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慕貞被打
聽到李氏的腔兒,慕貞隻是平靜的轉過頭看著她,一直看著,那平靜但深邃的眼神,竟讓李氏覺得無端的害怕,悻悻的閉了嘴,把接下來的話咽在了肚子裏。
一個眼神能把人震懾住?要說李氏是膽小鬼,那李氏自己肯定都不同意,這種感覺要怎麽說呢,如果慕貞此刻是憤怒的看著她,和她爭吵起來,或許她還不放在心上。
可是那種平靜的眼神,就像深邃的大海一樣,表麵上風平浪靜,深水處卻是暗流湧動。
那眼神給李氏的感覺就像是一匹受傷的狼,現在它沒能力,你可以繼續欺負著它,可如若它哪天有能力了,就會給你致命的回擊。
田地看李氏不敢說了,心裏暗自嘲諷道:不是說上房一家把這三口任意的搓扁捏圓嗎?怎麽老大媳婦被人一個眼神就嚇住了?沒出息!
雖說宋氏平時和自己的婆娘走的近,田地卻是一點麵子也不給,扯著嘴角勉強一笑,道:“不是說三房在你們上房眼裏,就隻有做牛做馬的份兒嗎?咋這會兒被人嚇的都說不出話了?沒出息。”
李氏被田地這麽一諷刺,隻覺得老臉火辣辣的燒著疼,自己被這女人給壓了一頭,傳出去了,人可就丟大了,但是想想慕貞剛才的眼神,她還覺得心裏陣陣發涼。
訕訕的笑了笑,還是默不作聲。
田地也不理李氏那醜相,轉過頭來一臉匪氣的笑著,看著慕貞道:“要我說明啥事是吧?你家那小兔崽子打了我兒子算不算事?我媳婦受傷了算不算事?這我不來找你算,還要找誰算?”
慕貞不理會田地那陰陽怪氣的模樣,問道:“哦?找我算?不知狗蛋身上哪裏破了?不曉得我啥時候和桂花嫂子有過接觸了?”
田地聽慕貞這麽一說,腦殼一歪,斜眼看著慕貞,道:“還想要哪兒破?還好那小雜碎沒把我兒子哪兒弄破,不然老子弄死他狗日的。”
看來一眼麵色不善的慕貞,田地繼續囂張道:“至於我媳婦兒,如果不是那小兔崽子欺負我兒子,我媳婦在屋裏好好兒的,咋會被刀砍傷?你說,我是不是要找你們算賬?”
對於這霸強的話,慕貞心裏雖然氣憤,卻還是笑著解釋道:“小孩子在一起,難免會有些磕磕絆絆,這些都無傷大雅,我們做大人的,還是不要太計較的好。至於嫂子的傷,當時水玲嫂子和她老婆子都在跟前站著,誰都曉得是咋會事。”
古話說的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夫妻兩還真是絕配,都是那麽的霸道不講理。
桂花叉著腰上前道:“你個小賤人,原來咋沒看出來還是個能說會道的呢?我兒子在屋裏,我們摸都舍不得摸一下,你兒子是個啥東西?憑啥打我兒子?要不是你屋裏那小雜碎打了我兒子,我會受傷?”
慕貞強壓住心裏的怒火,道:“嫂子這是說的哪兒的話?孩子都是平等的,你的兒子是寶貝疙瘩,我的兒子也是我的心頭肉,你要是這麽蠻不講理的和我算這筆帳,那先算算你兒子以前欺負我家逸清的。”
桂花就是一蠻不講理的人,尖著嗓子指著慕貞罵道:“你兒子是個什麽東西,打了就白打了,和我算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麽東西。那小雜碎呢?今兒要是不把他收拾一頓,以後阿貓阿狗都敢欺負我家娃了。”
慕貞真是被氣笑了,咋還有這種奇葩呢?
“別說我兒子現在不在屋地,就算他站在你們麵前,我這做娘的也不會讓你們就這麽欺負他。別說我還有相公,就算我們現在是孤兒寡母,下還有村長,上還有縣老爺,你們憑啥在我屋裏作威作福?”
吵架可是桂花的強項,聽著慕貞的話,桂花一手叉腰,一手把田地往旁邊一撥,道:“村長?縣老爺?嗬,你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你自己是個啥德行,人家村長和縣老爺憑啥為你出頭?”
“為啥幫我出頭?嫂子,這可不是出不出頭的問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做啥子事要是每個章程,由著自己亂來,那還了得?那殺人的也就不用償命,放火的也就不用坐牢了。”慕貞知道和這種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現如今隻好拖延他們。
畢竟自己就一個人,沒有幫手,就桂花那一個膀大腰圓的,自救就幹不過,更何況是還有田地這一大老爺們兒。
再加上還有一個隔岸觀火的李氏,慕貞可不對她抱幫自己的希望。
田地能在平窯村作威作福這麽長時間,除了他那橫行霸道的性格,自然也與他的腦子有幾分關係。
所以,慕貞的想法他自然看透了。今兒來就是為了找茬兒的,要是被這小娘們兒給忽悠過去了,那他田地以後還拿什麽在平窯村混?
