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少年
如果你看到的是防盜內容,請24小時后再點開這章。 真奉上熱吻哄竹馬?對白硯而言, 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直接告知裴摯, 自己不會真跟賀玉軒有什麼,只不過配合宣傳給電影造勢, 以及這種做法在圈裡很平常?
算了吧,裴摯不舒坦壓根不是吃醋的事兒。
說都是別人的主意?至少在事情解決之前, 白硯不屑。
……
行吧, 最關鍵的關鍵, 裴摯一190的男人蜷門口蹲著求親親的樣子太欠抽,白硯內疚值刻度表本來亮起的警報紅燈, 瞬間嗚哇著變成了一團荒腔走板的花花綠綠。
他沉默幾秒, 裴摯站了起來。
這會兒裴摯也不賣萌裝可憐了,兩條英氣畢露的濃眉微微蹙起,終於直接表達不高興,「你經紀人惹的事兒?」
白硯撇開目光, 徑直往樓梯間去,「吃飯去。」
誰配合賀玉軒做的, 重要嗎?事情已經發生, 這是事實。失察被坑比主動籌謀, 錯也沒差多遠。
何況這算什麼錯。炒個CP什麼的,放在圈裡真不算事, 沒有對不對, 只看值不值。他經紀人和賀玉軒那邊確實都不是東西, 可他也能從中獲利, 利益當前,相逢一笑泯恩仇多正常是吧?
媽的!
別問為什麼,這天早餐,撩袖子下廚的變成了白硯。早餐嘛,簡單,兩碗面加上兩個蛋的事兒。
白硯煮麵時,裴摯一直在後邊瞧著他。瞧著瞧著,人就從後邊貼上了他。
裴摯胳膊還環上了他的腰,下巴也擱上了他的肩膀,「哥。」
許久沒有的親密相貼,白硯手中的筷子還在鍋里攪和,但身子一僵,裴摯溫熱的呼吸就噴在他耳側,噴得他一腦門子彆扭。
真是見縫插針打蛇上棍的小混蛋。
真的,說裴摯當時揍賀玉軒是為了讓他好好錄節目,白硯一點兒也不信。再說了,一出事就比平時放低幾個身段哄前男友的事兒,他會做?當然不。
於是,他側過臉說……
他聽見自己說:「水開了,小心濺著。」
……
裴摯心裡特別蕩漾,這時候別說只是可能被開水濺幾下,就算把他整隻扔鍋里煮了,他也不能放!
他還是不忿那些下三濫把賀玉軒那下三濫跟他哥扯到一塊兒,真是連挖人祖墳的心都有,可要說這是他哥願意的,打死他三回裴摯都不信。
事實太簡單,他哥又受委屈了。
溫熱堅實的身軀就在他懷裡,熟悉好聞的氣味時刻安撫他的鼻腔,最難得的是他哥沒掙,簡直福利。
裴摯把胳膊收得更緊,由衷地說:「我也沒那麼難受,賀玉軒那東西我還沒放在眼裡。」臨了,又加一句,「真的。」
好容易粘手粘腳地做完飯,到餐桌對著坐下。
裴摯吃了口他哥煮的面,又眼神灼灼地朝他哥表衷心,「放心,我不會輕舉妄動,他們不就想打我臉嗎?只要你心在我這邊,我什麼都忍得下去。」臨了又擲地有聲地補上一句,「真的。」
不輕舉妄動一下還真不是你的個性裴少爺。白硯總覺得小混蛋玩的是以退為進。
可裴摯說話的樣子太誠懇,那雙眼睛黑是黑白是白,一點中間色也沒有,赤子般赤誠。活像個斗敗了反派,回頭被自己隊友插了一刀的孤膽英雄,這孤膽英雄還吐血說著沒關係。
白硯沒說話,低頭細嚼慢咽地填肚子,他不會被表象打敗。
轉瞬,裴摯放下筷子趴桌上,把頭湊他面前,很燦爛地咧嘴一笑,「我以前聽你話,你都會摸我頭說你乖。」
片刻后,白硯看見自己的手果然覆上了裴摯烏黑的發頂,還揉了揉,接著,他聽見自己說:「乖。」
算了就這樣吧,鼓勵裴摯別胡亂插手這事總是對的。
裴摯這頓飯吃得格外香,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不輕舉妄動?廢話,跟他哥有關的事兒他當然不能輕舉妄動。他必須得看準風向再打爛那些人的臉啊是不是?
