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很像一個人
是夜。經過白天的那麽一折騰，心妍也有些困意了，但是她卻又不想睡，隻是呆坐在桌前，看著那煤油燈出神。她的眼眸中倒映著煤油燈的暖橙色的火光，讓那雙眸子顯得有些明亮了起來。
可以聽見外麵的風吹過來，拍打在窗紙上麵的聲音。心妍轉過頭，盯著窗戶看了許久，忍不住勾起一個稍顯無奈的笑容：“我說，你在外麵做什麽？喝西北風？怎麽不進來？”
“啪”的一下，那扇窗戶被推開，夜畫的身影出現在窗前：“小美人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可愛。”
“那麽我不可愛還真是不好意思了啊。”心妍淡淡瞟了夜畫一眼，略一聳肩，“真搞不懂你，明明被稍稍一逗都是麵紅耳赤的，為什麽老是喜歡裝成一副花花公子放蕩不羈的模樣？”
夜畫不由得垮下了臉，躍進了房中，反手將窗戶關上：“幹嘛計較那麽多？說起來，你倒是真的把那墨子軒給休了啊！真沒想到……你休了他的這一事情，明天估計就可以傳遍整個京城，不出十五天，肯定傳遍四國。”
心妍卻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無所謂地一笑：“那又怎麽了？不過我倒是奇怪，明明是他寫下的休書休掉我的，為什麽說是我休了他？還真是會冤枉我啊！這樣，我倒是成了有史以來，第一個休夫的人了。”
夜畫撇了撇嘴，她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在裝傻啊？
“那道休妃的聖旨，是你求的對吧？雖然表麵看來，是墨子軒休了你沒錯，可是實際上，卻是你強迫他休了你，也就等於你休了他了。”夜畫說著，大大咧咧地就坐在了心妍旁邊的凳子上，一點都不在意。
“你們可真會曲解意思……那意思，完全不一樣吧？就算是我強迫，也不能說是我休了他啊！再說，我可沒有強迫，不瞞你說，我當時差點就當場把那道聖旨撕成碎片了呢。”心妍擺了擺手，無奈說道。
“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那聖旨不是你求來的，怎麽還想要撕掉？”夜畫有些疑惑，單手將腦袋撐在桌子上，那漫不經心的模樣到不像是感興趣的模樣。
心妍淡淡白了這樣的夜畫一眼，沒有說話，學著他的模樣撐在桌子上，麵對著他。兩人對視許久，夜畫終是敗下陣來，將頭扭向一邊去，沒有看心妍。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那個時候，真的有那樣想要撕掉聖旨的衝動，不過我還是沒有這樣做過。最後，他還是遵旨了，我也就那麽離開了他的王府了。”心妍輕描淡寫道，夜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她是在回答自己的問題。
夜畫依舊不解，他開始仔細地看著心妍，過了許久，才有些嚴肅地道：“心妍，你是不是喜歡上那妖孽了？”
然而夜畫並沒有從心妍的臉上看到任何感情的波動和變化，她依舊是那麽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又或者不是看他，隻是隨意找一個聚焦點罷了。
夜畫還以為心妍沒有聽到，再問了一遍，可是心妍依舊是那模樣。睡著了？夜畫有些不確定了起來。
“我沒睡著。”心妍像是看穿了夜畫的心思一樣說道。
“那你怎麽半天都不回答這個問題啊？我隻是問，你是不是喜歡上他了，又不是讓你做什麽。”夜畫嘟嚷著，倒是可以讓心妍聽到，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怎麽的。
“我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你能指望我說出什麽來？”心妍輕輕打了一個哈欠，“說是喜歡，我現在並不難過。說是不喜歡，當時又覺得心裏麵亂糟糟的。大概是中立吧，沒有喜歡，也沒有不喜歡。”
夜畫抽了抽眼角，這答案，中立得讓人有些抓狂了起來。沒有喜歡，也沒有不喜歡，那到底應該說是喜歡還是應該說是不喜歡？好像說什麽都不行。
不過，心妍沒有立刻否認，反而說出這樣一個中立的答案來，倒是讓夜畫十分吃驚。難不成，心妍還真的對那該死的妖孽……看來，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夜畫還是覺得有些可惜的，心妍喜歡上誰不好，居然喜歡那麽一個……唉，那墨子軒也真是的，既然不願意就推掉好了嘛，頂多把兩國關係鬧僵一點，反正他又不在意這個的。
可是那個死腦筋，居然就是要找一個王妃進來當擋箭牌。現在可好了，一個局兩個局，把自己都繞進去了，而且現在心妍大概是不會那樣輕易能夠原諒他的。
