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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七章:我也是你大嫂

  文人雖弱,可一根筆杆子比之武將莽夫手上的刀還要毒。


  江南王家這些年日漸式微,比不得以往鼎盛的時期,可在江南文人士族裡頭也還能說得上話,日後若要成就大事,少不得還要動用這些文人的筆杆子。


  這也是為何雍靖王要同江南王家結親的意思。


  李君澈看不起這些個文人,自也不拿他們當回事。


  是以大婚那日,他既不去王家迎親也不拜堂,就連三朝回門也不當事兒。


  王映芝正兒八經的進了世子府,他也不虧待,吃穿用度皆少不了她的,只當個閑人養著便是。


  可李君淳沒得李君澈那樣的膽量。


  王映芝是他從江南弄回京都的,李君澈罔顧大局,不將那些個文人放在眼裡,可他不敢。


  縱然心中萬般惱火,他朝早還是去東院邀了王映芝送她回門。


  回門的東西是府裡頭管事事先都準備好的,自也不必王映芝操心,不過著非紅同綠顎兩個再添些自個的。


  見李君淳怒氣沖沖的過來,她也未有欣喜之色,不過屈膝謝得他一回。


  她這一謝,反倒叫李君淳有些不自在起來。


  王家同雍靖王世子的婚事,從一開始便只不過是個幌子,這些年也朦朧不明,若是沒人特意提起,自也就這般了,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便是。


  當初他也是聽聞李君澈要娶衛靜姝,這才心生惱意,跑到雍靖王跟前去添油加醋,將這樁婚事坐實的。


  若非他有意為之,王映芝大可不必入京,從而落得這般境地。


  如今的李君淳年歲未大,閱歷未足,心底還存了一絲善意,這才會對王映芝生出幾分愧意。


  可愧意歸愧意,卻也沒得半點後悔。


  他一路鐵青著臉將王映芝送到王家置辦的府邸,門房一看又是這位二公子,不由得對王映芝也存了幾分同情之心。


  王映芝幼年尚母,不過兩年父親便續了弦,繼母劉氏面上看著和氣,可暗裡卻也多有苛待。


  父親王所是個老學究,自來不管後院之事,整日里與書為伴,正因如此,她才在繼母劉氏手裡狠吃了幾年苦頭。


  直到後來,王映芝年歲大了,不管是功課還是容貌,還是待人接物都在眾位姐妹中展露頭角,得了家中祖母的重視,劉氏才不敢對她如何。


  她自來好強,半點不願輸人,勤奮刻苦,家中多位姐妹都不及她聰慧,原以為得了祖母的歡喜,日後也能奔個好前程。


  哪曉得,同雍靖王的親事,最後卻落到她頭上來了。


  原因無別,只因她聰慧過人。


  聰明人自然曉得如何做才是對自個最有利的,從江南出發前,祖母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語重心長,可到頭來也不過一個意思。


  娘家才是一個女子最大的靠山,只有娘家望起來,她才能背桿挺得直,說話也能底氣足。


  王映芝那些年當祖母是真箇疼惜她的,可到得後頭,原來不過是個笑話。


  王家府邸淺,不過才小二進,沒得幾步便走到了底。


  王映芝繼母劉氏帶著一雙兒女瞧見進門的又是李君淳,面上便絲毫不遮掩的露了譏諷之色。


  當初曉得王家族人將這門親事定給了王映芝時,劉氏別提多氣了,只覺這等好事當落到自個女兒身上的。


  可如今瞧王映芝這般不堪,簡直大快人心。


  王家根基在江南,王映芝出嫁,是王所同兩位兄長一道送她來京都的,而劉氏等人也仗著是王映芝的母親,姊妹這才一道跟來京都玩耍。


  王所不善應酬,見是李君淳送女兒回門,眉頭一蹙卻也未說甚個,倒是王所的兩位兄長接待了李君淳,邀他去書房說會子話。


  真箇說起來,王映芝又不是李君淳娶進門的,他心頭自也不耐,可還是依禮去了,少不得還要尋些個由頭替李君澈圓過去才是。


  李君淳前腳才走,劉氏便諷刺道:「今日世子爺今兒未來,那廚下少不得要換些個菜式才是。」說著還當真著丫鬟去廚房傳話。


  暗裡可不是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曉得她王映芝嫁了門好親事,卻偏生不得寵。


  王映芝這許多年,早習慣了劉氏如此,面色如常不言不語。


  劉氏所生之女王菀芝比王映芝小兩三歲,人雖小,可說話極是刻薄:「姐姐還真端得住,若是我,哪兒還有臉面回門。」


  又不陰不陽道:「姐姐大婚到如今,我這姐夫也未露過面,出得門去也不敢自個是雍靖王的親戚。」


  「祖母還指望姐姐能光耀門楣,沒想到,卻是步廢棋。」


  王菀芝自小到大都不如王映芝,又受劉氏影響從來同這位姐姐不合,且王映芝成親,王家老太太將曾經許諾要給她當嫁妝的幾幅體面的頭面都給了王映芝,她這心裡如何能平?

