妍現在正是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她的眼中有些淡淡的濕潤了，這是，她從未有過的感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弄得眼睛和心中的酸酸的。
怪不得，那些人那麽不喜歡哭的滋味了，就是拚了命也要忍回去了。原來，哭是那麽不好受的啊……
但是，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麽，才會有這樣想要哭的欲望呢？到底是因為雪影，還是因為自己？大概是，兩者都有吧……太多的事情交織在心底，隻會在心中攪成亂麻。
“你不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嗎？那麽我告訴你便是，不過在那之前，先做好心理準備。”心妍無奈地笑著，也許自己是真的瞞不下去了，她真的累了。
雪影猶豫一會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自己一開始期待的不就是從心妍的口中，得知一切嗎？可是現在為什麽卻有了一絲猶豫？也許是因為心妍那樣的表情吧？她第一次從心妍臉上看到那樣的表情。
“其實那個真相，總結下來也就隻有一句話的事情罷了，但我可是費了很大的功夫才查到的！其實從那天把你接回來以後我就知道了，但是一直沒有告訴過你，是因為害怕你也許受不住打擊……”心妍像是對小孩子一樣，揉了揉雪影的頭發，“但是現在，看你那麽篤定的樣子，還是告訴你好了。”
雪影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隻是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心妍，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到底是什麽事情了。但是，又有些害怕知道……最終，勝利的當然還是那份迫切感了。
“其實，你並不是你父親的女兒，是十幾年前，他從雪地中抱回來的一個孤兒，他一直撫養你長大，使你如己出一樣看待。那天，他本來希望將你托付給你的三叔照顧，但是他並不知道，你的三叔其實早在兩年前就因病而去。”
心妍輕描淡寫地說著，最後，她還是篡改了事實。不過，雪影是她的“父親”從雪地中抱回來和她“父親”想把他托付給柳青照顧的事情，依舊這個世界中真正的柳青在兩年前身亡這些事情倒是不假。
可是心妍是如何知道的？其實心妍是在雪影不知情的情況下看來雪影的“父親”留給柳青的那封信。
雪影有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相信這一切居然是真的，原來自己的爹爹，並不是自己真正的爹爹嗎？而且三叔也在兩年前去世了……為什麽會是這樣？
雪影扯了扯心妍的衣服，想要詢問什麽，卻始終開不了口，隻有看著她。那眼中的不可置信，仿佛是在問，這些事情，是真的嗎？她希望心妍說是騙她的，真的很希望。
“是真的……”心妍確實是騙了她，但是雪影連這個打擊都接受不了，又怎麽可能接受得下真相？
“不是……不是……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主子，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好不好？！”雪影有些失控。
並沒有給予雪影任何的回答，心妍卻將她的身子抱起，攬在了懷裏麵，任憑她的眼淚浸濕了衣襟。心妍帶著憐惜地輕輕撫摸著她的頭頂，就好像是在安慰一個小小的孩子一樣。
心妍看著雪影那樣失常的表現，便知道了，自己隱瞞了整個真正的真相，是正確的。
那些沉重的真相，對於雪影這個丫頭來說，還為時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