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章 出手
「白凌，你幹什麼！」
黑暗中，有弟子的怒吼聲傳呼。明朗記得那個聲音的來源，那是隊伍之中為數不多的修有靈力的人。此時那暴怒的聲音之中還隱隱含著驚恐，黑暗中霎時間安靜了一下。
沒有任何人回應，黑暗中的亂依舊在繼續。剛剛那個弟子不顧身份居然對白凌怒吼，讓明朗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可是黑暗中他的視力被壓制，就算運轉靈力他也不過只能看到一米左右的距離，遠處的黑暗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
「轟轟！」轟鳴聲在黑暗中讓許多人身形不穩，在許多人沒有防備的時候，黑暗中傳來瞬間的亮光，緊接著很快剛剛那個怒吼的弟子氣勢就微弱下來，安靜了。可是黑暗中的混亂並沒有那個弟子的安靜而停下來，反而愈演愈烈。在明朗看不到的地方，掌風陣陣，拳風呼嘯。明朗聽到有不似人聲的慘叫和爭搶打鬥的怒吼。
混亂持續了約莫有幾分鐘的時間，最後明朗感受到一種毀滅的波動在這個密閉的洞穴之中瀰漫開。
滴答滴答！不知道是水的聲音還是什麼聲音，有什麼東西從頭頂滴落下來，巨大的轟鳴聲掩蓋了一切，明朗用手觸摸放在手心，一摸黏糊糊的，放在鼻子上腥味讓明朗感到惡寒陣陣！
那是血，人的血！指尖的溫度還沒有冷掉，周圍的聲音逐漸都安靜了下來。明朗心中一沉，心中頓時明白了什麼。
「桀桀！師兄，我知道你在這裡，出來吧，我們該走了！」黑暗中，白凌有些瘋狂的聲音回蕩，除了他的聲音之外，已經沒有其他人的聲音，也沒有那些女弟子的尖叫和附和之聲。明朗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小心翼翼地挪動著位置，盡量不發出聲音暴露自己的位置。
「師兄，果然是你的作風啊啊！道明朗，你給我滾出來！滾出來！」白凌的聲音再次回蕩，明朗依舊默不作聲，在沒有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他絕對不會貿然行事。
「咻！」
只聽到一道銳利的破風之聲，明朗立刻意識到不妙，在地上連續打了幾個滾，緊接著身後剛剛自己所在的位置有一聲喀嚓喀嚓碎裂的聲音，自己剛剛藏身的巨大石頭後面轟然碎裂的聲音傳出。
「他想殺人滅口！」明朗立刻就知道了白凌的想法！那沉澱不知道多久歲月的石頭非常堅硬，可是卻被白凌一擊而碎，天知道白凌剛剛那一手使出了多少力氣！現在洞窟之中沒有其他人的聲音，恐怕已經是遭遇了毒手！
「你……為什麼？」明朗問出了這麼一句自己都覺得可笑的話。是啊！其他無乾的人都被滅口，自己這種被他記恨的人自然也是難逃殺手。
出乎意料地，白凌居然笑了：「你最好永遠都不要知道！」
明朗聽到這麼一句話，頓時覺得不對勁，若是平時，白凌一定會狂妄地說對自己的怨和家族的對立原因，可是如今他居然在這種情況下都沒有激動失態，不符合白凌的性格！
「不對.……在剛剛你肯定得到了什麼.……妖魔！」明朗腦袋迅速轉動，一瞬間聯想到了很多，驚呼出聲！在五嶽宗，殘害同門是大罪，殺害嫡系是死罪！白凌居然殺了自己的十幾個師弟師妹，肯定是得到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那東西重要到白凌不惜冒著死罪的風險也要殺自己滅口的程度！
「桀桀！」黑暗中白凌的怪叫有些滲人！「道明朗，我就討厭你這種睿智的人！你就是什麼都聰明，什麼都知道，所以才該死！你這種人都該死！」
白凌的聲音有些瘋狂，明朗暗中收斂了氣息。可是在這個時候，白凌好像可以看到似的，盯著明朗的那個方向，一道帶有靈力波動的掌印伴著風聲呼嘯而來，明朗由於知覺敏銳躲開了致命一擊，可是卻被掌風擦中，手臂被擦傷鮮血直流。
「道明朗，如何？今日無論如何你都跑不掉」白凌的聲音越逼越緊，而明朗退後兩步。
「我得想個辦法才行」明朗腦袋極速運轉「他雖然修為比我高，可是怎麼會能看到黑暗中的東西？」
明朗想起剛剛那些弟子的混亂，顯然所有人都是看不清的，而螢火石肯定不是熄滅了，因為螢火石就算是碎成粉末也是一地閃光的白色光粉，而螢火石和燈火一樣都看不到，顯然是黑暗中有什麼東西麻痹了視覺。
