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她是這裏的女主人!
病人家屬,三十左右歲的女人,人群湧動時,突然撲向了沈淺,揚手捆了她一巴掌!
突如其來的巴掌,打的沈淺驀地一怔,大腦混亂。
加上周遭的人太多,擁擠在不大的走廊裏,記者和患者,還有圍觀的群眾,議論聲此起彼伏,嘈雜淩亂。
“草菅人命!就你這樣的,還當什麽醫生?隨便濫殺無辜!殺人償命!”女人暴怒的大喊大叫,痛苦的模樣,不像有絲毫的渲染和裝假。
話音剛落,又有兩個孩子也哭哭啼啼的衝了上來,扯著沈淺的衣襟,不斷搖晃,“你殺了我爸爸!”
“你把爸爸還給我……”
“壞女人!你殺了我爸爸……”
沈淺被推搡的胃裏翻滾,強撐著眉心緊蹙,沒有說話,抽身想要離開,卻還是被女人一把拉住。
“殺了人還想跑?沈淺,你個殺人凶手!我和你沒完……”
沈淺無奈的回過頭,看著那個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女人,深吸了口氣,提高幾分音量,冷道,“我隻是正常手術,是你丈夫長期酗酒,導致出現癲癇才猝死的,具體的,你可以查看搶救記錄,和手術視頻。”
略微一頓,她掃了一眼那邊不斷拍攝錄像的記者們,再度歎息,又說,“你無端動手打人,肆意尋釁鬧事,這已經侵犯到了我的人權,考慮到你剛剛失去親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如果還要繼續話,那麽,我可就要報警,追究你的法律責任了!”
話剛說完,女人也再度揚起了手腕。
隻是這次的巴掌沒有落下,卻被沈淺手疾眼快的捉住了其手腕。
她能被打一次,可以說是毫無防備,但絕對不會有第二次。
這是沈淺的原則,也是做人的方式。
可以被人算計,但隻能又一次。
曆來強勢的她,怎麽會這個時候任人欺辱?
女人的手臂被人遏製,著急的想要抽回,卻絲毫撼動不了沈淺分毫,急的更火冒三丈,“你個賤女人,放手!殺人凶手……”
“人身攻擊,誹謗,侮辱,聚眾鬧事,毫無證據尋釁滋事,拘留是少不了了!”沈淺冷然一笑,倏然,放開了女人的手。
女人豈能被她嚇住,惱羞成怒的咬牙切齒,身後突然有把力道一推,女人變趁機撲向了沈淺,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發狠的怒道,“你殺了我老公,你就是個殺人凶手,草菅人命的劊子手!你有多少本事敢這麽和我說話?我還要報警呢!我要讓警察抓你,讓你一輩子都在監獄裏吃牢飯!”
沈淺能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周圍擁擠的人過多,雙手好像被人故意束縛,推搡之中,她的白大褂被人扯亂,混亂的思緒在腦中沉浮,窒息的交織,讓她心頭隻剩下無盡的空無。
周圍的人越聚越多,卻沒有一個人真正在意沈淺的死活,就連報警,或者叫來保安的人都沒有。
全部都圍堵看熱鬧,坐等好戲的降臨。
腦海中沉沉浮浮,心底不斷回蕩著海利的名字,而朦朧的眼前,卻緩緩浮現出那個男人的俊顏。
切換再切換,像播放電影的屏幕,一瞬間閃過千萬個畫麵。
從回國後的被人陷害,到日後的密切接觸,她去部隊見他,甚至一次次逃離,他的追捕,以及後來的結婚……
女人嗓音尖細的叫罵聲就在近前,沈淺卻覺得周圍的喧囂越來越遠,沉浮中,仿佛一道冷氣憑空襲來。
正要合眼之時,瞬間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清晰的煙草氣息襲入肺中,沈淺深吸了口氣,一股清涼的薄荷味沁入鼻息,那麽熟悉的味道。
會是那個人?
出於本能的反應,她抬手緊緊地抱住了他,深吸,又再度深吸,最後,竟然動容的心緒複雜,一股莫名的寒涼,在心底悄然凝聚。
睜開眼,就看到了男人豐神郎俊的容顏,剛毅的輪廓此刻陰雲密布,用脫下的軍裝自然的罩在她身上,同時力道極大的揪扯開一直纏著沈淺的女人。
女人經不住這股侵襲的大力,狼狽的身體踉蹌,摔倒在地。
男人陰冷的視線,漠然的透著分明的蘊怒,狠戾的掃向女人,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且不說我妻子正常手術救人,就算真是醫療事故,也要那道確鑿的證據吧?”
陌寒生冰冷的目光繞場一周,睨過周圍圍觀的眾人,最後,落向了幾個同樣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
男性低冷的嗓音再啟,猶如在部隊中發號施令,沉穩,肅殺。
令人不寒而栗。
“你們幾個是幹什麽的?醫院出了這種事,不知道叫保安,或報警嗎?”
狠戾的眸光陰鷙,灼灼的猶如激光,吞噬人心,一字一頓的話語,硬生生的砸在在場每個人的心口——
“都給我記住了,沈淺,她不僅僅是中心醫院急診的外科醫生,同樣,也是我陌寒生的妻子,是市軍區的軍長夫人,陌氏集團的女主人,更是這個醫院最大股份的持有者!”
“以後,凡是想要刁難,取笑,或者等著看她笑話的,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不願意在這個醫院任職,隨時走人!”
話落,陌寒生冰冷的眸光又狠狠的睇向了麵前的女人,餘光注意到女人身側的兩個孩子,七八歲的模樣,稚嫩的麵孔上掛著悲傷。
“有關你丈夫的手術搶救,一切都會走司法程序,嚴明調查的!”
這是陌寒生給出的承諾,不低不高的音量,甚至還帶著些許同情的憐憫,卻威懾力十足,讓人忍不住心底顫栗。
女人也被這樣的陌寒生嚇住,膽怯的目光閃動,但考慮到自己失去的丈夫,登時悲傷和憤怒交織,不管不顧的上前一句,“走司法渠道,你們確定不會袒護沈淺嗎?”
剛才聽陌寒生一通說辭,才知道這個沈淺的背後,竟然大有來頭,還有這麽高深莫測的背景!
一句話,讓男人修長的身影瞬時頓住,本欲離開的腳步,也有了停下的趨勢。
他轉過身,淡漠的視線在女人臉上定格,耳邊又聽女人繼續說,“我丈夫已經死了,就算調查出什麽真相,你們能讓沈淺償命,還是坐牢?”
“最多,你們就是想要拿錢了事吧?包庇凶手!”
她一句一個凶手的叫著,早已讓陌寒生心底怒意點燃,此刻又繼續不依不饒,更加劇了他的盛怒。
偏偏他還就是那種越生氣,越冷靜的類型,淡漠的冷眸,陰冷的如履薄冰,出口的話音,清淡,而涼薄至極。
“為什麽你一口咬定就是我妻子手術出了問題呢?患者剛剛過世,警察都沒有立案調查,你又有什麽資格妄下定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