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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七章:暗流湧動

  從上任皇帝退位開始,丞相就著手把持朝政。


  對於墨效良的這番動作,雖然讓他詫異了一番,但是也確實不放在眼裏。


  而墨效良呢,就在今早,就在上朝的那一刻,也許是想到了什麽,那一直解不開的結,就那麽打開了。


  他現在的身份,是大恒的皇上,不管是他願意的,還是被人給逼上來的,至少現在這是無法改變的。


  雖然他習慣自由,不喜權勢,但是,這並不表明他不愛國。


  大恒傳承至今,也有百十來代了,要是一朝毀在自己的手上,那麽,他就是千古罪人 ,死了之後,有何顏麵去麵對列祖列宗?

  或許他不是做明君的料,但是他也決計不做那昏君,讓這大好的萬裏江山,就這麽斷送在自己的手裏。


  在墨效良的心裏,他始終相信,從小那個比自己厲害百倍,天生就屬於這個位子的三哥會不明不白的戰死沙場。


  所以,在他的意識裏,這個位置始終是屬於墨效才的,就算是為了墨效才,他也要守住這個位置。


  想他堂堂一國之君,就算天生不適合這個位置,但是,除了朝臣,他還有大恒的百萬大軍,軍權在自己的手裏,這些人敢反嗎?


  就憑幾個言官?惹得自己不爽了,出兵收拾了他們就是。


  江山都要差點被自己給葬送了,他還會在乎勞什子的美名?怕是丟了江山之後,名聲比暴君更要難聽吧?

  墨效良不曉得的是,就是他突然頓悟了槍杆子出政權的道理,才使得他把大恒牢牢的守護了將近二十年。


  雖說最後還是圓了自己交給那人的願望,但是,至少是完整的,至少是除了朝堂之上的傾軋,並未發生大規模的戰爭和暴亂。


  以至於他死後,被封為武帝,而《大恒傳記》上,對他的記載則是:武帝一生,政績甚少,軍權獨握,在位二十餘載,凡有不服者,借出兵解決。


  對於會玩政治的人,墨效良的手段不僅算不上高明,從史記上對他的記載上就可以看出,說是拙劣也不為過。


  但是,後人不知道的是,就是武帝這看似無賴霸強的政治手段,才牢牢的守護了二十多年的大恒。


  而記載史書的人,當然也知道,但是朝堂之上,大權都被丞相給把持了,而墨效良就是因為牢牢守住了手裏的兵權,才避免了大恒被冠上了別家的姓。


  但是,這件事就算是墨效良做的漂亮,但是,皇族即將要被人吞噬,這畢竟是汙點,就是是他的功,也不會有人記載下來。


  也就是應為他的鐵血手腕,賊人百般努力無果之後,隻好轉而把毒手伸向了他。


  因為有了墨效良的苦苦守護,墨效才才有底氣,在二十年之後,對章一成道:“二十年前,你爹鬥不過我的皇弟,二十年的今天,你鬥不過我的兒子,你知道這說明什麽嗎?”


  問題剛拋出,墨效才突然想起了慕貞給他講的西遊記,本來甚是嚴肅的場景,他卻突然露出了一個魔惑眾生的笑意,“這說明,你們章家就是我們墨家手裏的猴子,不管在世人眼裏,把你們傳的多麽神乎其神,多麽了不起,你們始終蹦躂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散朝之後,朝堂上發生的事,就想是長了翅膀似的,飛遍了皇宮的大小角落。


  墨效良還未回到上書房,就被太後交到了安壽宮。


  太後自然是當年的章二小姐。


  說來也真是諷刺,墨效才的娘,進宮之後,從妃位到貴妃,最後墨效才的“死訊”傳來之後,老皇帝聖旨不顧群臣阻撓,堅決立她做了皇後。


  而章二小姐呢,從成為老皇帝的女人之後,她就在妃位上沒有挪動過,但是,卻一躍從慧妃成為了太後,成為時間最尊貴的婦人(皇後在她眼裏都不是個事兒)。


  所以,在慧妃,不,太後的眼裏,男人啥的都不是個事兒,兒子出息才是真理。


  太後身著華服,頭戴鳳冠,姿態雍容的坐在首位上,等著皇帝的到來。


  這邊,外邊剛唱諾“皇上駕到”,這邊太後就一臉怒容的問道:“皇上,今兒個朝堂之上是怎麽回事?”


  墨效良並不知曉太後當年做的那些事,對於這個一直扶持著自己的親娘,墨效良還是很敬重的。


  對於太後責備的語氣,他並未放在心上,因為從前每次自己違背了丞相的意見時,太後都是不讚同的,所以這會兒並未放在心上。


  親生從丫鬟手裏接過了茶,給太後放在麵前,安撫道:“母後莫要生氣,這江山畢竟是我大恒的江山,凡是還是要我自己做主的好。”


  太後並不了解墨效良內心的變化,聽到墨效良反駁自己的話,太後頓時不樂意了,“你這是說的什麽渾話?要是沒有你外公,你能坐的上這皇位?飲水思源,我兒莫要做了那忘恩負義的人。”


  也許是將才才確立自己的人生目標呢,結果自己老娘就來托自己的後腿,墨效良肯定是心裏不舒服了,“母後是何意?要是沒得外公,我就坐不上這皇位?我要是坐上這皇位了,還要外公把持?那這墨家的江山是不是離易主也不遠了?”


