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臣女不才
夜無憂旋身一轉脫離了夜重華的掌控，福身一禮，「臣女無意冒犯夜王殿下，只是察覺有人接近，以為是歹人。」
夜重華注視著她，一言不發。
直到她轉身欲走，他才伸手拉住了她。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殿下不懂？」
剛剛還一臉溫婉向他行禮的小丫頭突然間就變的惡劣態度讓他有些怔住。
夜無憂被他這不清不楚的態度磨得徹底沒了耐性，「是，我承認那晚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利用了你，可是……可是你既然決定要和我形同陌路的就要堅持到底。」
「我對你來說是累贅，你在我看來也是麻煩，我只不過想過安穩的日子，做不成朋友我也不希望我們成為敵人，以後我們就做陌生人好了。」
說完這些話她想了想可能有些過分，就又緩和了語氣補了一句。
「你對我的好我都記得，你救過我也記得，可能你還有點喜歡我，但是我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我是不會嫁給你的！」
夜重華眉頭皺得都能夾死蒼蠅了，她……在說些什麼？
「本王——難道向你表達過想娶你的意思？」
他完全是虛心求教的意思，誰知她就發了火。
「嘿！聽你這語氣本姑娘還配不上你了？！」夜無憂擼了擼袖子，一臉怒容的叉著腰。
果然女子翻臉比翻書都快，剛剛還低眉順眼來著，怎麼這會兒就對他怒目而視了。
陰晴不定的女子太可怕了，夜重華意識到這一點，轉身便欲遠離，夜無憂卻不讓了。
她一把扯住夜重華的袖袍，「不說清楚別想走！」
他定定的看著她，「本王確實不記得你了。」
夜無憂眨眼。
「所以也不記得曾對你說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夜無憂接著眨眼。
「若是以前說了什麼冒犯夜大小姐的話，還請不要介懷。」
夜無憂眨眨眼，又眨眨眼，他除了對她冷淡點之外，別的地方倒是看不出一絲不妥，難道……
「你還記得別人？卻唯獨忘了我？」夜無憂指著自己。
「是。」他今晚過來找她也不過就是想知道為何他的記憶里唯獨缺了她，是她對他做過什麼嗎？
夜無憂默默鬆開了手裡的袖袍，她跟秦焰想的一樣，以為是那晚刺激過大，導致了他的記憶缺失，至於為何只忘記了她，大概因為她是那個彈琵琶的人吧。
原來那天在橋邊他是真的不記得她了，這樣一想，莫名還有些開心。
「你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夜重華盯著她微揚的嘴角幽幽開口。
「咳。」夜無憂瞬間收斂笑容，「殿下您看錯了，我為您記憶中缺少我這樣一位國色天香的人而深表遺憾。」
他輕笑，「本王還從未聽說『國色天香』這個詞是用來自誇的。」
「這……大概是因為殿下讀書少的原因吧。」
「是嗎。」夜重華睨了這個伶牙俐齒的小丫頭一眼，「那就請讀書多的夜大小姐幫本王解答一個疑問吧。」
「殿下請說。」
「你到底對本王做了什麼？為何我唯獨忘記了你？」
他的眸子幽深晦暗如同暗夜星辰，又像是涌動著的無底旋渦，稍有不慎便會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真的沒對你做什麼，或許是殿下自身的原因，殿下最近有沒有生病呢，是不是因為生病而造成記憶短暫或者少部分的缺失？」
她的刻意引導倒是讓夜重華想起了什麼。
雖說他最近沒有生病，但他卻失控過一次，好像就是那次之後，秦焰他們跟他提起夜無憂，他卻沒有印象。
見夜重華若有所思，她便想溜之大吉，誰成想卻被人扯住了腰帶。
「你想去哪？」
夜無憂被他扯住了腰帶自然不能再動，只是心裡恨恨的想，無恥就是無恥，失了憶也是這麼無恥，竟然扯她腰帶！
「麻煩殿下高抬貴手。」
「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本王便放了你。」
「那你快問。」
無奈人為刀俎，她為魚肉。
「你我之間發生過什麼？」夜重華看向她，「上一個問題你靠猜測，這個問題你總歸知道了吧。」
「這……」她知道倒是知道，只不過他們發生的事情這麼多，講到明天早晨都講不完啊。
想到這夜無憂一呆，相識不過半年原來他們已經經歷過這麼多事了。
「想什麼呢。」見她不說話，表情還一臉複雜，夜重華出聲提醒。「目前本王知道的，可是救過你一次。」
「獵人陷阱那次我已經謝了你很多次了好嗎。」
夜重華一臉恍然，「噢，原來本王救你不止一次啊。」
「……你套我話。」
剛剛不過是試探，不過這下他完全確定了，「看來本王真的救你很多次。」
夜無憂：「……」
「夜大小姐對待幾次三番對你出手相救的救命恩人就這態度？」
看著他即將討債的嘴臉，夜無憂突然無比懷念那個口口聲聲要娶她的夜重華。
起碼，那時的他不會對她挾恩求報。
「小女子錯了，小女子這就給您講。」
「嗯。」
他這副樣子可真像街頭虎子家他那作威作福的二大爺，夜無憂忍不住腹誹。
「說到我們之間的過往，我突然想起殿下您還欠我幾百萬兩銀子沒還呢。」
夜重華看了她一會兒，指了指自己的頭，問她，「這是什麼？」
她扯了扯嘴角，「……您尊貴無比的腦袋。」
「本王只是失了憶，並沒有失了智。」
「哦……」
之後夜無憂便挑著撿著和他說了幾件事。
比如他失控那次，比如她跳崖那次，再比如在夜天翼的地盤救她那次。
即便她全部和他說了，他最多也只是知道這些事發生過，記憶沒有了，聽起來就跟聽別人的故事沒什麼兩樣，終究還是不一樣了。
「這樣說來，本王竟然救過你三次。」
她敷衍道，「是，夜王殿下大恩大德，小女子沒齒難忘。」
夜重華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打量了夜無憂一圈，表情甚是複雜，「怎麼會呢。」
這話夜無憂就不愛聽了，「怎麼不會，憑著我的美貌，想救我的人手拉手能繞上皇宮三十圈！」
他看了她一眼，長得確實能看的過眼，又後退幾步仔仔細細看了她幾眼，不知想到什麼突然開口問道，「你會彈《山月》嗎？」
她拍了拍衣裙，頭也不抬道，「臣女不才，啥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