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趙寶霞的算計(一)
慕貞看著追著田地而去的桂花,和伏地嚎哭不以的王燕,心裏不由的同情起了那個女人。
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同情別人的時候,自己也被別人給算計著。更沒有想到的是,有一天她同情過的人,也會變成和桂花同樣的,甚至是更卑鄙的人。
趙財主 能做出為了多人財產而謀人性命的事,自然不會是什麽善茬兒。隻是慕貞和何老三那天的出現,讓他措手不及,來不及注備,才生生的看著他們從自己的眼前把人弄走。
現在想想,心理就覺得窩火。關鍵是慕貞聰明,在眾人麵前,在大義的高度上,讓趙財主受製,而不能對她動手。
所以,吃了虧還不能報仇的趙財主,這幾天想起這件事,就覺得心口疼,那口惡氣憋在心間,上不去,也下不來。
趙寶霞能在趙財主眾多的子女中,獨得趙財主的喜歡。除了她娘的原因外,還有就是她那不亞於男兒的聰慧。
早就看出了趙財主心裏不舒坦,趙寶霞在今早吃飯的時候,終於開了口,“爹,這些天您是咋了,見天的歎氣,飯也沒見著你吃多少,眼見著消瘦了不少。您有啥事就說出來,還有女子和福臨在呢,好歹也可以幫您分擔點兒。”
柳姨娘,也就是趙財主最疼的三姨太接著道:“是啊老爺,您有啥事就說出來,這憋在心裏,妾身看著你不痛快,妾心裏也難受啊。您和妾說說,雖不能幫您解難,但好歹能寬慰寬慰您啊。”
趙財主看著妻兒如此關心他,心裏緩緩的舒了一口氣,也不再隱瞞,就把那天的事緩緩道來。
“您說,那個婦人住在平窯村,叫慕貞?”說這話的時候,趙寶霞的眼睛往何福臨的身上撇了撇。
“老夫可不會忘了,讓老夫受如此大辱的人。”說著,手裏的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拍。
趙寶霞想了一會兒,放下手裏的筷子,拿起手帕擦了擦嘴,道:“爹,您也別氣了,這事兒您不好出麵,交給女兒我來辦就行了。”
趙財主重重的歎了口氣,道:“你能怎麽辦?要是被人發現了,還不是說我言而無信,心胸狹隘。這個啞巴虧,我是吃定了。”
趙寶霞站起身來,給趙財主順了順氣,接著道:“女兒看爹爹被人駁了麵子,從小嬌慣壞了,自作主張的替爹爹報仇,您就裝作什麽都不曉得,有誰會怪到您的頭上?”
趙寶霞的話,讓趙財主一頓,接著大笑道:“哈哈,我兒聰明,我兒聰明啊。”
趙寶霞做回座位上,笑道:“這隻是事情敗露後的對策而已,她讓您有苦說不出,我自然也能不動聲色的回擊。”
見趙寶霞衣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趙財主也不追問她的計劃是什麽,道:“好,爹爹相信寶霞,要是有啥需要,直接找管家,無須通報爹爹。”
“這隻是女兒耍小心子,要幫爹爹出氣,爹爹怎麽會曉得女兒要做啥呢。”說著,拉著何福臨站起身來,福了福身,道:“爹,娘,你們慢用,我和福臨先回屋了。”
回到屋裏,趙寶霞看著何福臨道:“相公,不曉得這件事,你有啥看法呢?”
何福臨神色淡淡的道:“你既然有計劃,先說出來聽聽吧。”和趙寶霞相處的越久,他就越發現趙寶霞是一個心思非常縝密的女子。
見何福臨沒什麽表情,趙寶霞委屈道:“我答應了爹爹要為他出氣,但是那人似乎又是你的家人,我想征求你的意見,不然我不是左右為難,難做人嗎?”
“那你剛才又為啥答應為嶽父出氣呢。”何福臨的話一落,連自己也一怔,他這是袒護那個女人嗎?
其實何福臨自己也不曉得為啥,在趙財主一提到那個女人的名字時,他腦海裏立馬就浮現出了她淡雅的麵容,溫柔的聲音。
揮之不去的感覺,然何福臨自己也有些錯亂,所以,在趙寶霞問他的時候,他才會覺得不耐煩,想潛意識的去袒護她。
何福臨這麽明顯的話,趙寶霞自然聽出了意思,拿起手帕抹抹眼角,哽咽道:“我這麽做,是為了哪個?你也不想想。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要不是我這麽費心巴力的討好我爹,咱夫妻兩個能這麽快活的待在趙府?你能接手滿堂 香的生意?你的那些同窗又怎麽會巴著和你交好?”
