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發現不對
「咚咚咚——」房門被有節奏的敲了三下,帶著禮貌卻又讓人不容忽視。
漸漸平息了情緒的安笙抹了抹尚且通紅的雙眸,沙啞的聲音問道,「誰啊?」
「笙笙,是我。」霍景霆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透過那扇門清晰的傳入了屋子。
安笙又抹了抹自己的雙眸,知道自己現在狼狽,她輕吸了吸鼻子,正想要開口找個理由拒絕他進來,就聽他又開口道,「伯父伯母讓我來勸勸你,你先給我開門吧。」
聽到霍景霆提到自己爸媽,安笙拒絕的話在嘴裡徘徊了一圈便又咽了下去,她站起身,有些局促的開了門,「不好意思啊,今天有點情況。」
「跟我客套什麼。」霍景霆嘴角掛著溫和的笑,說著就伸手想揉安笙的頭,安笙有些不習慣,下意識的就後退了一步,霍景霆的嘴角明顯一凝。
「我們就站在門口說話?」霍景霆更快就掩飾了自己的異樣,變回原本的溫潤。
安笙勉強對他笑了笑,將他請進了自己的屋子。
到底是女孩子的屋子,霍景霆沒有亂瞧,只禮貌的坐在了房間左側的沙發上。
「剛才在客廳里,安伯父把大概的事情都說了。」霍景霆緩聲開了口。
安笙顫了顫羽睫,低應了一聲。
「其實伯父就是著急了,怕你被靳北騙了,所以行事有點急促了。」霍景霆垂著眸子說了這麼一句后,略頓了頓才又道,「不過伯父沒有聽你解釋,就直接責怪你這點的確不對,他方才也跟我說了。」
安笙抿了抿唇,低著頭沒再講話,這會兒冷靜下來后,她也稍有些理解了自己的父親。
安父縱橫商場多年,卻偏偏沒有一絲商人的圓滑,他刻板守規矩,對安笙更是從小嚴苛,他會直接將她從店裡強制的帶出,無非是他認為安笙這回的事真的觸及到了他的底線。
「伯父其實很關心你,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你開口。」霍景霆笑著又開口說了一句。
安笙垂著頭,對於自己方才的衝動也隱約有了些自責,不管安父如何作為,想法得開端總是為她好的,安笙抿了抿唇,吶吶道,「我知道的。」
「你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伯父開口,對不對?」霍景霆勾著抹淡笑看向安笙,緩聲提議道,「你如果不覺得我這個外人多管閑事的話,你就跟我說說你想跟伯父解釋的話,我轉告給伯父。」
安笙遲疑了會才抬起頭,霍景霆半勾著唇,微彎的眸中溢滿了關切和柔和,看的安笙心中一軟。
她的確不知道該如何跟安父開口,霍景霆這個提議恰到好處的體貼,而她,正好處在最脆弱的時候。
她在他對面坐了下來,抿著唇就將這兩天的事吐出了口。
她不是像安父說的那樣,橫插入了別人的感情,一開始她並不知道那個孩子的存在,後來……
待安笙將她最近的事情說完后,霍景霆起身,輕拍了拍她的肩,沒有過分親密,卻恰到好的安慰了她,「放心吧,安伯父聽了這些話一定會理解你的。」
安笙垂著頭,纖長的手指不自然的拉扯著衣角,「但願吧。」
「靳北的事我有聽到點風聲,但是真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事。」霍景霆抿著薄唇,緩聲給自己鋪了條路。
安父安母還是抱著撮合他們的意思,自然不會跟安笙說是他跟他們說了那孩子的事,就像安父其實明白他來的這趟醉翁之意不在酒,卻還是給他們獨處的機會一樣。
但是,他習慣給自己留條後路。
「靳北那邊……我會讓他給你個交代的,我們霍家也會給你個交代。」霍景霆堅定的開口。
安笙卻搖了搖頭,「這件事情他答應過我會給我一個答案,我想等他給我。」
「好。」霍景霆掩下眸中的異色,抿著唇就起了身,「你休息休息吧,搽個臉睡一覺,起來以後就都好了。」
安笙點了點頭,也跟著起了身,送霍景霆走出門后,她忽然又開了口,「謝謝。」
低低的兩個字打在了霍景霆的耳畔,霍景霆愣了下才溫和的看向她,他略帶寵溺的笑道,「傻瓜。」
轉身走了兩步,霍景霆聽到身後的門關上后才停下腳步,看向了那扇禁閉著的門。
他本溢著溫潤笑容的眸中,此刻已是暗影重重。
她說的話他自然會帶給安父安母,但是具體帶那些自然是看他的選擇了……
他收斂了眸中的異色,轉眼間臉上便又重新掛上往日的溫潤。
翌日,靳北家。
陽光有些刺眼的照在臉上,靳北皺著眉,不耐的伸手擋了擋。
他抿著薄唇睜開了眼,渾身都帶著早起的低氣壓,可在目光觸及到身旁的男孩后,他略愣了愣,所有的寒氣頓時消散無幾。
男孩似乎早早就醒了,這會兒呆坐在床邊,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麼。
「怎麼起這麼早?」靳北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他瞥了林信一眼,終於也坐起了身。
林信一如既往的不搭理人,他還是保持著垂頭的姿勢,不動,更沒有開口和靳北搭話的意思。
靳北略皺眉,忽然正經的打量起了林信。
早晨的陽光如踱了層金,悄然的跳躍在林信的臉上,將他襯得越發的精緻乖巧。
可比起他出眾外表的,靳北想探究的是他的性格,他這始終低著頭的模樣,若只是用內向來概括,似乎已經不夠了……
靳北眯了眯眼,瞧著他的目光變幻莫測。
他始終喜歡低著頭,面對任何人的搭話都不願意開口,林信往日的表現紛紛掠過靳北的腦海,靳北抿緊了薄唇。
他遲疑的看著林信,他向他靠近了些,試探道,「阿信,我們早上吃麵包好嗎?」
林信低著頭,不給靳北絲毫反應。
面對著這個親子鑒定出來的兒子他始終不願接受,可如今他還是因為某一個猜測,心中波濤翻滾。
許久后,他才抿著薄唇,垂著幽深的眸子向外播了電話,「馬上給我安排個心理醫生,針對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