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章 海中撈月

  餘下的四位道人都已經閉關，只剩下了雲山道人，所以此時山頂只剩下雲山道和蘇明朗兩人。


  蘇明朗探出雙手，在虛空中刻畫著什麼，丹海浮沉，彷彿是真的有海水拍擊。


  「你怎麼做到的？」


  雲山道吃驚，以明朗初入結丹的修為，只有一紋的境界，居然可以在虛空幻化出一片丹海，這實在是匪夷所思。


  明朗輕輕搖頭沒有解釋，看著頭頂的月亮，雲山道也看去，但是看不出明朗想要做什麼。


  「前輩，如果真的有真，那麼就一定有虛幻之假與其對立么？」


  蘇明朗看向雲山道，雲山道眯起眼睛，略微思索。他的世界觀中，眼見為真，聖賢所言為真，自己推演之道為真。日月究竟是否為真，他不在乎，他也不知道。如今猛地被問起，他無法迅速給出一個具體的答案。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然有真，自然對立著假。」


  雲山道答道，這是他如今能夠想出來的最合理的答案了。


  「呵呵，我不信！」


  蘇明朗不信，丹海浮沉，他這一次沒有再運用修為，而是閉上眼睛。


  「你不信，也沒辦法。真就是真，假就是假。皓月星空既然可見，自然為真！」


  雲山道不以為然，但是蘇明朗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就在這個時候，雲山道的眼睛瞪大了，不可思議地看向蘇明朗身前的那片虛空！

  「水中撈月！」


  蘇明朗手在那丹海之中捋過，其中居然有明月倒映，而且明朗居然一把就抓住了那明月，將其實體化！


  「此月，是真是假？」


  蘇明朗看向雲山道，此問是真的在問，而不是反問。他們兩人是在一種不知道結果的情況下推演，探討東西。


  「此月……為真！」


  雲山道神色迷離地看著那明月，在那明月之上毫無修為波動，但是他有一種預感，那明月可以讓嬰修受傷！


  以蘇明朗的修為，絕對是無法製造出這種級別的存在的，唯有……


  雲山道看向頭頂，月光灑落，但是月光在這一刻卻顯得無比冰冷。


  「或許，你是對的。」


  雲山道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修為居然開始有倒退的痕迹，因悟道晉陞的修為，也因道心崩潰而下降。


  「前輩亦沒錯，此月可見，所以為真！」


  蘇明朗看到雲山道的氣息變化，立刻就推斷出了一些現實，於是又立刻彌補道。


  「此月可見，所以為真！」


  「好一個此月可見，所以為真！」


  這一刻，雲山道開始以另一種眼光打量著蘇明朗。他突然覺得這個青年有一些與其他修士不同的地方，但是他又說不出來。最終大笑著離去。


  回到內門居所之後，蘇明朗又開始了閉關。只是他閉關並非是為了突破境界，而是為了想通一些事情。突破境界對他而言已經沒那麼重要了，或者說對他而言，突破境界只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罷了。反而是那些夢，如果不解開就會讓他難受。


  「既然鏡花水月可為真，夢為何不為真？」


  蘇明朗心中更大的憂是那夢不為真，那該怎麼辦？那個一直困擾著他的夢，其實是他生存最大的依靠。如若不然，以他看透生死的覺悟，早就化為一抔黃土了。


  他心中更大的願是想見見那個世界，那個自己。他紅塵一生虛幻，不知究竟何為真，何為假。這一刻，他無比想念童年，沒有開始做夢的童年，乾淨澄澈。


  「不知妹妹過得如何了。」


  蘇明朗下達一條指令，讓自己的道童去凡塵找尋自己的妹妹，如果蘇安願意長生，那麼以他內門弟子的身份可引渡蘇安踏入修行。


  曉寇到達褚雲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年的春天，雖然曉寇是個修士，可是修為太低，築基初期也就只是一個能夠御氣的凡人罷了。


  「這裡就是主人凡塵的國度？」


  曉寇第一次踏入紅塵界，看到人世紛紛頓時感到好奇。這好奇中大部分都是來自於對那神秘主人的好奇。


  她御氣而行，來到了褚雲國的國都，向那凡塵天子詢問蘇柳城之事。


  「你是蘇柳城的人？」


  此時的天子是叛亂成功的太子，老皇帝已經被暗中下毒化為黃土。曉寇不知紅塵兇險，只聽主人說出身蘇柳城，就點了點頭。


  「你和蘇尋一家是什麼關係？」


  「蘇尋是誰？我不知道。」


  「那你可知蘇明朗？」


  天子周圍有士兵護衛，曉寇卻沒有太多的戒心。她聽說主人與皇帝關係密切，所以一聽到自己的主人，也就點點頭：「那是我家主人？」


  「主人？那蘇明朗果然是有些妖術，居然降服一個美女道士為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