這就是趙寶霞的聰明之處,或許她從上次回何家就發現了何福臨的不對勁,但是她卻閉口不提。
而今天,在自己讓他以為慕貞不識好歹,打碎了自己的手鐲之後,他也隻是當時氣憤而去,並未放在心上,還袒護慕貞,這讓她感覺到了危險。
但是,何福臨這種讀書人,有些好麵子,也有些高傲。
要是自己逼問他,讓他更清楚了自己的想法,他或許更加的無所顧忌了。但是,他讀的書,有讓他擁有著些許的正義感,那些仁義禮智信,讓他又感念著趙寶霞為他的付出。
所以,趙寶霞便引起他的內疚。
果然,聽到趙寶霞這麽說,何福臨的語氣軟了幾分,道:“他們好歹是我的兄嫂,我能怎麽做?而嶽父對我又有知遇之恩,我也是左右為難啊。”
對於趙寶霞說的事,何福臨並不想麵對,所以他才這麽推脫著。
對於何福臨的托詞,趙寶霞怎麽會聽出來,隻是,她曉得何福臨的性子,逼急了,反而對她自己不利。
趙寶霞笑著站起身來,拉著何福臨坐下,嗔怪道:“咱們是夫妻,我哪次不是向著你,你要是實在覺得為難,我便隻能對不起我爹了,何必還值得你不痛快。”
看著何福臨軟下來的臉色,接著道:“左右這兩天生意也不算忙,我陪你回趟何家,也算是我向你賠個不是了。”
何福臨看著趙寶霞那俏皮的模樣,心裏也不由的為自己剛才的語氣自責。這個妻子其實還是很和他的意的。
趙寶霞有多不想回何家,他是曉得的。他也從來不怪她。畢竟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小姐,能為她做到這個份兒上,他還是很知足的。
伸手把趙寶霞摟在懷裏,吻了吻她的發跡,道:“好,都聽你的。”
趙寶霞隻是告訴了官家一聲,也沒有和她爹娘說一聲,就和何福臨起身了。
車走到一半的時候,趙寶霞突然驚呼了一聲,道:“相公,完了。”
看著趙寶霞那麽驚慌的樣子,何福臨以為發生了什麽大事,拉著她的手,問道:“別急,咋地了?”
趙寶霞用空著的手,使勁的捏了捏裙擺,內疚的說道:“剛才走的匆忙,我隻是想著和相公早些回去,畢竟咱們這麽久都沒有回來了,所以,所以就忘了給家裏人準備禮物。”
趙寶霞這麽一說,何福臨才想起這件事。
兩人成親這麽久,每次回來,禮物都是趙寶霞一手操辦的,沒讓他操一點心,所以,這次趙寶霞提說要回來,他也沒想起這件事。
但是怎麽說,自己和媳婦都是從老丈人家回來,次次拿一大堆的東西回來,時間長了,村裏人也要說閑話的,畢竟自己是說媳婦,不是倒插門。
遂就不在意道:“沒事,你是何家的媳婦,也不是回娘屋,哪肖準備那些東西的。”
說著,溫柔的把趙寶霞往懷裏攬了攬,道:“你呀,就是太過細了。要是有時間操這些心,還不如想想,啥時候給我生個兒子。”
趙寶霞羞澀的往何福臨的懷裏鑽了鑽,嬌羞道:“成親才多長時間啊,你就想著這些了。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我帶些東西回去也是應該的,下次我們回來了,你陪我一起去挑禮物吧。我怕我挑的,他們不喜歡。”
趙寶霞以前想著,自己年紀還不大,不急著生孩子,但是何福臨今天的反常,讓她有了危機感,或許,是時候要個孩子了。
何福臨看著羞紅了臉的趙寶霞,笑道:“媳婦孩子熱炕頭,這是人生一大樂事,怎麽不能想啊。”
想起上次趙寶霞帶了那麽多禮物回去,家裏人的樣子,讓他在自家媳婦麵前好沒麵子,道:“禮行這件事,你不肖管的,他們雖是我的家人,但是要一直這麽不曉得好歹,你也不肖買那些東西回去,你是我媳婦,他們給你臉子看,不就是打我的臉麽?”
趙寶霞在何福臨的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唉,道:“我沒事的,畢竟是小輩,受點氣也沒得啥子,隻要你曉得我的委屈,別人怎麽對我,我也無所謂了。”
不得不說,趙寶霞這小鳥依人的姿態,完全滿足和何福臨的大男子主義。
雖說他和趙寶霞相遇的時候,是被她的聰明才智所吸引,但是,作為媳婦,他還是希望趙寶霞以他為中心,不要事事出頭。
兩人成親了這麽長時間,趙寶霞自然是把何福臨的脾氣摸的清清楚楚,一路上的小意溫柔,夫妻兩柔情蜜意的往平窯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