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與君生別離
但是,被誇讚了的傢伙,反而不高興,他蹙著眉,大手捏住女生的下顎,將她略顯憔悴的臉抬起。目光卻順著她的臉一步一步的往下看去。
這力道可不輕,白亦雙覺得好疼,她抬頭看對上男生的眸子,又順著他的眼神望去,突然小臉一紅。
她雙手抱胸,打了男人的頭一下。「你往哪裡看呢。」
秦嘉沐往天上翻了一個白眼,指了指她鎖骨上的傷痕,正好這個角度讓他發現她脖子上的傷。
找人要來了創口貼,他先用酒精替他消毒,接著不偏不倚地貼到女生的傷口上。動作雖然輕柔,可嘴上卻,一點不饒人。「我說,你是白痴嗎,難道都不覺得疼?」
事實上,他還真沒有覺得疼。但至於秦佳木的動作,實在是太舒服了,她故意撅起嘴巴,裝作很難受的樣子。
「哎呀,不是這裡,你弄的我太疼了,親,笨蛋,你動作再輕點。」
兩人旁若無人的秀恩愛,這漫漫長夜似乎也沒有那麼驚心動魄。
第二架飛機在凌晨三點鐘準時而來。海平面似乎又上升了一些,寒風吹來,讓人止不住的瑟瑟發抖。白亦雙幫忙維持秩序剛剛已經走了一批老人小孩,這架飛機還有多餘的座位。
她剛進行到一半,肩膀卻被秦嘉沐拉住,男人很嚴肅的對她說,「你現在必須馬上跟我上飛機。」
不給白亦雙反應的時間,他不由分說的把他橫抱起,交給了,在飛機上的飛行員。「幫我盯好她,別讓她下來。」
可他一剛鬆手,白亦雙狠狠咬了飛行員的手腕,!接著一個反身從飛機跳了下來,只差幾公分,就要掉到海里,她抱住船桿不肯鬆手,拒絕上飛機不管別人如何勸說。「不要我不走,我不能留你一個人在這。」
他的目光看向人群中那個瘦高的身影,如同明星般璀璨,不管身處在哪,總能讓人第一眼發現。男人雙手握成拳,至始至終背對著她,不肯回頭。
白亦雙語氣中已帶著哭腔,她有一種預感,如果現在不留下來,或許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戛然停止,旁邊陸陸續續上飛機的人都停下腳步,看向他們。
「別看了,沒有時間再給你們互相對望。」
安景塵故意在她面前搖了搖手,當白亦雙看向他時,抬起雙手,從側邊,打在女生的脖頸上。
白亦雙的意識漸漸變得模糊,昏迷前最後的印象,是秦嘉沐孤傲冷清的背影,眼淚順著白亦雙的眼角滑落,無聲無息。
第二天清晨五點。那艘被安裝炸彈的輪船準時準點的遼闊無際的海面上,自燃爆炸,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最後一架飛機趕到時,輪船已經深陷一片的火光之中,就連蔚藍無比的海面都難以掩蓋。剩下的人無一倖存。
那一拳的確下了重手,白亦雙從那時就開始沉睡,一直處於半夢半醒中,眼神空洞無物,嘴裡發不出一個字。
其他人順利的回到了W市,被安排來的醫生替她檢查身體,得出的結論是,「患者不願意醒來。」
坐在醫生對面的優優,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斷斷續續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好在還有葉清保持冷靜,她重複一遍醫生所說的話,再次確認道。「什麼叫做不願意醒來?」
「因為悲傷,不願意麵對現實,所以寧願讓自己處於混沌之中,這種情況我們稱之為失語症。」
一開始他們不知道白亦雙霜早就已經回國。但此次行動中,秦嘉沐早已安排好後路呢,一旦他們出現危險,有人會在第一時間出現,確保白亦雙的安全。
優優她們沒想到,事隔多年還能再次見到白亦雙,她還活著。
走進病房后,女生一直都是木訥的神情,揚著頭,好奇的打量著他們。嘴裡一直在犯著嘀咕,眼神清澈,卻透著悲哀。
唐小晴首先忍不住,雙腿一軟,矮胖的身子跪在了醫院的地板瓷磚上,寬大的懷抱,一把抱住病床上瘦成皮包骨的女生,豆大的淚滴從她雙眼裡奪目而出,滴落在她圓圓的臉上。
「亦雙,你,你怎麼成這樣了。」
白亦雙並沒有對這種親密舉動產生反感,小手落在她的眼瞼下,輕輕地幫她擦著眼淚,依舊說不出話。
站在一旁的優優也哭了,包括葉清,三個人看著面前的白亦雙,哭的不由自已,可這一切彷彿對她並沒有產生任何影響,她好奇的看著他們,一邊用小手在枕頭底下摸索著,隨著她的動作,臉上的淡定神情,很快變得驚慌。
她慌亂不堪的指著枕頭下面,拚命想說出話,可只能發出「啊,啊」的聲音。
「亦雙你在找什麼,來來來,我來幫你找。」唐小晴用餐巾紙擦了擦鼻涕,伸手拿起枕頭,可下面什麼東西都沒有,她彎下腰,往床底下看去,也沒任何發現。
可此時的白亦雙,激動地快要暈厥,她掀開被子,掙扎地要下床,臉色憋得通紅,頭髮凌亂,看上去如同瘋了一般。
優優她們三個女生都不是她的對手,為了不讓她跑出去,只能叫來醫生和護士。
幾個男護士把白亦雙壓制在床上,幾個人禁錮著她的手腳,而另外一個穿著護士服的小姑娘,沉著冷靜的為她注射鎮靜劑,一針下去,藥效立刻發揮作用。
白亦雙的眼皮忽然變得很重很重,她眯起眼睛,眼前的一切已經模糊,不一會兒,困頓感襲來,她沉沉的昏睡過去,發出均勻的呼吸。
「這該怎麼辦?」
葉清用眼神示意她們出去說,因為是秦家的私人醫院,來往的都是秦家的工作的醫生護士,人員不多,她們三個人站在走廊上談話,影響不到其他人。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喬影現在還在尋找秦嘉沐和安景塵的下落,連他都不相信他們兩個會死。」
優優哭喪著臉,坐在醫院休息區的椅子上,小手撐著額頭,這幾天事情變化的太快,她根本接受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