如此，便是兩個人，都陷入了戲中去了。既然如此，這邊不再是一出戲，將是從戲這個定義中慢慢脫離，然後變到了現實中去。讓人完全分不清楚，到底哪一邊才是真正的戲了。
“對了，你不是說，想辦法幫我解毒嗎？辦法可是想到了？”心妍像是不經意一樣地岔開了話題。
“額……這個嘛，辦法倒是有啊，不過根本沒有辦法實行嘛……”夜畫無奈聳肩，但是還是看得出他有些尷尬，“你中的毒，貌似不隻是單單一味那麽簡單了，所以比較麻煩。”
原來夜畫也發現了啊，心妍暗自想到，不過夜畫並沒有再次來找心妍探脈什麽的，所以也就是根據以前探到的脈象推敲出來的？看來夜畫的記憶能力也很特別的驚人。
“當時，有個人信誓旦旦地抓著我的肩，還對我說什麽‘相信我’什麽的，現在我倒是肯相信那個人了，不過那個人不知道會不會讓我失望呢？”心妍像是故意的一樣，雙手環著胸，戲謔地說道。
夜畫更是覺得不自在了，好吧他承認，那個說那句話的人是他不就好了？！但是他不會讓她失望的，無論如何，都是會幫她找到解毒的方法的！夜畫在心中暗自做下了決定。
“不過，夜畫，說實話……我並不知道，為什麽你對剛剛見麵沒多久的我倒是那麽上心呢？當時我記得你的情緒老失控了！而且都找到了丞相府的客房來了，沒想到你倒是一直關注我。”心妍無奈，半認真半玩笑地說。
夜畫狠狠地瞪了她一樣，別過頭沒有說話，隻是眼中的情緒很是複雜，仿佛有些什麽東西在裏麵交織成了結。
“你到底是為什麽，這樣對我呢？我們不過見過幾次麵，此外也沒有什麽吧？當然如果你要是傻不拉唧的愛上我的話又一點都不像。”心妍會輕易看出別人的想法，但是，墨子軒，是她沒有看透的。
不過，自己對他而言，也是如此吧？完全看不透，像是一個謎團一樣。
“自然不會是那樣了，雖然小美人長得確實美麗極了，但是我的心可是給了別人啊。”夜畫有些不正經的那麽一笑，仿佛是想要一筆帶過去一樣。
“那你是因為墨子軒的關係才會對我好咯？”心妍也無心糾纏，但是還是不經意地問了出來。
“這當然也不是了……我隻是覺得，你很像是一個人罷了……”夜畫的笑容變得偶像無力了起來。
心妍更是好奇了起來，很像是一個人？誰？母夜叉孫二娘？呸呸呸……什麽亂七八糟的？心妍正在和自己吐槽中，而且現在也正處於水深火熱的氣氛之中。
“我在江南遇到的一個女子。”夜畫並沒有使用多大的筆墨，但是心妍可以從他的眼中看到點點的傷感。
“你那個情人？”心妍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
夜畫愣了一下，情人？他並未在第一時間給予心妍回答，但是默了半晌，夜畫還是開口：“情人嗎？也許算是吧？我們倒是兩情相悅，不過卻是不能在一起的。”
心妍也同樣輕輕一皺眉：“是因為家裏人的不允許嗎？還是因為何事？”
但是夜畫卻不想多說，輕輕搖了搖頭，不再言語。心妍也知道他不願說起當時的事情，也很識相地沒有開口。
“我和她，哪裏像？”心妍纖纖細指指著自己，問道。
夜畫又是一愣，弄得心妍有些想要翻白眼了，愣愣愣愣愣，怎麽一開始就一直都是愣了又愣？心妍很不爽。
“說起來的話，她溫婉可人，善解人意，且是我見猶憐，如此一比的話，和小美人也沒有相像的地方啊？為什麽我就是覺得你們很像呢？”夜畫又恢複了不正經模式。
我怎麽知道？那要問你吧？！心妍想要一拍桌子站起來這樣對他說道，但是最後還是憋了回去。
“對了，我想起來了，她和眼睛和小美人很像！”說著，夜畫竟然伸手觸碰到了心妍的下巴，輕輕抬起，觀察了一會兒，“嗯，確實很像……你們兩人的眼睛，都是十分的清澈靈動呢。”
心妍想要砍掉這這不安分的爪子，但是並沒有做出任何動作，像是戲謔一樣地看著夜畫。
夜畫連忙放開了手，他現在有些想要一刀捅死自己算了，他剛才的速度很慢，以後心妍會避開的，誰知道……
不過特難為了他之後還能說出台詞來，沒有徹底驚訝。不然，他們兩人肯定是尷尬死了的。心妍想到，不過為什麽會尷尬的話，還是因為夜畫的關係啦。
“你看，我說了，做這樣的事情，最害羞最難為情的人是你哦。”心妍輕輕拍了拍夜畫的腦袋。
好吧，夜畫怨念了，自己到底是被當作什麽使了啊？而且，要不要那樣親昵的拍自己的肩膀啊？自己便更是緊張了起來。
“總之，我也不管你是因為我長得像是你的情人，還是長得像你的七大姑八大姨什麽的，總之，我隻知道一件事情，這一次無論怎麽說，都還是要謝謝你的。”心妍這樣說著，讓夜畫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麽，就麻煩夜大醫師，好好的想辦法，為小女子解毒了。”心妍這樣說著，表情卻沒有什麽變化。
“額……那當然了！放心吧！相信我就是了！”夜畫馬上就點了頭。
“嗯，好吧，我相信你，總是可以了吧？”心妍有些無奈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