「所以他的視覺肯定也是看不到的.……他究竟是怎麼感知到我的存在的……」明朗心中有些疑惑，想不明白這一點。他盡量壓制自己的呼吸頻率，在黑暗中慢慢移動。
「轟！」雖然明朗這麼微小的波動足以讓一般人感受不到任何波動，但是白凌已然像是長了一雙可以夜視的眼睛一樣，準確地感知到了明朗的位置，一道靈力波動而出。明朗躲閃之下，身後碎石炸裂。明朗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身處洞穴的什麼位置，一直往一個地方挪動，突然明朗被地上的屍體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他用手撐著自己，卻摸到一塊硬梆梆的不規則的東西。
「不要！」黑暗中白凌的驚呼聲蘊含恐懼！
嗤嗤！只聽到一聲奇異的聲響，明朗的視覺之中頓時被光芒籠罩！乳白色的光將目之所及的一切都包裹了，連帶著白凌驚恐的表情，最後一眼，明朗看到白光中白凌的赤紅色雙目，那目光里蘊含著殺戮和血光，讓明朗一顫！
乳白色的光暈充斥著世界，目之所及的地方有一些黑色的陰影在扭曲，在顫動。兩個少年橫躺在光暈的兩個極端，一個白衣，一個黑衣。
「這是什麼地方」
明朗躺在乳白色的光暈之中，看著眼前的一切，以他的視角看不到白凌所在的位置，但是他卻又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他好像能夠感知到這被白光充斥的世界里有另外一道氣息在遠處。他想動彈一下，挪動身子，卻發現一動也不能動。
「桀桀！」
奇怪的叫聲打破了安靜，躺在另一側的被黑暗包裹的白衣逐漸挪動，白凌勉強在黑暗中站穩了身子，看著無邊無際的白光，體內湧出一股黑色的物質，如煙瀰漫在白光之中。黑霧之中，有一雙妖異的紅色眼睛，陰森森的笑聲回蕩：「看來他是隕落了，哈哈！哈哈！」
「師兄，道明朗，天不助你啊！你今天必須要死！」黑霧之下，白凌的雙目由赤紅變得清明了一些，可是那已經烙印體內的殺戮卻好像難以清除了！
「殺戮同門是大罪，殘害嫡系是死罪，你就不怕此地的消息泄漏出去，被宗門責罰么？」明朗好半晌才掙扎著吐出一句話但是他體內的靈力卻很快被這瀰漫身側的白光吞噬，消失不見。他看著逐漸靠近的黑霧和下方的白凌，有些不甘心；「都到這個時候了，連四次靈泉噴涌的修為都盡數消失了么？難道我這種人就該倒霉么？」
「你得到了什麼？我不想做冤死鬼」明朗不甘心地問道。
白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但是很快就冷笑一聲：「你還是做個冤死鬼不，這件事情是連死人都不能知道的，我也一點都不能冒險！」
這個時候他頭頂的那團黑暗之霧居然收縮，像蛇一樣探出頭來，粘稠黑霧中的雙眼和白凌的雙眼如出一轍，有相似的氣質。
「你就是害了鎮子上人的那隻妖鬼？」明朗的目光瞟向白凌的頭頂，問道。
那團漆黑的東西輕蔑大笑：「桀桀，本尊可不是什麼鬼！本尊是尊貴的妖！那些螻蟻死了就死了，能為本尊復活做出一絲絲貢獻是他們幾輩子修來的幸運。而你，也會成為本尊復活的養料！」
明朗隱約之間知道了，這團黑色的霧氣就是白凌最大的收穫。這團漆黑雖然沒有漫天無際般浩大，卻處處透著詭異，深不可測。那種黑暗的深邃，連五嶽宗的幾位大長老都不及！
「白凌，你這是在玩火，你這是在給宗門帶來災難！」明朗呵斥，希望白凌能有所覺悟，但是他看白凌那嘲諷的表情，心裡大概已經知道，白凌就算是現在放棄這團妖異，不會放過他！
「有前輩在，到時候宗主都不能奈何我，我又有何懼怕！今天誰也不能阻止我白凌邁上強者之路！而你……必須死！」
白凌詭異的聲音之中有一絲瘋狂。明朗看到白凌頭頂那一團黑霧之中居然探出一雙黑霧大手，抓了過來。他奮力運轉靈力，卻發現此時自己的修為已經全部消失，好似凡人！而靈泉之中，居然連那四個泉眼也都消失，變為了乾涸！
「天要亡我么？爹……三年了，孩兒這就要去見您了」明朗慘笑，放棄了掙扎。面對此時的白凌和那一團黑霧，他如螻蟻一般脆弱，沒有一絲靈力存在的身體，脆弱得和一張白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