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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舌戰群儒

  「嚴大人的意思本宮明白,本宮年紀尚輕,百官對本宮的能力多有猜疑也是理所應當的,既然如此,眾位大臣想要本宮如何證明本宮有資格垂簾聽政?」薄胭微微一笑道。


  百官相視一眼,具是搖頭擺手推說不敢。


  薄胭看了一眼天色,淡淡道:「若是你們心懷芥蒂,對於本宮的話一定不會真心聽從,那還不若今日將話說開了,這樣對彼此都好,本宮一向講究以德服人。」


  眾人一片支吾,有些不明白薄胭說這話到底有幾分出自真心,一時間不敢輕易開口。


  嚴七少遲疑片刻,上前一步,自己的作用不就是制約薄胭為嚴家牟取利益嗎,此刻正是自己說話的時候。


  「太後娘娘既然開口了,那就恕微臣不才,討教一二。」


  劉釗心急的上前一步,在他看來以嚴七少的才學,足夠另薄胭出醜了。


  再看薄中青乾脆退到了一邊,只是一臉擔憂的看著薄胭,自己這個女兒啊,自己越發不認識了,既然是她選擇的路就依著她吧,經過前兩日的談話過後,薄中青總隱隱覺得有些東西已經改變了,薄胭變得不再需要和依賴自己了。


  薄胭只是抬了抬手,示意嚴七少繼續說。


  「治國,何為根本?」嚴七少直起身子直視薄胭。


  「天下猶人之體,腹心充實,四支雖病,終無大患。」薄胭淡淡道。


  嚴老爺的面容有一瞬間的僵硬,怪不得如此有信心的讓人發問,果然是有備而來。


  嚴七少亦是一驚,自己本以為薄胭會回答君為舟水為民這樣的官腔,,卻沒想到她竟然是從別的角度切入的,這倒不像是死記硬背下來的,難不成她對治理國家當真有獨到的見解?薄丞相不是一直反對女子干政的嗎,薄胭又是從何得知這些的?

  「太後娘娘說腹心充實,那麼這腹心指的是什麼呢?」


  薄胭微微一笑:「百姓所求的其實並不多,人生在世需要的不外乎安穩、溫飽這幾個字,說白了就是另百姓安居樂業,國家就是能護她們一方樂土的屏障,只要能保證這一點,旁的,即便百姓有所抱怨,並不足懼。」


  此言一出,下首人皆是一陣倒吸涼氣,這樣坦然的談論上位者的私心,這位太后實在不簡單。


  薄胭滿意的將眾人的詫異收入眼中,扯了扯嘴角:「眾位愛卿不都說忠君愛國嗎,忠君自然是要體會上意,難不成眾位大人都覺得本宮會說出什麼一切以百姓為主的場面話?百姓自然重要,但是眾口難調,要讓所有人滿意是不可能的,為君者兢兢業業的同時也要保證中庸原則,不是嗎。」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啞口無言,這……這話說的並沒有什麼錯處,卻坦蕩的讓人無地自容,因為……這是事實,為了所有百姓,這樣的話不過是理想罷了。


  薄胭冷笑,政局這東西最是冷情冷血,也是上一世或是這一世自己最最厭惡的東西,身居高位,對外、對內總是不能兩全。


  「太後娘娘所言甚是!」劉釗一臉激動,拱手稱讚道:「若說何為國之本,人人都道是百姓,可是正如太後娘娘所言,國又怎能護得了所有百姓,最重要的還是強大自身,叫外地不敢來犯,這才能保證百姓安居,餘下的……並不是國家可以一手控制的了。」


  嚴七少默然,若是薄胭言明為民自己還能同她一辯,可她這般坦蕩倒是讓自己不好發問,況且……她說的雖然冷血,卻句句屬實,沒有半點反駁的餘地。


  嚴老爺默默咬牙,冷冷一笑:「太後娘娘的見解果然與眾不同,這是這話傳到百姓耳中未免讓人心寒。」


  薄胭亦是一笑:「在場之人都是朝中棟樑,咱們在宮中說的話又怎麼會傳到民間?難不成嚴大人有此意?」


  嚴老爺嘴角抽了抽:「老臣怎敢。」


  薄胭繼續道:「構大廈者先擇匠而後簡材,治國家者先擇佐而後定民,如今新帝登基,正是需要百官極力配合的時候,是以,本宮認為,拋卻民為本這一點暫且不論,還是朝堂內部更加重要,本宮說的可對?」


  眾人連忙支吾著點頭稱是,雙手恭敬的垂到身側,聽到此處,還有誰敢對上首這位不恭敬?旁的不說,單單是薄胭說話的這份氣場與氣度就足以擔得起一國太后的名頭。


  眾人紛紛側目,看向早已退到一邊的薄中青,紛紛感嘆薄家究竟是怎樣的好山好水祖上積德才能有這樣一味不輸男子的女兒。


  趙雪言仰頭,看著薄胭驕傲一笑,薄胭微笑回應又沖他搖了搖頭,趙雪言連忙故作正經的坐好。


  先機薄胭已經佔了,接下來薄胭便做主吩咐了一下朝堂上具體的事宜,有關登基大典的進度以及變成水患的後續發展,每一幢每一件都說的有理有據,安排的也十分妥當,更令眾人十分欽佩,看來薄胭並非只是嘴上功夫,她對政局與治國確實有獨到的見解。