  太後從沒叫墨效良這般疾言厲色的反駁過,這麽長久以來,早就習慣了別人輕言細語的哄著她,現在一而再再而三的被駁回,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外公為這江山勞心勞力,就算是易主了也未嚐不可,你……”


  人一旦發火就會不理智,太後不理智之後,深埋在心裏的那些話,不受控製的就吼了出來,但是,畢竟在皇宮混跡了這麽久,頓時也反應過來,自己的失誤了。


  後麵的話生生憋了回去,轉手用手扶額,假裝怒急了的樣子,“你這個逆子,非要這般氣我,逼得我口不擇言起來,這般大逆不道的話都說出來了,這讓我死後,怎麽麵對墨家的列祖列宗啊?你給我走,你外公一心為這皇家,你不聽,我到要看看,你怎麽敗送這江山。”


  不得不說,太後絕對是個實力演技派,負責這麽多年,也不回哄的墨效良團團轉,絲毫沒有發現她的用心了。


  可惜,這次她的如意算盤打錯了,在她說出那番話後,墨效良就起來戒備,她眼裏一閃而過的精光,雖然快,但是微微一變的臉色,還是叫墨效良看了個正著。


  沒想到,自己的母後,墨家的媳婦,也是巴不得他墨家的江山易主啊。


  墨效良真想問問自己的娘親,曉不曉得出嫁從夫,她這般為章家打算,章家還能把她捧上女皇的位置不成?

  可是,就算這會兒憤怒的想要殺人,他還是不得不把自己的火氣壓下。


  現在看來,自己的母後和外祖一家是已近暗渡陳倉了。


  早朝之中自己的決定已經惹得丞相不快了,要是這會兒再和太後起了衝突,自己的目的暴露了,以後做什麽事兒肯定會受製於人。


  雖說軍權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政權同樣重要啊,沒了這幫文臣,他怎麽治理天下。


  丞相或許隻是肖像自己的皇位,定不會想鬧得天下打亂。


  思及此,墨效良決定,在自己沒有等來三哥之前,或者沒有足夠的能力和丞相交鋒之前,還是順著他們一些。


  腦海裏的思緒飛轉著,麵上卻是不顯山不漏水的,趕緊親手扶著太後,滿臉急切的對伺候的人道:“母後這是怎麽了?快傳太醫。”


  繼而轉過頭來,滿眼擔憂的看著太後,道:“母後,莫要生氣了,咱們母子隔著屋子說話,有商有量不行嗎?何苦動怒?您傷心傷身,兒子也過意不去。”


  太後聽了墨效良的這番話,這才覺得,這才是他平時的表現,將才那揮斥方遒,豪情萬丈的模樣,並不是她想看到的。


  心裏雖然放心了,但是不可能就這麽表現出來,還是一副憤慨的模樣看著墨效良,有氣無力道:“你走吧,哀家想靜靜。”


  發現了自己最親的人,盡是另一番模樣,墨效良也是滿心悲愴,更是無法和太後待在同一間屋子了,“兒子告退,母後您好生休養著。”


  出了安壽宮的大門,墨效良站在高階上,看著這富麗堂皇的皇宮。


  為什麽有那麽多的人惦記這這裏呢?要是現在三皇兄在這裏,他保真把皇位雙手奉上,然後遠走天涯,遊山玩水。


  一向,他隻是絕對皇宮束縛了他的自由,可是今天自家老娘的一番話,他覺得,這皇宮何止是牢籠,這完全是地獄啊。


  有誰能說的清,這富麗堂皇之下,掩蓋著怎樣的醜惡呢?也許,也許三哥的事,父皇的死,都和這皇宮的醜惡分不清關係。


  一陣寒風吹來,墨效良狠狠的打了個寒顫,不敢再想了,越想越覺得害怕。


  不過,不管再怎麽害怕,不管他麵前是豺狼還是虎豹,墨效良始終堅持著,這天下是他墨家的天下,又他在一天,旁人就休想染指一分。


  而正回章家策劃著暗流的章丞相並不知道,就是他的逼迫,似的本來喜歡縱情山水的四皇子,變成了以後以鐵血著稱了武帝。


  所以,壓力這件事,看你怎麽看了。會想的,比如墨效良,就把它當作了前進的動力,不會想的,比如何福臨,則徹底跌入萬丈深淵,當然,這是後話,咱暫且不提。


  至少,現在的何福臨,混的是風水水起,春風得意——除了被自己爹娘‘賣’了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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