一臉邪笑的走到慕貞身邊,抬腿,一腳踢翻了慕貞剛才坐的椅子,“想拿村長縣老爺壓我田地,行啊,我田地今兒就看看有誰敢幫你出頭。”
說著,一手捏著慕貞的下顎,一手輕拍著慕貞的臉。
田地是一個痞子,村裏的老爺們兒,就算是村長,也隻有一個媳婦,他田地卻有兩個,坐享其人之福的生活,讓他一直有一種優越感。
說句大實話,就算是村長,他田地也是表麵恭敬,內心服了那叫稀奇。現在慕貞拿自己的相公來唬田地,那他會怕?
何老三在田地眼裏,還真不算個事兒。何老三孤僻,村裏除了錦山,他沒幾個走的近的。爹娘一年四季把他當老尖牛一樣的使喚,他連大氣都不吭一聲。
這種沒出息的人他田地會怕?說出去都丟他田地的臉。
還不等慕貞把她臉上的那雙髒手掙開,田地二話不說,上前就揪著慕貞的頭發,左右開弓,兩耳巴子就煽臉上了,“小娘們兒嘴挺厲害啊,老子我今兒就讓你看看我怕了哪個。”
桂花見田地動手了,也衝上前來撕抓慕貞,剛才自家相公對慕貞動手動腳的,她不知在心裏暗罵的多少句,這麽好的報仇機會,自然不會放過,“小賤蹄子,三娃子那小雜碎哪兒去了,今兒你不把他叫出來,我就打死你。”
田地把慕貞的手死死的捏著,慕貞動不了。現在桂花也上來了,田地就負責控製住慕貞,桂花負責做打手。
兩個人對付一個,還是完全壓倒性的,自然就掉以輕心了。趁著桂花不注意,慕貞抬起腳,一腳揣在下午劃傷的地方。
看她剛走路一顛一跛的樣子,肯定傷的不輕。果然,一腳下去,桂花哎喲了一聲,就放手了,片刻,就看見鮮血又冒了出來。
被桂花的叫聲吸引了注意力,田地的手也放輕了力道,被慕貞掙紮開了。
地上的針線筐裏有剪子,慕貞正準備去拿,卻被李氏一把攔住了。
看到田地和桂花夫妻兩動手了,李氏早在心裏偷著樂了半天。想到自己剛才竟被這女人的一個眼神就唬住了,還被田地夫妻兩看來笑話,這讓李氏一隻耿耿於懷。
眼下,慕貞就一個人,她要不乘現在把麵子給找回來,傳出去後,還不被別人給笑死?“老三媳婦,使不得,使不得啊,你拿剪子做啥?殺人是要下大獄的。”
邊說,邊衝田地使眼色,田地反應過來後,幾步衝向慕貞,“你個賤娘們兒,敢和老子使詐,老子今兒不打死你,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其實說李氏厲害吧,她隻是心裏的那口氣咽不下,見到剛才那麽好的時間,自然想要報複回來,但心有餘悸的她,還真是有李氏看田地又動手了,裝模做樣的在旁邊喊:“田老哥,算了,算了,我弟妹不懂事,算了啊。”
實際上卻是幫田地攔著慕貞,讓慕貞生生受了田地幾下。
這邊被慕貞的一腳踹過去,疼了半天的桂花終於緩過來,看著被完全控製住的慕貞,得意一笑,對田地道:“他爹,我腿疼,我來把這婆娘看著,你去找三娃子那個短壽的。”
說著,就從田地手裏扯過慕貞,把她雙手反剪在背後,一屁股把田地從慕貞的身邊厥開了。
李氏聽說田地要找逸清,忙裝模作樣的對慕貞道:“老三媳婦,田兄弟和他桂花嫂子找三娃子出來,就是讓他回個話,也不會把他咋的。小娃子不能像你那樣慣試,長大以後那還得了?我剛才也沒有看見他從屋裏出去,你就把他喊出來,莫躲了。”
慕貞的雙手被桂花死死壓著,根本直不起腰來,聽到李氏火上澆油的話,反而輕笑了一聲,莫名其妙的說道:“大嫂,貞娘曉得,感謝你。”
這一句無厘頭的話,讓李氏一愣,卻讓田地黑了臉,“李秀,老子看你平時人模狗樣的,叫你一聲弟妹,現在還敢和老子耍心眼了?了不起啊?”
看到田地變了臉,李氏一急,更加不曉得慕貞這話是啥意思,咋讓田地把火撒自己身上了呢?
“田兄弟,你這話啥意思,我咋不明白啊?你莫讓這婆娘把你給騙了,這平窯村誰不曉得我們上房不待見他們三房的?”
“嗬。”田地冷冷一笑,“不待見?以你李秀的性格,不待見你今兒會這麽便宜她,就是磨磨嘴皮子?你不是當顧說三娃子在屋裏,好讓他跑快點,躲遠點?你把我田地當傻子呢?莫名其妙的,她為啥要謝你?”
李氏見越描越黑,咋都解釋不清楚,可又不能說她不動手是怕慕貞吧?幹脆大步走到慕貞麵前,捏著慕貞的胳膊就狠狠揪起來,“你個爛心的東西,我讓你啜事弄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