可涉及到輿論,打臉就是個技術活兒。
裴摯的技術顧問郝總這樣說:「你確定這是白硯的意思?炒男男CP連緋聞都算不上,白硯自己不下場,咱們正兒八經地造勢說他倆沒事,那跟傻子沒區別。誰也沒認真說他倆是GAY啊。」
此時,裴摯已經從奶狗模式切換成獒犬,「賀玉軒那雜碎現在在哪?」
郝總說:「還想揍他?這招行不通,他公司現在給他請了五個保鏢,專防你。」
裴摯說:「誰要揍他了?你能不能替我找門路買他的黑料,要一下能把人撕垮的。不用考慮成本。」
郝總聲音很無奈:「行行行,小少爺,你等著,我去辦。」
裴摯聲音猝然轉冷,「你叫我什麼?」
郝總話鋒一轉,「裴摯,裴摯,裴少爺。」
裴摯果斷掛掉電話,不甚爽快地嘆了口氣。人生是多麼的凄涼寂寞,幸虧還有他哥把他當成奶狗。
奶狗飼養者白硯維持了兩天的平靜。平靜的意思就是對於白鶴CP熱潮,不聽,不看,盡量按平常節奏過日子。
裴摯這次算是見識了炒CP是怎麼回事,他以前是被眼界限制了想象力,
他用小號加了個CP群。進群先被拉著一通洗腦,若干個關於他哥跟賀玉軒親密關係的洗腦包,就連裴摯看完都差點以為他哥跟賀玉軒已經緣定三生。
他火冒三丈,這火頭就真是沒處去了,人家一群年紀不大的姑娘被營銷牽著走,他能咋地?
於是深夜上樓,裴少爺纏著沒讓他哥回房,翻出手機問白硯:「這些負責洗腦的真是粉絲?不是營銷方的姦細?」
白硯說:「我不清楚。你別看那些東西。」
裴摯擰起了眉,眼光煩躁地在走廊掃了一圈又落在白硯身上,「我心裡躁得慌,哥你到房裡陪我一會兒。」
次日就是電影首映,白硯沒多想,在裴少爺房間門口停住了腳。
白硯挺久沒進裴摯房間瞧了,進屋開燈,新世界大門打開。
應該說,這新世界還挺熟悉。
裴摯床頭一溜相框,全是影帝爸爸的生活照。
就連凸窗窗台上也擺著大幅的白影帝照片,白硯都想不通裴少爺是什麼時候拿出去擴的。
對,枕頭邊上還有本時尚雜誌,正好翻開到白硯硬照的那一面。
單身男人的床頭畫片,誰都知道是用來幹嘛的。
白硯忍不住嫌棄地瞥了裴摯一眼。
而裴摯一點局促都沒有,幾步過去,把書合上,穩穩擺到床頭,渾不在意地說:「我這個年紀,弄這個不是挺正常?」
這簡直等於對白硯說:「我天天都想gan你,不怕被你知道。」
的確正常,這事兒要是換個人做或許挺猥瑣,可眼前的裴少爺穿著淺藍牛仔外套,內搭白T恤,氣質清爽、健康陽光。足以給人這樣的感覺:在枕頭旁邊放點收藏品,就是一個健康大男孩理所應該的私人生活。
行,反正他倆雙人健康/生活的次數已經數不清了,白硯也沒心思計較。只是,他挺久沒特意陪過誰,此時落腳在裴摯的房間,一時不知道該幹嘛。
當然,裴少爺也從來不需要別人燒腦找活動,片刻后,從柜子裡頭拽出一吉他,對著白硯拍了拍,「來一段?」
白硯挺久沒彈吉他了,接過來,一時連手指都不知道往哪放。裴摯這是從哪來的突發奇想?
他環顧四周,打算找個能坐下的地方,裴摯拽住他的胳膊,「來這兒。」
裴摯把他帶到窗邊就地盤腿坐下了。
白硯:「……」這又是從哪來的突發奇想?
這樣想著,他到底還是跟著小混蛋一起坐在地上。
兩個人面對著面,白硯轉軸撥弦,三兩下找到手感,抬眼看裴摯:「想聽什麼?」
「D大調卡農。」裴摯打開手機給他搜出了曲譜。
白硯:「……」
真是挺久沒碰的東西,現在彈起來連指法都生疏,但白硯還是挺認真地隨著曲譜演奏,這是他喜歡的曲子,聽起來有種安靜綿長的幸福感。
自打第一個音符被撥響,裴摯眼睛就黏在他哥身上轉不開了。白硯眉眼低垂時,眼帘弧度非常優美,長長睫毛在眼下投下纏綿的影子,看起來是難得的多情和溫柔。
應該是被曲子悠揚的旋律感染,白硯手指在弦上徐徐翻飛,在某個瞬間也抬起眼皮跟他對視,眼神充滿愉悅。
裴摯又想搖尾巴了,這是他的白月光……
他的白月光在清白月光下對他彈吉他。
他哥這樣豈止會發光,簡直,渾身都在散發一種能吸引他的迷人馨香。
曲終。
裴摯胳膊撐著地略微起身,緩緩坐到白硯身邊,把頭拱到白硯的頸窩深深地嗅。
他的邏輯太簡單了,喜歡就靠近,追著不放,一直不放。
許久前的曲子找回了點當初明媚年歲的感覺,白硯心情難得柔和。見裴摯一直貼著他脖子蹭,也沒多少彆扭,「別鬧。」
裴摯還在拱,就像只貼著他撒歡的大狗。