  薄中青立在角落,看著上首冷靜吩咐眾人的薄胭,心中湧起一絲苦澀,自家女兒何時變成這樣了?自己身為父親竟然半點不知,腦中回想起薄胭前兩日同自己說過的話「父親是想著本宮也該如同旁人一般練就蛇蠍心腸?既然父親知道後宮是什麼樣的地方,那麼父親又為我做了什麼,我除了有薄家嫡長女這個虛名之外,旁的都要我自己籌謀應對,如今我只不過決斷狠厲了些父親就覺得我並不是薄家要的那種知禮守禮的女兒了,那麼父親想要什麼?任人宰割然後被處以極刑的一具屍體就是對得起薄家忠君的名聲了?」


  薄中青長長一嘆,是啊,自己究竟為她做過些什麼,既然自己沒有辦法護她,難不成還不許她自保了……自己只是可嘆她不是男兒身,若是她身為男兒,薄家還有何懼……


  冗長的早朝終於結束,百官們輕吁了一口氣,如蒙大赦的出了大殿,今日的早朝比照每日都勞累很多呀。


  薄胭亦是帶著趙雪言離開,行到宮門口的時候,薄胭遠遠的好像看到嚴老爺與嚴七少立在一處,嚴七少低著頭,嚴老爺則憤慨的教訓著什麼,說道激烈處,更是揚手甩了嚴七少一巴掌。


  薄胭皺眉,而後淡淡移開目光,今日嚴老爺並沒有將自己拉下馬心中應該分外不爽,現在是那嚴七少撒氣呢,同樣是嚴家的子弟,嚴大少嚴二少無論多麼荒唐都無所謂,嚴七少拼盡全力也換不來一句好處,自己這世上有些事情本就是沒有公理的,自己倒是有些同情嚴七少了,說白了他也是被逼無奈,自己若不是仗著有前世的記憶,好些陷阱自己根本躲不過,而今日過後,所發生的一切對於自己都是嶄新的了,前世這些根本就沒有發生過,自己沒有了前世記憶的加持,不知自己還能走得多遠。


  「皇上,西晉太子殿下已經在配殿恭候多時了。」一個小太監恭敬的同趙雪言稟報著。


  趙雪言點了點頭,,回頭看向薄胭:「母后。」


  「你要我同去?」薄胭道。


  趙雪言有些為難道:「對於朝政我半點都不懂,母后若不在……」


  「護國公也會同去,本宮畢竟是女流之輩,垂簾聽政已經是極限,若是事事參與難免被人詬病。」薄胭道,說實話,自己之所以這樣推拒有一大部分原因是不願意見到錦安,雖然邊城的事情自己並不知情,但是到底是自己引錦安離開才會耽擱了邊城的水患,對於現在的洪災自己怎麼也有幾分責任的,想到錦安那日看自己的眼神,薄胭不由得心尖一顫,覺得彆扭的很。


  趙雪言張了張嘴巴,欲言又止,看得出來他現在十分依賴薄胭。


  薄胭看著趙雪言的神色,沉默片刻,心頭一軟,無奈一嘆笑著搖了搖頭:「罷了,明白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趙雪言聞言眼睛一亮,臉色立刻陰轉晴,拉著薄胭朝配殿走去。


  配殿中,錦安與薄中青早早的候在此處。


  錦安今日是代表西晉來談論正事的,是以穿的是西晉的朝服,紫棠色的長衫配上金冠,越發顯得錦安貴氣非常,去了邊城走一遭,錦安人雖然清瘦了,但是眉宇間的淡漠之氣卻沖淡了不少,整個人的氣場十足,薄中青也是朝中老臣了,自認見慣了眾位君主皇子,但是在錦安面前還是又些許不不自在。


  薄胭帶著趙雪言進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在下首第一位坐著的錦安,薄胭斂了眉目,帶著趙雪言徑自走上主位。


  錦安也一掃當日的冷臉,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起身對薄胭與趙雪言行禮問安:「斯年見過皇上、見過太後娘娘。」


  趙雪言道:「太子殿下不必多禮。」


  簡短的客套過後,趙雪言坐實詢問起了邊城水患的問題:「此次水患,對西晉造成的影響極大,朕亦是十分痛心,只是父王仙逝,好些事情纏著朕脫不開身,怠慢指出還請見諒。」


  錦安笑笑:「皇上哪裡話,水患之事還要感謝趙國相助呢,」


  薄胭自始至終不發一言,看著趙雪言的裝腔作勢甚至有些想笑,這孩子,學的倒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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