  是以說起話來,一句比一句難聽。


  王映芝心裡萬般不痛快,卻也忍著了,一雙手隱在衣袖下緊握成拳。


  總歸過得今日,這些個人見不見都無可厚非了。


  一個巴掌拍不響,王菀芝再是如何刻薄,王映芝不理會她,這把火便也點不起來。


  王菀芝的嘲笑,諷刺猶如一圈打在棉花上,卻更是氣得不輕。


  嫌回門禮準備得不精心倒也算了,還在席面上公然挑刺,鬧得大傢伙面上都不好看。


  從始至終,王映芝神色都淡淡如常,一句重話沒得。


  王菀芝被劉氏慣得沒了行,在自家人跟前鬧一鬧也就算了,待王映芝用了膳要回府時,還將李君淳攔了,嘴裡沒得丁點客氣:「世子府沒人了不成,不過是回個門,哪兒就用得著二公子越俎代庖的,別個不曉得還以為我姐姐嫁的是你。」


  她本是念著說幾句難聽話,好叫這李君淳也厭惡了王映芝,日後莫要同她出面才好。


  哪曉得,李君淳本就在王家幾位叔伯手上吃了暗虧,這些個讀書人,面上笑吟吟,嘴裡卻轉著彎兒說雍靖王府不地道。


  李君淳是晚輩,又到底是理虧的一方,僵著臉陪著笑好不容易撐過去,正是一肚子的火氣。


  王菀芝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毛丫頭又從上前來找虐,那股子心氣哪兒還忍得住,立時便怒斥道:「世子府有沒有人同你一個小丫頭片子有甚個關係,年紀小小說話如此刻薄,難不成你王家家中長輩都是如此教育後代的不成。」


  王菀芝自小到大有劉氏護著,從來沒這般叫人訓斥無家教,立時張著嘴,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本就是半大的孩子,發起脾氣來也不管不顧的,哭起來不算,還指著李君淳大罵:「你憑什麼罵我,我說錯了不成,難不成你們雍靖王府養出來就有家教了?」


  「別以為是王府出來的,就高人一等,在高還不是要同我們王家聯姻,哪怕娶回去供著也還不是要娶。」


  這兩人鬧的動靜大,驚動了王家兄弟同劉氏。


  王家兄弟都是讀書人,李君淳氣得面色鐵青也說不過這些人,最後還鬧得不歡而散。


  李君淳為著李君澈在王家受了氣,也沒處發泄,回了世子府便又鬼使神差的來了寶山居。


  寶山居門房的婆子,見他氣沖沖的來,不過說得一句:「二爺,世子爺不在寶山居……」便叫他一腳踢中心口,爬都爬不起來了。


  正房的大門緊閉,衛靜姝的陪嫁丫鬟侯在廊下,李君澈不在寶山居,那衛靜姝必然就是在裡頭歇著。


  李君淳看得一回,又是怒火攻心,這才將廊下那些個花花草草的給糟蹋了,鬧了不小的動靜。


  衛靜姝從屋裡頭出來,還裹著繡花軟底鞋,三千墨發散開來,素麵朝天不施粉黛,卻徒添幾分清麗。


  偏就是這樣一嬌俏美人,張口便劈頭蓋臉的將李君淳罵上了。


  李君淳生的賤,叫她罵了心裡的火氣倒還去了幾分,卻還忍不住的嘴賤:「我是瘋了,我瘋了也是被你們逼瘋的。」


  「王家本就同大哥有婚約,你一個姑娘家不知自愛,非要貼上來湊什麼熱鬧,如今不說我雍靖王府在別個眼裡如何,光是我大哥也落個無情無義的名頭。」


  「這一切還不都是你這始作俑者,你若是個拎得清的,又怎的會如此自甘下賤。」


  衛靜姝本就在璟國公府壞了心情,這會子又叫李君淳如此作賤,自是氣得發抖,一側眸瞧見麥冬手裡用紅漆描金托盤捧著茶碗,一個箭步上前,端起來就往李君淳身上砸去。


  茶水滾燙還冒得騰騰熱氣,不偏不倚的就砸到李君淳的胸前,琺琅花鳥圖的茶碗跌落在地,只聽得一聲清脆,便摔得稀巴爛。


  李君淳縱然皮厚也被燙得一驚,忙拽著衣裳扇幾下,額上冒著冷汗。


  衛靜姝指著李君淳沒得好氣:「李君淳,我告訴你,就算你再不情願,我也是你大嫂。」


  「我乃聖上親自賜婚,你大哥八抬大轎從正門抬進來的,不是我將刀子抵在他頸脖上逼他的。」


  「我光明磊落,身正不怕影子斜,沒有對不起任何人,也沒有自甘下賤,若是再叫我聽進你如此詆毀,可不是一杯熱茶這般簡單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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