他反手揉了揉大狗的頭,「別鬧,還想聽什麼?」
裴摯抬頭跟他對視,眼神爍亮而堅定,就這樣定定看了他許久。
突然,嘴一下湊到他頰邊,猝不及防地蓋了個戳。
而後揚著一邊嘴角沖他露出一臉得逞的壞笑。
白硯氣笑了,放下吉他,一掌拍過去,「你還鬧!」
次日,首映禮,白硯盛裝出席。
從酒店到會展館的路上,白硯一直沉默,真是逗都逗不出一句話的那種冷肅和沉默,裴摯突然有種感覺,他哥現在就像是只攢著勁兒想干點什麼的大型貓科動物。
紅毯之後,上台前。
經紀人坐在白硯身邊,說,「炒CP又不是鬧緋聞,就是搞話題帶大家一塊兒娛樂,你得有點娛樂精神。又不是沒好處。」
白硯側頭,注視男人片刻,「是得有點娛樂精神。」
白硯右手邊坐著的正是賀玉軒。
賀玉軒冷笑著瞟他一眼,嘲諷地說:「聽說你被那公子哥用強纏上了?真可憐,祝你早日脫身。」
白硯連眼珠子都沒動一下,從這句話就能得知,他經紀人跟人家是怎麼詆毀裴摯以及幫他開脫的,以及,人家現在的確拿他們當笑話。
不管私下有多深的齟齬,上台後在鏡頭前還得一派合樂,這天也不例外。
一行主創站上舞台,賀玉軒還主動為白硯挪了個位置,就像個真正謙遜的紳士。
製片導演挨個發言,而後,焦點到了幾位主演身上。
主持人還真是緊摳噱頭,「我們都知道白賀CP要在《探玄珠》中再次合作,現在請白賀上前一步亮相。」
賀玉軒笑容可掬地站出來。
白硯沒動。
主持人只能單叫,「白硯老師。」
白硯像是這才回過神。
沒回過神才怪,哪個明星在台上不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白硯顯然就是對白鶴CP這叫法不滿。
接下去,主持人沒敢再拿CP噱頭說話。
後台採訪,有記者問白硯:「您跟賀玉軒不是第一次合作,請問您對這位搭檔有什麼看法?」
白硯認真地說:「我們不熟。」
圈內人都知道的事實,一位明星說跟誰不熟,潛台詞就是,我很討厭這個人,請不要倒貼。
另外,白硯跟賀玉軒合作過,還直接以不熟作為拒絕評價賀玉軒的理由,潛台詞則是:我看不上他,不方便直說。
又一輪熱度話題來了,剛火了三天的白鶴CP卒。
繼孟姝之後,白硯又跟一位圈內大咖結下了梁子。至於不聽話的經紀人,自然有人收拾他。
白硯出門時腳下輕得像是能生出風來,車門開,裴摯在後座等著他,激動得眼神晶亮,「哥,你今天帥炸了!」
白硯脫下外套,腳邁上去,等門關好,把外套一把扔到裴摯頭頂罩住,「你這個小混蛋。」
此時,白硯的經紀人出門上了小老闆的車。
經紀人很意外:「你怎麼自己來了?」
小老闆把一個紙袋遞到他面前,「你以後不要再送我這個了,我家裡很多。」
紙袋裡全是從外地搜羅來的各種多啦A夢,經紀人苦澀地說:「白硯怪我,你也怪我?我這是為誰?」
小老闆說:「你太過分。我不需要你這樣。」
經紀人問:「上次代言的事,你不是還站在我這邊?」
小老闆氣得臉發紅:「那是因為我覺得白硯心裡想要代言,也當得起,只是沒表示。這次你做了什麼?你把他當工具,我不需要。」
白硯拿到影帝獎盃時不到23歲,這成就來得其實也不容易,可謂二十年磨一劍。
他母親白女士就是個明星經紀,從小把他當成明星打造,人家小孩是琴棋書畫挑一兩樣學,他是樣樣都要學,樣樣都要精。對,還包括國學、聲樂、形體和表演。
各門學科各個階段,老師加起來估計得有百來個,到現在連白硯自己都記不清名字。
可他記得他媽說過:「學多點沒錯的,你得有真材實料的內涵,才能有真正出眾的氣質,繡花枕頭裝氣質,久了只會讓人覺得油膩,當不成巨星。」
事實證明他媽至少說對了一半,到如今就算放下演技不看,白硯的觀眾緣真是好得讓同行牙癢,確實還算了得。
所以,車跑在路上,白硯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他已經算是了得了,怎麼做才能讓裴摯把伸向他的爪子縮回去?
他到現在還看不清裴摯倚仗的後盾到底有多強大,這樣的胡作非為,平常紈絝公子哥辦不到。
別說他跟裴摯一起長大,就一定清楚裴家有多厚的家底。當年他們的關係被發現之後,他跟裴摯的父親裴明遠就沒見過幾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