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殺人償命

  和聰明人聊天的確會令人身心愉悅。但若是對方是一個太過聰明的人,那這樣的聊天那就有些令人不舒服了。


  周越還能再了解她一點嗎……


  「對,我的確是想知道。」


  周越就是對她這副坦率又任性的模樣沒有抵抗力。正要開口解釋,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含著喜意的聲音。


  「主子!」


  白錦轉身,是竹葉。


  周越笑了笑,立刻貼在白錦耳邊,低聲道:「要是我說,我是去治療情傷,暖兒信嗎?」


  白錦:「……」


  信你我就是傻子!

  「主子,你終於回來了。」


  白錦淡淡的應了一聲,一點也沒有看到自家侍女該有的親和。


  「前面出事了?」白錦凝聲問道。若非如此,竹葉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裡。


  「是。前面差點出人命了。言御史等人吵著要見主子,也派了人進宮像陛下稟報情況。」


  差點……


  那就是沒有出人命啊。


  竹葉這麼著急是為了什麼。


  「主子去看了就知道了。」


  白錦心中隱隱升起一個猜測。


  擂台之前,各家的棚子里幾乎已經沒有了人,反而都熙熙攘攘的擠在了最中間。


  不知是誰高喊了一聲,長郡主來了。


  霎時間,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趕來的白錦身上。


  言御史拖著有些顛簸的腿,踉蹌的往白錦眼前走來。哭嚎道:「老臣當真請長郡主做主,停了這鳳台召婿吧。」


  白錦眉頭輕皺,言御史一大把年紀跪在她眼前,這不是故意噁心她嗎。她一個眼神掃過去,木丹立刻強硬的扶起了言御史。


  「令公子可還好?」


  白錦不說話還好,一說話言御史的老淚像是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洶湧而下。


  「我可憐的兒子啊!」


  白錦忍不住退了一步,高聲道:「齊家公子何在?」


  方才還被眾人控制的齊瑞銳這才從人群中顯露出來,只是他的臉上已經是鼻青臉腫了,衣衫也是殘破不堪,整個人似乎全靠著一股意志力在堅持著。


  白錦心中不禁的一陣抽痛。她雖不願接受齊瑞銳,更為了讓他死心而徹底不再見他,但這都不代表她不再關心他了。無論如何,齊瑞銳在自己心中都是弟弟一般的存在,如今看見他這般狼狽怎麼可能真的無動於衷。


  但偏偏,現下的情況又完全不允許自己表露任何的關切之情。若是自己的態度有任何的偏袒,那才是真的害了他。


  齊瑞銳的整個身體重量都壓在手中的劍上,他凝視了一眼高台之上的白錦,艱難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這份笑,讓白錦衣袖中的雙手立刻緊握成拳。麻煩便麻煩吧,先給他上藥比較重要。


  「來人,先給齊公子上藥。」


  白錦此言一出,眾人立刻喧嘩起來。


  這其中便有言御史的族親大喊道:「齊瑞銳殺人償命,郡主怎麼還能讓人救他。」


  另一人立刻插話道:「是啊,郡主豈非刻意偏袒。齊公子並不在鳳台選婿的資格內,若是來觀戰便也罷了。可他竟然不問青紅皂白,拿著劍就大開殺戒。這豈非是對陛下不尊,對郡主不尊,對皇家不尊。」


  「對啊對啊,在場眾位都是有目共睹的。殺人的罪行再如何也無法更改。」


  「……」


  吵鬧煩擾的話層出不窮,吵得白錦的耳朵都要炸掉了。


  木丹見狀,大喝一聲,「放肆!」


  人群中這才安靜下來。


  白錦靜了靜,目光在眾人身上掃了一圈,道:「帶齊公子下去上藥。」


  這次,人群中雖有微詞但卻無人敢大聲喧嘩了。因為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白錦愈發難看的臉色。「齊公子便是有所罪行,也該是由刑部,大理寺定罪。什麼時候輪到諸位大放厥詞了!」


  在場的也不是沒有德高望重的各家族長在,但白錦品級高貴,這一句話說出來,誰也不敢反駁。哪怕這個大放厥詞說的十分不妥。


  「郡主這是要包庇這個殺人兇手嗎?」言御史癱坐在地上,完全沒有四品言官的端莊得體。


  「那言御史想怎麼樣,需要我親手下去殺了齊公子給令公子賠罪嗎?何況,令公子可還沒死,言御史身為父親難道是盼著自己兒子立刻去死好給齊公子定罪嗎?」


  白錦字字珠璣,說的言御史啞口無言起來。


  「言御史,本宮不知你是誰派過來的。但是你想好了,為了幫你主子完成任務而得罪了四公之家的齊家,真的划得來嗎?」


  言御史的臉上頓時面如土色,整個身子住不住的打起擺子來。活像是最大的秘密被人拆穿了一樣。白錦冷哼一聲,她不說話不表示她就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這群人是真的把她當成傻子了嗎?


  這被齊瑞銳傷的最為嚴重的人閉了嘴,下面的人也就鬧不起來。白錦揮揮手,示意侍女帶齊瑞銳下去治療,但偏偏齊瑞銳卻是紋絲不動,甚至掙扎著開了口。


  「我就是想殺掉這些心懷不軌的人,我一人做事一人當。言狗賊,你大可去上告陛下。」


  說著,他又拔起了劍。踱著步子朝著白錦走進,沿途的人見狀幾乎是難掩震驚,一個個都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反倒是給齊瑞銳讓出了一條道路來。


  「我挑斷了你兒子的手筋腳筋,那都是他咎由自取。你若是不服,我大可以賠給你。」說著,齊瑞銳手中的劍花一閃,就要往自己的手腕處落下。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翠綠色的光芒閃過,打在了齊瑞銳的手上讓那幾乎就要落在手腕上的劍。


  哐當一聲,劍柄和地面的撞擊聲響起。


  白錦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行宮主殿里,白錦難掩怒氣的坐在上首,她的眼眸緊緊的閉著讓人看不出那其中的神色。但她緊握在桌沿的手卻顯示了她此刻有多麼的憤怒。


  她簡直要被氣死了!


  齊瑞銳被木丹帶進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了不少,但身體各處仍舊是在不斷滲出這血跡,星星點點的有些嚇人。


  腳步聲中突然參雜了啪的一聲,是白錦將手邊的瓷杯重重摔在了眼前。茶蓋在地上滾落髮出陣陣響聲,然後一點點消失。


  白錦睜開了眼睛,那其中是徹血的通紅。


  「齊公子,你好大的本事啊。放火,殺人,下次你想幹什麼,屠了人滿門?」


  齊瑞銳氣勢沉沉的站著,一言不發。但眼神中並無任何的悔意。


  「說話啊,方才不是那麼能說嗎?怎麼現在變啞巴了。」


  齊瑞銳咬著牙,一字一頓的說了四個字。「他們該死。」


  白錦真想在他俊俏的臉上開個洞,看看後面的腦子是不是都被狗給啃光了。


  「他們該死,所以你就打算賠上自己的性命去親手殺了他們?你可真是給齊國公長臉啊。」


  「那也值了。」


  白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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